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暮勾唇一笑,那一雙幽深的眸子仿佛就是化不開的墨團一樣,眉梢也沾染了些許的笑意,說道︰「阿榆,你這是害羞了嗎?其實他們真的沒有看你,應該是在看我呢!」
桑榆一愣,抬起頭,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從他們身邊走過的人朝著她友好的微笑,她只得抿抿唇,努力地扯出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舒駑襻
冷風拂過,半空中的雪花形成了一個漩渦,那些落在地上的細碎的雪花也再一次卷了起來,襯著灰藍色的天空。
桑榆將自己扔進了沙發里,橢圓形深色系的沙發陪襯著牆壁上掛著的一副抽象畫,進口的純實木地板,那些紋路拼合在一起讓人感覺到大自然的和諧。房間里的暖氣開得很足,絲毫感覺不到涼意,桑榆將自己的外套扔在沙發的另一頭,抬起頭,目光直視著一言不發靜靜地坐在她旁邊的遲暮。
他竟然會來這里,桑榆更沒有想到他已經在這里住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為什麼給我打電話?」桑榆質問道。
「我每天都會打一個,可是你的手機關機了。」遲暮有些無奈地撇撇嘴,輕輕地擁著她,兩個人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僅此而已。
桑榆抿了抿唇,自知有些理虧,卻依舊理直氣壯地說道︰「你能找到我家,為什麼不去找我?」
遲暮的嘴角微微向上揚起,露出一抹優雅的弧度,他淺淺的微笑,說道︰「你知道的,我要是去你家的話,外公肯定會引經據典臭罵我一頓。」
桑榆斜睨了他一眼,雙手捧著他的臉龐,柔和的水晶燈光灑落下來,將他臉部的線條完美的勾勒出來。桑榆覺得自己就是花痴,這張臉對了整整七年的時間,卻一點都不覺得厭煩,她從來都不否認,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她是被他的模樣吸引了,站在人群里,那樣的打眼,仿佛所有的光環都罩在他的身上。
「遲美人,我想吻你。」她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那樣渴望一個深深的吻,告訴她,他從來都不曾離開過。
桑榆送上自己的唇,竟有些緊張得繃緊了身子,他的唇是炙熱的,是溫暖的,是柔軟的,是她所渴望的……
他們是夫妻,不是麼?
她給他的吻歷經了三年半的時間,曾經,她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就是,遲美人,我想吻你。他半開玩笑地打趣她,你當是吃糖嗎?
遲暮感受著她的吻,那樣的細密,那樣的用心,他一手攬住她的腰身,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很快掌握了主動。
這一個吻,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長久。
他緩緩松開她,她睜開眸子認真地凝著她,溫熱的指月復輕輕地掠過他的眉梢,他的眼,他的鼻尖,最後落在他的炙熱的唇瓣上,來回輕輕地摩挲著。
「阿榆——」遲暮的嗓音帶著一絲沙啞兒,眼底深處的那一抹毫不掩飾地告訴她,阿榆,我想要你。
「我在啊!」桑榆微微一笑。
下一刻的時候,他將她壓在了身下,他的細密的吻落在她身體的每一處,那樣的溫柔,帶著讓她感動的溫暖。他的愛有時候就像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一樣,將她燒得只剩下灰燼。
空氣里彌漫著過後的曖昧氣息,窗外依舊在下雪,卷起的雪花在窗前飄落,有些落在了窗台上,隔著透明的玻璃,隔著一層若隱若現的紗簾。
他們的身體就像是緊緊地貼在一起,仿佛下一秒來臨的時候,他們就會一起化為灰燼。
那樣的炙熱,那樣的溫柔。
「我去洗個澡。」遲暮將床褥圍在自己的腰際,露出上半身蜜色的皮膚。
「好!」桑榆應了一聲,這是他的潔癖。
身上還殘留著他的味道,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精致的小臉露出滿足的笑容,原來,不是不愛,只是無法面對自己的曾經的等待。
三年的時間,她以為他們已經隔了很遠的距離,她連試一下都不願意,如今才知道,是她太過于懦弱,害怕再也回不到過去。
遲暮說,阿榆,我們不需要回到過去,我們要一起走過未來。
他的一句話,讓她信心滿滿。
熟悉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桑榆聞聲望過去,遲暮的手機就擺在一旁,屏幕上跳躍著「無憂」兩個字,她遲疑了一下,將手機緊緊地握在掌心里,然後按下了接听鍵。
「阿暮——」水無憂幾乎月兌口而出。14938796
桑榆微微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對不起,我是桑榆,遲暮他不方便接電話。」
「哦,這樣啊!那你們玩的開心。」
收了線,桑榆明顯听出來水無憂語氣里的失落,無憂,很抱歉,如果遲暮說他愛的是你,那麼我不會有任何的挽留,可是他跟我是夫妻。
不多一會兒,遲暮從浴室里走出來,已經穿好了衣服,他倒在床上,腦袋擱在她的懷里。
桑榆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剛才無憂來電話了,是我接的。」
「嗯。」遲暮淡淡地應了一聲,並沒有說其他的話,他握著她的手撫上他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說道︰「傻丫頭,我的這里只住了你一個人,而且也只容得下一個人。」
「我知道,以後我都不會再亂想了。」桑榆淺笑,輕輕地捏了一下他的鼻尖。
有人說,兩個人的婚姻需要一個小孩來維持,有時候她總是想,是不是她也到了這個年紀?他們的愛情,經歷了一個空白的三年,可是他愛著她,而她也沒有停止過愛這個男人,但是缺少了一份相守。
遲暮伸手,輕輕地撫模著她的臉頰,嘴角漾起一絲極淺的笑意,問道︰「餓了嗎?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桑榆無奈地撇撇嘴,說道︰「當然餓了,我沒有吃午飯的,而且身無分文。」唯一的從季禹岩那里借來的一百元大鈔已經大方地給了出租車司機。
「傻丫頭,該不會是餓的連換衣服的力氣都沒有了吧?這個,我很樂意代勞的。」遲暮笑米米地瞅著她。
「色胚!」桑榆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接過遲暮遞給她的衣服,當著他的面,一件件地穿上。
有人說,真正的愛情是當兩個人赤果坦誠相待的時候不覺得骯髒。
遲暮一把將她拉入懷里,那一雙幽深的眸子倒映了她的容顏,那樣的清晰,她的笑容,宛如二月里盛開的花朵,美好得不染塵埃。暮遲實是墨。
「阿榆,什麼時候跟我回去?」他問。
桑榆雙手圈著他的頸子,笑吟吟地說道︰「不如你陪我一起在家里過年吧!我保證外公和外婆一定不會罵你,不過,他們並不知道我們已經登記過了。」
遲暮寵溺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尖,點頭應了下來,「好,那我們明天再回去,你今晚上留下來,好不好?」
「德性!」桑榆沒好氣瞪他。
「我當你答應了。」遲暮笑得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一樣,揉了揉她的臉頰,說道︰「好了,我們出發捕食去。」
雪,依舊在下,但是已經小了很多,地面上一片濕漉漉的,落在地上的雪花全都化成了水,只有道路兩旁的法國梧桐的枝椏上堆積了一層薄薄的雪花,一陣冷風拂過,那些雪花飄飄揚揚地落下來。
遲暮緊緊地攢著桑榆的手,生怕她冷著凍著,桑榆抬眸,望著那一張風華絕代的側臉,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遲美人,如果就這樣一直走下去,其實也挺好的。
「看我做什麼?」遲暮感覺到她的目光,笑米米地說道。
「遲暮,我們拍一張合影吧!讓路人給我們拍。」桑榆揚了揚手中的相機,笑著說道。
那是遲暮的單反,跟以前一樣,他不管走到哪里都喜歡拍下一些相片,只是由以前的卡片機換成了現在的單反。
「還是不要了,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歡拍自己,不如我給你多拍一些。」遲暮從她的手里拿過相機,卻看到她眼底的那一抹淡淡的失落,胸口某處柔軟的地方就像是被什麼重物狠狠地砸了一下,痛得他不由得皺了一下眉心。
她挽著他的手臂,身後是這個城市的標志性建築,「 嚓——」一聲,閃光燈亮了一下。
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這是唯一的一張合影,很久以後,當她離開了杭城,這一張合影依舊放在她的錢包里,那一天,她的笑容明媚如花一般,就好像是多年的心願得到了滿足。
最後,他們在當地的一家很知名的小吃鋪解決了晚餐。10ggk。
回到賓館的房間里,遲暮立刻坐在電腦前面處理一些緊急的文件和回復一些重要的文件。她只是坐在一旁靜靜地望著他,這個男人是她決定要一輩子走在一起的,他的一切,她都愛的那樣的深刻。
「遲美人,你答應我,從今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能擅自做決定。」桑榆突然說道。
遲暮愣了一下,隨即勾唇一笑,說道︰「好,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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