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爸跟我大驚失色的原因是我們看見了老光棍的尸體懸浮在了半空中,而我們耳畔忽然再次傳來了老光棍的聲音道︰「你們被嚇壞了嗎?」
我和我爸兩個人都不能夠說出話來,估計當時我爸跟我兩個人心里面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眼瞅著這麼詭異的事情,沉默了一會,我們看見了老光棍的尸體沒有什麼反應,我問我爸說了道︰「沒事吧?」
沒有想到的是老光棍卻回答了我道︰「當然沒事,咱們走吧!」
「咱們?」我頭皮一發麻,但也沒有表現得很是驚慌的樣子,先前我了那麼多詭異的事情,只是現在我之所以遠離在空中懸浮著的老光棍是,因為我們不想再受傷害。
當我的話音落下了之後,老光棍就對我說了道︰「走吧,我不用你們抬我,我自己走了啊!」說完,我們就看見了老光棍的尸體朝著我們林家阜的方向飛了去。
眼瞅著老光棍的尸體朝著遠方飛了出去,我跟我爸說了道︰「爸,你被嚇壞了沒有?」
「沒有!」我爸說了道。我們都經歷了剛才的那些事情,現在才不會這麼容易就被嚇唬到呢。只是老光棍的尸體會不會回到家里面去,我們有些懷疑。
兩個人在路上休息了一會後,我爸跟我說了道︰「疙瘩,我剛才不是看見你手里面拿著一只鐲子麼,現在還在不在?」
我爸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我昨天在床底下發現了一錠銀子,但是被我們出來找老光棍給花銷得差不多了,要是我手上還拿著那只鐲子的話,我們還可以用來給老光棍風光大葬一番呢。
可是我剛才明明記得我手上就拿著那只鐲子,可是現如今卻不見了。我不禁伸手去口袋里面模了模口袋里面有沒有。也不嫌棄自己的手剛剛觸踫過死人,連洗都沒有洗過。
我找不見口袋里面有鐲子,于是我大驚失色地跟我爸說了道︰「爸,不好了,鐲子不見了!」
我爸听見了我的話,激動地朝著我說了道︰「你找找啊!」
「找了,口袋里面都找遍了,但是還是沒有看見鐲子的影子啊!」我比我爸還要著急。我可不想給家里面再捅什麼簍子出來,本來家里面就都快要揭不開鍋了,要是將鐲子給賣掉的話,家里面也就不會需要跟外人借高利貸才能夠將老光棍的尸體給下葬了。
我渾身都找遍了,還是沒有找著,我爸在一旁看著我,他心里面其實也挺著急的,但是卻沒有給我施加壓力。最後實在找不著了,我便跟我爸說了道︰「爸,真的找不著了,怎麼辦?」
我爸一听,慌亂地從口袋里面將火柴給掏了出來,然後擦著了一根火柴將腰弓了下去,用火柴微弱的光亮,朝著地上面照了照,可是即使我跟我爸兩個人朝著地上看去眼楮都不敢眨一下,還是沒有將丟失掉的鐲子給找著。
那天晚上愣是找了好長的時間,一直到我爸將一盒火柴都給擦沒了,也愣是沒有看見鐲子的影子。
當最後一根火柴燒完了之後,我爸問了我道︰「疙瘩,怎麼辦?」
「我們就在這里過夜吧,等明天天亮了,我們就繼續找找看。」我說了道。其實我知道就算是明天天亮了我們也不一定能夠找到,但是我還是抱著僥幸的心態跟我爸說了道。
事已至此也別無其他的辦法,那鐲子我們不可能眼瞅著丟失了不找,于是我爸在暗淡的月光下面點了點頭。後來他怕我沒有看見,于是還沖著我說了道︰「好吧,那麼明天我們找找看吧,希望能夠找得到。」
本來我們可以燒一堆火的,可是我們沒有火柴了,在外面露宿過的人都知道,在天快要亮的那個時候,基本上是一天當中最冷的,別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我們侖嶺 確實是這樣子的。
我爸跟我兩個人擠在一塊兒可是還是很冷啊,本來想要走走暖和暖和,但是我剛走了沒幾步,我爸就跟我說了道︰「疙瘩,好好的站著別動。」那語氣賊詭異了,于是我也就靠近了我爸沒有再繼續下去了。
好不容易等天空翻魚肚白,我們便開始找地上有沒有我們丟失的那個鐲子,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我們原路折返也沒有看見那鐲子的影子,一直到了山下,我們便再也不敢山上去了,即使現在天已經亮了,但是昨天晚上的事情真的將我們給嚇得不輕,所以我跟我爸兩個人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上山上去。
當我們垂頭喪氣的回到家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了我們家院子里面人頭涌動,我心里面正納悶呢,是不是老光棍真的飛回來了?
于是我拉著我爸的手跟累得不行的我爸說了道︰「爸,老光棍真的飛回來了。」
我爸實在是沒有興奮的力氣了,于是將我的手給掰開,然後對我說了道︰「你回家去看看吧,我馬上就到。」
我小跑著進了屋子里面,先是我弟祈壽看見了我,于是沖著屋子里面的我媽叫喊了道︰「媽,二哥回家來了。」
我媽听見了祈壽的聲音,于是就從屋子里面躥了出來,然後跟我說了道︰「你們去哪里去了?」
我都還沒有開口,鄰居媚兒就湊到了我的面前跟我說了道︰「你說奇怪不奇怪,昨天你大伯的尸體都沒見,但是今天早上你媽一起床就看見了他的尸體,愣是把你媽給嚇得渾身發抖。」
我听著她們的話,沒有吭聲。
沒多久,我爸也就回到家里面來了,與此同時我家院子里面也開始熱鬧了起來。
生老病死是人生頭等大事,我想不管是哪里的人,等村子里面的老人去世了之後,村里面都會開始張羅著鬧一鬧什麼的,這無可厚非,只是我那個時候心里面忐忑得不行,因為我知道家里面沒多少錢,村民們來家里面不都要吃要喝麼。
即使隨禮了,但是那些禮金哪夠啊?貧窮的農村人不都家家戶戶十多二十塊錢,不折本就算是好的了。
我也沒有心思跟著他們樂呵,村里面里面的那些長舌婦們,還以為我自小跟老光棍身邊長大,心里面難受,還在安慰了我道︰「疙瘩啊,你就別難過了。」
我從她們身邊走過,並沒有說話,我心里面比誰都清楚,這是一些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陰謀家,當我離開了她們之後,我相信就會听見她們對我家的事情津津樂道了起來。
其實按照以前選定的下葬日期是在今天,只是按照我們當地的風俗,白喜的話,要在家里面招待賓客兩天的,昨天因為沒有找著老光棍的尸體,所以昨天就沒有算在內,所以要後天才能夠安葬老光棍的尸體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得以讓我有機會去見了一下還沒有被放入棺槨之中的老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