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第二十四章鬼子來了（七）
睫、葉打馬便走，後面跟著四旺、五旺，馬背上馱著行李還有月和六旺的尸體。四旺和五旺還要等其他幾個兄弟，但是睫堅決不同意，因為弄不好大家一個都逃不出去，全部會死在這里。槍聲越來越近，葉說，走吧，不等了，如果他們活著，他們知道去山寨的路的。
剛要走，大旺出現了。
他們呢？四旺問。
大旺擦了下紅腫的眼楮，說，我們快走！
話音剛落，兩顆手榴彈飛了過來，在他們邊上爆炸。
煙塵過後，睫和葉從地上爬起來。她倆從馬背上彈出去了。繼旺也從地上爬起來，一棵樹護住了他。有兩匹馬還站著，一身黑，受了傷。其它的馬匹倒在血泊中，有的還在掙扎。月和六旺的尸體不見了。四旺橫尸在一匹倒下的馬的身邊。大旺沖過去，怎麼也叫不醒他。這時五旺從坡下面的草叢中爬了出來。
快走！葉過去拉起大旺，上了一匹馬，打馬便走。睫則挾起五旺，上了另一匹馬。行李的什麼全都不要了，現在是要命要緊。
在對射中，大旺認出了刀疤。秋發出懸賞令，凡是能拿到刀疤人頭的，賞金十萬。並叫人四處下發傳單，一直把傳單發到黑水鎮。
這下子刀疤睡不著覺了。黑水本就不是讓他心安之地，他得四處提防，怕遭人暗算，現在山寨竟公然要他的人頭，這對他來說可是雪上加霜。看來，拿下山寨的時候到了。他咬了咬牙，去找烏騰。
不知烏騰出于什麼考慮，他現在還不想動山寨。可能他是想招安他們，讓他們為他所用。但這對刀疤來說是絕對不利的。如果說以前他也想勸服他們，讓他們跟著他一道干，那是因為他和山寨還沒撕破臉，他把山寨當作支撐他的一股力量。但現在不同了，山寨挑明要拿他的人頭，這時候如果他們降了，跟他在一個陣營，他們早晚會讓他死得很慘。
見烏騰還在猶豫，刀疤就把事情往嚴重里說了。他說那天本來可以勸降繼旺一家人，就因為有山寨的挑撥，他們才死不就範，還與皇軍對抗，打死皇軍五人，打傷七八人，他的手下死了三個，傷了十多人，這是公開與皇軍為敵，不消滅必為後患。
烏騰站了起來，來回踱了一會兒，說，你確定他們不會歸順嗎？
刀疤說他們現在的行為就是跟皇軍明著干。皇軍是要把繼旺一家歸到黑水來，他們卻跟皇軍對抗，把他們弄到山寨里去，這不是跟皇軍叫板又是什麼？他們知道我效忠皇軍，就懸賞要我的人頭，那以後誰還敢為皇軍賣命呀！他們憑借著有利的地形與皇軍對峙，如果不早日剿滅，一旦有抗日分子混入，那里就會成為他進攻皇軍的據點，到那時候就不好辦了。
剿滅他們需要多少人馬？烏騰說，看樣子是在下決心。
越多越好！越多越好！刀疤說。
你太小看皇軍的戰斗力了！烏騰說，我只是想把他們招降，為我所用，不然，他們人再多，山再高，我也能在一天之內把他們全部掃平！
是是是，皇軍的厲害，刀疤點頭哈腰，使勁把牙齜到外面。
山寨有多少人？
三百多人。
烏騰大笑，說，區區三百多人，我們，一百就夠了！
不不，刀疤急了，他們藏在山上，三百人有時就像五六人那麼多，不好打，我們至少也要三百人。
哼，就算他們有千種詭計，我只要一路平推，炸炸炸，讓他們什麼伎倆也使不出來!
不管怎麼樣，三百人是要的，是要的，刀疤說。
那就這樣，你的，帶你的人打頭陣，帶路，識破敵人詭計，我們在後，一舉剿滅他們！
不不，刀疤說，我不能打頭陣……
你怕死嗎？
不是不是，我是怕我死了，你會中敵人的圈套。
怎麼講？
現在山寨要我的人頭，我打頭陣，他們的目標一定對準，我走不多遠就會給打死的，那樣他們會更瘋狂，而且沒了我，他們的詭計沒人識破，會給你們帶來更大的傷亡。我可以出計謀，不可以打頭陣。
你的意思是要皇軍打頭陣？
不不不，嘻嘻嘻，刀疤說，不用我，也不用皇軍，自有適合打頭陣的人。
誰？
李家軍。
烏騰笑了，說，你的，有辦法。
李家軍與山寨是死對頭，也打了多年，他們攻山最有經驗，山上有幾道彎，有幾棵樹，他們比我還要清楚。我在如何守山，如何使詭計上比較擅長，我可以把山寨的布防圖和各種圈套給你畫下來，然後讓李家軍去一一破解，再加上皇軍的飛機大炮，山寨也就不堪一擊了。
那你，就跟在李家軍的後面，同時監視他們，烏騰說。
嗐！刀疤打了個立正。
烏騰當即叫人把永強和繼強叫過來召開作戰會議。
為防止李家與刀疤互相扯皮、推諉，烏騰不用他們講話，直接下達命令。明天一早出發進攻山寨。由繼強作先鋒，率李家軍二百人打頭陣攻山；刀疤率部緊跟其後，打好配合；日軍斷後。為增強戰斗力，給李家軍後部配備日軍武器，並由幾位日本士兵臨場指導。
對李家人來說，這個夜晚是焦灼而痛苦的。
不用說現在打山寨，早在日軍來之前，他們就不想再打了，相反，要聯合他們，和平共處。而現在，在日本人來之後，明顯地，黑水人和山寨人都是一家人了（在山寨懸賞刀疤的人頭時更得到確認），日本人才是敵人，是他們共同面對的敵人，可這個時候，日本人要利用他們去打山寨，讓他們自己人互相廝殺，他好得利。這是個大圈套，而且是一個你又不能不鑽的圈套。
烏騰發布完命令後，繼強說他有話說。烏騰一擺手，說，如果你是說不想打山寨就不要說了，這是上面的命令，他們抗日，必須要鏟除，如有違背，也按抗日論處！
永強說好，我們回去準備。同時擠了繼強一眼，意思是不要他再講話了。
繼強也就作罷了。
散會！烏騰一揮手，做出送客的姿勢——
n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