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第十三章洪水與盜賊（四）
方臘從上往下掉時，正好有一股強風打斜卷過。如果不是這股風，他非摔死不可，因為下面是坦蕩蕩的平原，除了草，沒有什麼可依托的。這股風把他抬起，向不遠處的群山送去。山勢連綿起伏，上面長滿齊腰深的蒿草、灌木和三四米高的榆樹以及十幾米高的楊樹、樺樹。他不斷升高，直抵其中一座山的山頂上。在山頂上盤旋一陣， 嚓一聲，撞上一塊空地中央的那根旗桿，把旗桿撞斷，再彈出去，落在一棵樹上，翻滾到地上去。
等他醒來，他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屋子里的柴草堆上。沒多久他就弄明白了，原來他掉進了土匪窩里。
那塊空地是他們的閱兵場，西側是房屋，南側是馬廄，四周圍建有高高的城牆。他在空中時瞥見到的，但因為頭是暈的，眼楮是花的，他還以為是到了一個村子。
這些土匪說白了就是難民，都來自遠方，經過漫長的跋涉，一個偶然的機會，相聚在這里，因為別無出路，留了下來，佔山為王，以打劫為生。他們主要打劫那些有點錢的人，對于窮人，他們的原則是分半，如果不同意，就實行武力。他們一般不害人性命，除非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脅。
方臘別無選擇，他加入了土匪的隊伍，留在了山上。很快地，憑借一身好武藝，他坐上了第二把交椅。
一方臘帶了十幾個人騎馬下山，路上遇到四五個行人，他們是要到附近鎮子的。方臘也準備到鎮子里去，前幾跟一個富戶談好了，今收取保護費。
方臘想順便打劫他們一點，見他們不像有錢人，就要他們交出身上財物的一半。
他們嚇得直往後退。中間一個長得奇清秀的男子上前幾步，說，光化日之下，你們竟敢打劫，是何道理？！
方臘樂了，說，別不識好歹，要一半已經夠仁慈的了，你再嘴硬，我要你把身上的衣服也扒下來！
你就不怕我們告官嗎？
告官？嘿嘿，你是外地人吧，在這里，我就是官！你還找誰告去？
是這樣啊，那看來我們只有自己救自己了？
你嘴巴好硬啊，來呀，把他拿下！
兩個人從馬上跳下來，持兵器沖上去，結果沒兩下，就被他赤手空拳打倒在地。
方臘眉頭一緊，他知道這次遇到了對手。不過看她拳路，有點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是什麼路數。
方臘身邊的一個武藝高超的人跳下馬去，丟了兵器，他要跟他公平較量一下。
幾個回合下來，他被一腳踢回到馬背上。
方臘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剛想讓手下一齊往上沖，突然他眼前有什麼東西跳閃了一下。咦，這個人怎麼有點眼熟呀！
他絞盡腦汗也想不出他在哪里見到他。黑水鎮絕對沒有這樣一個人。來來往往的人里面好像也沒有他。
「好漢，能留下姓名嗎？你來自哪里，要到哪里去？」方臘。
這個男人也正瞅著方臘發愣。
「你先告訴我你是誰，來自哪里，去往何方？」
「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方臘，來自山寨，是山寨二把手，今出來就是要打劫的。兄弟，沒辦法，不打劫要挨餓，挨餓的滋味不好受呀！」
「你是方臘？！」
「是呀！」
「你長得還真的像方臘，怪不得……」
「什麼話？我就是方臘！你什麼意思？」
「看來我們有緣，我認識的一個人也叫方臘，和你長得很像，原來是重名。」
「不會吧？我走遍白山黑水，還沒踫到一個與我重名的人！除了《水滸》里的那一個。」
「我還真的認識一個叫方臘的人……」
「他是哪里人？」
「黑水鎮你听說過嗎？」
「黑水鎮？！」方臘的頭嗡地叫了一聲。一說黑水鎮，他的壓抑已久的怒火就蘇醒了，拼了命往往上躥。他現在特別恨那個地方，在他心里夢想著有朝一日殺回黑水鎮，把那個鎮子蕩平，把小妖女、花和李家人統統干掉，一個不留！
「听說過。」方臘強裝鎮靜。
「那里就有一個叫方臘的人。」
「你怎麼知道？」
「我听說的呀！」
「你……」方臘听出他的聲音中暗藏著某種異樣，就大睜著眼楮盯著他看。
「你是誰？」方臘厲聲問道。
「你真的像方臘呀！只不過，方臘是好人，你是壞人。」
「你認識他？你來自黑水鎮嗎？」
「是呀，我就來自黑水鎮。告訴你，黑水鎮有一戶人家，姓李，是個大戶人家，我和他家是親戚，如果你今搶了我，明他們就會來找你算賬！李家人個個武藝超群，他們中來兩個人就足以把你的那個破山寨滅掉！」
「狗屁李家！不等他們來，可能我就會殺過去，滅了他全家！」
「好大的口氣……你跟他們有仇嗎？」他也盯視著方臘，感覺這個方臘跟那個方臘太像了，但這絕對不可能……他不可能跑到這兒來呀！她隱隱記得當時她趕到小樓時，好像方臘不在……他記不清了，她急于要救那母女倆，眼楮里只有那母女倆，別的人都不在眼楮里了。但不管怎樣，他也不可能在這里。
「我就是黑水鎮的方臘，我是被那個小妖女吹到這里來的。」方臘說。
「啊？你真的是方臘？不，你撒謊。那麼你說，方臘的老婆是誰？他們家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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