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第二天?說,誰讓你來皇甫公館的?」
皇甫聿的臉色愈來愈陰郁,宴會當晚,他出去之後一直都沒有回來,在外邊甩開木嬌嬌之後因為心情煩悶直接去了公司,在辦公室里睡了一晚。第二天回到公館卻發現桌上的電腦被人動過手腳,致使那次競標的一塊地皮保底價外泄,幸好經過他一番拯救,並沒有損失什麼。
不過,他打算不動聲色。
「人家當晚忘了把披肩帶回去了,第二天才匆匆趕回來尋找的,結果在這里就踫見她鬼鬼祟祟地進來,追問之下才知道她意圖想勾引三少!」木嬌嬌先聲奪人,嗲里嗲氣地把責任推得一干二淨。
「哦,是嗎?」皇甫聿冷冷地掃過那張涂滿胭脂的臉龐,最後停留在竇小雅的身上,在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辯解。是她嗎?還是她?誰敢向老天借膽,動了不該動的。
竇小雅听到那晚他並沒有回家,也沒和木嬌嬌在一起時,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氣,不過她並沒有細想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而是直接忽略了過去。
「我是來找三少,但並不存在勾引。這種事會不會發生在木小姐的身上,我就不知道了。」
「找三少,不就等著另類勾引了嗎?」木嬌嬌不甘示弱,咄咄逼人道。那天她是有那個心思,但是三少並沒有把她看在眼里,讓她吃了一閉門羹,實在可氣!
「木小姐能解釋一下,什麼是另類勾引嗎?很抱歉,恕我學歷不高,不懂。」
「啊?」木嬌嬌沒想到會被難住了,另類勾引只是她一時情急隨便說出口的,還沒想過怎麼解釋清楚。「另類勾引就是用盡心思勾引嘛,連這個都不懂。哼。」
「哦,看來‘另類勾引’在木小姐那里是家常便飯嘛,我孤陋寡聞了。不過那還真得感謝木小姐,讓我又多認識了一個成語。」竇小雅嘴角處微微一勾,一抹淺笑掛在了那張干淨的臉上。
「你……這……」木嬌嬌被氣得直跺腳,一時說不出話來。
皇甫聿一直在旁邊靜靜听著她們的對話,突然發現一向唯唯諾諾的竇小雅還是一個口齒伶俐的主,這樣的發現讓他大感興趣,心里竟然期待起她更多不一樣的一面來。
「那你說說找三少有什麼事?」最好能說出一個令人滿意的理由來,否則,他就把她歸類為‘另類勾引’。
木嬌嬌以為皇甫聿站在她那邊,耷拉著的一顆腦袋一下子又來了精神,幸災樂禍道︰「對啊,趕緊把你的理由說出來,說啊,你敢說出來嗎!」
「我……」
「說啊,快點說!」木嬌嬌咄咄逼人道,這次非要竇小雅在她面前低頭不可。
「我……」明明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但竇小雅就是說不出口,依那人的脾氣,她敢說找三少是為了求證一件事嗎?只怕話還沒有說完,又要激起他深處的痛楚,再次對她百般羞辱吧。
卻不知,她的猶豫更讓他感到憤怒,已經警告過她,不要打著三弟的主意,竟然當成了耳邊風!皇甫聿心底的那座火山瀕臨爆發,為她的閃爍為她的猶豫不決。
「你不說,就是默認了。」他說出這句話時,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平靜,讓人不得不想起暴風雨來臨時詭異無比的寧靜。
「天生一副狐狸精樣,生來就是勾引人的主。」木嬌嬌揚起小嘴巴,不屑的譏諷道。她的落井下石卻得到皇甫聿冷若冰霜的呵斥︰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此話一出,惹得木嬌嬌渾身一哆嗦,冷汗漸漸沾滿了脊背,當下,終于安靜了許多。
客廳里陷入一片寂靜,只有牆壁上掛鐘嘀嗒嘀嗒的旋轉聲,和一顆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聲。就算木嬌嬌再有天大的不滿也不敢吱聲,冰山王子的稱號不是天生就有了的,見過他雷厲風行的手段的人,聰明如她,就不會再去招惹。
而還有一個人,偏生就是惹是生非的主,在她的世界里,他就是魔,一個惡魔再怎麼凶狠,都已經是惡魔。在多一事和少一事之間,幾乎沒有區別。
「這就是你的答案了嗎?」他忍著性子再次問她。
「我說我沒有勾引三少,你信嗎?」她沒有看他,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地上的陶瓷碎片,反問他。
客廳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靜,半晌之後,他漠然地掃過她站得筆直的身子,冷冷地蠕動薄毅的唇瓣,輕哼,「好,我記住你這句話了。」
他發現自己耐著性子等的竟然是她的那句話,你信嗎。他該死的信了!為這樣的認知,他甩袖匆忙離去。
清者自清,至少我問心無愧。
竇小雅沒有再多的言語,也沒有回頭看著他憤怒離去的背影,緩緩蹲下,細拾著地上的碎片。仿佛,這世間的事已與她無關。
木嬌嬌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而不是她想象中的狂風暴雨,雙眸恨恨地追逐著那抹在太陽光底下的身影,毅然決然。
當視線一度落在低頭細拾碎片的竇小雅身上,木嬌嬌隨即產生了強烈的排斥感,這個女人一日留在皇甫公館,她的心就一日就不得安寧!只見她雙手握得死緊,那張扭曲的胭脂臉擰成一團,只露出一雙善于偽裝的黑眸,那里閃現出一抹陌生的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