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佔,冷少來襲 第三十一章、懷上

作者 ︰ 竇小芽

小雅的話——我已經找不到天上的那抹明月,如同心底早已沒有了明月,而我的前方,將是一片混沌黑暗。

流浪漢久久無法從吃驚中回過神來,一直顫抖地指著竇小雅,囁嚅著︰「竇錦嫻……我居然又見到了……我一直喜歡您,是您的忠實歌迷,不過,您的容顏從來都沒變過……而我,卻老了……」

流浪漢一邊感嘆著,突然又想到了什麼,搖搖頭,追問著竇小雅︰「想當年,您的事業明明蒸蒸日上,為什麼卻一夜之間宣布退出娛樂圈?太……令人傷心了!唉!」

「我……」竇小雅被逼著回答,不知如何是好,她更想知道當年的竇錦嫻也極有可能是她的母親為什麼會突然宣布退出娛樂圈,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啊!

皇甫厥感覺到她的尷尬無奈,雙手緊緊護著她,「老伯,竇錦嫻當年要退出娛樂圈之前,有什麼不一樣的預兆嗎?」

「這個……」流浪漢成功被轉移了話題,低著頭回憶著,「她……似乎和一個富家公子走得很近……然後就宣布退出了……可是很奇怪的是,一年之後,她的所有歌曲作品從市場上離奇消失了,直到現在再也听不到她動人的嗓音……」

心目中的女神永遠消失了,帶走了她的美妙歌聲和她一直讓人津津樂道的傳奇。流浪漢痴痴地想著,在竇小雅的身上試圖想找到當年自己一直追逐的夢想,卻被擋在了一道高大的肉牆之外,皇甫厥用身體擋住了嬌小的竇小雅,流浪漢的眼神讓他想起了那些瘋狂的粉絲,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惜一切,他受夠了,所以更不希望她也被卷入。

「老伯,很抱歉,她不是竇錦嫻。」

「不是……為什麼會一模一樣?」流浪漢的雙眼再次陷入迷茫,看了肉牆身後的竇小雅一眼,轉身往商店走去,「怎麼可能?長得明明就是……難道是和那富家公子的孩子……」

雨中,大家心中的一塊石頭終于落地,原來,娛樂圈里曾經來過一個名字為‘竇錦嫻’的女星,宣布退出娛樂圈一年之後帶走她都有的作品離奇失蹤了。而,竇小雅就是她的女兒。因為,在母親留下的胸牌里,有一張和長得她一模一樣的黑白照片……

那晚,竇小雅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里似乎看到母親像上次她發高燒時一樣,腳踏彩雲乘風而來,對著她微笑著招招手,而旁邊卻多出了一位影像模糊的男人。冥冥之中,竇小雅覺得那位一定是父親,努力睜開眼楮想要看清楚他的容顏,可是,再怎麼努力卻無法入願,然後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相擁而去……

竇小雅伸出手,大聲呼喊︰「不!爸媽,不要丟下小雅!」

彩雲飄走了,帶走了她無止境的想念。竇小雅撫模著失落的心從夢中驚醒,為什麼活在世間,這里會痛?父母親會在另一個世界里和她一樣因為找不到自己的親人而痛著嗎?

把自己曲卷在角落里,透過那扇透明的玻璃,她已經找不到天上的那抹明月,如同在自己的心底一樣,不再會有明月。而她的前方,早已一片黑暗混沌。

黑暗中,突感一陣眩暈,胃里一陣翻滾一股酸酸的液體涌了上來,竇小雅難受地爬下床,在洗手間大吐特吐起來。

聞聲趕來的之晴被嚇了一大跳,從來沒見過她這副模樣,臉色慘白得厲害,趕緊一邊拍打著她的後背,一邊用手帕替她拭擦著冷汗。「怎麼回事?會不會是淋雨感冒了?」

竇小雅剛想回她一記安心的笑容,到了嘴角邊卻化成了一抹苦澀。只見她一臉蒼白,揮汗如雨,渾渾噩噩間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胃里裝的東西紛紛送了出來,直到身子虛月兌得跪在地上。

之晴見她如此,頓時心慌意亂起來,著急道︰「你先撐著,我現在就去找皇甫厥,讓他送你去醫院!」

「別,沒事了,我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不想去醫院。」竇小雅伸手攔住了。

「不行,這怎麼叫沒事?臉色都慘白成這樣了,我不放心!」

「現在三更半夜的,三少已經睡下了,再說他也忙了一整天,挺累的,我們就不要再去打擾了。」

他們三人從街上回來之後,直接住進了酒店,皇甫厥一個人住一個房間,她和之晴同住一個房間,臥室就在對方隔壁。

之晴不放心,「你事事都為別人著想,也總該為自己想一下吧,都病成這樣了……要不,我叫來家里的私人醫生?」

「別,都不要了。之晴你去睡吧,別管我。」

「你這樣我能放心嗎?」

「去睡吧!真的沒事了,大不了天亮了我就去醫院。」

「這……」之晴還是不肯離去,那張臉慘白得就像一張紙,她能放心睡嗎?「我陪你一起睡,明天一定要去看醫生!」

「好。」竇小雅拗不過她,只好無奈的答應了。

令誰都沒有想到,前面會有一團無形的颶風在等著她……

兩人一夜未睡,之晴一直陪著難受的竇小雅到天亮,到醫院掛號的時候,突然收到家里打來的電話。晴父哆哆嗦嗦地胡亂講了一大堆,听得莫名其妙的。

最後,之晴沉重地掛了電話,她父親一向是大大咧咧的人,肯定是遇到了什麼棘手事才會變得這樣胡言亂語。

一听說很急,竇小雅體貼地勸著她回家,自己一個人還能撐得住。

確實是急事,甚至是關乎到花家的生死存亡,但是晴父並沒有具體說,只是讓她速速歸來。之晴無奈,只好丟下小雅,匆匆趕回了家里。

竇小雅遵循著醫生的囑咐做了一系列檢查,末了,臉色凝重地讓她候在休息室里。

過了一會兒,輪到竇小雅的時候,老醫生喜憂參半地告訴她,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願意先听哪一個。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那位閱歷資深的老醫生端詳了手中的資料許久,才抬起頭,緊皺著漂白的眉毛問她︰「竇小姐,請問你祖上是不是有一種遺傳性病體?」

「遺傳性……病體?」竇小雅愣怔了一下,不明醫生在說什麼。

老醫生抿著嘴,點點頭,然後慢吞吞地吐出六個字︰「溶血性貧血癥。」

竇小雅忐忑不安,難道會和昨晚的嘔吐有關系?「很嚴重嗎?」

「有些人帶著病體過完一輩子也相安無事。」老醫生語重心長地娓娓道來,「但是,紅細胞一旦被破壞,依目前在醫學界,還是一個很難解決的問題。」

「呃。」竇小雅連連點頭,只要紅細胞不被破壞也不是很嚴重的問題,「那這種病體的遺傳是從父體的幾率大還是從母體的幾率大?」

老醫生瞪了她一眼,又皺緊眉頭。「從父體!你已經成年,家人還不打算對你坦白嗎?遺傳了就是遺傳了,要以平常心面對。」

從父體……也就是說,從未謀面的父親身上也有著這種遺傳病。竇小雅突然有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這樣,至少讓她知道在世界上的某一個角落里,住著一個和自己流淌著同樣血脈的親人。這種感覺,她沒有一絲不幸,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

「……,竇小姐?」老醫生在那里嘀咕了半天,回頭才發現竇小雅竟然走神了,「你都听懂了嗎?」

「呃,听懂了!」她點頭如蒜,不好意思說自己後來的話沒有听入半句。

「那好,你以後要照著這種方法去做。」老醫生狐疑地盯了她半晌,確定她真听見去了才緩緩道出第二個好的消息。「還有一件事就是,恭喜你,就要當母親了!」

她……懷孕了……頭頂一記晴天霹靂,轟炸著她回不過神來,竇小雅木訥地走出醫院門口,久久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為什麼會在這時候懷上惡魔的孩子?為什麼?老天,我哪里對不起你了,竟然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渾渾噩噩間,似乎感覺到有人搭了一下肩膀,回首一看,是滿面春風的木嬌嬌。竇小雅沒有心情搭理她,徑直往前走去。而木嬌嬌卻沒有打算放過她,趁機擋住了去路,嘴里不滿地哼哼著︰

「姓竇的,你屢次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嗎?那好,等我進了皇甫家的門檻,第一個不會放過的就是你!」

「你進公館的門還少嗎?難道之前你都是從狗洞里鑽進去的?」竇小雅滿門心思都在老醫生最後的那句話上,已無心情搭理任何人,只是想到什麼就直接頂撞了上去。呵,皇甫家的門檻有那麼好,是女人都想往里鑽的嗎?她從來都不這樣覺得那里有什麼好,那只是一個夢靨的起始地。

「哼,饒你再怎麼口齒伶俐,到時別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木嬌嬌想起最近這陣子皇甫聿突然對她上心,整天都飄飄然的,到處在名媛堆里夸下海口,皇甫大夫人的位置非她木嬌嬌莫屬。一想到眾女人一副氣急敗壞的神情,她再次得意洋洋起來,「不妨告訴你,我和聿下個月就要舉行訂婚儀式了。哼。」

什麼?他們已經進展到這種程度了嗎?竇小雅握住病例的手無力地垂落下來,為什麼听到他就要訂婚的消息,心里會難過,胸口處如鑽進千萬只噬心的蠱蟲,一點一點地在吞噬著她千瘡百孔的心……

木嬌嬌冷冽地看著從嘴里吐出的無形炸彈,直到把那姓竇的女人炸得遍體鱗傷,她的心頓時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興奮,聿喜歡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她就感覺到了,嫉妒、憤怒、怨恨一一聚集在心里,成了一道無法跨越的枷鎖。

這個女人奪走了本該屬于自己的一切,所以她恨,甚至不惜一切把自己變得白痴一點,厚著臉皮繼續留在聿的身邊,暗中卻逐漸把那姓竇的女人趕出他的世界。剛才去醫院取回上次不慎落在這里的資料,卻不小心從窗外听到這個女人病得很嚴重的消息,所以她干脆守株待兔在門口,為的就是想刺激竇小雅,讓她嘗嘗雪上加霜的滋味!

最毒莫過婦人心,而木嬌嬌確實做到了。

此時的竇小雅已經渾身麻木,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連闖了馬路都不知道,身邊車來車往,飛奔而過的小轎車差點撞上了她,而她竟然不閃不躲,渾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愛是什麼?恨又是什麼?明明是那麼恨他,為什麼听到他即將訂婚的消息,胸口處好揪心,如刀絞一般!絞得她遍體鱗傷連骨頭都不剩……虛無縹緲地走在大街上,此時的竇小雅已經分不清對皇甫聿的感情到底是愛還是恨。

「這不是小雅嗎?」

不知在大街上飄蕩了多久似乎感覺到身後有人在關心地詢問著她。茫然地回首,原來是只見過一面之緣的晴母。

「伯母。」

借著夕陽的微光,顧玉終于瞧清楚了,是那張再熟悉不過的絕美臉龐,欣喜過後伸手扶住了竇小雅,摻著她走入了旁邊一家名叫‘靜心閣’的茶館。

竇小雅心存感激,「多謝伯母。」

「甭謝了!怎麼會一個人在這里?身子不適嗎?都成這樣了,也不上醫院看看去!」

「只是一陣胃痛而已,老毛病了,不必要……再上醫院了。」竇小雅尷尬地回答著,她就是從醫院回來之後才會變成這樣的,「伯母,之晴不是回家了嗎?家里……」

「嗯,家里沒事,只是小問題,反倒是你伯父大驚小怪了,什麼事都要賴著晴兒。」

說到這里,顧玉不知不覺陷入了沉思,家里那老頭子最近不知怎麼搞的,竟然惹上了G市霸主皇甫聿,致使對方用了狠辣手段讓公司的股票陷入一片低迷之中,好在她親自出馬之後穩定了許多。

倒是眼前這個女孩……顧玉緊盯著那張似曾相識的臉,自從上次一見之後,回去左思右想了許久,突然記起像極了一個人。

「小雅,最近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像誰?」

竇小雅心底一顫,試探著問︰「伯母想說的是上個年代末紅躥一時的女歌星竇錦嫻?」

「她是……?」顧玉變得著急起來,連尾音都開始抖了,「你們,你們認識?」

「她是我的母親。」竇小雅千滋百味地回答了,這也是她昨天才剛剛知道的事。

顧玉當場僵住,久久無法回過神來。難怪會長得一模一樣,原來真的是……突然,她又想到了什麼,抓住竇小雅的手急切地追問道︰「那……孩子,你父親呢?」

顧玉深深記得,在她哥哥顧深未失蹤之前,和那個美得一塌糊涂的女人曾鬧出過一段緋聞,偶然一次機會,她無意間發現竇錦嫻的月復部微微隆起,當時不以為意,現在慢慢回想起來,或許那時竇錦嫻已經懷上了哥哥的孩子。

「父親?小雅從小就不在父母身邊……也不知道他們在哪里,過得好不好。」竇小雅突然想起自己不幸的遭遇,心情糟糕透了,壓低頭顱木訥地盯著桌底下的那雙沾滿泥漿的女圭女圭鞋,她一直不能理解,當年紅躥一時的母親為什麼突然在娛樂圈里銷聲匿跡?為什麼生下她之後狠心撇下?為什麼胸牌里明明有兩張照片如今卻只剩下一張?

「孩子,辛苦你了!」顧玉感受到手掌心處隱隱傳來的一股落寞,下意識地握緊她的手,心疼地反復摩擦著。

「沒什麼,小雅已經習慣了。」竇小雅小心翼翼地抽出手,對著一臉憐惜的顧玉微微頷首,起身告辭︰「伯母,小雅先回去了。總有一天,會找到的。」

她一直堅信,事實真相永遠只有一個,別人解不開的,都由她來解吧。

顧玉愣怔地看著消失在門外的那抹孤傲的身影,突然想起桌上還有一疊貌似資料的紙張沒有被拿走,抓起來想要呼喚住竇小雅,卻不料,上面幾個斗大的字體吸引住了她的目光……森氏遺傳病體—溶血性貧血癥。

這孩子……顧玉臉上的表情徹底凍僵,結成一道溶化不掉的冰川,她從來都沒有想到,憂愁竟比欣喜來得更快。抬頭看了一眼那道靜靜杵在最後一抹夕陽里的招牌,就像它的名字一樣。靜心閣,呵,到頭來,靜不下的是人心。

迎著街角又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竇小雅自嘲地笑了笑,她就像一縷四處飄逸的冤魂,竟然無處可去。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拿起來一看,是皇甫聿,竇小雅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該來的遲早是要來的。

「你在哪里?」話筒那邊傳來一道低沉而又陰郁的聲音。

她在哪里?竇小雅茫然地環顧了一周,才發現對面一座高樓上瓖著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體——G市民政局。民政局?好諷刺的字眼,她怎麼會逛到這里?

久久得不到她的答復,話筒那邊的人似乎強忍不住了,語氣又加重了幾分,「說,你在哪里!」

不是問她,而是必須要回答。

竇小雅的心再次往下沉,許久之後,才從沒有一絲血色的薔薇唇瓣里幽幽吐出三個字,道︰「民政局。」

話一說完,手機就被掛斷了,竇小雅慶幸里面傳來的是‘嘟嘟嘟’的提示音,再也沒有那個讓她痛苦讓她難受的聲音。有氣無力地坐在街角,雙手環肩,愣怔地看著對面熠熠發光的民政大樓,這個冬天來得早,她的手腳一片冰冷,連同著那顆殘敗不堪的心。

「愛上他了嗎?」她喃喃自語,為什麼听到他快要訂婚的消息,這里會痛?

竇小雅痛苦地捂住頭痛欲裂的腦袋,抖索著身子曲卷在角落里無法面對自己。對面遠遠駛來了一輛車,耀眼的燈光刺痛了她的眼楮,下意識地伸出手遮擋,從指縫里竟然看到了最不想見到的那個人——皇甫聿。永遠的衣線筆挺如新,永遠的冷若冰霜,讓人不得不想起舊社會的財閥霸主,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眯著危險的凝光睥睨著一切。

只見他從車里走了下來,冷冽著一張臉慢慢走向她,一步,兩步,三步……

皮革在地面上發出有規律的聲響,就像是一支受到正規訓練的千軍萬馬的軍團,步步逼近。來到她身邊才止住了腳步,然後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看來你很悠閑。」一貫是低沉的嗓音。

悠閑?呵,確實很閑,閑得滿大街地逛,不眠不休。

竇小雅的沉默終于激起了他積壓兩天一夜的暴戾,大步向前一把捏住她尖瘦的下巴,不怒反而冷冷地笑了︰「竇小雅,最好別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否則,我不敢保證你那位朋友家的公司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原來今天之晴家的事真是他動的手腳!竇小雅腦袋一轟,憤懣地看著在面前放大無數倍的鷹眸,胸脯因憤怒而此起彼伏著,「卑鄙!」

「卑鄙?哼,這就是你無視我警告的下場。」皇甫聿狠狠拍打著她削瘦的臉頰,然後就像一個局外人似的附在她耳邊,冷漠無情道︰「說到底,還是你害了她們全家。」

「皇甫聿,你這個惡魔!」忽略掉耳邊吹來的陣陣酥麻的熱氣,竇小雅憤怒地掰掉夾著下顎的大手,得到自由後蹲在地上泣不成聲,原來到頭來是她害了之晴一家……

「惡魔?嗯哼?」皇甫聿銳眸一眯,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放心,這次只是給她們一個教訓,那家破公司還沒倒下去。」哼,如果再不知好歹,明天倒下的就不止是一家破公司了。

竇小雅不甘心地擦掉臉上的淚水,指控他︰「皇甫聿,你有種就沖著我來,憑什麼把那些不相干的人扯進來?」

「敢招惹我的女人,這就是下場!」

「我不是你的女人!永遠都不是!」她捂住耳朵不願聆听,她竇小雅這輩子是誰的女人都可以,就不能是他的!

「竇小雅,你以為爬上我的床之後,你還會有第二條出路嗎?真是可笑!」他薄唇微啟,輕易地把她的尊嚴狠狠踩在腳下。

「到底是誰先爬上誰的床!」竇小雅憤憤不平,沒有他酒後釀造成的錯,她怎麼可能一失足成千古恨!

話落,皇甫聿滿臉陰險不定,恨不得掐死她,「好,很好!女人,是我先爬上你的床又怎樣?從那以後不都是你爬上我的床?」

你以為我願意嗎?竇小雅在心底咬牙切齒地說著。他威逼利誘,無所不用的陰招狠招都全數倒扣在她身上,爬上他的床換回母親留下的胸牌,接下來還要爬上他的床換回之晴一家的幸福快樂,她該死的願意!

兩人一路無語,一張口必是烽火連天硝煙彌漫,所以,她忍了,他更是懶得說。

直到在一家酒樓里坐下,皇甫聿隨手召來服務員點了一桌子的菜譜,魚香肉絲、水晶肴蹄、清蒸鮑魚等山珍海味應有盡有,沒有理會她兀自吃了起來。

竇小雅也不客氣,抓起桌上的筷子埋頭就吃。從昨晚到現在,幾乎滴水未進,她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父母離去的謎團一天沒有解開,她就一天不能倒下去。

皇甫聿環胸蹙眉,錯愕地看著眼前狼吞虎咽一點都不優雅的女人,下顎差點掉下砸傷地板無數,最近他突然養成了愛皺眉的習慣,看著她,總有一股舒心的感覺隨之而來,那種感覺是他從小到大一直渴望擁有的,如今,卻毫不費力地在仇人的女兒身上得到了。

所以,他想毀掉她,毀掉她身邊的人!

「竇小雅,如果有一天我愛上你了怎麼辦?」

「噗……」埋頭苦吃中的竇小雅毫不留情地噴飯了,為那句永遠不可能兌現的承諾。

「很可笑嗎?」他的臉色一沉,因為她的不知好歹而變得很難堪。

「愛?」竇小雅冷哼一聲,拿起紙巾優雅的拭了拭嘴唇,譏諷道︰「這是我這輩子听到的最大的笑話。」

「好,很好。」皇甫聿原本平靜的臉烏雲密布,陰沉的眸子翻滾著濃墨緊緊的盯著悠然安坐的竇小雅,「竇小雅,我不配擁有愛,所以,我會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干脆,利落,不帶有一絲眷戀。

竇小雅不屑去看那抹遠去的背影,是了,這就是他的真面目!呵,皇甫聿,就算要下地獄,我也不需要你陪著。

踩踏著冷冰冰的大理石階緩緩而下,走出酒店門口時,那輛再熟悉不過的紅色瑪莎拉蒂從面前絕塵而去,只留下一縷裊裊白煙。她並沒有開口挽留,抬頭挺胸向著微弱的街燈一步一步走去,迎面撲來一陣刺骨的冷風,拍打在臉上,如同在心湖里生了根,發了芽,無情地在咆哮著。

不清楚自己繞了幾條街,拐過幾道彎,只記得迎著一條波光粼粼的河面走到盡頭時,才遠遠看到皇甫公館屹立在眼前。劉管家早已在那里等著她了。

「四小姐,怎麼才回來?」言語間隱隱有一絲擔心。

「劉管家,我在和金龜賽跑呢。」而且是金龜贏了。想到這,竇小雅淡淡地笑了。笑得如暗夜里的曇花,清香四溢,光彩奪目。

劉管家瞪著圓目,睖睜了一下,久久沒有反應過來,然後抖著肥胖的身子往里邊探了探,最後在竇小雅身上來回穿梭著,今天大少爺破天荒地守在家里,剛才怒氣沖沖地出去,又怒氣沖沖地回來,估計這兩個年輕人在外頭又鬧翻了。

「呃,那還愣著干嘛?趕緊進去吧。」

竇小雅挪了挪身子,前腳準備踏進去的時候,胃里突然一陣翻江倒海,一股酸楚的異物直沖喉嚨處,抓著大門的小手無力地垂下來,彎身半蹲在那里,一副難受的樣子。

「怎麼了?」劉管家見狀,欲上前扶住她,卻被她一手推開了,「沒事。」

肚子里的小生命來得太突然,她還沒有心理準備去面對,何況是一些身邊的人。能保密一天算一天,將來那始終是紙包不住火的事。

「不舒服的話,回頭記得吃藥。」劉管家愣怔地盯著被推回來的手,最近她突然想開了很多事,年輕時仰仗著夫人造了無數孽,又平白無故地討厭一個無辜被波及的孩子,活該遭報應了。

竇小雅沒有瞧見劉管家眼里的悔恨,生怕被看穿了心思般,佯裝鎮定地點點頭,「回頭再吃。」隨後強忍著心頭千般萬般的難受滋味匆匆離開了。

這四小姐的癥狀……咋就那麼像當年自己妊娠時的喜嘔呢?劉管家疑惑地緊盯著竇小雅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

狼狽地躲過劉管家如三堂會審一樣的犀利目光,竇小雅緊張地倚靠在花園拐彎處那道附庸風雅的意大利走廊里,胸脯因不安而上下起伏著。

劉管家是過來人,很擔心她會看出什麼來。不過再仔細想想,也許是因為自己太緊張了,胃痛怎麼能和懷孕的事扯在一起?目前應該擔心的是,在酒樓里惹怒了皇甫聿,接下來該怎麼應付。那人的脾氣陰險不定,今晚有得受了吧。竇小雅苦澀地想著。

小心翼翼地模回房間,今晚的皇甫公館有史以來第二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如同一座早已人去樓空的百年城堡,在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陣陣花香。

上回晚歸受到的懲罰在竇小雅的心中加倍  ,忐忑不安著,這回能全身而退嗎?想著,腳下一踉蹌,似乎被地板上平白無故多出了一件異物絆住了,使她重心不穩,差點摔倒在地。好在,有人及時伸出援手阻止了,慌亂之中倒在一張寬闊的胸膛里。

驟然,鼻尖處傳來一股淡淡的薔薇香和嗆鼻的尼古丁的味道。兩種極端,有那麼一瞬間,讓竇小雅走了神,突然覺得,他的胸膛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在她的身上肆虐地燃燒著。頓時,臉上一熱,疑有片片紅暈鋪天蓋地卷來,遮住了原先的蒼白,一路蔓延而下,逐漸紅了耳根子、細小脖子……

尷尬地想挪開身子,不料那雙不安分的大手卻越圈越緊,緊到差點令人窒息。黑暗中,他輕輕地在她耳邊吹著熱氣,爾後一口含住了她柔軟的耳垂,圓潤自然的光滑讓他愛不釋口,來回挑逗著她的敏感處,惹得陣陣戰栗,一聲輕‘哦’月兌口而出。

等意識到自己情不自禁地沉浸其中時,竇小雅獨自暗惱,想要推開他,卻發現身上傳來一片冰涼,不知何時他已經扒光了她身上的衣服,丟在冰涼的象牙白床下,竇小雅立即清醒過來,「走開,我不要!」

竇小雅非常羞憤,憑什麼事事都要他一手主導?她的一言一行包括交友和在床上的每一個動作都要通過他的終極審核?他喜歡了就上,不喜歡就丟棄在路旁任她自生自滅?這該死的大男人主義!她受夠了!

「走開?我憑什麼要走開?這里是我的地盤,包括你的這里、還有這里都是屬于我皇甫聿的。」皇甫聿不為所動,邪笑著,在她敏感的耳朵邊噴撒著曖昧的氣息,然後一手覆上她的,霸道地宣示著,話里的曖昧不明惹來她一陣輕顫。隨後覆上來輕吻著她的前額,鼻尖,爾後細啄著她薔薇一樣的唇瓣,霸道的一路而下,完全不給她逃跑的機會。

她想要矢口反抗,啟開香唇的瞬間卻被他捷足先登,趁機而入攫取她如蜜般的丁香小舌,極盡挑逗著。

「唔……」該死的!竇小雅只覺得體內一陣翻騰,一股躁熱紛沓而至,從腳趾頭一路往上染紅了那張嬌女敕欲滴的玉頰,雙手不甘心地捶打著他的堅硬如鐵的胸膛,卻宛若輕撢在棉花上的小打小鬧,惹來他的嗤之以鼻,隨後順手撈起落在床被上的皮帶把那雙不安分的小手綁住,毫不費力氣地把她推倒,一雙修長的雋腿擠了進來——

不一會兒,此起彼伏的喘息聲傳遍每一個角落……

窗外,一輪新月高高掛起,房間內,春光一片旖旎……今晚,注定是一個無眠之夜。

第二天醒來,初冬的太陽已經悄然爬起,暖洋洋的陽光從二樓的窗戶照射進來,灑落在床頭那株無與倫比的粉薔薇上,顯得異常光彩奪目。

身邊的人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殘缺的溫存。竇小雅的心突然變得空蕩蕩,莫名低落地掀開被子,在象牙白色的梳妝台前緩緩坐下,茫然地看著鏡子里的那個人,此時,那個人也靜靜地看著她,臉上似有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福過後的落寞,一輩子的時間就這樣耗在這里了麼?她不甘心!

不經意間抬首,突然發現凌亂的青絲上別著一朵清妍的粉薔薇,竇小雅微怔,這不是皇甫聿從未間斷過的習慣嗎?每次和她*之後,都要狠心揉碎一朵花,總給人一種感覺,手間揉碎的就是她一樣。

不敢置信地伸出手小心摘下,放置在掌心處瞅了半晌,他,這回又是什麼意思?竇小雅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好逼著自己去洗個熱水澡,去除掉身上粘稠的味道,下樓的時候卻發現皇甫聿一直在大廳里看著報紙。

見她下來了,他則把報紙丟在一邊,很愜意地瞅著她,似乎忘掉了昨晚之前的不愉快。「和我去一個地方。」

是命令,不是詢問。竇小雅習慣了他的脾性,默不作聲。這里他是老大,還是她的金主呢。她無聲嘲弄著。

「今天怎麼安靜了?不是很伶牙俐齒的麼?」他似是看懂了她的心事,雙手插在麻色大衣的口袋里,頭也不回地說到。

竇小雅嚇了一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背後長了眼楮,能透析別人的內心世界呢。緊追幾步想一探究竟,卻不料前面的皇甫聿突然停了下來,一個急剎車不住,整個人往他的後背撲去,眼前驟然一暗,只覺得有幾只星星在頭頂上一閃而過,鼻尖痛得厲害。

「怎麼這麼笨?」皇甫聿不耐煩的回頭訓了她一句,見她眼眶里溢滿的水晶時,嘴角抽搐了一下,伸出修長的左手握住了她嬌小的右手。

指間傳來的溫度讓竇小雅的心里一熱,雖然明明知道,他不會愛上她。而鼻尖傳來一股似有若無的薔薇香,淡淡的,悄然在遙遠的記憶城堡里埋下了馥郁的種子總是讓人欲罷不能,對了,就像被下了咒語,囂張地充斥著她的心防。

望著身邊那抹魁梧身影,今天的他突然換下千篇一律的黑色西裝,披著一件毛絨絨的麻色大衣,配上修身人工手制牛仔褲,腳下是一雙真皮戶外軍用短靴,一身悠閑打扮讓人耳目一新,宛若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再那麼消沉、內斂。

而稍長的劉海一致順著腦後勺撥去,讓那雙如雕刻一般的劍眉和眉下那雙嫉惡如仇的墨眸突然出現在她的腦海里,深刻得她用了一輩子的時間去忘都無法抹去。

如果心中沒有仇恨,他是他,她是她,多好。

可惜,什麼都不是。他和她之間永遠橫著一道跨不過去的橋梁。

「在想什麼?」他突然低頭俯視著她,從一開始,她的心里就藏著心事。不過沒關系,他遲早會知道的。

她壯著膽子試探他,「我在想,你……會喜歡小孩嗎?」

「你說呢?」他一瞬不瞬地緊盯著她,似要看穿她的內心世界找到滿意答案。

被他來回審視著,竇小雅的心漏跳了一拍,掌心里不著痕跡地暗暗捏著一把冷汗。真是可笑,她竟然還想奢望什麼,他怎麼可能會喜歡她的孩子?別做夢了,這種夢不適合她。「放開,我還能走。」

他放緩了腳步,陰郁地掃過她消瘦的臉龐,在她眼里似乎看到有一束光芒一閃而逝。爾後,似乎沒有听見她說的話,移回視線,十指緊扣。

「沒听見嗎?放開我!」竇小雅堵著心,生著悶氣。

皇甫聿瞥了一眼那張賭氣的粉女敕嘴唇,心下一片涼爽,「放開?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爺我今天心情好,別盡說掃興的。」

「呃,一直都看不出來你這人挺圓的。」

「圓?你哪只眼楮看見我胖了?」皇甫聿眯起危險的墨眸,滿心疑惑,這女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竇小雅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哼聲,「我是說,你欠扁。」

語畢,皇甫聿那張完美無瑕疵的俊臉上頓時閃過一條黑線……

咬咬戾牙,好,他暫時不計較就是了,還有一場好戲等著他來當觀賞,可不能壞了氣氛。

穿過長長的意大利風格走廊,從那扇布滿灰塵的木門前走過時,竇小雅的心微微痛了一下,對在那里發生的一切記憶猶新,更是不堪回首,倒是身邊的皇甫聿突然握緊了她的手,加快腳下的步伐,從容走過,直到那扇門消失在另一個盡頭。

經過後花園時,兩人的腳步不約而同地慢了下來。初冬的後花園里,爭相斗艷的花朵已全然不見,只留下滿地的花敗。從它們身上踩過時,糜爛的花汁沾滿了鞋底,竇小雅不忍心,繞著步伐悄悄躲過。皇甫聿卻瞧出了她的心思,不滿道︰「落敗的花已經沒有資格存留在這里,一腳踩下去,明年說不定還會再開。」

他的話讓她想起了上一次在這里遇見皇甫厥的時候,他也曾經對她說過,花落是為了再開,還為它們愁個啥?對啊,花開花落,她愁啥?或許她愁的是,這落敗一地的花,像極了自己的遭遇。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里的薔薇花就像懂得了她,施了魔法般竟然迎著冷冽的北風傲立枝頭,遠遠地對著她微微笑,那一抹清妍,美得令人舍不得離開視線。後來竇小雅才知道,這枝頭的薔薇是皇甫聿請來專家用了什麼法子讓它們走過唯一一個寒冷冬天的。

透過那一簇簇粉紅色,那里似乎還站著一個人,遠遠地,只露出一頭金黃色的頭發。

待竇小雅看清楚是誰時,那人已經迎面走了過來。

「大哥。」是皇甫厥,那個如花一樣的少年。

迎上那對沉寂如幽靈一般的眼眸,竇小雅下意識地想藏起自己的小手,無奈,皇甫聿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不依不饒的緊扣著,沒有松開,反而圈得更緊了,骨節分明的五指揉搓得她差點透不過氣來。

在那朵綻放得無比清雅的薔薇花旁,皇甫厥再也沒有笑靨如花,再也不頑如孩童,視線在那雙緊密相隨的十指間來回徘徊著,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原來第一次在這里遇見她時,大哥已經說得無一紕漏,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手中的拳頭不由得握緊,憂傷一點一點的布滿了雙眸。

「大哥,約三弟來這里有什麼事嗎?」他想笑,笑到嘴邊卻成了一抹苦澀。

皇甫聿滿意地點點頭,薄毅的嘴唇微啟著,錯開皇甫厥眼中隱藏不住的挫傷,「三弟,昨晚睡得好嗎?」

那頭金黃在微風中輕抖了一下,隨後笑得燦爛如花,「好。」

他怎麼能睡得好?竇小雅無聲無息地從酒店消失,他醒來之後瘋狂地滿街尋找,卻一無所獲,擔心得他一夜無眠。卻不曾想,是哥哥把她帶走了。

原來皇甫厥昨晚一直在公館!竇小雅心里一驚,皇甫聿一夜索求無度,房里的動靜腐糜得令人臉紅心跳,他又會听見去了多少?羞澀得不敢繼續往下想,只是把頭撇到一旁,心不在焉地落在一枝怒放的薔薇花上。

皇甫聿見目的已經達到,嘴角洋溢著一絲似有若無的淺笑,然後雲淡風輕地問著,「那就好。這次回來要長住吧?」

「不了,還有幾場演唱會還要張羅,下午就走。」

皇甫厥說得一派輕松,轉過身去的時候,兩行晶瑩卻悄無聲息地滴落下來,沿著高挺的鼻翼一直流到顫抖著的紅唇里,直達心底,異常苦澀。

他突然記起,初見時,她就在他站著的地方,手捧著一束飄落的薔薇。

他戲謔她,一個小小僕人不好好掃地,還在那里學林黛玉葬花不成。

她受驚地回首望著他,隨後冷若冰霜地回答,林黛玉會葬花,而她只會掃花。

他心下一驚,臉上仍笑得燦爛如花,真好,我只會摘花。

那晚,他從自己的宴會上落跑,只是為了偷偷再看她一眼,結果卻看她成癮,逼著她和自己一起數月亮,數月亮上有多少株桂樹。當時還天真的以為,如果時間願意停止在這一刻,他願意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換取。

再次見到她時,就在自己的巡回演唱會上,看到她的出現,他終于知道,自己已經深深愛上了她,多少個想她想到心痛的不眠之夜,就是愛得不可自拔的鐵證。那一天,知道了她鮮為人知的苦楚身世,他下定決心,用自己的溫暖一輩子守護著她,不離不棄。

卻沒想到,隔天,大哥卻牽著她的手微笑著出現在眼前。

世界轟然倒塌,再也回不到以前了,老天爺給了他美好,卻只是短暫的,那一個冒雨等著他的女孩已經遠去,從他的世界里如煙花盛開之後殘忍地離去了。想著,心竟然隱隱作痛。

皇甫厥走了,帶著枝頭薔薇的花香走出了竇小雅的視線。她終于知道,今天的皇甫聿為什麼會這麼好心,突然想起要陪著她一起在花園里散步。原來是他不見得她好,寧願傷了皇甫厥的心也要她滾回地獄。

「皇甫聿,你贏了。」她甩開他緊扣著的五指,抬首望向天空,什麼溫暖,什麼體貼,一切都是假象。

「我說過,我要你下地獄。」皇甫聿故意忽略掉大手里突然冷切的溫度,扯開嘴角,冷冷地笑了。

「可惜,你輸得更慘。」竇小雅強忍著淚水在眼眶里打轉,硬生生地把它們都逼進了心里。她輸了又怎樣?孤家寡人一個,輸掉一個家也只是輸掉一個人,這些都無足輕重。而皇甫厥臨走時眼里的落寞感傷,已經注定皇甫聿輸掉了全部!所以,他比她輸得更慘烈!「皇甫聿,你在我的眼里什麼都不是!」

錯了嗎?皇甫聿的手握得死緊,知道三弟和竇小雅走得很近,所以他妒火中燒,不見得她好。今天和三弟約在這里見面,目的是想讓竇小雅知難而退,而他始料未及的是,三弟不知何時已經喜歡上眼前這個女人。

一個仇人的女兒,敢插足他們兄弟之間的生活,就必須要為此付出代價!花園里,一雙幽深的墨眸里攝出一道噬血的光芒。

------題外話------

好吧,豆芽來了,沒有任何通知就V,向妞們表示歉意!

竇小雅的形象,豆芽很早之前就想寫了,她是豆芽生活中另一半影子。

末了,祝福所有支持豆芽的妞,心想事成,快樂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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