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第14章潛移默化
這幾天都是阿發帶著自己的人看管阮琴語她們，阿發對下面的人都很和氣，一般來說也不會出現爭執；阮琴語隨同菲菲她們返回屋子後換洗了自己的衣服，現在她還想穿上自己的衣服那是不可能了，雖然玲玲的衣服看起來十分艷麗，但好過菲菲的露骨裝。
從里屋走出來，阮琴語只覺得自己渾身不自在，她不喜歡成為眾人舉目的焦點，更加不習慣活在他們這幫人不懷好意的眼神中。
菲菲將阮琴語左三圈右三圈地打量一番，嘴里不停地發出嘖嘖的聲音；阿發磕著瓜子笑呵呵也說︰「看不出來，你還有點資本。」
阮琴語不高有點肉感，翹臀將她的比例劃分得格外勻稱，以此而掩蓋了她嬌小的弱勢；玲玲因為太瘦，衣服也偏小，阮琴語撐得有點奇怪；不久後，菲菲也皺起眉頭說︰「我看還是要買件衣服。」
「三哥也不喜歡自己的小姐看起來寒磣。」阿發咬著嘴皮子，思慮地說︰「這樣吧，今晚上也沒什麼事情，你帶著語嫣去外面的商城里面看看有沒有她適合的衣服。」
「沒問題。」菲菲瞥了一眼阮琴語笑道︰「你準備準備，我們馬上去。」
外面的商城就在城中村對面，這里是個流動人口十分密集的地方，商城里面也是人滿為患，對于阮琴語來說，她已經變得疑神疑鬼，人多並不代表是逃跑的最佳時期；听玲玲說，商城大部分的女老板都是之前的小姐，賺了小錢就想著轉行，她們也許是習慣了這里的繁華，當容顏逝去之後，唯有活在邊緣地帶，依靠下一代沉淪的女子苟延殘喘地過活。
商城有三層樓，每層樓的安全通口都有不少男人把守抽煙，這里面其實是個大籠子，根本就沒有辦法逃出去；這里的老板只需要把廉價的商品賣給這里的小姐就能狠賺一筆，她們清楚這些小姐需要什麼樣的衣服來取悅客人，所以這樣的買賣根本就不存在太大的爭議；挑選已經讓年輕的姑娘們麻木了，因此她們多數都是派身邊的打手或者朋友來拿貨。
這些廉價的低檔貨沒有質量的考證，它們唯一的價值也只是將主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更像是火雞，一個招蜂引蝶的火雞；阮琴語沒有看中一件衣服，逛了半小時，菲菲的耐心就用完了，實際上她和玲玲都是大豐收。
「喂，你到底要什麼樣的衣服？」菲菲撅著嘴問道。
阮琴語站在店鋪門口，冷眼旁觀討價還價的老板娘和女孩，過了一會兒她才開口︰「這里的衣服都不是我想要的。」
「要不去第三層看鞋子。」玲玲建議道。
「我累了。」阮琴語扁著嘴說道︰「我去樓下等你們。」
「也好。」玲玲笑著送走了菲菲，阮琴語動了想逃走的心思，可是她張望四周，看到阿發的小弟還緊跟著自己，于是只得打消了念頭。
玲玲挽著阮琴語的手臂，她貼得很近，幾乎湊著阮琴語的耳朵小聲地說︰「我帶你去個地方。」
阮琴語還沒作出反應就被玲玲夾著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她們直徑向前走到拐角處看到一家很小的店鋪，外面掛著兩三件不起眼的灰黑色裙子；阮琴語之前就好奇玲玲這麼爽快地送走菲菲，原來她真的有別的想法。
「玲玲…」從更衣室走出來一個高挑的女孩，她的臉上有塊疤痕，從眼楮旁邊一直延伸到耳朵邊，不過女孩並不介意，反而扎起馬尾，讓傷疤曝露出來。
「曉翹。」玲玲松開手奔向女孩，熱情地笑問︰「生意怎麼樣？」
「老樣子。」曉翹拉著玲玲坐在更衣室前面的椅子上，這件店鋪才十多平米，三方位的牆上掛著小碎花的衣服，和外面那些妖艷的戰衣相比較，這里倒是有點小清新的感覺；女孩看了一眼默不吭聲的阮琴語，也問︰「她？」
「哦，她是語嫣。」玲玲煞有其事地介紹︰「我老師哦。」
曉翹倒了一杯水遞給阮琴語，和氣地說︰「你好，我叫曉翹。」
「語嫣。」干脆的回應讓曉翹愣了愣，她僵著笑意又轉身對著身後的玲玲閑談起來。阮琴語環顧四周，手模著碎花裙子，這樣的棉布挺舒服，讓阮琴語有點買下的沖動。
「我覺得你穿這樣的衣服肯定好看。」玲玲趁著阮琴語走神的空檔靠近了她。
「我這里的衣服都是穿著舒心，放心吧，你是玲玲的朋友就是我曉翹的姐妹。」曉翹說著取下碎花的吊帶裙子，阮琴語靦腆地笑了笑，接過裙子說道︰「不用試穿了，就這件吧。」
曉翹睇著阮琴語，深吸一口氣，突然認真地說︰「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
阮琴語心里咯 一沉，別過臉干笑兩聲，玲玲看了看時間催促地說︰「曉翹，下次再來看你，我們要先走了。」
「嗯，好。」曉翹也不便多留。
玲玲重新挽著阮琴語走向樓梯口，阮琴語捏著塑料袋顯得心神恍惚；玲玲暗嘆一聲，看著身邊走過的人，說道︰「曉翹是我同鄉，比我大一歲。」
阮琴語偏著頭看了看玲玲，玲玲繼續說道︰「她一年前因為毀了容所以轉行出來在這里賣衣服。」
「毀容。」阮琴語頓了頓，回想起記憶中的疤痕。
玲玲舌忝了舌忝嘴皮子說道︰「曉翹也是個倔脾氣，她和客人打架不小心撞到了茶幾上，救過來才發現眼角那里留了疤，陳姐覺得晦氣于是把她送到這里來，因為賺不了錢她借了高利貸開起了這家店鋪。」
「借了高利貸？」
「錢是陳姐還的。」玲玲訕笑著說︰「有時候我會想，陳姐是我們的再生父母，還是我們的地獄使者…」
「這麼說，她在這里開店鋪也是為了還債？」
「嗯。」玲玲欲言又止地點了點頭，故意扯開話題說道︰「走吧，菲菲等的急了。」
阮琴語小心翼翼地盯著玲玲，發覺玲玲也並不是自己想象中那麼簡單的女孩；可以說，這里的女孩都不是她們這個年齡階段所能承受的浮華。玲玲對自己尚且沒有陷害之心，但是她總覺得玲玲似乎話中有話，因為情況的特殊她不能說的太多，也就無法講清楚道明白這場游戲的終極隱情。
然而阮琴語並沒有太多心思花在玲玲身上，她還在沉迷分析曉翹說自己眼熟的緣由，她看著曉翹不覺得眼熟，但是曉翹一句不經意地話卻讓自己背脊發涼，當真以為看到了熟人，知道了她的處境；這一點的轉變讓阮琴語很是震驚，她之前很希望熟人發現自己然後解救自己到現在她害怕被熟人發現看到自己，這種觀念上的潛移默化似乎正在歪曲她的認知。
她告誡自己遠離這個圈子，卻一不小心走入他們的火坑，她也許正悄然接受「語嫣」的身份，慢慢地把阮琴語這個代名詞拋諸腦後。
「不會的。」阮琴語情不自禁地月兌口而出。
「什麼‘不會’？」玲玲好奇地詢問，這時候她們都坐在沙發上欣賞剛剛的戰利品。
阮琴語看著玲玲的笑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自從進入這個地方，她就失去笑的權力，她品嘗不出笑的味道，嘴里面很苦很苦，于是她喜歡上吃糖果，從味覺上刺激自己的感知。
「換件好看的衣服，菲菲說三哥要到了。」玲玲跳下沙發當著阮琴語的面月兌掉自己所有的衣服，她的胸部很好看，白白淨淨地肌膚上掛著粉紅的櫻桃。
阮琴語很不自在地背過去也解開自己的胸衣，可是玲玲悄悄地湊上前，從阮琴語的背後向前伸出雙手，盈握著阮琴語的半個胸脯。
「呼——」阮琴語嚇得倒抽冷氣，瞪著大眼楮忘記該如何反應；而玲玲壞壞一笑，用力壓著軟綿綿的一團，她緊貼著阮琴語的後背，用自己的雙峰揉搓著對方背後的肌膚；敏感的阮琴語冷顫不止，驚嚇的她猛地推開玲玲，惹得玲玲哈哈大笑起來。
飛紅雙頰的阮琴語一臉的窘態，她慌慌張張地穿上吊帶小花裙。
「有的客人還是蠻有情趣的。」玲玲癱坐在沙發上，內衣斜掛在胸前，露出長而誘惑的事業線。
阮琴語側著身子自顧自地穿好衣服，玲玲也一臉的沉浸，似笑非笑地說道︰「你皮膚那麼好，想到以後要被人糟蹋，我真是替你都不值。」
「你也不錯，大山里養人。」
「養人？」玲玲苦笑一聲，站起來說道︰「要是養人，我還用得著出來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