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第十九章獄內舉報
19、
干部囚室里的廁所離開床位只有幾十公分，臭味燻，難以入眠。97小說網那晚上，唐有神做了一個夢，夢見秦篆對他說，「有人打匿名電話，說你同那位副省長的佷兒媳睡覺。昨晚，我夢見了你。你要栽大跟斗啦，這回可沒有人救你……，那騷女人結婚、懷孕後怎麼還繼續同你來往？」……繼而又是斯益毛訓斥蕭玫娟的聲音︰「……過去是你看中了他，而不是他看中了你。你跟我結婚了還和他搞七搞八！」他的指責異常嚴厲，使得她腆著大肚子一坐到了桌子旁……，蕭玫娟的那張通紅的臉在燃燒，她被「搞七搞八」這個羞辱的字眼激怒了，也用嚴厲而決絕的口氣回敬斯益毛︰「如果我‘搞七搞八’對象的老婆我根本不認識，我就沒有任何道德上的障礙。此外，還有一個假設的條件，就是對象的老婆我固然不認識，但我‘搞七搞八’的，如果不是像有的人那樣利用權勢傷害別人或影響公眾利益，我也不會去做。我也知道，世界上有很多有名的風流人物，但只見他們有高情雅致，不見緋聞丑聞，為什麼？就為的是他們並沒利用權勢傷害別人或影響公眾權益，女人以和他們勾搭為榮，兩情相悅、自由戀愛，何羞之有？所以，這種身份的當事人，他們的風流韻事，都是‘個人行為’，都是‘私人行為’。而你卻想用你叔父手中的權利，對一個曾經與你現任妻子的情人，實施陷害和報復，這才是最陰險最卑鄙的！」。斯益毛被蕭玫娟激烈的態度驚呆了，半晌無語，忽然伸出手臂狠狠地打了蕭玫娟一個巴掌，然後露出了報復後的滿足微笑……，挨了打的蕭玫娟放聲大哭，打在她身上，也就痛在唐有神心里，斯益毛仿佛在對唐有神說，「……你應該知道我的厲害，你動了我的女人是要付出代價的！」他又好像听到了蕭玫娟的越來越聲嘶力竭的哭聲……，醒來原來是南柯一夢。
唐有神常常半夜醒來，無法再入睡。他又想到了舉報萬飆的事，其實用不著馬管教的提醒，他早在「雙規」38後，被移送至睦湖市檢察院時，就盤算著怎樣采取立功行動，準備自己救自己。他慶幸的是自己懂得了這個道理︰人可以自救！人只能自己救自己，在挫折和災難面前，不能倒下，起碼不能自暴自棄。不能讓關心和愛護你的朋友，特別是親人失望。他漸漸懂得，人是不可能在完全意義上被塑造被拯救的。任何抱怨和後悔都無濟于事，當你端在手中的一盆水灑了，不管你怎樣惋惜都收不回來，這是任何一個家庭婦女都懂的道理，看起來再簡單不過了。實際上它包含的是一套完整的生活哲學，是一個教你在生活中不絕望的人生哲學。
歧路漫漫，沒有誰來為自己指路。唐有神明白，只有依靠自己的沉著和冷靜了。沉著是因為自己根本就沒有退路，冷靜是因為自己已經把理想的火把遠遠地留在了身後。因為那火把太多地燙傷過自己的眼楮。一切只有好自為之，一切也只能好自為之，別再糊涂。在進入梅塢看守所的第三，唐有神為了有立功表現，毅然決定向陪同前來律師會見的案件承辦檢察官甫海提出檢舉揭發的要求。唐有神想把「救命」的武器扔出去，但這武器上還沒有裝上引信，引信就是自己。
唐有神在向檢察官甫海舉報後，又給馬管教寫好了舉報材料。那，他被馬管教帶到辦公室做詢問筆錄，照例是坐在那張破舊的塑料凳子上，馬管教遞給他一支紅雙喜香煙，他貪婪地吸著煙，詳細地向馬管教說清了自己曾經給萬 送過2萬元現金的事實。
馬管教好像抓到一條大魚，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若有所思地問︰「你為什麼要送錢給他？」
「這是我在《和州日報》承包廣告時，為了請他幫忙把一筆幾十萬元由智多廣告公司代理的睦湖卷煙廠廣告款仍舊算在我承包的業務指標里。」
「既然是你做的業務，為什麼要他幫忙算業務指標呢？」
「因為當時報社規定廣告公司的業務不能算我的承包指標。」
「哦，那個錢，你是在什麼地點給他的？」
「在他的辦公室。」
「這2萬元錢，是多少面額的？」
「是二疊藍色的舊版百元大鈔。」
唐有神檢舉揭發萬 等人，除了自己要立功的因素外，還包含了唐有神對萬 以及報社在他被「雙規」後沒有說公道話，隱瞞唐有神定額承包廣告業務的真相，並向睦湖檢察院提供偽證的憤恨。因為當時唐有神心里想︰只要報社領導和萬 在自己定額承包經營報社廣告上講真話，不提供偽證，自己是不可能被刑拘、逮捕的，斯益毛的惡毒的報復只能是竹籃打水。但是後來果然不出所料，萬 甚至不肯提供唐有神涉案的至關重要的年度承包合同，以及唐有神向報社交納的5.7萬元風險抵押金收據等其他許多承包經營的證據。據律師說，萬 還在辦案人員面前謊稱那年的承包合同找不到了。唐有神想，承包合同有一式三份，甲、乙雙方和財務各執一份，找不到的說法顯然是謊言，否則報社財務憑什麼入賬？
「據說你曾經向檢察官甫海舉報了萬飆等人的貪污？」
「是的，前幾，省直紀委已經派人來做過調查筆錄了。」
「具體是什麼案情呢？」
「我在和州日報的《和州周末》當編輯時，萬 主持工作，他讓我兼管廣告。當時，萬 介紹了一名叫樊韻的女青年，經常拿一些外省的技術、專利轉讓的小方位廣告叫我刊登，打折後大約每次二、三千元左右，且不要廣告發票。一開始有不少交到了和州日報財務處，後來不知萬 怎麼‘變卦’了，他讓我把廣告款保管好，暫不交財務。第二年初，廣告款積累了二萬多元後，我怕錢放在辦公室抽屜里不安全，又去請示萬 怎麼辦？萬 讓我當面把錢交給另一個名叫薛炳的攝影記者，因他有鐵皮文件箱存放攝影器材，比較安全。這樣，我就每次把錢當面交給薛炳並讓他在收款清單里簽名。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二年，我被調到《睦湖晨報》，而萬 調到了和州日報集團廣告部，後來萬 升任了副社長兼廣告部主任。後來，對這錢的去向我也就不管不問了。因為當時我與《和州周末》一個編輯關系比較好，事後，我曾私下告訴過這位編輯有這麼一筆錢，並問他有沒有發到過錢？他均說沒有。」
「你認為這筆錢被萬 和薛炳共同貪污了？」
「是的。當時，我在和州日報集團《和州周末》當編輯兼管廣告時，也的確分到過信封里裝的一些錢。但我們大家都知道，這是文摘稿費和當時賣偉人像章賺的勞務費，還有報社發放的當月獎金以及吃空額的獎金。那時《和州周末》還是比較有‘油水’的︰每月出版四期文摘報，有大量的稿費從報社計財部‘冒名’領出，可供萬 發大家的福利；當時萬 還從京城搞到了大批偉人像章，在自己的報紙登廣告後，銷量驚人，利潤豐厚。」
「什麼叫吃空額獎金？」
「也就是說另有編制上的空額人員，可以申領獎金，比如六個人分十個人的獎金。」
「看來，你們報社真是賺錢有方。但假如萬 一口咬定這些錢都是當作福利發掉了呢？」
「萬 的骰子很活絡，也很有手段的，不僅有相當的社會關系，而且會弄虛作假。假如萬 謊稱把截留的廣告款侵吞了，而把文摘稿費、賣像章賺的錢、空額獎金作為‘小金庫’的資金用于部門福利私分了，這樣就能巧妙地掩蓋了私分公款的真相，從而達到逃避懲罰的目的。所以，紀檢辦案人員如果不能識破他們的移花接木、轉移視線的伎倆，就難以破案。」
「你的那份交款清單呢？」
「我放在文件櫃里。當時我就寫了一張便條，交給檢察官甫海，讓他到我家里去找。」
「哦，你給他的錢……」
「是不是數目太少了？」
「嗯，不是……」
唐有神看著馬管教沉吟和深思的表情，以為給的錢數目太小了，夠不上立案，又接著說，「我除了那2萬元外，平時零星送給萬 幾千元也有好幾次，但具體細節已經忘了。」
「很多大案子都是從小錢的線索突破的，你要相信紀檢部門會認真對待你的舉報的。」馬管教已經讓他在筆錄上簽字按手印了。
唐有神始終認為自己與萬 的關系，以前也還真沒有到兩人光著，可以一起洗桑拿的程度。這時到了劍拔弩張的時刻，在這節骨眼上，是「你死我活」的關頭，唐有神使出殺手 ，也是情理之中。也許這次交鋒，等來的也許是萬 凶狠的反擊，唐有神會更加處于被動挨打的境地。但唐有神已經在所不惜，豁出去了，反正以後自己要告別報界，解甲歸田，或另起爐灶了。
那晚上，唐有神怎麼也睡不著，回想自己與萬 的不平常的交往，以及過去經常請萬 同去馨僑賓館洗桑那的情景……
每年朔風起，寒氣吹，唐有神總要主動給萬 打電話，「萬社長，哪里去休閑一下啊？」
「你安排吧！」
「泡澡！」唐有神像個好事之徒給上司獻寶拍馬屁，二個字剛剛出口，便笑出了聲。不想給上司萬 搶白了一句︰「別以為我會少見多怪哦，我知道洗桑那現在流行又回潮！」
「說是洗澡，等于是洗腦，到新開張的馨僑溫泉去，什麼都不想地過一舒爽日子，保管你新聞職業病全消。」
「去就去，要去就去最好的。」
這是睦湖最負盛名的馨僑賓館。在睦湖8路車的終點站花園東村對面，便豎著「馨僑溫泉浴場」的招牌。門面不大，很難想像它會有2500多平方米的營業面積和4000多平方米的地下停車庫。
下午，人正少。門牆把車水馬龍阻隔在外喧器聲遠去，節奏立刻慢了下來，時間在這里仿佛失去了意義。
在桑拿的迎賓處，像賓館的服務總台，在裝潢考究的櫃台上站著五六個漂亮的女孩子，穿著整齊的行業工裝，態度和藹地接待來賓，一一介紹這里的服務設施和項目。
一位個子高挑的迎賓小姐，穿著大紅的旗袍，胸脯豐滿，在旗袍的開叉處，露出了雪白的大腿，不禁使人產生想入非非的**。她把萬 和唐有神倆引到一個門口，笑容可掬地說︰「先生請進！」說完轉身又回到站台後面，好像是一位名模站在t型舞台上做秀，風姿綽約。
「男人洗澡的地方，弄那麼漂亮的女孩在門口干啥？」萬 小聲嘀咕，這是一句掛在他嘴上口頭禪，唐有神心領神會地「嘿嘿」一笑，並沒有答話，一齊走進了更衣間。這更衣間檔次很高，幾排存衣櫃貼牆立著，只是裝潢做工別有風味。幾個小伙子服務員見有客來，立刻上前，殷勤地幫他們月兌衣服，往衣櫃里掛衣褲，給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擦好了皮鞋。等他們把衣物鎖好，把鑰匙牌往手腕上一套，又有人立即給他們遞上一條浴巾，招呼一聲︰「先生這邊請！」把他們引進了桑拿浴室。有干蒸房、濕蒸房、大浴池，一邊有一排形體一樣、水的顏色各不相同的浴池，分別標著「藥浴」、「人參浴」、「木炭浴」、柚子溫泉浴池、牛女乃溫泉浴池等木牌，還有大池的沖浪按摩，身子在噴泉上躺著，有按摩的療效。浴室里溫度定格在26攝氏度。中央一個大池，邊上的健步池下面鋪了鵝卵石，有腳底按摩的功能。浴池里有個規定，進浴池前先得把自己沖淋干淨，先沐浴再泡溫泉。值得一試的是脈沖溫泉浴，躺在脈沖椅上，背後有股水力噴射到人體經脈穴位，可以舒經活血，對肩周炎、腰痛、筋骨皆有輔助療效。
泡一泡，再蒸一蒸，干蒸、濕蒸、冰蒸室里大多是想瘦身的人。蒸過後再泡，好似每個毛孔里久聚的疲累，都給散出去了，卸下了一身濁氣，月兌胎換骨的輕松。泡完了大池後，唐有神喜歡干蒸，桑拿室里，兩個人赤條條坐在一起。剛剛往炭盆里澆了一飄涼水，一股白煙騰空而起，燙人的熱流撲面而來，叫人從骨頭里朝外的痛快。萬 用濕手巾堵著嘴，雙目微閉，在想著唐有神今請他洗桑那的目的。剛才的場面令萬 大受刺激，他實在難以想象，人們還會琢磨出如此奢靡的享受方式。對比這些年自己分管報業經營過的日子，心中頗覺滿足。
萬 卻經受不住室內的高溫，三五分鐘就逃出室外，被擦背的浴池工逮住，往擦背椅上一按，乖乖地臥在擦背椅上享受被人侍侯的樂趣，從身上搓下一條條黑色的污垢。爾後走到一長溜的淋浴蓮蓬頭間，進行沖洗，每一個水龍頭下，都配有高檔的洗發液與沐浴液。
桑拿完畢，又被引到更衣間，服務生更是熱情無比，有的拿毛巾給他們擦身，有的蹲在地上，將按摩時統一穿著的大短褲的褲腰撐開，等著他們的腳往褲子里邁，然後往上一提，幫他們穿好了褲子，這時有人將一件日本和服似的短上褂拎在他們身後，他們只需雙手一伸就可以套上了，服務生又馬上替他們系上腰帶。萬 覺得很受用，他感到服務的完善能使人產生自在和滿足，在這些多少有點令人膩味的、過分的殷勤背後，是否有一個同樣令人意想不到的陷阱？
主打了溫泉浴場的名頭，卻像了四星級的賓館。到這里來的，多的是男士們，呼朋喚友齊集的；或是攜兒帶女，一家或兩家約了同來的。四分之一泡浴場、四分之一浮在游泳池、四分之一待在棋牌室，還有四分之一散落在茶吧、網吧、小吃廣場、健身房、乒乓室、桌球室、影視廳，以及休息包房等處。萬 看到寬敞的室內溫水游泳池，使得許多顧客慕名專奔它而來。泳池邊的淘氣堡，小孩子們爬上爬下，佔據了他們的游樂地。棋牌室里變亦是一個密集區，湊足4人，就可以開打。人人穿著浴場里提供的一次性衣褲，也算是一景。「太奢華了！」萬 忍不住說。
「這里的健身房，一看就是下了血本的。據說光是里面的一台跑步機，成年人就要7萬元。每台運動器械前面，掛著一台液晶電視。運動鞋襪，是專門提供的。還有個模擬高爾夫球場，具體而微，除了地方小一點，球棒、球等物件和真實的完全一樣，適合初入門者試試身手。」唐有神介紹說。
「真是佩服老板的心細，猜想他必是很熱愛泡在這里的，所以必把各個環節上都開得舒舒適適的，整地待著也不會發膩。」萬 贊賞道。
臨到吃飯的時候，唐有神以為拿錯了菜單，番茄鮑魚盅、密汁紅薯、太極羹、白玉賽螃蟹、黑椒汁肥牛、風鴨蒸女圭女圭菜、秘制牛排、金戈蹄胖等名菜，有這個廚房在，想要洗澡減肥的願望算是破滅了。菜價還算不貴，多是十來元、二十來元一個菜，兩個人點了百來元已經吃得很不錯了。唐有神還看到，除了包廂，還有小吃廣場。有點像商場頂樓的美食城，整個區足有1600余平方米。冷盆、熱炒、燒、烤、名點小吃、冰品飲料，共有上千種，可謂「食全食美」。打牌的人打得昏黑地，懶得出來，就叫進去吃。閑聊的人，散落在茶和灑吧。
華燈初上，人聲漸有些沸，卻有幾個地方反而靜寂下來。影視廳、休息廳、按摩室、理療室有電視機，一邊享受理療，一邊看電視。這些單個衣帽間的門很獨特，全嵌著幾乎落地的玻璃。初時唐有神不解，細想之後拍案叫絕︰原來是防止里面搞貓膩的。老板心思縝密，還給夫妻設立了家庭浴房，可以洗鴛鴦澡。
唐有神是這里的常客，服務生熟悉地叫他唐老板，連「媽咪」也很熟悉。做廣告的總有那麼些業務上應酬，自然地做出一副老板的模樣，任人伺候著，裝出一副很高傲的見怪不怪的樣子，漠視眼前的一切。他和萬 一起被引進了休息廳，朦朧的燈光下，幾排沙發躺椅上，穿著浴衣的男人們叉開雙腿悠閑地仰臥著，有的在吸煙，有的看著電視，有的竊竊私語。服務員已是清一色的青春女孩，端來了飲料、茶水、香煙、水果，分別給他們點上了煙。
「先生要不要修腳？」一個女孩過來親熱、溫馨地問萬 。萬 是個灰腳指甲，平時有空也常到洗腳房里去洗腳，主要是泡腳、修理灰指甲，剛剛不久前修理過，于是搖搖頭。
過了一會兒，又有一個女孩過來笑眯眯問萬 ︰「先生要不要挖耳朵？」
挖耳朵平時不易享受，萬 覺得新鮮，就慨然應允了。此時走來一位領班模樣的女人，穿著時髦，打扮高雅，三十左右的年紀，身材苗條，乳胸尖挺，十分溫柔斯文，微笑著走到唐有神面前，俯著身子壓著嗓門熱情地打招呼，然後挨著唐有神的大腿邊坐了下來。
「這是我的頂頭上司，對你們這里的服務很滿意，要繼續給我的領導留個好影響哦！」唐有神指著正在挖耳朵的萬 對那女人說。
那女人滿臉堆笑地沖著萬 點點頭︰「一定，一定，唐老板的上司有啥要求盡管提，放心好啦，我們這里干淨、安全，都能做到的！」她看萬 沒什麼反應，知道對方是故作架子，便轉過頭來對唐有神耳語道︰「最近，我們這里剛剛來了幾個西域姑娘，不僅按摩手法好，而且其他功夫也不錯，個個都是‘’！」
說完，就用對講機輕聲與什麼人做了交待，爾後沖著唐有神拋了個媚眼，曖昧地一笑，朝其他客人走去。
等萬 挖好耳朵，唐有神向一個小姐暗示了一下，他們就被小姐引到按摩區。服務生遠遠地將他們迎進去，一遞一進，直至把他們交到下一個服務生的手中。即使萬 初次去，也頗有安全感，不用怕找不著北。衣衫褪盡，隨身的物件鎖入箱中，然後唐有神、萬 就各領到了一個手牌，所有的消費都用手牌來記賬。
幽深的走廊兩邊都是按摩室，過了一個彎道，他們兩個分別被帶進按摩室，室內空無一人，暗紅色的燈光照著一張考究的按摩床，使人會產生很多聯想。
萬 剛躺下，一位挺著大胸脯的西域姑娘輕手輕腳地進來了，用生硬的漢語小聲說︰「你好，先生！」膽怯的聲音，高大的身子，烏黑的頭發，黑亮的眼楮，細細的腰身，豐盈的體態，白皙的皮膚，而且牙齒又非常潔白，只是聲音有點不太諧調。她比他印象中的模樣顯得更加漂亮。
「先生，要幾個鐘點啊？」
「隨便！和帶我進來的那個人一樣就行。」
「先生要不要‘周游世界’啊？」
「什麼叫‘周游世界’？」萬 還不知道這樣的「黑話」，也沒有經歷過這種按摩服務項目。
「很多客人都是慕名而來做這個服務的，一定會使你很舒爽的啦！」
「那具體是怎麼操作的？」
「做了你就知道，說也是說不出來的，嘻嘻！」
西域姑娘對萬 做了個鬼臉，曖昧地一笑。萬 知道她在賣關子……
沒等萬 回答，西域姑娘已經開始按摩……他有點奇怪，但沒有及時勸阻。那雙少女的手，是那種溫軟細潤的感覺，是那種傳遞美妙語言的默契……。待到世界已經慢慢周游，只留下那「寶島」沒有「解放」啦，西域姑娘便用特有地技巧完成了全套服務……
在按摩床上享受完了極度刺激的萬 ，他不由覺得唐有神帶他來到一個好去處，回味剛才的一幕不禁感慨良多︰過去的帝王恐怕也只能如此瀟灑，做鬼也風流了！國內的市場經濟畢竟還是很不健全，它的特點之一是用廉價的勞動力來吸引外商投資，通過投資拉動經濟發展。而一些地方政府為了局部的經濟繁榮，也在事實上鼓勵出資方用極低的勞動成本作為競爭力驅動市場擴張。為了降低勞動成本，雇男人不如雇女人，雇城里女人不如雇鄉下女人，這樣一來，剛成年的鄉下女人自然成了資方為不斷降低生產成本而必須追逐的勞動群體。她們辛辛苦苦干一個月，常常只有五六百元收入。想提高自己的生存質量，理論上是有兩條路，一是出賣自己的勞動力，通過勤奮工作去改變自己的命運，使自己有一也可以享有城里人所享有的一切權利，但這在實際上是行不通的，想想，靠每月積攢一兩百元想掙出十幾萬、幾十萬到城里買房子，顯然是方夜譚。當然，有一部分可以安貧樂道，重新回到原來的生存狀態當中，但是她們中的大部分人在經歷了現代文明，特別是物質文明的洗禮後，是不甘重回生活原狀的，那麼剩下的一條路，就是出賣××了。難怪啊，那個姑娘一個小時服務就賺了五百元！
……坐了牢的唐有神此時回想過去對上司的拍馬真是做到了極致，沒想到萬 關鍵時刻不僅沒拉他一把，而是藏匿證據落井下石，不由一陣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