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總,我見你的辦公室太單調了,沒什麼裝飾品,正好我那里多得是藍色妖姬……」後面的那句話不言而喻,如她所料的一樣,遲暮的臉色倏地冷了下來,她卻依舊語笑晏晏,直接將他臉上的慍怒忽視掉。
言直將如。遲暮幾步走到她的面前,強有力的手臂將她一把攬入懷中,那一張俊美如斯的臉龐在她的眼前無限放大。
桑榆瞪大眼楮,驚愕地望著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結巴道︰「你,你想怎麼樣?」
她想,無憂是真的愛遲暮吧!要不然的話她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那斷沉默了良久,才緩緩地說道︰「桑榆,沒想到阿暮會讓你做他的私人助理。」
「能蹦能跳,也能自己吃飯了。」桑榆看著自己的掌心,傷口已經結痂了,只是偶爾會有些發癢,醫生說有可能會留下淡淡的疤痕。
「當然是把這些藍色妖姬兌換成人民幣,據現在花市的行情,一支藍色妖姬至少要二十五元,你算一算,這一束九百九十九朵……」
她作勢就去拿花,遲暮再一次成功地將她拽入懷里,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靜靜地凝著她,唇畔泛起一抹似笑非笑,問道︰「阿榆,你是不是在暗示讓我給你送花?」
大廳里,花店快遞員手里捧著一大束的藍色妖姬正等她來簽收,桑榆龍飛鳳舞地簽下自己的大名,然後問道︰「怎麼沒有卡片?」zVXC。
「這個我也不清楚,客戶訂花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留!」快遞員小伙如實回道。
「桑榆,這些天你還好嗎?」水無憂抬起頭來,一張清秀古典的美人臉,淺淺的梨渦若隱若現。
那一端已經掛了線,她卻還拿著听筒,里面傳來急促的「嘟嘟嘟」的忙音,好一會兒,她才將听筒放回了原處,嘴角不由自主地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你好,是小黎吧!我是……」
桑榆抿著唇角,第一次感覺到原來收到鮮花也是一件苦惱的事情。她一臉認真地對花店快遞員說道︰「麻煩你幫我轉告一聲,下次還是別送花了,直接兌換成人民幣實在一些。」
「桑榆。」良久,水無憂才抬起頭來,輕輕地喚了她一聲。
桑榆連忙別過臉去,臉頰的溫度噌地往上升,干笑一聲,說道︰「是你想多了。」
曾小黎推門而進,看到眼前兩個若無其事的人,她聞到一股叫做奸/情的味道,嘴角露出一抹訕訕的笑容︰「遲總,我是來找桑榆的,花店的快遞員又來了!」
她分明什麼也沒有想,只是單純地覺得他的辦公室太單調了,于是想為他裝飾一下,畢竟她這個私人助理也不能做得太沒用了。
桑榆洗耳恭听,微抿著的唇角自始至終都露出一抹完美的笑意。
桑榆趕到公司對面的西餐廳的時候,水無憂已經坐在那里等她了,一襲淺紫色暗底繡花的旗袍,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完美地勾勒出來,長發挽成了一個發髻,露出白皙縴細的頸脖,一塊祖母綠的寶石吊墜,她的笑容清淺卻又透著一抹疏離,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落在她的臉上,一半陰影,一半明媚。
「阿榆,我每天早晨走出電梯都能看到這些花,這麼多天了,你是不是應該想個好一點的辦法讓它結束掉?又或者我替你代勞?」低沉的嗓音緩緩地鑽進她的耳中,刺激著她的耳膜,男人渾厚的氣息和淡淡的煙草味兒縈繞著她的鼻尖,一瞬間的失神。下一刻的時候,她已經推開了他,不慌不忙地說道︰「遲總,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拿出去送給別人就是了。」
花店快遞員愣了一下,隨即說道︰「這個,我,我盡量吧!」
「那一會兒再見。」
「叩叩叩……」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桑榆急得連忙將他推開了,整理了一下衣衫,臉上的笑容風輕雲淡,一本正經地說道︰「遲總,有人敲門!」
陽光透過雲層一覽無余地照射下來,透過格子的落地玻璃窗,在干淨的大理石地面落在一塊一塊的光斑。
桑榆抿了抿唇,說道︰「我也沒有想到。」
曾小黎不解,問道︰「找他做什麼?」
放在角落里的藍色妖姬在陽光的映襯下越發的嬌艷起來,花瓣上還落了些許的露水,晶瑩剔透。桑榆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那一束讓人肉疼的鮮花,單手支著下巴發了一會兒呆,追她的男人的確不少,但是也沒有誰這麼舍得下血本的,她養傷的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間斷過送花。
桑榆撥弄著藍色的花瓣,長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我要是知道的話,現在就去找他。」
「阿榆,不如我們挑個時間我們舉行婚禮吧!」
桑榆清楚地感覺到,她們之間已經不再是以前那樣的親密了,不管是她自己,還是水無憂,彼此都小心翼翼地聊天,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關于那一個男人,就像是一片雷區,一旦觸踫,就會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傷害。
「如果是說實話的話,那肯定是不好,腳扭傷了,手掌心也見了血,從小到大也沒有這麼倒霉過。」桑榆絲毫不隱瞞什麼,她既然想知道,那就告訴她吧!
桑榆直搖頭,嘴里嘀咕道︰「這人要不是敗家子的話,那就是腦袋燒壞了。」
「我只是想跟你講一個故事,一個很久之前的故事。」水無憂放下手中的刀叉,臉上的神色極淡,細碎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白皙的皮膚似是籠著一層熒光。
桑榆微笑,她知道,她是沉不住氣了。她笑了笑,說道︰「無憂,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但如果是關于遲暮的事情,我覺得你應該去問他。」
有時候,她總是會想,這個世界真的很小,她等的那個人怎麼就是無憂的喜歡的男人呢?
「桑榆,你真的不知道是誰送給你的花?」曾小黎試探性地問道,這大手筆,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拿得出手的。
「阿榆,我說的是真的。」
「呵呵……還是算了吧!遲總好像要發飆了。」曾小黎干笑兩聲,又將那一捧花還給他。
也許是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水無憂愣了一下,眸中一閃而逝的愕然,她問道︰「好些了嗎?」
桑榆怎麼會忘記這一個聲音,對她來說,已經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了,水無憂,那個橫在她和遲暮之間的女子,曾經亦是她最好的朋友。
突然,辦公桌上的座機響了起來,桑榆微微一怔,連忙恢復了平日里的干練,拿起听筒,那端傳來一個女人嬌柔的聲音——
她沉默,她也沉默。
「……」
「那能查出來是誰訂的嗎?」桑榆看著這一大束的藍色妖姬,一陣陣的肉疼,心里嘆道,這要是折算成人民幣送給她,那該多好!
遲暮皺眉,望向她的目光多了一分深意,下一刻揚聲說道︰「進來!」
「無憂,是我!」她輕聲說道。
「沒關系的,謝謝你了。」桑榆無奈地撇撇嘴,像捧著一個燙手山芋一樣,將手里的藍色妖姬遞給曾小黎,微微笑道︰「小黎,送給你了。」
「那就好。」水無憂笑道。
她像是在回憶什麼,那些遙遠的記憶如細長的流水汩汩注入,愈久愈痛。類似于細細的繡針,攜與絲線,緩緩穿梭于畫卷兩面的穿刺,一點,一針,一觸……
遲暮啞然失笑,柔軟的唇貼在她的耳際,輕輕地摩挲著,一陣陣電流般的酥麻從穿透她的耳膜,就像是蔓藤一樣快速地爬滿了她的身體。
「謝謝啊!我這就去簽收。」桑榆听聞,逃似的離開了辦公室,當然那一束藍色妖姬被她留了下來。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桑榆歉意地笑了一聲,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
「秦小姐,很抱歉,這訂花的客人是跟我們老板直接商談的,所以……」快遞員小伙尷尬地笑了笑。
遠遠看過去,就像是一朵盛開的清蓮,美而不妖。
「好。」桑榆應道。
「是我來的早了。」水無憂抿唇,淺笑。
桑榆微微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她知道,無憂將她約出來吃飯,一定是有什麼話想跟她說,在那天的晚會上,是她親口說的,桑榆,我們的友誼結束了。
「中午的時候有時間嗎?我們一起吃頓飯吧!我去你們公司對面的西餐廳等你。」水無憂笑了笑說道。
……
「那一年,我剛好十歲,父親過世之後,我就成了孤兒,遲叔叔或許因為內疚又或許是真的心疼我,他讓搬進了遲家。阿暮比我大三歲,卻比我堅強很多,他說,無憂,從今以後哥哥會照顧你,別害怕,因為他的一句話,我開始學會獨立,開始讓自己變得堅強,可是我的身體不好,一年當中,總有一半多的時間都在醫院里度過,那時候阿暮的學習成績很好,他總會去醫院看我,負責給我補落下的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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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親愛的菇涼們,小魚卡文,卡卡卡,要命啊!要是中午十二點左右還沒有二更的話,那大家就不要等二更了,捂臉,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