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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部長卻神秘笑笑不接話,金澤滔心里就被貓爪撓一樣的想探個究竟,但曲部長要裝神秘,金澤滔也只有收起好奇心,又問了那誰接您的組織部長」
這下曲部長沒有再吊胃口,而直接說了蔣國強接任。」
金澤滔開心了,近半年來,蔣國強跟曲部長來往日多,關系也密切起來,應該是曲部長在使力,金澤滔心里還想著,曲向東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十分難得地解釋說王如喬書記對蔣縣長的工作很滿意,十分看重。」
金澤滔「哦」了一聲,就不再細問,轉身卻跟老姨踫杯老姨啊,進進出出這屋也不少,也不您老姓啥名啥的,您老老家哪里啊?」
老姨掉了幾顆牙,有少許的漏風,很是豪爽地干了小半杯茅台,笑眯眯地說都老了,快進土了,還問姓名呢?就叫老姨挺好的。」
金澤滔往向傾身,認真地端詳了老姨一眼,嚴肅地說不對啊,老姨,您不老哇,您看看,這皮膚還多緊湊白晰,沒皺紋,年輕人都要羨慕您的膚色呢。」
這倒不是金澤滔吹捧,仔細看起來,老姨也沒那麼老態,相反還挺富態,保養很好,想必也是出自大戶人家。
老姨樂得牙床都爆了出來,一雙有些昏花的老眼眯成一條線,笑起來聲音挺清脆你這孩子就會逗人開心,老姨有這麼年輕嗎不跳字。
,任你是豆蔻年華,還是人老珠黃,對的相貌比生命還要看重。
曲向東看得也不禁有些佩服,跟老姨相處得這麼久了,還從來沒有讓她這麼開心過,他也有點明白了,這小子人緣從哪里來的。
金澤滔重重地點頭,說老姨,您不顯老,我還擔心,到您這年齡時,還能不能象老姨這麼又年輕又健康。」老姨的年齡跟他祖母差不太離,但看起來比女乃女乃要年輕許多。
曲向東也跟老姨踫杯,不過,老姨很沒面子地只是吮一口,讓曲向東很是吃味。
金澤滔又跟曲向東干了杯,也沒酒詞,卻是繼續跟老姨嘮嗑您還是說說您的芳名吧,老叫您老姨,太顯老了。」
「你這孩子沒大沒小的,還說芳名呢,我姓祝,叫祝沐芳。」老姨嘴上嗔怪,但神情卻十分的愉快,老姨是曲向東卓華君的本家娘姨。
金澤滔搖頭晃腦說浴蘭湯兮沐芳,華采衣兮若英;靈連蜷兮既留,爛昭昭兮未央;好詩啊好詩,好名字啊好名字。」
金澤滔現在除了看些財經理論書籍,有空沒空喜歡吟詩念賦,現在他的記憶不說是過目成誦,也能看個三二遍記個明白。
老姨訝道不啊,現在能讀《九歌》的年輕人不多啊!」
金澤滔鄭重舉杯當為老姨的芳名賀,飲一杯!」老姨樂呵呵地舉杯同慶,曲向東也只有委委屈屈地同賀,心里卻不免有些想法,今晚我才是主角。
金澤滔又說老姨啊,我覺得呢,你這芳字起得好,以後,我叫你芳姨了,多好的稱呼啊。」
其實在老姨的老家,很多低一輩的都喚她芳姨,倒也沒讓她感覺突兀,只是曲向東卻恨不得踹上他一腳,你都叫芳姨了,難道我還能稱她老姨嗎?我還要不要回家吃飯?還胡扯芳字起得好,大街上,老老少少,只要是個,帶芳的名字沒有一千也有一百,有這麼好听嗎?
老姨頻頻點頭,說你愛咋叫就咋叫吧,老家里的人也這麼叫的。」
說罷,還橫看了曲向東一眼,這老姨還是眼前這快當縣委副書記的衣冠楚楚的曲向東先開始叫的,你說,這人當官挺厲害的,咋就沒有金澤滔這孩子懂事呢?
金澤滔一拍腿說倒是忘了問,芳姨,您老家哪里啊?」倒不是金澤滔忘了問,而是老姨忘了答。
老姨笑呵呵說我老家在東北,東北長青人,小滔啊,去過長青沒?」
老姨和金澤滔的感情立馬升溫,一個稱芳姨,叫年輕了,一個稱小滔,就更年輕了,曲向東看兩人互捧互吹,既羨慕又苦惱,以後讓他稱芳姨,這一下子改得過口。
金澤滔撓了撓頭倒沒去過,不過是個中國人都那是個好地方,冰城長青嘛,冰燈冰雕很出名。」
老姨一拍大腿,說嗨,見識挺廣博的,長青冰雕厲害悠久,這冰燈好象剛興起來沒多久的。」
金澤滔暗道一聲,還好,一時口若懸河,差點忘了是先知先覺,幸好沒有說起更聳人听聞的事,不然還真不好圓話,他有點謹慎起來听說,听說的,都說東北人好,酒量好,今天一見芳姨的豪爽,就可見一斑了。」
芳姨更樂了,主動倒酒要跟金澤滔干杯,金澤滔跟芳姨說得熱乎,倒是忘了旁邊的正主曲向東,見他黑著一張臉埋頭喝悶酒,心里更是納悶,曲部長不會吃醋吧,不過想想這芳姨都是女乃女乃輩了,應該不會計較。
卻不料曲向東正是吃干醋,我才是你這屋里的正主,你老姨不跟我主動干杯祝賀也罷,卻當著我的面敬他的酒,這都跟。
不說曲向東的郁悶,金澤滔和芳姨干了一杯,笑嘻嘻地說都說東北人都是活雷鋒,芳姨不但為人豪爽,還古道熱腸,助人為樂,大老遠跑南方來照顧曲部長,我得敬你一杯。」
老姨更是開心,很專注地看了曲向東一眼,看到沒,連小滔都我們東北人的好心腸,我沒日沒夜地為你收拾房間,燒飯洗衣,也沒听你贊過一句好,說過一聲辛苦了,沒有眼色嘛。
曲向東差點沒把酒杯往金澤滔頭上扔,這都說到哪了,老姨自老伴去世後,又沒留有後代,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再加上年紀大了,身邊沒個人看著,怕出意外,才讓卓華君給接到身邊照顧,後來還是她在西州呆得無聊,才主動要求來 海趁著現在身體還好,給曲向東看看家的。
這是古道熱腸嗎?這是助人為樂嗎?平時挺會的小伙子,今晚跟一個老太婆胡說八道呢。
他卻是不,金澤滔挺有老人緣的,金澤滔第一次和羅立茂的老娘見面,比老姨還熱乎,現在老娘都差點不要親,要認金澤滔做親了。
要是曲向東羅立茂的遭遇,估計他會立馬認了羅立茂做難兄難弟。
芳姨又飲了小半杯,臉上漸漸地有了紅暈,說東北人不但好客,愛幫助人,東北人還孝順,敬老,唉!」老姨長長地嘆息,雖然和金澤滔說著話,眼光卻看向曲向東。
曲向東裝作沒看見,金澤滔見剛才的話,好象有讓曲部長家庭不和的苗頭,連忙做消防隊員芳姨,你嘆氣呢,我正听你說東北人的好人好事呢。」
芳姨神情有點落寞年紀大了,就容易想起往事,我們家老頭年輕的時候,原來單位有一個同事,一家人到公園游玩,公園有個湖,因為入冬,湖面結了冰,一家人在冰面上玩耍,卻沒料到因為初冬,冰面不厚,他孩子三人一起掉入冰窟窿里去。」
芳姨聲音清脆,普通話又標準,听起來更是吸引人,連曲向東都忘了郁悶了。
「慘哪,冰上游玩的人本來就不多,公園工作人員離得又遠,如果不立即施救,三人小命就不保,那同事二話沒說,就跳進湖里,一個孩子,二個孩子,因為孩子輕,先給撈起來了,等回過頭來救妻子時,只能看到她發際了。」老姨說的時候眼中有淚。
「路人都趕來相助,但畢竟是冰窟窿,大家也都拖著他兩孩子先上岸,有人扔繩子要拖他也上來,他此時甚至已經無力把繩子綁著,但仍然是憋著最後一口氣,把妻子托了上來,妻子得救了,他甚至連人影都沒冒出來,估計在下面頂著她身體。」老姨開始抹淚,曲向東放下酒杯,有點動容,金澤滔卻莫名地感覺愀心地痛。
金澤滔有些顫抖地問那後來呢?」
老姨擦干了淚,微笑著說東北人能互相幫助,如果沒有旁人相助,不要說他妻子,就連兩孩子都活不成,不一會兒,公園工作人員來了,很快那同事被打撈上來了,已經僵硬了,身體被定格成董成瑞炸碉堡的姿勢,你們可以想象。」
金澤滔追問再後來呢?」
老姨說這一家人都是性情中人,他妻子倒是救活了,但從此不言不語,原來她在街道辦的一個小企業做些零活,廠里領導也同情他一家人的遭遇,把她調入工廠,這樣也能把那兩孩子拉扯長大。」
金澤滔心里更是有一種十分壓抑的沉重,問再後來呢?」
老姨抹著眼淚這兩孩子也听話,一前一後都上了大學,在小上大學那天,他妻子把兩孩子都叫到跟前,十多年,第一次開口,人們這才,不是不會,跟她死去的一樣,是憋著最後一口氣,為拉扯兒女長大。」
「都說了?」金澤滔的眼眶也忍不住濕潤了。
老姨抽咽道母親說,孩子啊,我終于為你們父親養大了你們,心事了了,我累了,我要回家!我想媽了!說罷,就一頭摔倒在床,再不管人們叫,推搡,就如同睡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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