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戰坐鎮郢城,大秦國兩百萬軍隊分扎在各個州郡控制局勢,在由上而下的歸順風潮下,大秦國十分順利的完成了對楚境的消化。兩國邊境處的州郡轄境重新劃分,不過這些都用不到嬴戰操心,自然有官員處理這些事物。而與此同時,許多精于內政的官員被抽掉出來,安插補充到各個州郡。
而這個時候,楚境的臣民都在關心著科舉制的相關信息,大秦國歷屆科舉取士的內容都成了他們打探的重點,許多大秦國落榜的文人武者們此時紛紛現身,將自己的考場二三事寫成文章或者口述找人寫成文章向外兜售,還別說,這些人真的賺了一大筆,至少今年科舉的盤纏是湊到了。
得知大秦國科舉的規矩和考核的內容後,楚境的臣民紛紛開始鑽研起來。那些官員們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更是為了再進一步,對于他們這些身居官位的人,大秦國是給與許多便利的,但是真的沒有什麼才學,那就不好意思了。而那些以前沒有門路出仕的貴族子弟也都紛紛抱起各種治國學說。受惠最大的無疑還是楚境的平民,科舉,無疑給他們打開了一條出仕的道路,讓他們能夠接觸到治國。
不過對科舉最具感激的,還是楚境的各個蠻族,他們都是以前被大楚國武力征服的,大楚國對他們的態度可想而知。不過現在換了大秦國,他們不但獲得了一視同仁的國民地位。更有機會出仕做官,那些鑽研中原文化多年的蠻族學者立刻成了各個部族的寶貝,全都挑燈夜戰鑽研大秦國下發到各個州郡的治國之道書籍。
大楚國覆滅不到一個月,可是如今楚境各州郡都已經完全被大秦國同化。沒有出現一起不滿和反抗,這令其他關注楚境局勢的各國難以置信。
作為大楚國鄰國的大吳國,無疑是關注最密切的。
原本,大吳國還等著大秦國和天下列國拼個兩敗俱傷,然後出兵剿滅各**隊,削弱全天下而強吳。這個想法的確很瘋狂,可是不容否認,這個想法具有很高的可行性。只是可惜。天下列國太不堪一擊了些。大韓國被滅、大魏國被打殘、大楚國也被滅掉,如今更是溫順的如同小綿羊,絲毫沒有反抗的意志。
長卿得知嬴戰的一系列作為之後,久久無語。最後向吳王慶斌長嘆道︰「大王,大秦國如今已佔據天下半壁,以一己之力抗衡天下已經不是妄想,大秦國已經取代大齊國成為天下第一強國,而且。比大齊國更加強大。」
慶斌皺眉。大秦國強大,這是他不願看到的,「那,怎麼削弱?」
削弱?長卿搖了搖頭。看看大韓國和大楚國的下場就知道了,大秦國能是那麼好削弱的麼。貿然與其為敵,唯一的結果就是把自己踫的頭破血流一命嗚呼。
「我大吳國以前和大秦國沒有交界。可是現在秦得楚,與我國反而成了鄰國,而且國境寬廣。我大吳國所憑仗的長江天險已經消于無形,而且,楚境位于我大吳國上游,我大吳國先天上就居于劣勢。」
慶斌搖了搖頭,「也未必!雖然楚境沒有反叛,可是嬴戰一系列手段都志在削弱楚地力量,加強咸陽的統治,也就是說,楚地能為其所制,卻未必能為其所用,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大秦國都不可能依靠楚地打天下,楚地也無法對我們構成威脅。」
長卿贊嘆的點了點頭,「大王目光如炬,明察秋毫。若是嬴戰沒有他母親這一邊的血緣關系,若是沒有他在郢城的那一番作為,楚境內的民眾勢必對大秦國充滿抵觸和不認同,若是我們從中操縱,楚地反而會成為大秦國揮之不去的包袱。不過即便楚地沒有明顯的反抗之舉,嬴戰對楚地也充滿了提防,大秦國本土各州的臣民也對楚地的民眾充滿了戒備。」
慶斌點了點頭,隨即贊嘆道︰「這個科舉制真是奇妙,也不知那嬴征是如何想出的,嬴戰能夠將楚地民心抓在手中,科舉制功不可沒。借著科舉制,打破楚地貴族對政事的掌控,大秦國其他州郡的人士可以到楚地任職,楚地的民眾即便通過科舉出仕,也完全可以調到巴蜀河套,又能夠大力提拔庶民和蠻族,令他們牢牢依附在咸陽這個核心周圍,這一手段妙極!」
科舉制能夠傳揚到全世界各個國家,歷經幾千年沒有被淘汰,足以說明這一制度的優越。大秦國擁有統一書院,幾乎把全天下的文壇泰斗一網打盡,執掌文教牛耳,自然而然的可以通過科舉制宣揚大秦國的意識和聲音,將大楚國、大韓國、大魏國徹底同化到大秦國,十幾年後,這些地方的民眾下一代人和大秦國本土人幾乎不會有太大的區別。
長卿很想鼓動慶斌效仿,不過他明白,科舉制是一把雙刃劍,萬一用不好,反而會成為大秦國手中的利器,畢竟當今天下,大秦國統一書院執掌文教,大吳國在這方面根本沒有可比性。
不過思來想去,慶斌還是點了點頭,「研究一下,我們也開始效仿,若是不能自強,遲早都難逃大楚國的覆轍,早幾年晚幾年有什麼區別。命,都是搏出來的,我就不信,我都不過嬴戰。」
這一刻,慶斌身上散發出濃郁的真元,一股強烈的氣勢如同太陽般緩緩升起,耀得長卿不能直視。青色的龍形氣運繞著慶斌一圈圈旋轉,青色的光芒越來越濃烈。而在這光芒中,慶斌的氣質一點點轉變,從鋒芒畢露稜角尖銳,漸漸變得圓滑內斂,整個人多了一股沉穩的氣息。
長卿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大王。竟然在嬴戰的壓力下達到了肉.身和元嬰合二為一,進入聖級。」
慶斌外表如同一潭死水,波瀾不興。可他體內卻是怒海狂濤,波瀾萬丈。困擾了他七八年的聖級瓶頸一朝突破,頓時如同躋身一片新天地,整個人的實力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鏗然吟嘯,斬龍劍躍入慶斌手中,森然的殺氣透過虛空卷繞上那一道道冥冥中的氣運,慶斌極目遠眺,外面的天地出現了一道道或大或小的氣運,小者如絲如縷。大者如車如蓋,而在極遠的西方,竟然有一團黑色的氣運遮蔽了半邊天地。
慶斌不由嘆道︰「大秦國好強盛的國運!」
他真懷疑自己手中的斬龍劍能不能斬斷這種橫亙天地的氣運,不過這種遲疑還不到一秒鐘就被慶斌心中高昂的戰意和斗志粉碎——我命由我不由天!
「長卿。依你之見,我們大吳國今後將如何自處?」
長卿琢磨一番,說道︰「大秦國雖然段時間內不可能對我們大吳國動手,可是一旦嬴戰一統北方,對大吳國動手也是遲早的事情。如今。我們不能與大秦國為敵,否則我們就是下一個大楚國。所以,我建議大王與秦修好。」
「與秦修好?那豈不是與北方諸國為敵?」
時下,北方還有失掉半壁江山的大魏國、出兵與大魏國並肩抗秦的大復國、大齊國。以及一直態度曖昧的大燕國。如果大吳國與秦修好,豈不是要接受這些國家的敵意。
「有長江之險。我大吳國自守有余,而北方諸國與大秦國對峙僵持。我們不去抄他們後路就不錯了,怎麼會主動招惹我們。」
「那,怎麼修好呢?」
長卿看了看慶斌,隨後低聲說了一個詞,說話的時候聲音十分小,以慶斌的實力,如此近距離之下竟然都沒有听清。
「聯姻。」
長卿又重復了一遍,慶斌這回听到了,不過緊接著他就瞪大了眼楮,他簡直難以置信長卿會說出這麼一個餿主意。
「聯姻?用你妹?」
長卿連忙搖頭,「我那兩個師妹不是早就被你糟蹋了,怎麼,你舍得拿出來?肯定是你妹!」
慶斌捻了捻頷下的胡須,心中暗道,自己那妹妹如今都快三十歲了,雖然以修煉者的身份而言,歲月並不是那麼重要,可是一個大姑娘家始終沒有歸宿,終究有點怪異。而隨著她修為日漸精進,眼界越來越高,大吳國的那些王公子弟根本就入不得她的眼界,在這樣拖下去,只怕一百年也別想打發出去。
「這樣做有什麼好處呢?」
長卿看到慶斌沒反對,立刻說道︰「大王以為,虞公主聯姻之事如何?」
虞公主,就是嬴戰和母親,大秦國能夠如此快速而穩定的拿下大楚國全境,當年的聯姻功不可沒。不過當初定下這次聯姻的老楚王一定不會想到,這場聯姻不但沒有給大楚國帶來半點好處,反而變相的葬送了大楚國。
長卿不著痕跡的往後挪了挪,低聲說道︰「若是後日我大吳國強盛,今日聯姻便能如虞公主那樣,令我大吳國順利得到大秦國民眾的認可,利于今後的長治久安。」
「反之呢……」
「那麼,我大吳國子民也不會多受刀兵之災,若真的有那樣一天,這或許是最好的選擇,否則,江東遍地反旗,只會招來大秦國無盡的鎮壓。」
慶斌閉目沉思。
他的確有著不信命不服輸的個性,如果是孑然一身,他自然可以寧折不彎,可是如今他身後有江東數千萬子民,他必須為這些子民長遠謀劃,而不是讓他們成為自己與命運相搏的犧牲品。
「就不知小妹是什麼意思了。」
听到慶斌的話,長卿笑了笑,「小妹她曾言,寧做英雄妾,不為庸人妻,遍觀天下,除了大王和秦王,還有誰可稱英雄?若是大王不舍得給秦王,難道還……嘿嘿?」
「知道你舌頭會打彎,小妹那邊就有你出馬了,但願她不要惱我。」
「大王也是為了她的終身大事考慮,小妹一定會理解的。」
慶斌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看著長卿離去。他手指摩挲著劍鋒,大滴大滴如同汞珠般的血液落到地上,發出鏗鏘的聲音,只听他喃喃自語道︰「慶斌。你怕了!」
遠在幾千里之外的嬴戰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別人眼中的佳婿,他此時正面對另一個讓人頭疼的角色——羋玉。
「你雖然有巫神的表象,可是人家巫族只有一百個巫神……」
「我可以做第一百零一個!」
「休想!巫神只有一百個。人家只能把你捧到僅次于巫神的位置,你雖然是眾多門人眼中的巫神,但是你必須對巫神保持敬畏。」
羋玉絮絮叨叨的為嬴戰講述祭祀巫神時候的種種禮儀,听得嬴戰一陣頭大。這一刻,嬴戰忍不住月復誹,之所以有那麼多巫教弟子會抵觸巫神。越來越多的認為自己是人族,應該都是被這個冗長復雜的儀式逼迫的吧。
不過這個念頭還沒轉完,嬴戰就踫到了羋玉殺人的目光,頓時醒悟這女的有讀心術。自己的心思在她面前根本無所遁形。
「這邊的俗事處理的差不多了吧,你什麼時候隨人家去巫教?」
嬴戰眼珠子轉了轉,「你答應我的靈脈還沒見到呢,想讓馬兒跑又不想讓馬兒吃草,這可不行啊。」
羋玉一副早料到你會這麼說的樣子。手指輕勾,一道一米長如同小河般的事物出現,這東西既像霧氣,又像水流。雖然只有一米多,可是嬴戰看得出。這是被變化了形體大小,這東西如果放出本體。足有萬米之長。這其中全是靈氣,無比精粹濃郁的靈氣,如江似海的靈氣。所有的靈氣都變成了粘稠的水液,稍一凝固似乎就要變成靈石似地。
「這就是靈脈,靈石就是這東西衍生出來的。這是一條能夠衍生下品靈石的靈脈,不過衍生的十分慢,也許一年都衍生不出幾塊下品靈石,也許一年能衍生出好幾百塊下品靈石。當然,靈脈也能直接拿來修煉或者祭煉法寶,不過用一點少一點。」
看到嬴戰喜出望外的樣子,羋玉無比誘惑的對著嬴戰晃了晃手指,說道︰「如果我能整合巫教,就再送你兩條這樣的靈脈。外加一千萬極品靈石。」
什麼叫財大氣粗?什麼叫視錢財如糞土。羋玉簡直就是標準的白富美啊,如果不是考慮到自己實力不足,嬴戰真想把她摁倒劫財劫色。太有錢了!有錢你也不用這麼誘惑我吧,我是很好誘惑的,根本沒有半點抵抗力啊。
不說那兩條靈脈,光是這一千萬極品靈石,就是一筆嬴戰難以拒絕的巨富。嬴戰的身家最高的時候也達到了一千萬極品靈石,不過那是收刮了大黃的寶庫,又在墓葬之地一路殺人越貨外加得到了血塔主人的私藏,不過這一千萬極品靈石在復活了諸多名將後,還剩九百多萬,七八年過去,嬴戰大量培育靈級五谷和聖級五谷,再加上宇宙熔爐每日不停的使用,身家早已經跌破了九百萬極品靈石的大關,這還是有百寶閣支撐的緣故,如果沒有百寶閣,嬴戰身家縮水的更厲害。
「唔……這個,靈石能不能預支啊……」
「甭想!」
又跟羋玉斤斤計較半晌,嬴戰終于領會到女人的天賦技能——砍價,費盡口舌,竟然一丁點好處都沒佔到,就連那一條靈脈也險些被收回。
「巫教我是肯定會跟你過去的,畢竟楚地修煉者眾多,我雖然控制住了世俗中的局面,可是修煉者不怎麼買我的帳,我也需要巫神這一光環,唉,頂著巫神的名頭去招搖撞騙,看誰還敢跟我叫板。」
「你若是敢敗壞巫神的名聲,哼哼……」
「不敢!」嬴戰連忙討饒,「對了,你是不是先給我介紹一下巫教的總體實力呢,也讓我有個直觀的印象。我一直很好奇,巫教和儒教到底誰才是天下第一呢?」
說起儒教,羋玉嘴角浮現出一抹不屑的笑意,「即便我巫教分成兩派,可是隨便哪一派也都能滅掉儒教。儒教創教之初,號稱雙聖七十二賢,連一個天仙都沒有。而我巫教,自從蚩巫起,八十一個部族一直流傳到今日,每個部族的族長至少也是聖級,八十一部族的酋長必須是天仙,我巫教雖然一直走下坡路,可是這一個規矩始終沒有變,你說,儒教有什麼資格跟巫教相比?」
嬴戰隱約明白,不是儒教有了第一大教派的實力和底蘊,而是巫教懶得跟他們爭罷了,巫教兩派互相扯皮內耗,彼此的主要目光都集中在內部,無暇顧及外面,這才造成山中沒老虎猴子稱霸王。
不過緊接著,嬴戰就頭疼起來,自己接手了大楚國,更是跟羋玉合作,這個燙手的山芋豈不是落到了自己手里。雖然自己有著巫神這層外衣,可是這並不代表自己一路行過,所有人都頂禮膜拜啊,更何況項羽的亞父樊增對自己恨入骨髓,決計不會讓自己好過了。
「樊增他們那一脈有多少強者?」
羋玉眨了眨眼,反問道︰「你想知道的是活著的呢,還是死了的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