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漠就快要走出酒吧街的時候,听見了銀幣聲響,便立刻掉頭折返,景寒一句話都沒問,便緊隨其後在擁擠的人群里奔跑了起來。
「死亡之舞」無端跳出了一張聖杯侍衛,雷漠緊緊抓住了那張牌,畫面上的金粉變成了流水狀,骷髏騎士的面孔變成了一張女人的臉。
「是個女的!」
雷漠轉頭對景寒說道,並沒有停下自己飛奔的腳步。
「她在哪兒,什麼位置,能知道麼?」
景寒目光炯炯地直視前方,左右躲閃著擋住自己的行人。
「我試試!」
語畢,雷漠便雙手封合,默念咒語,將「死亡之舞」拋向空中。
聖杯侍衛在他們的頭頂上盤旋,直徑往坎布拉酒吧的方向游去。
兩人很快就回到了巷口,地面上的水已經漲到了腳踝的位置。
「別動!」
景寒攔住了正要一腳踏入水中的雷漠,迅速在掌心中畫上鏡面符咒,然後,輕輕地舉起來,符咒一踫到巷口上方的空氣,便顯現出一道圍牆般透明的屏障,難怪沒有人發現這里有異常的情況,她把整個空間給隔離掉了。
「入口被封住了。」
「能破麼?」雷漠問她。
景寒思忖片刻,把手指撐開,讓掌心中的鏡面符文滲入到屏障的里面,然後,在自己的手背上又畫了一道鏡面符,雷漠赫然發現,她手背上那道符文的圖案略有不同,好像,是反著畫的。
喏冉汝嘛!
景寒的咒語一出口,手心手背兩道符就立刻環環相扣重疊在了一起,雙面符文風扇般地旋轉起來,在屏障最中央的位置上旋出了一個巨大的渦洞。
她用鏡面符文的正反兩面,畫出了一道用來破陣的乾坤符咒,讓雷漠大開眼界。
兩人一前一後跨進水塘里,水位還在繼續上漲,速度相當快,如果不抓緊時間,他們很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會被淹死。
「是麥加!他在那兒!」
景寒一眼就看見了那個東倒西歪、扭來扭去、一張臉被水魔面具死死纏住的人影。麥加半個身子都泡在水里,淹沒在水罩里的臉憋得慘白,他雙手掌心向下正竭盡全力想要控制住水面繼續上升,兩股力量僵持不下,眼看著就快要不行了。他們立刻涉水直沖而去,可是,水流的阻力越來越大,簡直寸步難行,雷漠立即抽出一張聖杯八對準麥加的胸口射出去。
薩嘛拉!
「死亡之舞」塔羅牌上手持聖杯的深海骷髏騎士,在雷漠的咒語中躍出牌面,化成一道利劍般的金光鑽進了麥加的身體里,麥加只覺胸前湍流不息的水注被那道光束攔腰射穿,在他眼前炸開一團巨大的水花,有什麼東西進入了他的體內,腦壓立刻就減輕了。麥加發現自己的鼻孔開始冒泡,他忍不住松開嘴唇,吐了一口水,竟然發現自己可以在面具里呼吸了。
雷漠收回那張聖杯八,景寒驚奇地發現,原本牌面上畫著的那個游向海底的骷髏騎士已經不見了。
「只有一張聖杯八,我把深海封印給了麥加,只要他能在水里呼吸,就死不了,眼下我們可就危險了。」
雷漠對景寒說道。
封印的能量可以月兌離載體自由行走,就好像陀羅符筆的顏料在咒語下會自己變換形狀,神能塔羅果然不同凡響。
可是,即便麥加能夠呼吸,他們也無法輕易靠近他,高漲的水流越來越凶猛,他們的雙腳已經完全不能動彈了,雷漠低頭一看,膝蓋周邊的水開始月兌離,慢慢變成了漩渦狀,再不出手,他們就要被巷子里的激流給卷走了。
「那張聖杯侍衛就是她的真身!我可以逼她現形,你有沒有辦法鎖住她的法力?」
「不知道,我沒有十足的把握。」
雖然他們各自手持神物,但還從未一起配合施法過,景寒對自己沒有足夠的信心。
「景寒!在她破除深海封印之前,我們必須先動手,不然就太晚了!」
麥加隨時可能被溺死,眼下這種僵持的局面,真的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我相信你!」他艱難地穩住腳力,轉過頭去對她說。
話音剛落,他就把那張聖杯侍衛拋了出去。
塔羅牌在高空中停留了兩秒,開始往下墜落,雷漠咒語已出,牌面開始散發金光。
景寒閉上眼楮,仔細聆听「死亡之舞」在空中翻轉的頻率——
嗖!嗖!嗖!
她必須找準接牌的時機,機會只有一次!
不急,等一等,再等一等……景寒的腦海里,赫然浮現出牌面上的那個妖嬈的人魚女骷髏。
就是現在!
陀羅符筆旋即出手,剛好接住那張聖杯侍衛,筆毛上的五彩流光和黑金色的散光黏連在了一起,景寒立刻起筆畫符,流光隨筆鋒轉出一個聖三角邪靈鎖符,符文迅速縮小,被黑金之光吸附了進去,畫面上,人魚女骷髏的額頭中央被邪靈鎖符一擊即中,頓時散了架。
雷漠立刻合掌封牌,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聖杯侍衛推出掌心。
一團瀑布般的水流從麥加的頭頂上方狂瀉而下,與地面上的水連成了一片。
「死亡之舞」與瀑布正面相撞,符文與魔水同時爆炸,牌彈回到雷漠的手中。
水面開始急速下降、回流,一股腦全涌向了那團因為被塔羅牌擊碎了陣法,而開始破散、扭曲、漏水的大瀑布。
一個海藍色皮膚,酥胸半露,身穿魚鱗裙的女人,濕噠噠地從掛面般稀疏不堪的水簾里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