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四十五章︰君若安好天便晴2
「他還是沒有來嗎?」其實君紫怡早就已經知道答案了,她也無須多問,只是人總是那樣,有些東西,心里明明清楚地很,卻還是希望在自己講出來的時候能夠得到奇跡般的回答。舒虺璩但是回答她的只有沉默。或者說這就是答案,劉威懂,君紫怡也懂。
窗外傳來陣陣爆竹聲,良辰吉時,佳人美眷,有情人成眷屬?成否?熟知?郭易或許也不知道吧。已經身在吉安的他整日魂游天外,魂不守舍。堪堪才熬了一夜,便到了君紫怡結婚的日子。他已是不能在前往處州了,吉安分堂還未拿下,若是自己固執前往,那麼吉安分堂便不能拿下。到時候恐怕會誤了大事。只是這心事未了,又怎麼靜得下心思去辦事?
思索良久,郭易叫鄒詡燕拿來一支筆和一張紙,便寫下只言片語交與唐西。或許現在也就只有號稱「一騎絕塵」的唐西能夠子一天之內送到處州城。望著唐西離去的背影,郭易終于忍不住流下兩行淚水。紙上寫了一首無韻詞《無題》︰
今年煙花月,花月依舊。不見去年人,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輕狂嫘。
深秋飄雨時,風雨兼程。回首當時爾,古今本就有痴情,添我一人又何妨?
「他真的很幸福!」鄒詡燕不由苦笑著講道,很難想象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孩臉上會路出這般成熟的表情。「我甚至有點嫉妒她了!憑什麼她就能獲得郭大哥的心,而我就不能?」說著說著鄒詡燕竟然幽幽的啜泣起來。這個世界上他在乎的也就只有郭易一個人了,她當然希望在郭易的心中只擁有她一個人的位置。但是命運就是這麼無常。當你喜歡他的時候他卻愛上了她,而且是義無反顧,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她。可你又能怎麼樣呢?
「好了,燕兒有些事過去了就不要再提起來了。」郭易清了清嗓子,「我向你保證,從今往後她不會出現在我們的世界中。」只是郭易也不知道,年輕的時候許下的很多諾言都會因為時間的變化和流逝,慢慢的變得搖搖欲墜,到最後在現實面前轟然倒塌輇。
鄒詡燕靜靜的點點頭,郭易望了望那位于吉安城南的「南霹靂堂」,嘴角流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唐西在離開之前就已經將吉安分堂的主要信息告訴了他。此處原本就是霹靂堂的分堂,只是在雷和英雄會的司徒靖完婚後就立刻被英雄會的人掌握了。鎮守此處的是一個江湖上人氣不旺莫邪很少有人知道他的人,名字叫劉謙,听說這個人善于用鞭,一手的「九龍鞭」听說曾經打敗過紅極一時的「一刀奪命」侯缺,所以已郭易的初步估計,此人的實力在江湖實力榜上最好少能夠排進前二十,武功也應該比「血影無形劍」張昊高出一截。所以郭易還是得小心的應付著,要是在這里出了岔子,那以後的計劃就全部都要泡湯了。
在城中尋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便慢慢的等待著時機成熟。而君紫怡的婚禮上,郭易的身影還是沒有出現在君紫怡的面前。就在夫妻對拜的那一刻,君紫怡忽然愣住了,死死地盯著堂外,那個人的身影還是沒有出現。她也不知為何自己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是會想著郭易。
忽然堂外傳來一聲喧嘩。君紫怡一看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手中拿著一封信,不由微微一愣。慕容天壽臉色忽沉,剛剛君紫怡遲遲不拜就讓他有些不悅,現在又闖進來一個陌生人,這怎麼讓他容忍的了。慕容家的侍衛已經將唐西架住抬到了大堂之中。
其中有人認出唐西來了,「你不就是人稱‘一騎絕塵’的唐西嗎?今日你怎麼來這里了?」有人講道,慕容天壽看了看唐西,壓著內心的火,道「快說你為何來搗亂我慕容天壽的婚禮?是何居心?」唐西被綁本就心中不爽,但當下受制于人也無奈至極。
「這件事是關于新娘子的。跟你無關。我只知道新娘子要是沒有听我說這件事,一定會失望一輩子的。」唐西旋即看了看君紫怡,嘴上緩緩地講出「郭易」兩個字,雖然沒有聲音,但是君紫怡卻看得真切。慕容天壽那里容得他在此胡鬧,道「有什麼事你就說出來,我是小紫的丈夫,她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唐西卻鳥也不鳥慕容天壽,還是朝著君紫怡道︰「新娘子我只能跟你一人說,不然我是不會說的。」說完將頭一扭便不理睬眾人。
君紫怡見狀連忙朝慕容天壽道「慕容,就讓他跟我說吧。」慕容天壽知道君紫怡的性格,無奈只得同意。唐西和君紫怡來到後堂,唐西便將身上的一封書信拿了出來,朝君紫怡淡淡道「我兄弟或許在別人看來是無惡不作,罪大惡極。但是我只想告訴你,是你錯過了他,他是好人。我想從今往後你們也沒有機會再見了。這封信是他給你們婚禮的祝福,收下吧!」
說完也不待君紫怡說什麼,徑直從後堂一個閃身便消失了蹤影。君紫怡慢慢地將那封信拆開,一行行熟悉的字出現在眼前。
「今年煙花月,花月依舊。不見去年人,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輕狂。深秋飄雨時,風雨兼程。回首當時爾,古今本就有痴情,添我一人又何妨?」字字珠璣,每一個比劃都深深的印刻在君紫怡的心房。「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輕狂!」君紫怡又忍不住流出了淚水,「看來他心里還有我,還會想我。這就足夠了」說完便將那封信一揉扔進了不重要的某個角落,連同郭易和那些過往的記憶也一同被扔到了某個不太熟悉的角落。
莫笑相思良人苦,此情無關風與月。時間已經過了一天,九月十六就在一陣深秋夾著些許殘葉的風中來了。瑟瑟的吹著,無人憐惜的落葉鋪了一地,吉安分堂的幫眾一大早就起來打掃門口的落葉,門口的那棵梧桐一直到現在還在凋零著,似乎在詮釋著生命最後的姿態,似乎有點不舍,似乎有點懷舊。只是看得人卻不懂。
林子虛又哪里懂得這些東西,他只是一路南下來到此處。自從被慕容天壽趕出天山之後,就一路逃跑到了此處。路上更是得罪了那龍虎鏢局的二當家,號稱「震山虎」的鄭虎。雖然說自己論單打獨斗還是能夠稍稍勝過他。但是龍虎鏢局的人在江湖上素有「狼群」的外號,他們個個悍不懼死,一個個不要命的向自己圍攻,無奈之下只得南下一路逃竄。幾個月下來,林子虛算是佩服這些龍虎鏢局的野狗了。自己不就是調戲了一下鄭虎的老婆麼?又沒少掉什麼。更何況,當初那婆娘也沒說他老公是鄭虎,要不是那婆娘自己想偷腥。林子虛又怎麼能夠那麼輕松得逞。現在倒好,羊肉沒吃到倒惹一身***。
「真他媽晦氣!」林子虛不由的罵道。時值正午,還是解決一下肚子問題,說話間也進了郭易住的那間客棧。一個沒注意倒是和郭易踫上了,郭易靜靜的望著眼前的林子虛,面無表情的望著他。以前打不過他對他也是絲毫不懼,現在指不定誰輸誰贏了郭易更是沒有絲毫的恐懼。「林子虛?」郭易多少也有點詫異,不知道為何會在這里遇到他。郭易也知道林子虛跟自己的遭遇是差不多的,都是被世人唾棄的那一類人,到沒有將以前的仇記在心上。
林子虛剛好想說什麼,鄭虎的身影卻在他的身後出現。鄭虎正坐在二樓憑欄的位置和另一個中年大漢吃著。林子虛不由微微一愣,連忙躲了躲。朝郭易小聲道︰「郭兄弟,以前兄弟我對不住你,現在你可得幫幫兄弟我。」說著連忙拉著郭易入了座。暫時躲開了鄭虎。
林子虛在逃亡期間也听說了郭易的事,之後是越來越心驚!他斷然想不到當初在自己手上還走不過二十回合的他竟然血洗了英雄會的鐵猴堂,還和程沖打了個不相上下。對于那程沖的實力林子虛是很清楚的,就算自己也頂多和他打過平手,甚至還不一定就輸給了他。
現在遇到這檔子事,林子虛在江湖上恩就人人唾棄,沒有一個朋友。眼下只能想向郭易求助了,就當死馬當做活馬醫了。不管怎麼滴也得抓住郭易這根繩子。
將自己這幾個月的經歷跟郭易講過了之後,鄒詡燕不由微微一鄙夷道︰「真是個大色鬼,死了活該。」郭易連忙打住道「唉,燕兒不要亂說話。林兄弟也曾經受過傷。不然也不會如此。」說著便朝林子虛道︰「林兄弟,你剛剛好像不對勁。」
林子虛當然不對勁了,鄭虎現在正和那個陌生人下樓來。林子虛不由低聲道︰「當然不對勁了,那鄭虎就在後邊。」說完郭易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一看郭易不由一驚,那個被林子虛稱為鄭虎的人,身邊跟他談笑的那個不就是現吉安分堂的堂主「九龍鞭」劉謙嗎?
忽然一絲計劃便在郭易心頭閃過,不由嘴角微微一揚,一絲狡黠的微笑展現在林子虛面前,林子虛不由心中一陣不詳的預感。只听郭易朝林子虛大聲道︰
「素問林兄‘花和尚’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吶!」這一聲,幾乎整個客棧的人都听到了,林子虛的面色突然之間便成了醬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