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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奇蓮神秘學院里籠罩一股難以名狀的騷動不安。
度恩已經明顯覺察到校園里的氣場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和幾個小時前,他到圖書館去的時候已經截然不同。
「她怎麼樣?」
「流了不少血,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蒙河用熱毛巾把景寒的臉擦干淨,將她安頓在靠近壁爐的沙發上,外面,雨還在下,壁爐里的火燒得很旺,她很快就會暖和起來。
「那雷漠呢?雷漠要不要緊?」
「腳上的傷口倒不要緊,關鍵是他體內的毒素,我只能盡力而為。」
「什麼叫盡力而為?你必須把他救活!愛修覺在哪兒?還有柏修和塞勒呢?他們都跑去哪兒了?」
「他們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暫時還不能回來」
「那怎麼辦?誰來救雷漠?」
度恩發現蒙河的臉色很不對勁,剛才,他一邊幫景寒包扎傷口一邊听他敘述這幾天發生的事,神色變得越來越凝重、擔憂。
「是不是學校里也發生了不好的事?」
度恩警覺地問道。
「沒有。」
蒙河立即打斷了他的話,站起身來,手忙腳亂地從愛修覺的法瓶櫃里拿出好幾罐解藥來。
「他中的是變異羅波娜巫毒,給我點時間,我能治好他」
蒙河背對著李度恩,看上去有些束手無措。
雷漠依舊昏迷不醒,臉色越來越難看,度恩不再說話,他從未體驗過這樣的恐懼,于是,他只有相信蒙河,也只能相信他。
可是,蒙河一點把握也沒有,眼下,只有愛修覺可以救雷漠,他究竟該怎麼辦?怎麼辦才好?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蒙河丟下手里的器皿,跑去開門。
門口站著一個頭戴皮帽,身披黑色立領風衣的高個子男人。
「景牧師?」
蒙河倍感吃驚。
高個子男人推門而入,扔掉了手中的雨傘,直徑走到壁爐的沙發前面,把手放在景寒的額頭上。
契赫瑪汝!
男人低聲自語。
那是巫醫的魔咒!度恩頓時驚覺,立刻起身走到高個子男人的身邊,與此同時,景寒蘇醒了。
「你怎麼會這兒?」
景寒睜開眼,一看見高個子男人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你失血過多,不要亂動!」
男人嚴厲地對她說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
「跟我回家。」
男人二話不說抓住了景寒的手腕。
「我不要,不要跟你回去。」
景寒拼命扭捏想要掙月兌。
「你都快沒命了你知不知道?」
男人忍無可忍地對她怒吼。
「沒命又怎樣,我的同伴還在那里生死未卜,你讓我怎麼回去?」
「是不是他活過來了,你就可以跟我回去了?」
景寒驀地呆住了。
男人回頭看了蒙河一眼,蒙河誠懇地對他點頭示意。
高個子男人走到雷漠的床邊,仔細查看了他的狀況,臉色驟變,他站了起來,走到蒙河的跟前。
「他中的不是巫毒,而是神毒,這里沒有可以救他的解藥。」
「愛修覺呢?那老家伙怎麼不在?」
蒙河下意識地看了度恩與景寒一眼,沒有回答。
高個子男人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男人回到床邊,把手指放在雷漠的脈搏上。
「我需要一把艾草,兩捆馬齒莧,一點露凝粉,還有木炭灰。」
男人的話音剛落,蒙河就把他需要的東西都放在了土陶碗里,男人拿起陶錐把碗里的材料碾碎。
「有現成的回魂水麼?」
「有。」
那是巫醫專門用來還魂的高湯,度恩大概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了。
「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男人一邊嘀咕一邊小心翼翼地把回魂水注入土陶碗中︰
瑪赫,瑪汝,契格塔呷!
撒入陶碗里的露凝粉,在魔咒中瞬間融化,陶碗上方騰地冒出一股煙霧。
這時,度恩冷不丁轉頭去看景寒。
景寒整個人呆如木雞地站在沙發前面,直愣愣地盯著高個子男人的一舉一動。
「把他扶起來。」
度恩立刻上前去,扶起雷漠的身體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男人小心翼翼地將土陶碗里的藥水慢慢灌入到雷漠的口中。
「運氣好的話,一會兒就沒事了,運氣不好,半個時辰就死翹翹。」
男人把碗放下的當口,發現了雷漠腳踝上的傷,忍不住打開紗布看了一眼。
「哼,真他媽活見鬼!」
他咬牙切齒地嘟囔著,一副牙根癢癢又極度不屑的樣子。
男人抬起頭來對度恩說︰「把碗里的這些渣滓用紗布包了給他敷上,如果他能活下來,二十四小時內,傷口就會愈合。」然後,他站起身再度走到景寒跟前,「我能做的都做了,現在你可以跟我走了麼?」
景寒不知道自己真的是失血過多,還是產生了幻覺,她幾乎已經不認得眼前的這個人了。高個子男人拿起沙發上的格子襯衫給她披上,隨手撿起地上沾滿爛泥的帆布包,拖著景寒的手一腳踢開房門,走了出去。
「他到底是什麼人?」
度恩這才緩過神,想起來問蒙河。
「他是景寒的父親景牧師,當年,他可是我們學校靈醫系赫赫有名的巫醫,外號‘巫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