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第五節浸泡在不幸中的愛（2）
第五節浸泡在不幸中的愛（2）
「周伯伯——周伯伯——」
周紅凱被一陣急促慌亂的敲門聲打斷。
「爸，是小秋——」信義還是反應敏捷，一個箭步沖上去開門，周紅凱心里一緊縮，暗叫一聲「不好！」
「周伯伯，周伯伯，我媽媽——她——她」周紅凱一把扶住了面色蒼白的寒秋，緊張地盯著寒秋，從她驚慌、恐懼的眼神、蒼白、滿是淚痕的臉上斷出，秦瑾出了大事。
「秋兒，別急，慢慢說，你媽媽怎麼了？」
「周伯伯——我媽媽的腿——動不了——」寒秋泣不成聲。
「秦瑾！」周紅凱松開寒秋沖出了門，信義急忙拉起寒秋追了上去。
「瑾！你不會有事，看在上蒼的份上，你千萬不能有事——」周紅凱默默地祈禱著，一進南宛的門，他一眼看見了癱坐在地上的秦瑾。
一貫整齊的發髻披散著，慘白著臉，徒勞的用力的捶打著自己的腿。
「秦瑾！」周紅凱沖上去跪在地上，他緊緊握住了秦瑾冰涼的雙手。
秦瑾抬起紙一樣的臉，兩眼淒涼無助的、黯淡無光的看著臉色灰白、神情緊張的周紅凱。
「走開——走開——我不要看見你，不要你看見我這個狼狽的樣子，你走——」
秦瑾忽然猛地摔開了周紅凱的手，神經質地哭喊著，一點兒一點兒爬著，她的精神在看到周紅凱的一瞬間徹底崩潰了。
「瑾！沒事的，沒事的，你不要這樣，我的心都被你扯碎了。」
周紅凱不顧一切地把這個不幸的女人抱在懷里，她越是罵他，打他，他越是抱緊了她，漸漸的，秦瑾沒有了掙扎的力量，渾身癱軟的倒在了他的懷里。
「安靜點！安靜點！我在你的身邊，你什麼也不用怕，一切不幸都會過去的，安靜點兒－－」周紅凱輕輕拍著秦瑾，低聲的哄著她，好象懷里抱著一個哭累了的孩子。
「我——我活不下去了——這次——真的活不下去了——」秦瑾微閉著眼楮，有氣無力地說。
「不，瑾！你還得頑強的活下去，你看著秋兒——你答應子進什麼？你不是答應他要好好活下去嗎？你不是答應他要好好扶養秋兒嗎？秋兒已經失去了爸爸，不能再失去媽媽，是不是——」
「可是—可是我真要癱了，秋兒還不是要受苦—」秦瑾氣若游絲。
「媽媽，只要你在我身邊，秋兒就不覺地苦，你不能動了，我伺候你……」
听見女兒的聲音，秦瑾睜開了眼楮，望著眼楮紅腫的女兒，伸出了手。
「秋兒——」
「媽媽－－」寒秋握住了母親顫微微的手，她忍著不哭出聲來，她知道，這個時候她不能哭。
現在，她是媽媽的精神支柱，媽媽活下去的力量，便她無法揮散心中巨大的恐懼
寒秋記得，爸爸離開她和媽媽的那個夜晚，拉著她的手對她說過的話。
她也記得她怎樣堅定的以點頭的方式答應了爸爸。
「秋兒—」子虛弱的抬起了一點手，寒秋趕緊握住了爸爸的手。
她想要大聲的哭出來，卻無法哭出來，只是一個勁的流眼淚。
她還不能懂得死亡的含意，但她幼小的心里能感知到生離死別的那種恐懼。
「秋兒，爸—爸爸，不能，不能看著，看著你，長大了……」子停了下來，他喘息著，蓄積著最後的能量。
「爸爸，你要去哪里啊？」她的小手冰涼，不停地抖著，她感覺爸爸在用力握著她的小手，但那力量很微弱。
「秋兒，你是不是一個勇敢的孩子呢？」
「是，爸爸，我是一個勇敢的孩子。」
「嗯！爸，爸爸知道，我的秋兒，是最，勇敢，最堅強的，爸爸—」子又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才又說。
「爸爸，爸爸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子眼角流下了兩顆淚珠。
「很遠很遠？」寒秋把臉湊近了子輕聲的問。
「是的，很遠很遠。」子輕輕地擦去女兒臉上的淚珠。
「秋兒，爸爸不在，你要听，媽媽的話，不管，遇到，什麼困難，要，堅強的，面對，只要勇敢，堅韌，一切困難都，都會過去的，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你能答應爸爸，照顧好媽媽嗎？」子的眼楮這時異常的明亮，寒秋對爸爸的這番話似懂非懂，但她堅定的用力的點著頭說。
「我答應爸爸，無論遇到什麼困難我都會堅強，我會照顧好媽媽，好好學習，不惹媽媽生氣……」爸爸微笑著慢慢閉上了眼楮，他就像睡著了，帶著一個美好的希望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