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第十七章情歸何處（二）
繼強只對繼光說了一句，父母找你，不關我的事呀，一切都是他們的意思。
繼光忐忑不安地走進去。春示意永強不要說話。
春讓繼光坐下來。
春說你哥繼強和繼福準備婚娶了，你有什麼看法？
繼光疑惑地看著春，點點頭，說，這是好事情呀。
你猜他們娶的是誰？
繼光搖頭，同時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繼強娶圓圓，繼福娶方方。
為什麼？！繼光呼地一下子站了起來。
你坐下！永強惱了，你說為什麼？沒有為什麼！
繼光慢慢坐下去。
春斜了永強一眼，溫和地對繼光說，你有什麼想法嗎？你不同意？
沒有，沒有，繼光說，胸脯劇烈起伏著。
那你是怎麼了……
沒怎麼，隨你們的便吧。他的漲紅的臉上淌下一道道汗溪。
你不會有什麼蠢事吧？
沒有啊，我光明正大，我……我什麼都沒有……
那你看起來怎麼不自然？
快說了吧！永經有點不耐煩了。
真的沒什麼，哥哥要辦婚事，我很高興的……
那就好，春說，你回吧。
繼光一走出來，眼淚就禁不住往下淌，他使勁眨眼楮把它們往回咽，還裝作擦汗的樣子連臉帶眼楮一塊用袖子擦過去。
怎麼會是這樣？！為什麼？！繼光回去往炕上一倒，就再也不想起來。為什麼不早向圓圓表白？！到現在，可能圓圓還不知道他是深愛著她的！怎麼會是這個樣子？！他為什麼不向圓圓表白？表白了，我們就一起拒絕！……可是能拒絕得了嗎？……那也可以向父母言明，打消他們這一作法。可是他們會听嗎？到頭來還不是父母說了算？而且還得挨罵，要知道，男女私通是不道德的、是有罪的啊！……
怎麼樣都是行不通的！他和圓圓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一開始就是錯的！幸好兩人還未及深入交往，至少還沒有表白……也許圓圓只是對他有好感而已，談不上什麼感情……這樣好，不至于受傷太深……
可是……
他的胸口里面像是埋了一包**。導火索已經點燃，冒著煙，濺著火星，嗤嗤嗤……導火索這麼長，總也燃不到頭。他等待著，越來越不耐煩，簡直有些憤怒了。導火索燃著，馳著。某一個瞬間。就在某一個瞬間。他閉上眼楮。沒有反應。他睜開一只眼，轟，轟，轟，那個瞬間終于來到了。他的胸口被炸開一個大洞，血肉橫，他的頭好像也給炸了，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像是做夢。一定是在夢中。他掐了自己一把，嗯，還活著，竟然還活著。怎麼回事？模模頭，還在。剛才自己是在裝死嗎？裝死的感覺好好啊！沒有感覺，什麼也沒有了，什麼也不想了，什麼都跟自己沒關系了。死才是人最圓滿的歸宿啊！
他爬了起來。他的胸口還悶著。炸得還不夠。遠遠不夠。他想寫點什麼東西了。這可是個奇怪的感覺。平時繼偉、繼春要寫什麼他都會嘲笑他倆的，現在，他也想寫了。看來寫字還是有用的，以前沒想寫是因為自己的心是空的。這樣看來在眾兄弟中，還就繼偉和繼春心里面的東西多，才有的寫啊！現在加上他一個，他要比他倆寫的總和還要多。
他跳下炕，立馬到繼春那里要筆和本子。繼春正在看書，見繼光要筆和本子，很是不解。繼光說我有東西寫了，快給我。繼春一撇嘴，說，你會寫什麼。快給我，不然我搶了，我說我有東西寫就有東西寫。那你得告訴我你要寫什麼。這個不能說，是秘密，快點。好吧，但你不能亂涂亂畫，浪費了筆和本子。你敢小瞧我，走著瞧吧！繼光取了筆和本子就急匆匆返回自己屋子。
剛坐下就有人喊吃晚飯了。他不想吃，可是又不想讓人來叫，就率先沖進廚房，取了一個饅頭，說，我吃了，不要再叫我了，就跑回來。他說時，圓圓就站在邊上，他看也不看她一眼。圓圓說干嘛這麼急，坐下好好吃呀！他早跑出去了。圓圓的心一陣陣絞痛。
大家坐好後，不見繼光，春說繼光呢？圓圓沒作聲。方方說他先吃了。我去看看，繼春說。門在里面插上了。他敲門，沒有回應。再敲。繼光說什麼事，我都吃過了。繼春說你在忙什麼呢？繼光說別打擾我，你快吃你的去。繼春回來對大家說，繼光在寫書，很忙。寫書？春一皺眉，他會寫幾個大字呀！幾個兄弟捂嘴笑，繼強沒笑。繼春說他還是蠻聰明的，不要小瞧他。我也不笨呀，明我也寫書，繼興說。滿桌子人哈哈大笑了。永強只笑了一下，就瞪眼了，說，寫什麼書，好好干你的活去！大家都不作聲了。
男人們坐一桌，幾個女人坐在里側靠近灶台的一桌。吃了幾口，春嘆了一口氣，說，繼生這孩子，整在外面跑，也不著家……
讓他死了好了！永強說。
現在沒人跟他賭了，他就呆不住了……春說。
難道我們還要整找人陪他賭嗎？！
爸，我們要不要發動大家一齊出去找找，都三了，他還沒見……繼強說。
不用找，他會自己回來的！哪一次他不是自己回來的？不回來也好，就當沒這個人！一個賭棍，不要也罷！
他也有好的地方……繼春說。
廢話，是人都有好的地方！
沒有人再說話了，大家悶頭吃飯——
n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