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官道 第二百五十六章 我以你們為榮

作者 ︰ 金澤滔

金澤滔說︰「幾個月以前,我也這樣跟工人師傅們一起對過話,那時,我還是局外人,今天,我還是這樣跟你們對話,此時,我是你們的廠長。」

遠近站立的汽配廠工人都紛紛圍了上來,金澤滔話音一落,他們就鼓掌大聲歡呼︰「廠長!廠長!我們支持你!」

金澤滔抬頭一壓手掌,說︰「我們汽配廠有句口號,叫我愛我廠,廠興我榮,現在我要說,我愛我廠,我更愛你們,我以你們為榮!」

很多青工,特別是年青女工都激動得呼喊著︰「我們愛工廠,我們更愛廠長!」

剛才還被工人團團圍住的省局調查組成員,此時終于月兌了圍困,此時听著這種成百上千人匯聚在一起,震耳yu聾的吶喊聲,都齊齊s 變,心情復雜。

至少一個廠長受普通工人們這般愛戴,還是相當少見的,也可以從一個側面說明,他們下午在櫥窗公告欄里看到的都是事實。

工人們是最講究實惠,也最懂得感恩的群體,一個不為工人謀利益,一個不為企業生存圖發展的廠長,是不可能受到工人們的擁護和愛戴。

省局調查組長劉儉和杜建學縣長站在一起,听著廠內群情鼎沸的吶喊歡呼聲,擔心地看了眼杜建學,按金澤滔在汽配廠的威望,只要金澤滔一個處置不當,一句話,甚至一個眼s ,這些工人們就可能把自己這些人撕成碎片

杜建學卻微笑著只是點點頭,沒有說話。

他從一開始就力主汽配廠的事情,由汽配廠自己解決。但調查組堅持自己能解決。省機關干部面對基層干部。特別是工人農民等群體,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

他們都自信地以為,只要我一聲吼,地球都要抖三抖,只要我跺一腳,那還不退避三舍,桃之夭夭?

用機關官僚作風處事待物,一向是他們的的優良傳統。他們大多沒有基層工作經驗,更沒有經歷過這種**,缺乏處置突發事件的臨場應變能力。

包括幾個處級干部,無論是言語還是方法都嚴重失當,最後事件失控了,才想到求助當地zh ngfu。

杜建學也出自省級機關,剛下基層時,跟他們一樣豪氣沖天,以為老子天下第一,但一接觸實踐。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此時,看向劉儉等人惶恐的面孔。卻不由得深深鄙夷,這群溫室中成長的干部,不經歷風雨,根本不知道這世道之艱難,民生之疾苦,基層工作之辛苦。

你們脆弱的驕傲,在萬眾一心的工人群眾力量面前,俱都化為金澤滔意氣風發的自豪。

金澤滔高昂著頭顱,拍打著胸脯,高聲說道︰「汽配廠經歷數十載風雨,仍自巋然不動,因為我們都堅信,我們的路會越走越寬,我們的明天會越來越美好,當然,我們的口袋會越來越鼓脹,我們的生活也會越來越富足!」

所有汽配廠的干部工人都  地歡呼吶喊,這根本不象是對話,卻象是一場鼓勁大會,一場戰前動員!

劉儉等人臉s 都變了,唯有 海本地干部都是興趣盎然地翹首聆听,摒棄對金澤滔本人的好惡,如果單听他的演講,確實會讓人熱血沸騰,受益匪淺。

金澤滔也仿佛被自己感動了,臉s 緋紅,情緒激昂,說︰「走到今天,我們可以自豪地說,身為汽配人,我們有一顆強大的進取的心,我們有一個堅韌的不屈的靈魂,我們自強不息,我們奮發圖強!我們!愛我們的工廠!我們!以身為汽配人為榮!」

所有的干部職工都被金澤滔的最後一番話感染了,無論是老職工,還是新工人,都象是被點燃了靈魂,聲嘶力竭地呼喊著,高聲地吶喊著,最後匯聚成一句︰「我們!愛我們的工廠!我們!以身為汽配人為榮!」

這句話最後成為汽配廠的廠訓,無論歲月如何變遷,人間如何滄桑,這句廠訓一直激勵著一代一代的汽配人自強不息,奮發圖強!

很多老工人,包括余秋生等老汽配人,想起汽配廠幾十年的光榮而又艱難的歲月,莫不是淚流滿面,掩面痛哭。

很多年輕工人,包括秦明月等剛進廠的新一代汽配人,憧憬著美好未來,想象著身為汽配人的榮光,激動地尖叫。

劉儉等人莫不面面相覷,這種煽動力也太驚人了,心里愈發地擔心,這種情緒如不加控制,局面真將無法收拾。

金澤滔話鋒一轉,沒有再蠱惑人心,語調也放低了許多,象是鄰家大男孩一樣娓娓而談︰「我們有我們的驕傲,我們有我們的榮光,我們要做理xing的汽配人,熱情的汽配人,上門來的都是客,我們應該敞開胸懷,廣交朋友,廣結善緣,和氣才能生財,乖戾招致災禍。」

有人喊︰「來的如果是朋友,我們當然開門納客,但來的是惡客,我們就要逐客。」

還有人附和︰「就是,人五人六的,什麼人啊這是?好象玉皇大帝降臨了一樣,鼻孔朝天,眼楮都生在頭頂上了,我們本來好好地接待著,一不如他的意,就臥穢語,說什麼,哪有笨廠長把自己褲襠露出來的,省里干部就這素質?不如我們工人嘛。」

劉儉等人臉都給臊得通紅,瞪了一眼被打歪鼻子正捂著臉的調查組干部,卻是囁嚅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話在私底下說說,也無傷大礙,但大庭廣眾之下,就顯得有些不堪入耳,不象一個黨員干部正經說的話。

又有人說︰「沒有金廠長,我們都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領到工資,他到我們廠後,我從來沒有給他報銷過一分錢,連新產品技術攻關那陣子,食堂準備的夜宵,廠長最後都悄悄地到財務室繳了錢。」說話的是吳慶隆的老伴,在財務科上班。

人們都七嘴八舌地說起廠長的好,特別一些困難職工及家屬,更是踴躍。

金澤滔擺擺手說︰「好了,閑話都休說了,作為廠長,無論做過什麼,都不過份,現在大家都已經看到我了,也該放心了,都散了,回家吃飯。」

工人議論了一陣,此時,天s 漸漸地暗了下來,大家也都陸續離去,個別不肯離開的,則扎堆蹲在角落里小聲說話。

金澤滔走下板凳,對杜建書縣長說︰「杜縣長,任務已經完成,請領導指示。」

杜建書縣長說︰「嗯,很好,等會商量一下善後事宜,你也一起參加吧。」

柳鑫此時走了過來,說︰「報告杜縣長,經我們初步偵查,省稅務局調查組同志受傷系意外踫撞致傷,沒有發現有工人故意行凶的證據。」

柳鑫接到的消息是,調查組成員被汽配廠工人惡意攻擊,鼻梁斷裂,受創面積較大,但現在看來,他只是出了點鼻血,甚至連皮肉之傷都說不上,沒有省廳說的那麼嚴重,也就準備息事寧人。

柳鑫話音剛落,劉儉局長就皺眉不悅說︰「你們 海公安怎麼搞的,受害人就在這里,到底是不是意外踫撞,可以采集他的證詞嘛,這是明顯的有人故意行凶嘛,沒有證據,那就找出證據。」

劉儉盡管對那受傷干部的信口開河有些不滿,但畢竟是自己親信手下,而且這件事上,如果就此輕輕揭過,沒有為下屬張目撐腰,他們調查組還怎樣開展工作,他在省局的威信將無疑受到重創。

受傷干部被人打了一拳,本就窩心,听到這個大麻子領導模樣的公安人員,輕描淡寫地準備揭過此事,更是窩了一肚子火,只是領導沒有開口,他也不好先開口。

此刻見劉儉局長為自己說話了,差點就沒委曲得掉淚,他感激地看向劉儉局長,說︰「劉局長,在這里,我就可以用黨xing人格擔保,我的傷絕不是什麼意外踫撞致傷,是有人故意傷害的,我可以指認出這個凶手。這是汽配廠對我們省局調查組的挑釁和嚴重不滿,請公安同志務必揪出真凶,給我們調查組一個交代。」

他也很是見微知著,把自己因出言不遜而受傷的事上升到調查組的高度。

這時有工人在旁邊听到,忍不住反唇相譏︰「難道是調查組特地派你來這里侮辱我們廠長?」

金澤滔沉痛說︰「作為廠長,不管前因後果,省局領導在汽配廠受傷,我們都有責任。這件事教訓深刻,值得我們反思,我建議近期開展安全生產教育周活動,柳局長,我看,公安同志再辛苦下,深入辦公室車間了解一下,看看是不是真有這位領導所說的故意傷害,如果真有,一定要嚴懲不貸。」

金澤滔回過頭來,還認真看著杜建學等縣領導,似是在請示詢問領導,你看我這樣布置怎麼樣?

杜建學等人都不約而同地扭頭欣賞起汽配廠夜景,他們心里同意金澤滔的和稀泥,反正你們調查組也就破了點皮,流了點血,這事情就到此為止,再鬧下去,我們也煩了,沒看到還有工人在旁邊虎視眈眈嗎?

但面上總得要給省局領導一個臉面,就看省局調查組的態度了,是想見好就收呢,還是死纏爛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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