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滴血 第九章 擒敵小英雄

作者 ︰ 柔水勁風

「徐伯、徐伯,哎呀!我的好徐伯哩,你真真的把人給急死啦。」喜娟姐的哥哥忠誠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拍著大腿說︰「上午,地區公安處的鄭處長和宣傳部的張部長領著省里下來的領導,專門到咱縣上來接見你父子倆,可把招待所樓上樓下找了幾遍就是不見你們的人影,最後連整個縣城都找遍了,徐伯呀!你又不象我大一樣沒文化,咋能干這沒文化的事嘛!好壞也留個條子嘛……」

一只「千層底」翻滾著砸在了忠誠身上︰「我咋了!你個崽娃子,你出息了,看不起我這沒文化的大了,滾!去找你有文化的大去!」喜娟姐她大見被這壞小子揭了短,氣得要下炕去用手里的旱煙鍋子敲他。

老爺子伸手阻止了他,語重心長地說︰「忠誠啊,咱就有幸為國家做了這麼點事,值當那麼到處吹嗎?再說,政府不是已經獎勵了虎子兩千塊錢了,這事也算是有始有終了,咱還總賴在那白吃白喝嗎?」

「嗨,不是那麼回事嘛!你怕給人家領導添麻煩,倒叫領導跑到咱這山溝野窪里來看你了,你看這`……合適嗎!」

「是麼,領導都來了?」驚得喜娟她大急忙溜下炕沿,趿拉著鞋就向外跑,像躲避進村的日本鬼子一樣,喜娟姐她媽亦夫逃婦隨的躥出了門。忠誠被這沒見過世面的二老氣得直跺腳,沖著他們的背影喊道︰「又不是狼來了,跑啥嘛,他們還沒到呢!我先跑回來報個信。」說完轉過身看著老爺子「一上午急得縣上領導四處派人找你父子倆,幸虧有人看見你們往回走了,領導們趕緊派車子,嘿,三輛小轎車呢,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陣仗!一路追了來,我讓他們在大隊部等著呢,公社領導也都跑來了,徐伯,你咋還不趕緊穿鞋去迎。」

「我不去」老爺子淡淡的說「是他們上趕著要來見我,又不是我請他們來的。」喜娟姐看看老爺子,又看看他哥,再看看我一臉的大惑不解︰「虎子,這是咋回事,你跟爸做下啥事了?」我故意裝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緊緊把臉藏在她懷里偷樂著,嘴里卻是一通胡咧咧︰「娟姐呀!這回可完了,我闖下大禍了。」

「咋回事?你快說呀!」她用力想把我從她懷里推出來好看到我的表情。我則使勁賴在她溫馨如春的懷里︰「姐呀,我用槍把人家的手掌給打了個透明窟窿,他們肯定是來抓我去坐牢的!」「爸呀!這可咋辦呀!」喜娟姐急得說話都帶了哭腔,求救的目光緊盯著老爺子。

老爺子在我上拍了一巴掌︰「臭小子,叫你胡扯,看把你娟子姐嚇得。」

喜娟姐這才知道被我給戲弄了,狠狠的在我臉上咬了一口。

「親家,快出來,來了一大票人呢!馬上就要進村了,脖子上還掛著照相機呢!」喜娟姐她大稀奇的大叫著,她媽緊隨其後嘴里嘟嘟著︰「你咋就知道那人脖子掛的是照相機?」

「嘿,你這婆娘還不信?我見過那東西。」他得意的一楊臉。

老爺子不緊不慢的說「哼,這還差不多,娟子,虎子,走,接客人去,來而不往非禮也。」

那天領導們就在七戶村那有半個足球場大小的麥場上開了個現場表彰大會。我是此會的主角,胸前戴著喜娟姐急中生智用她的那條紅絲巾親手為我扎制成的一朵大紅花。我仍是那麼死皮賴臉,不知羞恥的在全村老少爺們,還有鄰村趕來看熱鬧的鄉親,以及諸多的頭頭腦惱們面前緊緊摟抱著喜娟姐的一條手臂,好在七戶村的所有村民早已對我們倆這種連筋貼肉的親昵舉動見多不怪了。

頭頭腦腦們自然也大人大量的同意了,我要求和喜娟姐攜手登台的請求,于是,我們便堂而皇之的坐在,因陋就簡,用兩張八仙桌拼湊成的主席台後面,忍受著頭頭腦惱們那慷慨激昂、喋喋不休的花香般受用的鳥語,和那炫目的鎂光燈的閃耀。

當喜娟姐幫我扯著那面寫著︰「擒敵小英雄,人民小衛士」的紅緞錦旗剛剛踏進我們家大門時,她就迫不急待的在我臉上咬了一口,這大概就是她授予我的最高榮譽勛章了。

武裝部的王部長也來了,他一只手臂上纏著繃帶吊掛在胸前,腦袋上錯落有致的纏繞著紗布活像戴著一頂孝帽。

自從他當著我的面落落大方地收下了老爺子的金條時起,我就打心里厭惡這個油頭粉面的家伙了。

他抓住我的手一副感激涕凌的樣子︰「虎子呀!多虧你為我愛人報了仇,申了冤,你是我的大恩人呀!這有二百塊錢是我的一點心意,務必請你收下。今後你要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來找我,我王金科要是在你面前說出半個‘不’字,就不是人生父母養的……」對他的錢,我當然是堅辭不受了,可這家伙硬是一副死纏爛打不達目的誓不休的架勢,惱得我給他使上了一招擒拿手,他這才知趣的不敢再對我越雷池一步了,卻轉向喜娟姐,嘻皮笑臉的︰「你是喜娟吧!我听你哥說過你,等我這傷好了以後準備活動活動,把你哥調到縣里去給他安排個工作,你要是願意,我也能給你在縣上找個工作去吃商品糧……」看著他討好喜娟姐,饞涎欲滴的德性,我氣哼哼的拉起娟姐的手轉身就走,他還意猶未盡的在身後扯著公鴨般的嗓子喊著︰「哎—喜娟,你要是想到縣里工作,就叫你哥給我捎個話啊!」

那天王金科沒有隨那些頭頭腦惱們回縣城,卻要賴在喜娟姐家住一天,我看到他那雙賊眼總不失時機的在喜娟姐身上掃來掃去,簡直就如芒刺在背,真想上去暴打他一頓,可喜娟姐她大卻把他奉若上賓,忠誠更是在這家伙面前顯露出一幅十足的奴相。

晚飯時那小子故意說要等一家人都到齊了才動筷子,硬是讓忠誠來我家把喜娟姐叫回去,自然,誰也甩不月兌我這個喜娟姐的小尾巴。

看著他興致勃勃的一次次將酒盅伸到喜娟姐面前讓給他續酒,我心里特不是滋味。我這個東床小婿到丈母娘家向來都是賓至如歸的,可那天總感到特別的別扭,心情煩躁如坐針氈,我知道都是那姓王的對待喜娟姐那副不安好心的輕薄相惹得我義憤填膺了。

當那小子瞪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楮再一次把酒盅伸到喜娟姐面前,嘴里噴著令人作嘔的酒氣說︰「來,哥敬你一杯,你要是不喝,就是看不起哥,嫌棄哥,喝……」我再也無法顧及良好的家教和自身修養了,一個抓手別腕的擒拿動作把他酒盅里的酒全部潑灑在他那被酒精燒成豬肝色的臉上,拉起喜娟姐的手︰「走,回咱家去!」就昂首闊步的離開了。

第二天,那小子舌忝著臉來到我家頗見真誠的用手扇著自己的臉,為他前一天的‘酒後失態’向喜娟姐和我道了歉,然後就灰溜溜的由忠誠陪護著回縣城去了。

喜娟姐她大她媽卻不依不饒的跑到我家里來興師問罪,說老爺子把我貫得沒樣子了,還添鹽加醋的說我如何無理,得罪了他們家的貴客。無非是想借老爺子的手把我教訓個鼻青臉腫,鬼哭狼嚎。可老爺子對他他們的良苦用心早已如洞中觀火,所表現的態度不僅是使他們大失所望。「他也算貴人?我看他就是個十足的見利忘義的小人。」

當天下午,喜娟姐就懷抱著幾件衣服來到我家,一進門,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低著頭站在老爺子面前十分委屈的︰「爸,我想搬過來住,不回去了」。老爺子默不作聲的看著她臉上的幾道紅紅的手指印點了點頭說︰「虎子,去幫你娟子姐把西邊的房子收拾一下。」說完就忿忿的背著雙手出了門。

我心疼的撫模著她的臉︰「娟姐,你大他又打你了,他為啥要打你?」喜娟姐一把抱住我,哽咽著說︰「虎子,姐今天就把身子給你吧!」「嗯」我就那麼順嘴的點頭答應著,其實當時我真不懂這句話的含義。完全是由對喜娟姐的一派赤膽忠心導致的這種盲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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