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04
第四章爹、娘,我長大了!
確實如白夏所想,今天有很多事要做。
從早上到中午,又到晚上,白夏忙的暈頭轉向。準備成年禮的瑣事,然後和族中的長輩商量祭祀的步驟,接著還要應對前來祝賀的人群。等到一切結束後他自己還要獨自整理物品,成年禮結束後他將要離開。
在所有事情都準備好後,幾經是深夜。
白夏舒服的躺在床上,放松著疲憊的身體。小狐狸窩在他的身旁早已熟睡,白夏看著它很是憤恨,在所有人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它卻是玩的好不開心,左跑跑右跳跳,偶爾搗搗亂。
從記事起,白夏就沒踫到與成年禮有關的事,即使有過,也是兒時的事,那些記憶早就不記得或者說是被他刻意的遺忘,所以剛開始時他特別驚奇,而對于明天,他也有一絲期待。
逐漸放松的意識慢慢出現困倦,白夏握住胸口的一個錦囊對著漆黑的屋頂輕聲喃呢道︰「爹、娘,我長大了」
原界歷374年六月初七,入夏,一個普通的日子,然而對某些人來說,卻有著某些重大的意義。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白夏就爬了起來。
前半夜睡的好好的,但不知怎麼的,後半夜醒了過來,然後就困意全無,似乎因為某件事情,然而他卻不承認自己是因為那事,于是他開始拼命的催眠自己。就這樣,他從第一只綿羊默默數起,一直數到一千三百二十八只的時候,他終于絕望的發現,最古老最廣泛的數綿羊這種方法,根本不起任何作用。一邊感嘆著自己經歷過各種考驗的強大心理就這樣敗給了一個小小成年禮的同時,白夏開始了他漫長無眠一夜的輾轉反側。
現在他眼里滿是血絲,打了盆冷水狠狠的搓了把臉,白夏被冰冷的井水刺激的一顫,雖說是入了夏季,但是清晨還是比較冷的。
等他梳洗完畢的時候,天色已大亮,一輪紅紅的太陽在東方的那條線上露出了大半個身子,清晨的寒氣也被驅散了大半。
白夏看了看日頭,雖然覺得有些早了,可他現在心跳的厲害,最後還是沒按住耐心,拉上兜帽就帶著小狐狸匆匆出了門,往著祭祀的地方去了。
沉靜的山寨正在慢慢蘇醒,家家屋頂上飄起了裊裊炊煙,平時的這個時候獵人們都差不多上山了,然而今天情況不同,寨里的男男女女都放下了做的事,但是多年養成早起的習慣是沒法改變的。
白夏路過各戶人家時,院子里的男人們往往是隔著老遠的就對著他吼上一嗓子,提前送上祝福,然而他們吼的話卻差點沒讓白夏嗆死,諸如「恭喜小先生,以後是男人了」
「過了今天趕緊取個老婆吧」
「小先生啥時候生娃子?」
「小先生我家閨女不錯,要不要考慮下」
…………
…………
白夏一路狂奔,跟在他後的小狐狸看著他滿臉糗樣吱吱亂叫,白夏看著它嗤笑的模樣一陣大怒,吼道︰「再笑,再笑你以後甭想吃飯!」
祭祀地點設在曬谷場,那里場地夠大,寨子里的大事一般都在這里辦的。
白夏到的時候,小小的吃了一驚。本以為他自己算是最早到的了,卻沒想到已經來了好多人。
老族長見著站著發呆的白夏,對著他遙遙招手。
白夏跑上前行了個禮,說道︰「您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老族長看著忙碌的人群說道︰「早點過來瞧著心里踏實點。」
白夏點點頭,卷起袖子道︰「我也去幫忙吧。」
老族長轉過身子,瞧著他穿了一身新衣,上下打量一番說道︰「不錯,穿著挺好看的。」
白夏嘿嘿一笑,道︰「張嬸做的。」
老族長點點頭,看著他的一身新衣調侃道︰「你還是別去了,不然待會你張嬸見著要怨我了。」頓了頓,老人接著道︰「再說了,今天你可是主角,還是陪我看看吧。」
日頭漸升漸高,人也越來越多,快到中午的時候,曬谷場上聚滿了歡慶的族人,小孩子們唧唧咋咋的到處亂竄,一片歡快。
老族長看了看太陽,對著邊上的一個男人點點頭,那男人走到場地前拉長聲音叫道︰「時辰到,擊鼓!」
「咚咚咚咚咚」
一連串的鼓聲過後,喧鬧的人群安靜下來,老族長走到人群前方祭台上,看著安靜下來的族人,莊嚴喝道︰「祭天!」
早就準備好的年青漢子們赤著上身,端著祭品魚貫走上祭台放在供台上,老族長點燃一炷香,面朝供台喝道︰「拜天!」
身後族人紛紛跟著跪倒在地。
「一拜天佑我族」
「二拜福壽安康」
「三拜谷物豐登」
「禮畢」
老族長起身將香燭插在爐中,轉身喝道︰「活祭!」
立即有三名壯漢拉來三頭家畜,綁好四肢,將頭生生割下,而後三名穿著獸皮,頭戴獸骨的祭祀將獸頭端到台上,將血抹在獸骨面具上,手拿莊家谷物圍著祭台起舞。
老族長雙手高舉頭頂行一禮,而後喝道︰「祭天禮畢,行成年禮!白夏何在?」
「在」嶄新的鹿皮靴快速移動,白夏登台立于老族長身前,雙手抱拳于胸行一禮。
「拜天」
老族長點燃一炷香交到他手上。白夏接過,跪在供台前拜了三拜,起身將香插入爐中。
老族長復又喝道︰「長者入座。」
陳叔張嬸緩步上了祭台,坐到供台前兩張椅子上。
「一拜」
白夏呯的一聲跪下,磕了個響頭。
「再拜」
「三拜」
「敬茶」
白夏直起上身,從老族長手里接過兩倍茶水,恭敬道︰「叔、嬸,喝茶」
張嬸抹了把眼淚,連道「好好好」兩口接過茶水喝了口放在桌上。
陳叔從懷里拿出把匕首笑著說︰「我也沒啥好東西,就這把匕首做你的成年禮了」
白夏雙手接過。
張嬸雙眼通紅,從袖子里拿出根木棧,起身走到白夏身前,摘下他的氈帽哽咽道︰「嬸給你挽發。」說罷顫抖著將木棧插在他的頭發上,忍不住捂嘴哭泣起來。
陳叔微微皺眉,低聲 道︰「大喜的日子,哭啥哭。」
「撲通」白夏再次跪倒在地,陳叔張嬸二人連忙起身問道︰「孩子,你這是干啥?」
白夏眼眶微濕,抬頭笑著對二人說道︰「叔、嬸再受我一拜。」說罷又對著二人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你這孩子…………」
二人忙將他攙扶起來,陳叔只覺得兩眼發酸,抽了抽鼻子詳怒,然而責怪的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如何說起,最後只能化作一聲嘆息。
白夏模著鼻子嘿嘿傻笑,听著他的埋怨心里卻是暖的很,其實按禮儀拜就拜一次,最後一拜白夏自己加的,因為二人受的住他這一拜。
老族長看著三人哈哈大笑,道︰「禮畢,慶祝吧!不要在這杵著了。」
台下歡呼陣陣,三頭被割了腦袋的家畜被架到早已燃起的篝火上,不一會就在熊熊大火的烘烤下流出油脂,香氣頓時彌漫整個曬谷場。早早準備好的熟食酒水也一波接一波的端了上來,酒香肉香,注定今日的狂歡!
白夏三人剛下祭台就被一大群端酒的人圍了起來,漢子們明著說是要灌酒,白夏當然不會在自己成年禮的當口怯戰,所以一場大戰是在所難免的。
張嬸心疼白夏,對著陳叔使個眼色道︰「去,你去幫著他擋點酒去。」
陳叔看著周圍擠著的密密麻麻的漢子們,艱難的咽口唾沫,哆嗦道︰「這這這不是要我的老命嗎」
張嬸哼了聲,扭頭離去︰「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去幫著忙活了。」
陳叔一陣苦笑,看來這次要拼上老命了,醉了起碼還剩半條命,否則
白夏今天高興,很高興,所以是來者不拒,大碗大碗的喝。縱使他酒量驚人,但也架不住如狼似虎的人群,到最後是醉意連連。
濃烈刺鼻的酒香彌漫,瘋狂的男人們一碗接著一碗不斷的拼著烈酒,對著些淳樸的漢子來說,敬酒便是最好的祝福!
滿臉潮紅的白夏像瘋子般嘶吼著「喝」,而後仰頭狂喝,漏出的酒水順著嘴角流出,滴落在地,地上已經打濕了一片。
小狐狸看著白夏和一波接一波敬酒的漢子們,很是擔憂。它不住扯著他的袖子,可他並不理會小狐狸,無奈,小狐狸跳下桌子離席而去。
不一會,小狐狸又跑了回來,身後跟著滿是疑惑的張嬸。
先前正張嬸和其他婦女忙著做菜,疾奔而來的小狐狸不由分說的把她拉了出來,她知道肯定是白夏出了什麼事,不然小狐狸不會如此焦急。此時見著白夏的模樣,張嬸著實吃了一驚,心髒一陣急跳,整張臉瞬間冷下臉來,對著一群不住起哄的男人們破口大罵︰「你們這幫壞胚子,還不趕快滾開。」
男人們回過頭,見著手叉腰的張嬸,頓時嚇的不敢出聲,在他們心中,張嬸比起陳叔更為恐怖,所以漢子們的表情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