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落在手機的屏幕上,一個年輕的男人笑得那樣的肆意,那樣的張揚,整個人都充滿了活力,他徒手攀在懸崖上,他的笑容是留給她的。
駱項南,你真的一點都不害怕麼?一個失足就有可能萬劫不復,桑榆在心里輕聲說著。
桑榆沒有給他回電話,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阿榆,別這樣看著我,我會以為你真的原諒我了。」遲暮微微笑著說道。
「阿榆,你吃醋了——」遲暮忽地勾唇一笑,尾音拖得長長的,說不出的旖旎魅惑,幽深的瞳孔流光溢彩般,映著她獨一無二的顏容。
遲暮笑了笑,說道︰「你這是在杞人憂天,蘇未央那麼聰明的女人她不會讓自己受傷的,更何況顧揚是真的愛她,他的妻子是他父母選的,他沒得選擇。」
「桑榆,你看到了,我是愛的他,他也是愛我的,也許在很多人的眼里我就是小三兒,可是我比那個女人先認識顧揚的,他是迫于家族的壓力才答應的那一門聯姻。」崖萬復留。
她愣了一下,斂眸,淺笑︰「我在擔心未央。」
桑榆跟曾小黎分頭行事,她看著手中開得正艷的藍色妖姬,嘴角勾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捧著花束直接朝著總裁辦公室走去。
還是他的辦公室空曠,除了落地窗前的那一盆龜背竹,再也沒有其他的點綴,這一束藍色妖姬正好放他這里,順便也讓他嘗一嘗吃醋的滋味兒。桑榆將藍色妖姬放在了茶幾旁邊,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臂,站在原地滿意地欣賞著自己的杰作,只听到一個男人低沉的嗓音從她的身後傳來——
「我真的不知道。」桑榆一臉苦惱地瞪著這些藍色妖姬,她要是知道的話,肯定讓那個送花人直接兌換成人民幣砸給她,「小黎,你說這些話該怎麼解決?」
「你好!」顧揚淡然一笑,朝她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這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夢到他和她已經白發蒼蒼了,他們倚靠在公園的長椅上看著夕陽緩緩地西墜。
蘇未央嘟著小嘴,朝著她拋了一個媚眼,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一俗人,哪來的那麼多講究。」「好主意!快要凋謝的直接扔了,開得好的就分給她們。」對于曾小黎的提議,她舉雙手贊成,這要是全部扔掉的話,她總會覺得太可惜了一些。
這一夜,他擁著她入眠,一如那天晚上那樣,他身上干淨的沐浴露的清香縈繞在她的鼻尖,帶著一股特殊的男人的氣息。
她說︰「桑榆,其實我想過要離開他,可是我做不到,只要他給我一個電話,我就會發瘋似的跑過去找去,你說,我是不是中了他的蠱毒……」
桑榆重新回到公司上班的時候,左腳扭傷的地方差不多已經好了,只是還不能穿高跟鞋。于是,她每天打扮得高中生一樣,長發扎成可愛的馬尾,一身休閑裝從上身到腳上,穿梭在那些職場女人中間,格外的顯眼,可是她並不在意這些,眼前最讓她痛苦的事情是——
她沉默,腦海里一幕幕的回憶就像是七八十年代的黑白電影,大學的時候,圍在他身邊的女生從來不會因為她的出現而減少,每一次她都會因此生氣,而他卻笑得狡猾如斯,一臉寵溺的望著她。他說︰「阿榆,你又吃醋了,不過我就是喜歡你這樣,讓我知道我一直都住在你的心里。」
蘇未央朝著顧揚說了一句什麼,然後他很快離開了房間,還不忘在她的額上落一個輕輕的吻。
門外的走廊上突然傳來一陣「叩叩叩」的高跟鞋的聲音,同時還有一個男人沉重的腳步聲,桑榆不由得皺眉,很快將手機放了起來。
「不敢了,真的不敢了。」他向她求饒,卻帶著濃濃的笑意,那樣的笑容灼灼其華。
彼時,遲暮正在伏案工作,听到敲門聲,頭也不抬地揚聲說了一句︰「請進!」
「手機被沒收了,你要我怎麼通知你!」桑榆一臉無奈的樣子。
「依我看,不如分了吧!讓大伙兒也沾沾你的桃花運!」曾小黎半開玩笑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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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別太自責了。」桑榆反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她是第一次看到她這般絕望的樣子。
「那你以後還敢不敢給那些女生講解題目了?」她瞪他。
桑榆回過頭,靜靜地凝著他,她心里響起未央跟她說的話,如果有一天他真的離開了,那你一定會後悔的,連哭都來不及。zVXC。
他說︰「阿榆,終于我們一起走過了這一生。」
「好啊!我沒意見,都听你的。」蘇未央笑笑道,又看了一眼時間,臉上說不出的落寞,「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休息了,他也該回到他那個明媒正娶的妻子身邊。」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蘇未央雙手輕輕地握著她的左手,精致的容顏上掠過一抹蒼白。
蘇未央揚唇一笑,明媚如花。
「那你呢?」桑榆突然問道,微揚起的小臉透著一抹倔強的神色。
「未央,你還是關心你自己吧!」桑榆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兩只都看到了。」他笑得明媚如陽光一般。
桑榆嗤笑一聲,連眼梢都彎了起來,說道︰「你這比喻打的也太寒磣人了。」
她惱怒他,咬牙︰「遲美人,你的臉皮真厚,你哪只眼楮看到我吃醋了?」
「別勸我,也別安慰我,我TM這都是自找的。」她是什麼身份,他又是什麼身份,顧家的二少爺,杭城的公子爺,她算是哪根蔥?
「未央——」桑榆有些替她心痛,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對了,還沒給你介紹的,這是顧揚。」蘇未央挽著他的手臂,臉上洋溢著的幸福那樣的燦爛,「顧揚,我經常跟你提起的,秦桑榆。」
「桑榆,老實交代,這些花都是誰送給你的?」曾小黎笑眯眯地瞅著她,一束花好幾萬,這十多天從來都沒有間斷過。
她把腦袋搭在他的肩上,淺淺一笑︰「那如果有來世的話,我們也在一起吧!不過,你當女人,我當男人。」
站在未央身邊的男人就是顧揚,頎長的身材,一身深色系的休閑西裝,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疲倦的神色,但又說不出的俊朗,劍眉斜飛,鼻梁直挺,厚薄適中的唇。這是桑榆第一次看到未央喜歡的男人,甚至不在乎任何的名分跟在他的身邊,不過看起來顧揚真的對她很好,要不然又怎麼可能剛下飛機就跟著未央來看她了呢!
蘇未央離開的時候,桑榆一直都覺得莫名地悲哀,眸光落在窗外灰藍色的天空,絮狀的雲朵隨風輕輕地飄動著,這世上有多少人就如那麼無根的雲朵一樣……
那樣的他,她連生氣都舍不得。
桑榆微微一愣,嘴角抽搐了一下,抿了抿唇︰「未央,你真是想多了。」
整個辦公大廳已經堆滿了神秘人送給她的藍色妖姬。
桑榆覺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看到她依舊能說能笑,原本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忽又想起什麼,連忙說道︰「前些天我遇上余子杰他們了,好幾大學同學都回杭城發展了,有機會的話到時候一起聚聚。」
未見人聲先到,未央嬌嗔的笑聲傳來了進來︰「桑榆,你變成病號也不跟我說一聲。」
「你知道嗎?在馬爾大夫的那幾天,我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做夢,夢到自己臨老了卻是孤寂的一個人,可是我不敢把自己的夢境告訴他,也不想給他任何的壓力,這一條路是我自己選擇的,不管結局怎麼樣,我都不能怨任何人。」遇上他,是她今生一生的劫難,可是跟他在一起,卻是她最想要做的事情。
桑榆也只是笑了笑,她知道未央這一次是鐵了心的跟著他了,她唯一能做的只是祝福自己的朋友,希望她能夠守得雲開見月明。
「你在替蘇未央擔心?」一個低沉的嗓音輕輕地在她的耳際響起。
「我是過來人,你以為他還是三年前的遲暮嗎?如今的他可是杭城炙手可熱的黃金單身漢,圍在他身邊的女人比茅坑里的蒼蠅還多。小心到時候他被別的女人撬走了,你哭都來不及。」蘇未央沒好氣地白她一眼,簡直就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她在這里瞎操什麼心啊!
她說︰「桑榆,我看得出來,遲暮對你的心意一直都沒有變過,從最初時候你們的相遇,然後到他離開,再到這一次,如果可以好好地在一起。」
……
遲暮看著桑榆微微而笑,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如點點星辰,挺直的鼻梁下面是微微上揚的薄唇,整個人逆著夕陽而站,從半掩著的窗戶灌進來的風吹動著他的衣擺。
蘇未央立刻就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煞是好看,說道︰「這遲美人八成是吃醋了吧!該不會是你跟駱少的事情被他知道了?再不濟被抓了一個正著?」
「你在做什麼?」遲暮微微皺著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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