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第三章漂流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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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惡婬為首，百善孝當先。已經身陷囹圄的唐有神常常回想起幾年前自己在辦公室與蕭玫娟認識的那一幕︰唐有神那時還只是《和州日報》廣告部下屬的業務部主任，承包了報社的廣告經營。那是一個悶熱的三伏，一位朋友帶著二位穿著時髦，年紀約二十來歲的小姐到他的辦公室里來，聲稱是詢問廣告價目，準備在《和州日報》做廣告。其中一個名叫姜玲，一個叫蕭玫娟，都是風姿綽約漂亮精明。其中蕭玫娟穿得最露，高挑的個兒，胸前開口很底，胸部高聳，很深，由于穿的是幾乎透明的紫紅色緊身衣，手舉頭底，身子扭著，以至于自腰而上，凹凹凸凸，曲折玲瓏，確有點「波濤洶涌」之感，讓唐有神看得直發愣。一時間，潛伏在唐有神心中最深處的要尋找處女貞操的那個「情結」、那種**突然萌動了。
初學放蕩的人，似乎都有些暈頭轉向，就像人們登上了一座摩高樓一般。唐有神首先感覺到的是一種無法說清楚的那種既害怕又夾雜著**之樂的恐懼味道。當可鄙的和偷偷模模的放蕩在使有身份的人墮落的時候，在坦率而大膽的放浪行為之中，在人們稱之為大庭廣眾之下的「婚外戀」則有著某種可憐之處，即使是對最腐化墮落之輩來說亦然。
一個人趁著月黑之夜，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人，偷偷模模地去干那見不得人的勾當，不為人知地在把白的虛偽面具抖落掉，這人就像是一個不敢正面與敵人決斗而只是從善于背後偷襲的人。唐有神坐在大班椅子上，開始不斷地用眼楮的余光瞟著坐在對面沙發上的蕭玫娟，就像過去在部隊里出隊列向右看齊一樣，他覺得自己是一個「恐怖分子」，躲在角落里，等著黑下來，就像是在搞間諜暗殺活動。盡管報社機關風流韻事時有耳聞，但唐有神實在不願意做一個公開放浪形骸的人，把自己當成一個情場斗士。因為這樣的斗士有點像是奔赴戰場的味道，看上去像是一種並非高尚的拼搏。但眼前這副性感誘惑的景象實在難以抵擋，唐有神不免又想，「大家都在這麼干，你何必躲躲閃閃。你也去干，根本用不著遮掩。」偷吃禁果後的「自豪」在如是說，一旦披掛上這副鎧甲，太陽便在會在上面閃爍出金光。然而，這其中有一點必須明白，在那座人們稱之為秘密幽會的陰森淒涼的森林里，吹著一股陰風，這是夜幕籠罩大地的時候，毀滅使們彼此竊竊私語陰謀策劃的那些傷害理置人死地的神秘故事中的一個。這個人比上帝造就他時更壞或更好。他的內髒如同不孕男人的性器官一樣︰要麼是大自然只是替他草率成就，要麼是他自己暗中往其中注進了毒草的汁液。
二個時髦的小姐名為做廣告，其實是想到唐有神的「麾下」做業務員，唐有神爽快地答應姜玲留下試試，而偏偏把蕭玫娟拒之門外，這使得蕭玫娟大惑不解而委屈傷心，差一點哦，她就要哭了。因為無論從形象到談吐，從氣質到舉止，蕭玫娟都有不俗的表現，且遠遠超過她的伙伴姜玲。其實，唐有神此時已經決定要在蕭玫娟身上尋找「處女情結」，如果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做業務員，到時候誰領導誰啊？
直到後來蕭玫娟知道了這隱秘，才如夢方醒。反正，唐有神與蕭玫娟有了這一面之交，注定就要發生一個刻骨銘心纏綿悱惻的情愛故事。面對這麼楚楚動人的美女，就是這麼放蕩之心的突然萌動，使唐有神注定要留下牢獄之災的「伏筆」，他將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人們曾見過大部分男人都急于把他們喜歡的女人弄到手，而唐有神則總是恰恰相反，這倒並不是他頗有心計，而是出于一種自然的情感和職業習性。他知道那些有點愛你而又不願跟你的女人，那是愛你不深的，而愛你較深而又不願順從你的女人，則是自知你愛她不深。
唐有神只要了蕭玫娟的手機號碼，過幾就給她打一次電話，或發一則短信。其實，蕭玫娟隱約中已發現唐有神的神秘而熾熱的眼光所隱藏的情節，總希望唐有神能夠向她發起實質性的攻擊。
蕭玫娟有幾沒有接到唐有神的電話了，很想他，特別是那。想他用余光看人的迷人眼楮，想他的身體，想他的一切。不論男人還是女人，沒有人會拒絕魅力的誘惑！一個女人漂亮，會吸引男人的目光，一個男人漂亮，同樣會吸引女人的目光！男人看到漂亮的女人會用眼楮盯著一直看，女人看到漂亮的男人會在心里用心一直看。蕭玫娟第一次見到唐有神就忍不住看他，看也看不夠！當然她屬于不隱諱的那種。
唐有神腦子里常常出現蕭玫娟那大膽和不禮貌的眼神，仿佛她和他神交已久，他一時心動了，一時有了勇氣。那，蕭玫娟心情特別好，便主動邀請唐有神共進午餐，飯局由他安排在睦湖城里五星級的頤園大酒店。
豪華的包廂酒桌上，唐有神不斷地把酒杯對著蕭玫娟，兩人一杯又一杯地舉起五糧液干杯，第一瓶很快就喝完，唐有神再從服務員那里接過第二個酒瓶子，給蕭玫娟倒滿酒，她像個听話的孩子那樣舉起酒杯，發出很大的聲音喝起來。蕭玫娟把酒瓶拿過來給他滿上，可是他搖搖頭，蕭玫娟就拿起唐有神的酒杯放到自己口邊，她看到唐有神的一雙眼楮在注視著她，目光中隱約透出一絲贊賞的表情。只听他慢條斯理地說，「你喝酒真干脆！」
「我知道，女人與男人單處是不宜喝烈性酒的，」她直截了當地說。「但今我不當大家閨秀，唐主任，而且今晚我還有事情要做。」她把酒杯子傾斜過來，深深吸一口氣，然後很快地喝下去。熱乎乎的液體順著她的喉嚨一直燒到她的胃里，嗆得她眼淚也流了出來。她又喝光自己的酒杯，接著又把酒瓶舉到唐有神的面前。
「小蕭，且慢！」唐有神奪下酒瓶說道，這是蕭玫娟與唐有神認識後從他嘴里听到的第一句口氣溫馨的話，「夠了。你不懂得酒性，這種酒喝多了會使你暈頭轉向的。」
「暈頭轉向？」蕭玫娟發出一陣頗有些失態的大笑。「暈頭轉向？我但願能醉得人事不省。我巴不得來一個酩酊大醉，一醉方休……」
說著，她又奪過酒瓶替唐有神倒滿，然後把自己的酒杯倒滿，很快又喝了一口，一股熱流在她的血管里緩慢地滾動，悄悄地流遍全身，直到她的指尖都覺得火辣辣的。這團可心宜人的火產生的感覺真是妙不可言。這火似乎連她那顆冰封的心也能滲透，精力重又回到她的體內。蕭玫娟瞧著唐有神臉上困惑而又吃驚的神情，忍不住拍拍他的膝蓋，努力扮出一向能博得男人歡心的那副涎皮賴臉相。「這酒哪能使我暈頭轉向呢，唐大主任？難道我不是你的朋友？你不想把我當作知己嗎？」
唐有神瞧著蕭玫娟頑皮而紅彤彤的面容，幾乎忍俊不禁。五糧液也在使他興奮起來，男人與酒的關系之親密，有時候到了讓人費解的地步，比如他們可以拒絕女人，卻很難拒絕酒。時光穿梭到今，這城市里的男人們卻愛酒依然。只是，酒于他們，不再僅限于交杯換盞間的醉飲，享受酒語言的時刻，已悄然上升為一種文化一份情結，以至于他們在意的，不只是酒的種類，還有喝酒的地方、一起喝酒的人……
蕭玫娟把酒杯遞給他。「我們再喝一點，然後我……我……去休息……。」蕭玫娟發覺自己走了嘴。喲，她這是對情人說話的口吻，對剛認識不久的唐有神可不能用這樣的腔調。這是目無害羞。然而唐有神听了她的話倒是正中下懷。
「對，去房間休息、休息……」唐有神改用輕松的語氣添上幾句，「我再敬你一杯，我喝光你隨意。假如你需要休息，這兒有的是鐘點房，你什麼也不用操心。喝吧。」
蕭玫娟很听話地又喝了一杯，不經意地把自己的胳膊伸到了他的膝蓋上，和他貼得更近了。「唐大主任……唐大主任……」她的舌頭已經有些不利落。那時唐有神清楚地感覺到了蕭玫娟情意，不覺怦然心動。蕭玫娟酒量也特別好，興奮地把酒一飲而盡。
第二早晨，由于頭晚上喝醉了，蕭玫娟渾身僵直酸麻，稍一動彈便疼得要命。她的臉依然在發燒，起了好多紅點的手臂跟針刺似的。舌頭上覆著厚厚一層白色的苔，喉嚨里干得像是給火焰烤焦了，無論多少水也解不了她的渴。她的腦袋腫脹，甚至轉動眼珠子都皺眉頭。跟女人懷孕初期十分相似的一種反胃的感覺，使她一看到早餐桌上熱氣騰騰的豆漿就想吐，連它的氣味也受不了。突然，她的手機收到唐有神的一條短信︰
玫娟小姐︰昨讓你喝醉了，很抱歉！相聚的日子都只為釀一杯濃酒，倒成了流動的相思。與你相識是一種緣，與你相聚是一種美，與你相伴是一種福！
按說，唐有神滿可以告訴她，昨讓她第一次喝醉，完全是一種相互鐘情的表示。但蕭玫娟看到如此詩意的短信，渾身上下已經涌過一陣暖暖的電流，一下子覺得不那麼難受了，這是很自然的。她突然感到要在物欲橫流的大都市打開局面站穩腳，冥冥中，或許唐有神就是自己的依靠和支撐！跟舉目無親不能也不會去投靠親族的漂流者來說，蕭玫娟家的人向來不接受施舍，她的家人自己有事從不求別人。她的負擔是她自己的，既然如此，她就有能挑起這副擔子的肩膀。她從高處往下看，並不驚訝地認為自己的肩膀現在無論什麼都能勝任，因為她所能遇到的最壞的情況也已經熬過來了。大學計算機系畢業後，她在這座城市漂流，她不能放棄睦湖，眼下也不能放棄唐有神，與其說這個通往成功的獨木橋是屬于她的，不如說她是屬于這個危情的獨木橋。她深深地扎根于這顏色如血的城市土壤，就像高原的棉花一樣從中汲取養料。她要留在睦湖，想辦法找一個工作，或者經營一個項目或者辦一個公司，把生活維持下去，並早日回報資助她的父母親和援助尚未成家的哥哥。她的哥哥因為家里缺少裝修新房的資金，三十好幾，卻一推再推了婚期！自己有著大學本科學歷，會電腦、會駕車、會英語，相信自己會成功。她出生後，父親就離開人世，母親和外婆艱難地拉扯著她長大。她印象最深的是，孩提時代，母親總是對她苛刻要求，並節衣縮食堅持讓她讀完大學。供養一個大學生不容易啊，一年的學費加生活費約1萬2千元，4年近5萬元。一家農戶不吃不喝要奮斗10年，才能供一個孩子讀完4年大學。母親對她說，「就是因為窮怕了，我把改變命運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再苦再累，也要供你上大學，讓你跳出農門。」蕭玫娟心里明白母親含辛茹苦，供養自己上大學生是能夠「反哺」家庭，幫助家里月兌貧。其實，她的母親和所有善良的母親一樣，並不算那賬，也從來沒想著讓她掙錢回來，只要她有知識，到社會上能干事就行。而她從不一味取悅別人，總是忙里偷閑讓自己快樂。16歲起，她就開始設計自己的未來，力爭把自己訓練成一個**、堅強的女性。正是同樣矛盾的感情，使她在男孩子面前想做一個溫文爾雅的名門閨秀，同時也想做一個不怕跟人親幾個吻的野性女郎。她心里還想著要把被前男友騙去賭博輸掉的十幾萬元錢重新掙回來！
今——哦，今！今她將把這副牛軛套上自己的脖子上，今有那麼多事情要干，要和唐大主任在這出租房里幽會，甚至更進一步啊……。然後讓他想辦法給自己先找一份工作，到人生事業和市場創業的沼澤地去搜索一下，有沒有打拼的平台，再帶著成家立業的希望找個穩妥的歸宿。這個社會是一個男人的社會，女人沒有能力去征服世界，但是女人卻可以征服男人，這樣間接地也就征服了世界。對于柔弱的女人來說，改變自己命運最為便捷的辦法就是婚姻！今……今……，她的頭腦像發條松弛的鐘滴答滴答越走越慢，然而內省的透明度仍保持不變。
唐有神原以為蕭玫娟是一個幾乎像修女似的女人，起碼也是一個通曉禮儀、只是囿于自己的小圈子而不向外邁一步的知識女性。唐有神承認，那種城市中到處可見的老死不相往來的猶如死水一潭的離群索居生活一直讓人們感到寂寞疏遠，他覺得這種生活會致人以死的︰在世上被遺忘的人們中間，已經就有點死的味道了。
中午，唐有神應邀拜訪蕭玫娟的住處。蕭玫娟在睦湖最鬧中取靜的地段租了一個小套房子，唐有神看到桌上放著一些報紙和新書。她並沒怎麼去踫它們，這倒是不假。盡管她周圍的一切都是婉約簡樸的，但從她簡單的家具，從她的衣著來看，還是可以看出其時尚來，也就是說，看出她熱愛新潮，熱愛生活，但她卻並不去刻意追求，一切都順其自然。她的品味中使他感到驚訝之處就是，沒有一點怪誕不經，像一個陽光女孩，有的只是青春活力和輕松愉快。她的談吐說明她有良好的文學功底，無論談起什麼都能頭頭是道，輕松自如。唐有神覺得她真幼稚的同時，也會感覺出她的深沉和博學。在她那顆單純的心上，在她漂居都市生活的習慣上，有著一種廣闊和自由的精神在輕輕翔，宛如一只在藍翱翔的海燕，從雲端落在豐美的青草里築穴搭巢一樣。
在女人面前，男人嘗到了觀賞的樂趣。唐有神之所以為她神魂顛倒，正如他陶醉于風景或圖畫一樣，她在他心中歌唱，給空增光添彩。這種顯現是唐有神的自我顯現︰如果自己不是一個靈動、敏感和多情的人，就不可能領會女人的美妙之處，以及她們的敏感和熱情，女性的情感創造了一個具有微妙差異和各種需求的世界，發現這個世界可以豐富她們的情人。與蕭玫娟結友為伴，唐有神就變得與他決定要做的男子漢判若兩人，他為人生做了新的選擇。他曾經感到，如果一個男人只對女人有淺薄的欲求，他會覺得引誘她是十分可笑的事情，而真誠的愛則會真正改變他的生活。男女之間的愛情不管以什麼形式出現，不管形式多麼寒愴和邪乎，它都像尋常的愛一樣把靈魂向著美女的情感和歡樂打開，它甚至在沒有財富的情況下也能帶來幸福和歡愉，它是男女新的生活目的展望，每一次幽會和交流都與這目的相關，同時它也改變每一個人的心態和面貌。在一個男人的眼前就像昨剛剛發明的新東西一樣，它以它的至尊性沖擊了整個生活。愛情打破了千篇一律的日常事務，驅走了厭倦，在這厭倦之中，唐有神盡管看到了某種的不道德，但因為它缺乏留下來還是放棄的任何理由。愛，其實同餓了吃飯渴了喝水一樣那麼自然。愛情會不顧一切地奪去了男人的靈魂，它讓他把它佔有，被愛的男人與他的情人一樣感到緊張和冒險，他比在他的生活中更加真實地證明了他自己。當唐有神在蕭玫娟的住處留戀忘返地吮吸幽會的甘露的時候，他對自己的整個命運產生了疑問︰在那一刻，他失去了真正的標準。正是通過女人，受到女人的影響，並對女人的行為做出反應，唐有神才真正學會了放縱和享樂，在他們相互的認可中，蕭玫娟的意識給予唐有神的與她從唐有神那兒得到的一樣真實鮮活，兩個在愛戀中互相牽掛的男女結成一對「婚外戀」，他們否定了時間和宇宙，也否定了道德和世俗，這樣的一對男女完全自足如飴，他們實現了絕對**。
蕭玫娟知道唐有神是有夫之婦，她顧及不了了。一旦婚外戀的烈火焚燒了一個真正正派的女人，她所受的痛苦會永遠灼傷著她的心。對那些要強的女人來說，也許從來就沒有情人是最好不過的。而這種女人的失足是因為她們想錯了，她們以為情人會又是一個年輕而理想的丈夫……。然而，事實證明，與有婦之夫婚外戀雖使她們受到傷害，但她們能保證自己的將來，並不保證會對未來丈夫的忠誠，做一個正派的妻子，只要她樂于記憶發生過的一切，一旦發現丈夫的任何缺陷，都不會輕易容忍，不承認自己的丈夫值得愛，值得尊重。是的，她們始終會與有婦之夫的情人作橫向比較。
此時，唐有神與她談論文學音樂，並且幾乎也在談論時世人生。她在這個城市已經生活了一段時間，不時地也同經濟社會的名流有所接觸，她所看到的便成了談話的主題，而其他的內心則憑著猜想。但是，使她尤其與眾不同的是，一種雖未達到快樂的程度，但卻是始終不變的笑口常開。可以說她生來就是一朵鮮花，她的香氣就是笑口常開。就她那紅潤的面容和她那雙又大又黑的眼楮，唐有神真無法描繪那是多麼地誘人，多麼地清純，多麼地陽光，且莫說不時地從她的談話中的遣詞造句和某些眼神中，明顯地看出她曾經遭遇坎坷，生活很不如意。他說不清她身上有種什麼東西在說明她是他期望中的處女，她額頭上的溫柔寧靜並非來自這個世界，而是她從娘胎那兒接受來的，並且不顧男人們的侵害，完好無損地、忠實無誤地再把它帶回給自然，她表現出淡然和豁達，這使人有時候會聯想到一位家庭主婦在走漫漫路途，在刮起風來的時候，她會用手擋住蠟燭不讓它被吹滅。
有人說，沒有什麼比愉悅之感來得更快的了！但唐有神卻認為，當人們相互理解，馬上就會相愛的時候，那份情卻是來得最快的。此時此刻，一句不起眼的話語都會使人尋根究底想入非非，當人們心靈相通的時候，嘴巴說些什麼又有什麼要緊的呢？在一個吸引你的女人身旁，相互間最初的眉目傳情是多麼地甜蜜啊！首先，情人間當面所說的一切似乎都像是一種怯生生的試探，都像是一些小小的考驗。很快，一種奇異的快樂便油然而生︰你會覺得听到了心靈的回聲，你像是一身具有著兩個生命。多麼喜人的接觸！多麼迷人的親近！而當男女們確信在吸引愛戀，當你在你的喜歡的人身上發覺你所尋覓的真情，你的心靈之中是何等地愉快！這時候，言語已失去作用，你們都知道互相會說些什麼，所謂心心相印，靈犀相通，無須用語言表達。多麼寂靜甜蜜啊！周圍的一切全都忘到腦後去了！
盡管唐有神對蕭玫娟的鐘情自第一相見時起便產生了，並迅猛地發展到了極限，可是，因為他尊敬她，在乎她，所以他一直閉口不談，似乎有意壓抑某種激情。如果他不是這麼輕易地就視她為紅顏知己的話，他也許會更大膽一些，步驟更快捷一些，因為她在他身上產生了一種極其強烈的感覺，使他首次離開她的時候，心里總是激蕩著戀戀不舍的離情別緒。但是，正是在她的坦誠以及她對唐有神的信任中，有著某種東西使他不敢造次。
有人說︰「談情說愛，就是想干那事。」唐有神卻很少與她談情說愛。在這之前的那次見面，當他偶然地順帶接觸到這一問題的時候，蕭玫娟總是不太接茬兒，而且王顧左右而言他。他總弄不明白是什麼緣故，因為她絕不是假裝正經。但是，唐有神有時覺得，每到這種時候，她的臉便微微地變得嚴肅起來，甚至有種痛苦的表情。由于唐有神從沒問過她過去的情況，而且他壓根兒也不想打听，所以他也就沒有追問。
其實，蕭玫娟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個有婦之夫，與他不可能有所謂的愛情火花，這樣的愛情只不過是一種**。她知道，有不少的女人在一心一意想方設法地在男人面前挑動這種**。她自信自己會有更加自尊自重的辦法來接近自己心目中的男人的歡心的，無須去挑動這種**。但是，這種虛榮本身就是危險的，因為她同他在一起就是有這種虛榮心，所以她是處在這種不利的誤區。
古話說，女有四行︰一曰婦德，二曰婦言，三曰婦容，四曰婦功。這四種品質，是古代女人的大節，不可不具備。現代女人，盡管不以古訓為生活準則，不惟金玉其質，亦當冰雪為心。如果說，要論姿色，蕭玫娟確有性感誘人的地方，至于其他，則多少具有這些品質，也並非是唐有神希求中的光光持有處女的貞操，但也是一個經驗老道的類似于傍大款的那種所謂的「漂流女郎」。在繽紛繁華的都市生活中，「漂流女郎」瞄準的對象，是那些功成名就的成熟男人。在與這些有錢有地位的男人交往過程中，她們熱情地送上貌似戀人般的溫情，而實質上則是迫于生存壓力的娼盜般「溫柔」的掠奪。成熟男人一旦遭遇「漂流女郎」，勢必會攪動諸多方面的人生經歷和社會生活。
那，一個緊急電話把唐有神召回單位，想入「溫柔鄉」的希望化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