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第九章不能讓她敗壞門風
第九章不能讓她敗壞門風
熱熱鬧鬧的婚宴終于結束了，雙方親戚也陸續告辭，偌大的院子里登時冷清下來。
客人們倒是走了，但院子里地活還多，呂秀英和李振興也顧不得休息，忙著收拾碗筷，清理院子。
只見李振國從他的房子里走出來，站在李振興的上房門前叫道︰「哥，那活讓嫂子干，你先來。」。
看李振國的神情很嚴肅的，李振興就知道可能三弟要說什麼事情，就放下手中的活走進了屋里。
院子里，呂秀英繼續手腳麻利地收拾著鍋碗瓢盆，喜宴上所用的這一套家什，都是租來的，因為辦喜事的人多，主家早已在等候著，等他們收拾干淨了，拉到下一家去。
隔窗看到呂秀奐在忙，楊秋雲就走出來幫她，一看到新媳婦來干活，呂秀英趕快攔住她說︰「哎，哎，你別動手了，這油膩的髒，有我就行了，你回屋歇著去吧！」
「說的啥子話嘛，干活還能把人累死呀！我在屋子里不是沒事做，坐著也像個傻子似的。我幫你這不就快點！」
楊秋雲的聲音很好听，但就是她說話帶著濃重的四川口音，再加上她大概害羞，說的也不高。整段話呂秀英沒听清一句，也就從她的神情中听出是要堅決幫她的意思。想著新媳婦也不能太嬌慣了，要不，抬起來就不容易放下，也就不再堅持，呵呵一笑，讓媳婦幫著自己。
活計本來也沒多少，不到十來分鐘，就把碗碗盆盆撂得整整齊齊的，搬到人家的車子上，打發走了租碗盆的東家。
呂秀英順手從繩子上拽下一條毛巾，一邊抹著身上的灰塵一邊問楊秋雲，還餓不？要是中午沒吃好，自己現在就去給她做碗好吃的！辦喜宴剩下的菜還多著呢！
「哪能吃那麼多，我又不是豬嘍！」
看看院中也沒啥活了，楊秋雲說了一句，就轉身回到自己的新房去。
呂秀英回到上房，只見李振興和李振國正說著什麼，這兄弟倆都是一臉的嚴肅，也不知說的是啥嚴重的事情。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听他們說啥。
看到呂秀英進來了，李振國像是找到了同盟軍，開始向呂秀英訴說︰
「你說，俺二哥沒了，他的家咱們是不是得管管？那能由著她亂來？那還不顯得咱李家沒人啦！」
「啥事？你氣成這樣？」呂秀英問。
「還能是啥事，真是家門不幸！咱祖祖輩輩清白，咋娶了她這麼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哩|！」
呂秀英一听，頓時明白，老三這說的是老二家的媳婦淑蘭呀。
果然，李振國又碟碟不休地向呂秀英說，水仙她媽的耳朵都听出老繭來了，全李家胡同的人誰不知道她孫淑蘭廝跟李順安？！這真是不要臉的事情，按輩份他們是爺倆呢！就攪到一起去了！而且，最最丟人的，你知道胡同里人都說啥，那孫淑蘭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玉龍的，那是野種！這真喪門風的事情呀！
「嫂子，你看我說的對不對，這事咱們得管管，玉龍現在沒有爹了，咱們當長輩的得替他執事，不能讓他媳婦胡來，不能讓她敗壞門風！要不，那還不讓人把咱李家笑掉大牙！」
一听說這事，呂秀英沒支聲。
其實，有關淑蘭的閑話，李振國倒是沒夸大其詞，現在李家胡同都議論臭了，都在說孫淑蘭和李順安的事情，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但真要把這事擺到桌面上說，呂秀英覺得還挺麻煩的。
于是她對李振國說︰
「按說，這家中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和玉華他爸管管也沒錯，畢竟你們是長輩，是李家的頭。但是，這些都是閑話，也沒啥證據。你讓你哥去找淑蘭，說得好听一些，淑蘭她要懂禮，尊你大哥是伯的，給個面子說以後注意點，這事就算完，你也咋不了她。她要不把你哥放在眼里，那親伯又算啥？跟路人差不多，她要撒起潑來，說拿奸拿雙，捉賊捉贓，讓你拿出證據來，你有沒？你能把證人拉到跟前不能？」
李振國覺得，自己還真不能，這些閑話都是你傳我，我傳你，哪有人肯站出來說是他親眼見的？或者是他拿到奸了？
「這不就得了，沒有證人，也沒有證據，說白了就是道听途說。現在人眼皮子薄，听風就是雨，當事人還不一定知道有這事呢，這全下就知道了。三弟，閑話不能听。听了就傷人的。你想想，這事咱們去找到淑蘭，說她一頓，這不是向胡同里所有的人說，咱李家承認了她和順安的奸情嘛？那萬一沒有呢？那不是冤枉了她嘛！那現在給她戴上這罪名，她以後還有心和玉龍過日子？」
「那這事你是說不管？」李振國咄咄逼人地問。
「……」呂秀英沒答話。其實她的意思就是不管，這種事不理還好些，理了，就只會越描越黑。玉龍那材料，娶個媳婦也不容易，有些事沒鬧出來，能壓就壓，能將就著過下去就將就著過。拿這事去論理，萬一吵崩了，淑蘭就會撕開臉面和玉龍鬧，那日子還能清靜了？
「不管她就把咱老李家的臉丟盡了！」
李振國依然是憤憤不平的！
一直抽著煙思索的李振興這時說︰
「這事說大它真不是小事，說小它也松得跟屁一樣，要說管，也能管，但就是你嫂子說的，都是听說的，有確鑿的證據沒？沒有，咱們當長輩的就去把孩子們訓嚷一頓，孩子們的名聲也壞了，這日子也過不好了。我看不妥。
再者說，這邊事也多，玉華剛結過婚，這馬上要過年，玉龍媳婦也快產生了，這麼多事情，現在真不宜添亂，等過了年再說吧。「
李振興夫妻這樣的態度，可真讓李振國不爽，但李振興是大哥，這事他要不出面料理，自己更沒資格去說。本以為大哥可以去好好教訓一頓老二家的，沒想到人家兩口子根本無動于衷，李振國大失所望，站了起來，說
「那你看，你們說不去就不去，反正丟的也不是我李振國的人！」
然後，抬腳就走了出去。
「老三咋恁能添亂，這馬上要過年了，現在讓去說老二家的，那年還能過好！」
呂秀英望著李振國的背影說。
「是，先壓壓吧，隨後再說！」
李振國站了起來，準備上街去，這再有十來就過年了，這一陣光忙玉華的婚事，年貨都沒買哩，得抓緊時間辦，玉華的媳婦第一年到頭，從此也算自家女兒，她離家千鄉百里的，得讓孩子過個好年。
李振國去辦年貨，呂秀英在家里也閑不著，她來到廚房，把那些已經焯過的新鮮菜蔬，整齊地放在盤子里，然後端著走出家門，挨家挨戶送過去。
這些菜吃不完也不能放，送給鄰居們吃，至少不浪費了。
呂秀英和老伴這忙里忙外的，新娘子楊秋雲卻在房間里坐臥不安。
今是大喜，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但新郎倌呢，卻像一頭獵一樣，躺在床上呼呼睡大覺。
呂秀英和李振興剛出門不久，新房里就突然熱鬧起來，闖進來幾個年輕男人，嘻嘻哈哈來鬧洞房。
這些人，楊秋雲一個也不認得，但想著他們既然來鬧洞房，那肯定不是玉華的朋友，也是這胡同里的人。所以也不好得罪，趕快給他們抓糖吃。
這幾個年輕男人嘻嘻哈哈的，不管躺在床上的新郎倌，一邊吃著糖果糕點，一邊像蒼蠅盯到血一樣，直圍著楊秋雲打轉轉。這個在她身上掐一把，那個在她胸上模一把。更有一個肥胖得像豬一樣的男人，一把摟住了秋雲，說要親親。
楊秋雲沒經過這陣勢，她雖然知道這里鬧洞房凶，但沒料到是這樣子的，嚇得驚叫起來。
「叫啥哩，害羞呀？親親就不害羞了……」
這家伙還真不客氣，一手摟緊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刷地伸進她的衣服里，抓著了她的**，死命地又揪又掐又揉的，頓時疼得秋雲渾身打顫。而更讓她猝不及防的是其他那幾個男人，一看這個男人纏上她了，他們也一涌而上，有抬腿的，有拽胳膊的，像群狼吃小雞一樣，一下就把她給抬起來撂到沙發上，然後一涌而上，爬在她身上又親又拱又模的……
這簡直就是糟蹋人嘛|！跟一樣！
秋雲真急了，口不擇言地罵起來︰「你們這幫子混蛋！臭流氓嘛……」
此地的風俗，秋雲不太懂，對于鬧洞房的人是不能得罪，因為結婚沒大小，你真反感他們會越鬧得凶。而一般人家，如果結婚沒人去鬧洞房，那也會顯得主人家沒臉的。
秋雲一罵，這些人頓時一愣，就有些惱羞起來，這新娘子也太不給面子嘛，竟然還敢罵人！
「反了她了！治她！」
也不知是誰叫了一聲，頓時，這些人更加像狼一樣，又撕又拽的，在揪拽中，楊秋雲的棉襖刷地一下被扯開了扣子，頓時露出白光光的胸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