襯衫袖子真的燒起來了,男孩開始呱呱亂叫。
景寒不動聲色地走到他們面前,在噗噗冒煙的湯碗上方的蒸汽上,畫了一個冰火符,寒冰咒語一出,符文成漩渦狀流進碗里,熱湯立刻就凝成了冰塊,冷氣透過碗壁直接穿透了男孩的手心手背,直至徹底熄滅他身上的火苗。
男孩的手從滾燙變成了滾冰,渾身狼狽不堪地直哆嗦,兩眼呆呆地看著景寒。
「玩火**,很有趣麼?」
景寒問他。
「小,小姑娘……」
景寒立刻舉起手來擋住他的臉︰「打住,不要小姑娘小姑娘,叫得我直起雞皮疙瘩,要不要我借你塊化妝鏡仔細瞧瞧?你能比我大幾歲?」
男孩兒立刻閉了嘴,景寒下意識地瞥了中年男子一眼,著實被他嚇了一跳,那家伙看著她的眼神就好像親眼見到了上帝。
「我姓景。」
「景什麼?」
「先別管我叫什麼名字,你的手,是不是應該讓醫生看一下?」
男孩低頭一看,符咒冰霜已經消除,但是小臂還是被燙傷了一大塊。
「你這樣子怎麼回家,要是被你爸媽看見,我就慘了!」
「他自己搗亂惹火上身,關你什麼事?」
「我是他的助理兼保鏢,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他倒霉我會比他更倒霉,你懂不懂啊?」中年男子已經徹底變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一個十七八歲的小男孩,居然還有個貼身保鏢,簡直聞所未聞。
「朱大樁,少廢話!還不快把車開過來?」
「哦。」
男人立即腳下生風,一溜煙不見了。
景寒仔細查看了一下他的手,已經起泡了,傷得可真不輕。
「你還真能忍,不疼麼?」
「沒事兒,習慣了。」他突然不好意思起來,使勁地拉扯那截被燒殘了的袖口想要遮住傷口,不料用力過度,把半個袖子全扯了下來,景寒忍俊不禁,只好把自己的外套月兌了下來。
「借你披上,免得走出去嚇死人。」
「謝謝你,你會陪我一起去的吧。」
「你不是有保鏢麼?」
「一看就知道他是草包啦,剛才,是你救了我,你可不能走,我還有好多問題要問你呢,喂,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呀?」
「景寒,寒冷的寒。」
「我叫麥加,加減乘除的加。」
「車子來了!」
男人探頭叫了一聲,麥加突然間抓住了景寒的手腕子。
「你干嘛呀?」
「對不起,我怕你溜了,抓在手里,比較踏實,嘻嘻。」
他一臉傻乎乎的樣子,讓景寒簡直哭笑不得。
雷漠認為景寒唯一的去處,只有奇蓮的宿舍。
該不該今晚就去找她,還是讓她先獨自冷靜一下?
雷漠不喜歡左右為難,可凡事必有因果,當初不是他決定要隱瞞真相,現在也就不會這麼為難了。謹慎起見,雷漠打算先打通電話給度恩,結果手機剛開屏,就來了一通陌生的號碼。
「喂?」
「雷漠?是你麼?」
奇怪,怎麼會是賀希羅的聲音。
「希羅?這是你的手機號碼麼?」
「嗯,愛修覺叫度恩幫我買個手機,方便聯絡,你是我第一個親手儲存起來的號碼。」
「以前從來沒用過手機麼?」
「沒有。」
雷漠微笑︰「度恩,他一直跟你在一起麼?」
「是啊,你要他听電話麼?哦,不用,他自己有手機呢,還是你……」
「讓度恩听電話吧,我懶得再打給他。」
她似乎覺得自己有點傻里傻氣,一時間不曉得該怎麼說話了,于是,他立刻就打斷了她的話。
「好。」
少頃,度恩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不是回家了麼?」
「嗯,景寒回來了麼?」
「還沒,她听說希羅沒事了,就說要回自己家住,恐怕今天不會回來了。」
「哦……」
「你聲音听上去有點怪。」
「陪我出來喝杯酒怎麼樣?」
「好啊。」
「別帶著她,就我和你,兩個人」
「廢話,人家還沒成年,喝什麼酒?」
「二十分鐘後,在坎布拉踫頭。」
「行!」
「等一下,你幫我轉告希羅,叫她趕緊打個電話給景寒。」
「為什麼?」
「哪兒那麼多為什麼,景寒找她有事,她打了自然就知道了。」
「哦。」
雷漠迅速把電話掛了,有些事,還是當面跟他說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