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天使降魔
第二天，黃燕一早就約了黃曉虎。見面的時間卻定在晚上。這一整天，大概是彼此心里都擱著事，就誰也沒再攪合其他。
黃梨並不知道黃燕與黃曉虎的約會安排。這一天的日子仍然過的膽戰心驚。等到放學，等到回家，黃梨仍舊早早吃飯收拾後，早早來到黃燕家，也想仔細打探一下黃燕找黃小虎談判的事。
黃燕便把具體安排如實告訴了黃梨。
事情原本都是因自己而起，為自己而為。黃梨這時候怎麼能旁若無事就走開呢？盡管黃燕再三阻攔，固執己見。最後還是有些無奈地帶著黃梨一同前往。
按照事先約定的時間和地點。黃梨跟著黃燕，踩著朦朧的月光，來到村外一條靜謐的河堤上。小河流水，樹影長堤，月色朦朧，微風習習。這時間地點選的倒很有幾分浪漫。可惜都被即刻要見的人，要談的事大掃了風景。
黃燕和黃梨還早到了幾分鐘，黃曉虎身邊也沒帶一個人獨自而來。想必他也萬沒料想，這種時候這種場合，黃梨居然會跟著黃燕一同出現。
「呵呵！倆美女一起來了，打算送我一雙飛燕啊？」
黃曉虎剛走到跟前，隨口便突出這番渾話，黃燕一听就火冒三丈，掄起巴掌便扇了過去。可惜黃曉虎閃的也快，不僅躲過了耳光，還一把抓住了黃燕的臂膀。黃燕趁機狠狠踢了一腳，黃曉虎顧著疼痛，隨即也松開了黃燕的臂膀。
剛才這一腳，正好踢在了黃曉虎的小腿上。黃曉虎嘴里嘖嘖叫痛︰「臭三八！你到底是來談判的還是來打架的？再撒野別怪我不客氣了！」
「誰叫你一開口就滿嘴噴糞！你想打架也沒誰怕你！」
「想打架干嘛還約我來這兒？學校灣子任你挑，多帶幾個弟兄也好有人捧場啊！」
「你好意思，堂堂男子漢，你也就會欺負幾個小女生，多出息！」
「哎！誰欺負小女生了？我剛才還手了嗎？我這一拳頭打過去你接得住嗎？讓你你還不知好歹！」
「我沒誰剛才！我是說你對梨梨！你干嘛那樣威脅她，你這不是欺負人家小女孩嗎？」
「我欺負她，那——那也是她自找的！」
「她怎麼自找的？人家招你惹你了？」
「她就是招我惹我了！好！你們倆都來了！正好把話都說清楚。你們仔細想想。當初，這小丫頭被學校那些小流氓糾纏欺負時。都是誰幫她擺平的？不是我王小虎出面，你們誰有這個能耐？我這不都是看在一灣子的份上。你在說說，我在外面這麼擔當，你們幾個誰對我有個好臉？誰又領過一點情分！是！惡人我都做了，便宜都給別人撿了！我傻呀！我神經，我白痴啊！你看看她現在和鄭斌那小子，天天膩在一起，眉來眼去，形影不離。還每天在你面前晃來晃去，你叫我怎麼咽下這口氣！」
「你少胡說八道！胡攪蠻纏！人家倆個談朋友，親親熱熱關你屁事啊？」
「什麼？不關我屁事？行！你今天找我，也就這意思是吧！行！我保證以後再不多看這丫頭一眼，也決不干預她和那小白臉的任何事，就算這倆人當我面干那事我也視而不見。這你滿意吧？」
「你——你說話算數！」
「王八蛋說話不算數！你別以為我王小虎看誰都是色，見誰都想上。怎麼說大家都是一灣子，還都是一筆難寫。你還怕我真會她了？你們敢想我還不敢做呢！」
「那你——你那天干嘛要那樣嚇唬人家？」
「我心煩，我生氣，你沒看見他們倆那德行，我嚇唬嚇唬也犯法了？」
「我就說你再壞也不會沒點人性！」
「屁！不是你今天這樣來求我，你看我會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她？長得好，長得漂亮就了不起啊？會讀書，成績好就不得了了！竊！自己都還不知道自己現在姓什麼？談朋友！談個屁！遲早還不都是別人的菜！」
「得得！只要你不欺負人家就算老天有眼！你剛也說了，大家都是一灣子，也都是一筆難寫的兄弟姐妹！你是當哥的，我們都是做妹妹的，你當然得多照顧，多原諒！」
「停停！打住！別這麼肉麻！」
黃燕和黃曉虎你來我往相互攻擊，又明爭暗斗達成協議。黃梨一直瑟瑟站在一邊冷眼旁觀。但親歷了剛才這場唇槍舌劍。黃梨忐忑恍然的心也放下了很多。黃燕見黃曉虎也並無惡意。隨即拉著黃梨一起面對︰「梨梨！小虎只是對你們倆有些氣惱！故意嚇唬嚇唬你們！今天話都說開了，也都別再介意了！」
「小虎哥！對不起！我知道你一直都很照顧我，以前都是我不好！不知好歹！我現在就給你道歉！也要謝謝你！」
黃梨帶著哽咽，一邊說著一邊連連鞠躬，黃曉虎听著卻極不耐煩︰「得得！少來！假情假意，誰稀罕？我就欠你這聲謝謝？無聊！實話告訴你！要謝你就好好謝謝你燕燕姐！我都是看她的面子！」
黃燕生怕黃曉虎又翻臉，又耍橫，連忙接過話茬︰「行！那我替梨梨謝謝你！希望你別太計較，以後還是看在一灣子的情分上，各方面都罩著點！」
「哎！別別別！我們剛才都說好的，我保證再不欺負自家人，也不打擾她談情說愛，以後她的任何事情也都不關我的事，我不各走各的路，各過各的橋！」
「黃曉虎！你——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就這意思啊？我們剛不是都說好了的？人家現在不是有小白臉罩著嗎？還用我操什麼願望心？」
「小虎哥！我求求你看在一個灣子的份上——別讓外面那些人欺負我！」
黃梨哭喊著跪在黃小虎面前。黃梨听明白黃曉虎的畫外之音，剛剛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她很清楚，如果沒有黃曉虎明確地罩著自己，學校那些小混混更難對付。
黃曉虎對黃梨的舉動，仿佛根本沒看見。他悄悄瞟了黃燕一眼︰「燕燕！我今天可完全是看著你的面子，也給足你面子了？我本以為你今天是單獨約我來。我也知道，你現在也是眼楮角都不願多瞧我一下。所以，我剛都說了，我這人就是臉皮厚，賤！這灣子里，大人小孩老的少的，從來也沒一個人正眼看我，你說，我干嘛還要看在一灣子的份上，干嘛還要在乎什麼一筆難寫？我今天來，唯一就是念著我們倆也還算好過。我本來就沒什麼好名聲，再壞也都是一個壞。我不犯法，誰也拿我沒轍！」
黃曉虎墨著臉，像是自言自語自怨自艾發表了這麼長長的一段感慨。隨即收回神情，慢慢轉過身去，緩緩離開。
黃曉虎走了，黃燕和黃梨都呆呆愣在原地。黃梨顯得無奈和絕望地抱住黃燕的雙腿︰「燕燕！怎麼辦？他還是在嫉恨我和鄭斌在一起！他真的不願出面罩著我們，我們死的會更慘！」
「可是！他為什麼？憑什麼？你們倆對他都那麼拽，那麼清高！他答應不找你們麻煩，這就算天大的面子了！你還想他像以前那樣，可能嗎？叫我也一樣。」
「燕燕！求求你幫幫我，求求你為了我再去求求他。」
「沒用的！他本來就是魔鬼，你還指望他發善心啊？」
「他不是！他也是人！你們倆都那樣過了，他會念情的！」
「那你為什麼不去找他，你也去和他那樣啊，他保證會罩著你」
「你討厭！神經病！我沒你這個姐妹！我恨你——」
黃梨歇斯底里哭喊著，無力地癱軟在草地上。黃燕站在原地愣了片刻。好像突然想起什麼。拔腿朝著黃曉虎離開的方位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