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葬 第三十章

作者 ︰ JY

翠龍交互看著位在兩個不同方向的真矢和李鬆唐。浪客中文網

它是因為兩人竟還活著而厭到驚訝嗎?還是在思考接著要先攻擊哪一邊呢?

「真矢!」

李鬆唐大叫,在胸前互擊雙拳,這是給真矢的信號。

翠龍終於決定要先解決眼前正在大叫的李鬆唐。

它滿是殺意的大眼里捕捉到李鬆唐的身影。

而李鬆唐則是一邊緩緩地吐氣,一邊降低重心把拳頭抵在地上,像相撲力士一樣的姿勢。

他大大地睜著眼楮,從丹田擠出空氣,將獸氣凝聚起來。

(一邊深深地吐氣,一邊堅定地相信自己現在活著。不是有俗話說病由心生嗎?如果相信自己有病,那就真的會生病。所以如果一直不斷地告訴自己說我超強、我絕對不會死,那你的身體也會作出回應。不管是什麼時候,都要相信自己是最強的、自己是無敵的。在戰場上的話,一定是覺得自己輸了的人先死。也就是說,不放棄的家伙一定會贏。)

五堂說過對生命和勝利的執著能夠凝聚獸氣。

翠龍倏地低下頭、開始拍動羽翼。看來它想用直接沖撞,而且還是加速的沖撞。

「這樣很好。」

李鬆唐舌忝了舌忝嘴唇,讓凝聚的獸氣包覆全身。流過全身血脈的獸氣讓麻痹的身體慢慢恢復知覺。

——還能繼續打吧?

李鬆唐在心里問著自己的身體。

身體的回答是YeS。

「……很好。」

李鬆唐靜靜閉上眼楮,說道——

「——來吧。」

翠龍消失。

這不是空間栘轉,而是超音速的攻擊。

李鬆唐能看到的就只有綠s 一閃,不過這樣就夠了。

會讓身體四分五裂的沖擊襲向李鬆唐。

雖然李鬆唐的身體和意識都快被打飛到彼方去了,但他還是緊緊地踩在地上不讓自己被打飛,靠著一股蠻勁硬是不讓自己失去意識。

他以快把牙齒咬裂的力道緊咬住牙根,將兩手環上翠龍的脖子。

他知道翠龍嚇到了。

先傷己,再傷敵。這就是李鬆唐所選擇的戰斗方法。他認為只有趁翠龍撞上來的瞬間才能抓得住它。

看不清楚的話就不要看了。

避不開的話就不要閃避了。

如果是風刀那就玩完了,但如果是這種身體接觸的直接撞擊的話,對手在命中的那一瞬間一定會有空隙。

「嗚喔喔喔喔喔喔!」

大吼的李鬆唐轉過身,把翠龍丟向空中。

「真矢!」

在李鬆唐叫他之前,真矢已經開始動作。因為他剛剛已經確實地接到李鬆唐所打過來的信號。

我去壓制它的行動,你去給他最後一擊。

剛剛的信號就是這個意思。

他們並沒有事先決定好信號。只是這就像是戀人們眉目傳情一樣,只有曾經一同進行苦修的兩人才能做到的——默契。這也是非常了不起的一招。

「凍結——!」

凍鏈從真矢手上飛出,瞄準翠龍而去。

四條凍鏈里有的筆直前進,有的不斷變換復雜的軌道,劃過天空後一條不少地刺進翠龍體內,剎那,翠龍化為冰雕。

「——碎裂!」

凍鏈毫不停歇地繼續前進,將原本是翠龍的冰雕碎成粉末,只留下冰的碎片。

「哼。」

真矢哼了一聲後把凍鏈復原為鑽石塵。

「我說過要給你好看的吧……」

李鬆唐盤腿坐在地上,重重拍了一下兩邊大腿,對已經變成粉末的翠龍嗆聲,話還沒說完,一陣暈眩感隨即襲來。

這也是當然。連續發出獸鳴斬所造成的體力消耗、大量出血以及承受了三發超音速撞擊。就算他再怎麼皮厚耐c o,也是不可能再站起來了。

視線已經無法對焦,李鬆唐的意識愈來愈遠。

「南原!」

在他的意識墜入黑暗的那一瞬間,李鬆唐把真矢的呼喚听成是睦美在念他的聲音,不禁發出嗚嗚嗚的申吟聲。

徐家的客廳一片寂靜。

在這片沉默中,陳靜吐煙的聲音听在由花耳里特別大聲。

即使听到陳雪被擄走、徐志達一行人前去救她的過程,陳靜仍未失去冷靜。

不管是在听由花說話的時候,還是沉默的現在,她只是不斷地抽著煙。

而由花則是因為打破了她答應徐志達絕對不把事情告訴陳靜的約定而感到沮喪。

「那你知道他們到底是去哪里救陳雪了嗎?」

陳靜打破沉默,捻熄了煙後問道。由花還沒回答,她便已從沙發上站起身。

「恩……」

由花點了點頭,陳靜用力地拉開窗戶。

「呀啊!」

咻,風雪倏地吹進客廳,由花嚇了一跳。

過了一會兒,陳靜仍舊讓窗子開著,臉上則是一臉心情超惡劣的表情。

「不行。我聞不到任何氣味。」

她啪的一聲關上窗子。

「我放棄了,這樣我沒辦法去支援他們。看來這次我得休息了。」

陳靜坐回沙發後聳了聳肩。

「陳靜媽媽,你怎麼會來這邊呢?小秋和冬冬呢?」

「啊啊。夏彥回來了,所以我就把小鬼們交給他照顧了。你看雪下得這麼大,我想說如果不早點來接你的話,你八成就回不去了。東京的電車一遇到雪就沒輒了啊。」

根據陳靜所說的,夏彥在由花出門不久就回到家了。

「搞不清楚他到底去干了什麼,居然滿身是傷回來。額上包著繃帶、手臂骨折……他到底在r 本海那邊干了什麼好事啊?」

「夏彥爸爸跳進海里了嗎?」

「我還沒問他細節,不過那家伙很有可能會做這種事。」

陳靜一臉不可置信的環起雙手。

由花笑了笑後斂起表情,說出了她的決定︰

「陳靜媽媽,我還是想在外面等徐志達哥哥。」

她下過決定了。她要在外面等。只要決定好了的事,就絕對不會妥協。就算外面有暴風雪也絕不妥協。

「要在暴風雪里等著心愛的男人回來嗎……?看來你不只頑固的地方像陳雪,連熱情的部分也跟她愈來愈像了。」

陳靜苦笑。由花笑了笑搖搖頭——

「是跟陳靜媽媽愈來愈像了。因為我們是母女嘛。」

就那麼一瞬間,陳靜瞪大了細長的眼,隨即又恢復原狀,點了點頭說是啊。

「你就一定要在外面等嗎?」

「恩。」

「沒辦法……你這孩子真是……」

站起身的陳靜從口袋里掏出車鑰匙,在手指上轉了轉。鑰匙圈上有由花之前去水族館玩買回來送她的海豚吊飾。

「要在外面等的話有兩個條件。一個是在車上等,另一個是我也一起等。可以嗎?」

「恩!」

沒有意見。由花很有j ng神地點了點頭,從沙發上輕巧地跳下。

徐志達感到非常困惑。

他追尋著陳雪的氣味來到一片寬闊的山間冰原。

在冰原的正zhongy ng有一座像是黑曜石所建的高大石碑,但卻不見陳雪的蹤影。

「明明就有她的氣味……」

這就是徐志達困惑的原因。看不到她,卻戚受得到她的氣味。就在這附近——不論如何,陳雪一定就在這片冰原上。可是不管徐志達再怎麼看,就是只能看到這座石碑。

「被術藏起來了嗎……」

當然,陳雪的氣味也有可能是術作出來的偽裝。

但不管答案是哪一個,不會使用妖術的徐志達要找到陳雪是非常困難的。

雖然也有破壞冰原這個手段,但如果就此傷到陳雪的話也就沒意義了。

「該死!」

困惑化為焦躁,徐志達一拳擊向一旁的石碑。就在那一瞬間——

(——請……)

有個女人的聲音從某處傳來。

「……?」

徐志達沒有听得很清楚,但他確信那不是陳雪的聲音。

「哪里傳來的聲音……?」

徐志達把手抵在石碑上歪過頭思考,結果女人的聲音再次傳來……

(——請你破壞。)

他這次清楚地知道是在哪里听到的了。那聲音是直接在腦中響起的。

「不會吧,是這座石碑在說話……嗎?」

徐志達認真地凝視著石碑,一道青s 閃光在眼角閃過,一個像是在近處打雷般的巨大聲響隨即響起。不,是真的打下閃電了。

一只覆著銀鱗的異形隨著落雷出現。

徐志達立刻就知道這就是響口中那個稱作是卑龍的魔物。

它雖然用兩只腳站著,但羽翼和頭部都跟龍一樣。

它的身體約有徐志達的兩倍大,前腳長著如劍般的長爪。與其說是前腳,說是手臂可能較貼切些。

眼前的卑龍母體是和徐志天同種的銀僵尸男子。雖然是一流的戰士,但並不是獸聖。

以銀僵尸為母體的卑龍——銀龍的鱗片啪嚓啪嚓地進出青白s 的雷光火花。

「……果然就像響先生說的一樣,這東西很難纏啊。」

銀龍的腳輕飄飄地離開冰原。拍動羽翼以極驚人的氣勢筆直飛來,如劍一般的前爪反sh 紅s 的陽光,散發出讓人作嘔的鮮艷光芒。

不願居於下風的徐志達蹬地一跳。銀龍的速度已非常人所及,但徐志達的速度比它更快。他以超音速穿過冰原上空,只見一道黃金身影沖進銀龍懷里,光芒包覆的拳頭重重擊向銀龍的胸口。徐志達的拳頭威力大到就算貫穿胸口或是把敵人打得四分五裂也不足為奇,但徐志達的拳頭不僅沒有貫穿銀龍的胸口,甚至連一道傷口都沒有留下。反倒是一聲堅物碎裂的聲音響起。

碎裂的是徐志達的拳頭。不只是拳頭。他左腕到手肘的骨頭全數粉碎,連肱骨都有了裂痕。

銀龍伸出長爪打算一把撕裂正瞪大著眼的徐志達,徐志達往旁邊一跳閃過攻擊,隨即放出咆哮沖擊波將銀龍震飛,雖然這無法對銀龍造成損傷,但能夠為他爭取一些時間。

「它的鱗片怎麼這麼硬……」

瞪大了眼的徐志達握住左手,銀龍的鱗片比鋼鐵和鑽石都還來得硬。

被沖擊波轟翻了身的銀龍舌忝了舌忝它異常長的舌頭後,倏地張開口腔。里面蓄滿青白s 的雷光。

轟,發sh 出來的雷光瞄準徐志達迸sh 。

徐志達跳起身來閃過雷光。防御力和速度方面徐志達遠勝過銀龍,因此不論是爪的攻擊或是雷光都很容易看清,讓徐志達得以閃過。

失去準頭的雷光擊在徐志達身後的石碑上,被石碑彈開。

「居然沒壞……這石碑也挺硬的嘛。」

跳到空中的徐志達低語。他在腳下作出小塊的獸氣塊,奮力一蹬再次從上空攻擊銀龍。

他把意識集中在右手上,將光具現化後作出一把長約一公尺半的劍。

如子彈般逼近銀龍的徐志達以裂光之劍朝銀龍的脖子砍下,但劍刀卻卡在鱗片間。

銀龍抬起頭放出雷光。

徐志達趕緊踢了銀龍的頭一腳,讓雷光往其他方向sh 出。接著,他跳到銀龍的背後著地,同時賞了銀龍的背部一記回旋踢將它彈飛,自己也借力往後方跳開。

「這一招也不行啊……」

差點就能刺進銀龍脖子的裂光之劍已經變得破破爛爛。

「這樣要怎麼攻擊啊?」

先前的拳頭攻擊已經是利用高速的最佳一擊;裂光之劍也是擁有必殺威力的絕招。如果這兩樣都無效的話,那其他普通的攻擊根本就沒有意義。

徐志達將視線移至前方。銀龍在十公尺外的地方,石碑則在它後方不遠的位置。

徐志達小小嘖了一聲。

他原本打算找出沒有鱗片覆蓋的空隙攻擊,但鱗片蓋滿了銀龍全身。

「放出所有力氣把它打飛嗎……可是,如果這麼做的話……」

就算鱗片再怎麼硬,只要徐志達使用全力的話應該就能打倒它。不過如果這麼做的話,恐怕

會波及到陳雪,因為她或許就被關在這片冰原上的某個地方。

銀龍為了吐出第三次的雷光,再次大大地張口。

這下讓徐志達找到了沒有被鱗片覆蓋的地方。

——瞄準那里的話……!

徐志達收起裂光之劍,在雷光發sh 之前就已經閃電般沖出。

雖然只需要一口氣縮短兩者之間的距離,但實際上事情可沒有那麼簡單。

他以右掌接下銀龍在他逼近時所發sh 出來的雷光。沖擊波通過手臂襲向全身,但徐志達仍舊

毫不在意地繼續前進。

劇烈的火花爆開,雷光在徐志達的掌上擴散。

來到銀龍眼前的徐志達一把將握住的拳頭塞進銀龍還來不及闔上的嘴里。

等到手臂進入銀龍的喉嚨深處後,倏地張開拳頭放出力量。

金黃s 的光芒瞬間盈滿銀龍體內,被無敵的鱗片所覆住的異形從體內炸開。無敵的鱗片並沒有連體內也包覆住。

閃光四散,徐志達打爆銀龍的力量繼續往前sh 去,重重打上了銀龍後方的石碑。

預料之外的第二次爆炸把石碑碎成粉末。

徐志達用手揮開飛來的碎片後,呼地吐了一口氣。

「還好那道雷光的攻擊力不太強……」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也不可能在剛剛那種近距離之下活著接下攻擊。不過右手都麻了,看來也不是完全沒事。

「不過那石碑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非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奇異空間里會出現那種石碑,而且里面還可以听到女人的聲音。

應該是跟長者有關系吧?

徐志達雖然也很在意石碑,只是他要先找到陳雪。

徐志達再次抬起頭,準備確認她的氣味,但他的雙膝卻不听使喚的跪下。

「什麼……?」

雙腳突然軟了,而且還不斷的劇烈咳嗽。除了雙膝之外,徐志達連右手都放到了冰上以支撐自己,不過麻痹的手無法撐住身體,徐志達只好順勢趴下。

這不是戰斗所帶來的傷害,這是久遠之月的副作用。

「陳雪搞不好就在這附近啊……!」

徐志達一邊申吟,一邊抬起頭,發現有個女人就站在他眼前。

「陳雪……?」

不,不是她。

「母親……?」

徐志達模糊的眼把那個女人看成了詩織。

女人彎,手輕輕撫上了徐志達的臉。

她溫柔地微笑著呢——徐志達這麼想著,意識逐漸模糊。

張開眼的徐志達立刻就發現自己的意識還沒有恢復。

徐志達以人的姿態站在紅s 冰原上,這里的景s 和先前沒有任何不同,但就算如此,徐志達還是知道這兩個地方有決定性絕世唐門

這里是夢里的世界。

徐志達正在作夢——不,是有人在讓他作夢。

那個人就是眼前這個女人。

她有媽媽的感覺,但她的容貌跟媽媽完全不同。

她是一個擁有鮮紅發s 及鮮紅瞳孔的美女,身上穿著一件衣擺和衣袖被刻意放寬的和服,白皙的肌膚讓人聯想到初雪。如清流一般流泄而下的鮮紅長發映襯著雪s 肌膚,讓她端正的五官更加美艷。

是她把失去意識的徐志達帶進夢的世界里的。

徐志達彷佛吃了**藥般,對眼前的女人完全沒有j ng戒之心。

她明明長得一點都不像詩識,但她給人的感覺就像詩織一樣。或者該說是纏繞在身上的空氣——她在這一點上跟詩織很像。

女人微笑,徐志達的臉頓時微微紅了起來。如果陳雪在的話,搞不好早就氣到脹起臉頰了。

她可是非常會吃醋的。

「我踫觸石碑時跟我講話的就是你吧?」

微笑的女人點了點頭。

「我叫做蘭,我的j ng神被一個叫做長者的人封在這座石碑里。」

女人——蘭的聲音與她的容貌一樣美。

「蘭……」

听到女人的名字後,徐志達就知道這個廣大的異空間為什麼會被稱做《蘭之封界》了。封住蘭的世界——就是那麼簡單。

「由於我是一個j ng神體,所以我只能在夢中與你相見。請你原諒我的無禮。」

「你究竟是……?」

「我是龍人。」

「龍人?」

徐志達重覆了這個他從來沒有听過的名詞。

蘭緩緩走向徐志達。她把白皙的雙手放在徐志達的臉頰上,雖然她只是個j ng神體,但她的玉指卻帶著溫暖的溫度。

「我凝視著現世,一直在等待你……像你這樣的人,請相信這是命中緣份的牽引,相信這是事實……」

蘭用覆在徐志達頰上的雙手稍梢將徐志達的頭拉下,把自己的額頭抵在徐志達的額上。

徐志達睜大的眼里映著過去——

很久很久以前——在那個人們相信j ng靈寄宿在宇宙萬象中的那個時代——有一對姊弟。

他們擁有能化身為龍的能力,因而被稱作龍人。

姊姊名喚蘭,弟弟則叫做櫻。這對美麗姊弟的頭發和瞳孔都是鮮紅s 的。

兩人擁有能燒灼天空、撕裂大地及海面的強大力量。為了避免自己的力量與他人產生糾紛,兩人一直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當人類的時代來到大名爭權、戰國亂世之時,有愈來愈多擁有變身能力之人——獸人,濫用力量和他人結仇,有些以武士的身分,有些則是以盜賊的身分。

為此愁眉不展的蘭為了不讓獸人們互相結怨,便和櫻一起組成了一個管理獸人的組織。那就是廣澤八家。

蘭和櫻成了統治獸人的長者。

數百年後,當德川之世迎向末期時,蘭和櫻身上出現了異常的變化。

原本一直保持年輕的**開始老化。就算擁有再強大的力量、再長的壽命,龍人也不過是生物,生命總有一天會枯萎。蘭將老化當作是命運的必經過程,欣然接受,但櫻並沒有。

「什麼老化……我絕對不接受老朽而死!」

櫻拒絕老化。因為他一直認為身為龍人的自己是站在所有生物頂端的神。

剛開始老化進行得並不明顯,只是力量有些許衰退、或一撮紅發變白而已。但這些現象讓櫻與生俱來的極端自戀心態開始失控。

「龍人……神不可能會老!我要得到永恆!」

櫻開始想盡辦法要得到不老的生命。他開始創造出各式各樣的術,並且不惜犧牲眾多無辜的人作為他的實驗品。

但櫻並沒有得到結果,為了發泄心中的郁憤,櫻甚至虐殺人群。

蘭好幾次想要說服櫻,但櫻卻全部當成耳邊風。最後蘭終於決定要以廣澤八家的長者身分討伐自己的親弟弟。

「櫻……我族龍人並非神祗。我們只是擁有過人的力量,其他部分則和一般生物無異。不論是我族、抑或是人類,我們的生命是平等的……不要再殺人了。」

那是蘭最後的勸說,但櫻卻並未被說服。

「龍人和其他生物相同?!姊姊,您病了嗎?我族才是神……神需要無限的力量及永恆的生命,愚蠢又脆弱的人類不過是我們的祭品!」

櫻講完後笑了,他強烈的自戀心已經陷入瘋狂。

「這是你逼我的……我要以廣澤八家的長者身分討伐你。」

「我沒有想到姊姊您居然也如此愚昧……你再也不是我的姊姊!」

蘭和櫻,龍人姊弟之間壯烈的戰爭開打。

敗者是無法真的下手殺死弟弟的蘭。

身負重傷的蘭被廣澤八家驅逐,廣澤八家從此成了櫻一人獨大的組織。

能自在使喚獸人及術者的廣澤八家對櫻來說,是個再恰當不過的組織。

受了傷的蘭為了要逃離櫻的魔爪,逃到了一個隱密的村莊。

這個村莊正是擁有白發、褐s 肌膚及蒼藍瞳孔一族的——香沙薙之里。

受到香沙薙一族庇護的蘭,在療傷期間與村莊里的某個男人發生了關系,最後生下了一個小孩。

擁有紫s 瞳孔的男孩被取名為桂。

對於過去和櫻兩人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其後又成為長者,為領導獸人而費盡心思的蘭而言,她在這個村莊里第一次看見幸福的模樣。

哺育著桂的蘭希望能忘了櫻,在這個村莊里和丈夫、兒子一起活下去,但她的願望並沒有實現。

擁有預知未來能力的丈夫告訴蘭。

雖然時間未定,但將來櫻會把自己的j ng神移植到桂的**里。

獸人與香沙薤一族,這兩道交錯的血脈帶來了不該有的奇跡。

永遠的年輕及凌駕龍人的強大潛在力量。

這兩項奇跡,隨著桂的紫s 瞳孔與他一同誕生。

不會老化的**及絕對的力量,兩樣都是櫻堅持追求的目標。

蘭不禁愕然。

「你看見的未來不是絕對……我要改變桂的命運!」

不是以廣澤八家的長者身分,而是以一個想要守護孩子母親的身分,蘭決定再次挑戰櫻。

蘭在挑戰櫻之前,以秘術創造了五樣武器——

魔劍?絕。僵尸魂之槍。迦陵頻伽。朱雀扇。龍魂之劍。

這些武器並不是蘭為了自己造的,而是考慮到萬一自己輸給櫻之後的結果而造的。

為了那個總有一天會出來討伐櫻的人。

另外,她也希望桂能用這些武器來保護自己。

雖然蘭自身也希望能使用這些武器,但以術制造出來的武器是不能讓制造者本人使用的。

蘭把魔劍?絕交給丈夫,把其余四樣武器藏在櫻所不知道的地方後,第二次迎戰櫻。但在擁有獸人j ng銳部隊的櫻面前,蘭只能魂歸離恨天。

蘭死了之後,j ng神被封在石碑里。

「蘭……我不會讓你死得安寧。我要你被綁在這塊土地上看著現世,詛咒你自己的愚昧。」

櫻把蘭被斬下的首級舉起,高聲大笑。

徐志達映著過去的眼瞳里照出眼前的蘭。

「這就是我的過去……一個愚昧的女人無法阻止弟弟的暴行、無法待在孩子身邊的過去……」

蘭松開了交疊的額頭微笑道。在這麼近的距離里,徐志達看見她的微笑里帶著深切的悲哀。

「你是長者的姊姊、香沙薙桂的母親……」

復雜的心情揪住了徐志達的心頭。眼前這個像是母親的女人居然是長者和香沙薙桂的血親。

「你,恨我嗎?」

徐志達無法回答蘭的問題。

徐志達對蘭並沒有敵意或是憎恨的情感,只是一想到她是櫻和桂的血親,他就不由得感到一陣嫌惡。不過他覺得蘭身上跟母親相似的部分仍未消失。

這是因為蘭是一個臨死都在擔心兒子的母親吧。跟詩織一樣。

「接下來我要讓你看看那孩子……桂的過去……」

蘭非常悲哀地垂下眼。

兩人的額頭再次交疊。

徐志達的眼里映著一個紫s 瞳孔的青年。

夏r 的陽光讓湖面散發出寶石一般的光芒。

一個青年正靠在湖畔的樹上磨著長劍,是桂。

桂拿起刀身遮住陽光,滿足地點了點頭後看向湖面。

有個少女正舒服地在游泳。那個少女的頭發雪白、瞳孔則是蒼藍s 的。

注意到桂視線的少女停下游泳的動作,對著桂露出一個無憂無慮的笑容,大大揮了揮手。

還留著稚氣的褐s 肢體散發出不輸給湖面的光芒。

少女的名字是燐。她是蘭離開香沙薙之里數年後,桂的父親和村里其他女人生的女兒。和桂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不要磨劍了啦,哥哥你也來游泳吧!很舒服的喔!」

「我不游,現在水還很冷吧?燐你也趕快上岸吧,不然會感冒喔。」

桂乾脆地拒絕了燐的邀請,燐嘟起嘴巴上岸。

「不——可——以,哥哥也要一起游!」

燐硬拉著桂的手。

「喂、喂!」

突如其來的拉扯力道讓桂放開了長劍。正當他彎來準備撿起劍時,燐露出了一個惡作劇的微笑繞到桂背後,用力推了他一把。

「嗚哇!」

唰一聲掉進湖里的桂立刻把頭抬起來,像只小狗一樣不停甩著頭。

燐噗的一聲笑出來,隨即跳入湖里。

「燐!」

燐任桂模著她的頭發,念了她一聲。

「都是因為哥哥你不乖乖下來游泳啦!」

燐吐了吐舌頭,開始游起泳來準備逃開。

「等一下!」

桂把上身的衣服月兌下丟到湖畔後,上前追著燐,沒多久就抓到燐。

桂拉住燐的手,燐也順勢靠上桂,把臉埋在他的胸口。

「壞孩子!哥哥要懲罰你!」

「你要怎麼懲罰?」

「……這樣懲罰。」

「呵呵……不要啦,好癢喔。」

燐眯起眼,發出了甜甜的笑聲。

「我要繼續羅~~~」

「那我也要還手。」

交纏的兩人重疊了他們的雙唇及體溫……

生長在彷若時光靜止的隱密村莊里的兩人,他們從未懷疑過,一直相信這份幸福會持續到永遠。

但兩人被分開的r 子——命中注定的那個夜晚已經逼近。

徐志達不只是看到香沙薤桂那個命中注定的夜晚。

那天晚上桂所看到的、戚受到的,一切的一切全部化作實感傳達至徐志達身上。

黎明之前。

「桂!帶著燐逃走!」

父親的叫聲讓桂回過頭,但燒毀墜落的橫梁擋住了他的視線,他無法確認父親和繼母的身影,無計可施之下,桂只好帶著燐逃離家里。

他們的家被火焰吞噬,似乎已經快燒毀倒塌。

「爸!媽!」

「我等一下再去找他們,救他們出來。現在要先離開這里!」

桂對著腿軟的燐大喊後,硬是拉起她的手穿過火海。

香沙薙之里被突如其來的襲擊者放火攻擊。

敵人看準時機,在黑暗與靜寂最深沉的黎明時分發動奇襲。

他們先在村莊周圍放火。不消多久時間,四面是濃密森林的村莊已成一片火海。

「這邊!」

桂帶著燐跑步穿過火海。

火勢似乎就要燒上肌膚,泉涌而出的汗水讓衣服和頭發都黏在身上。

燐像是吸入了濃煙,蹲下來不停地咳嗽。

「燐!」

「沒事。」

燐看起來相當痛苦,但她仍舊堅強地露出笑容。

「大家沒事吧……」

「別擔心,香沙薙一族怎麼可能會被僵尸人打倒呢?」

「是啊,大家都很強呢。」

「是啊!」

桂為了讓燐安心,用力地點了點頭,但桂心里仍有不安。

香沙薙一族里確實有許多優秀的術者。但敵人是廣澤八家的僵尸人。他們戰斗經驗豐富,就算村里的人再優秀,但沒有實戰經驗的術者真的能打贏僵尸人嗎?

——為什麼僵尸一族要攻擊我們?沒有道理啊!

香沙薙一族代代與俗世隔絕,在這個被濃密森林環繞的村子里過著隱居的r 子。沒有道理會被廣澤八家盯上。

「燐,走羅!」

雖然他不忍心讓疲累的燐繼續跑下去,但他也沒有其他方法。

「呀啊!」

燐才剛起步,就絆到了一個東西。

絆倒燐的是一具幼小女孩的尸骸。她的背上和喉嚨被鉤爪撕裂。

燐倒吸了一口氣,腳步踉艙,桂立刻伸手撐住她。

她是桂和燐當成妹妹來疼愛的可愛孩子,這個小小的村莊里,每個人都是家人。

燐不斷顫抖,桂也不斷顫抖。

燐靠上桂的胸膛,發出撕裂喉嚨的尖叫聲。

桂緊緊抱住快要倒下的燐,臉上的表情憤怒。

「紫s 瞳孔的男人在這里!」

「千萬不要誤殺了他!只要讓他傷到不能動就好!」

粗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桂轉頭看見兩名僵尸人。

體毛分別是翠綠s 及白s ,只是兩人身上都染滿了血。那是——村里的人的血!

桂無意識地拔開長劍,跳躍起身。

白s 的僵尸人退了一步,但翠綠s 的僵尸人立刻作出反應。翠綠僵尸人放出的風化作刀刃撕裂桂褐s 的肌膚。一陣銳利的痛楚劃過。桂無視痛楚繼續向前沖去,以長劍刺穿僵尸人的喉嚨。

桂按住僵尸人的胸口將長劍抽出,順勢將劍砍向白s 僵尸人的頭頂。

桂的長劍如砍瓜切菜般將白s 僵尸人分成兩半。

魔劍?絕可以斬斷任何東西,包含擁有魔力的東西或是靈體。桂並不知道這把爸爸傳給他的刀是生母的遺物。事實上,桂根本不知道任何有關生母的事情。

噴血的僵尸人倒下,僵尸人的血和自己的血染紅了桂,激昂的情緒讓桂的呼吸紊亂。

「大家、大家都被殺死了!爸爸!媽媽!大家都被殺了!」

燐沖上來抱住桂,像是情緒潰堤般放聲大哭。

大家一定都沒事。

桂已經說不出這種話了,他是這麼說的︰

「我要報仇,我要殺了他們,一個不剩!」

「喔,好猛烈的怒氣啊,比火還熱情呢。」

一個像是在回答他的聲音響起,是個性絕世唐門

「是誰!」

質問的聲音穿過眼前延展的火焰之壁,三個人影施施然的從火焰彼端走出來。

站在兩側的是全身包覆著金黃s 體毛的僵尸人。

而中間的是發s 和瞳孔都比火焰更加鮮紅的美艷男人。

在男人的視線和桂紫s 的雙眸對上的那一瞬間,桂的心髒像是被冰柱刺穿一般,喉嚨乾渴,身體僵硬。

「桂啊,余是為你而來的。」

男人——櫻優雅地微笑,兩側其中一只黃金僵尸隨即突然消失。

等到桂發現危險而準備拿起太刀時,已經太晚了。

沖擊劃過雙手雙腳,手上的太刀落下,桂往前倒下。

站在一旁的黃金僵尸冷冷地俯視桂。

黃金僵尸以壓倒性絕世唐門

「哥哥!」

燐試著趨身前進,但卻被黃金僵尸拉住手。

「不要!放開!」

燐甩著頭發不斷掙扎,可是黃金僵尸的手動也不動。

桂拼命地伸長手,想要抓起長劍。但就在他快要踫到刀柄之前,長劍輕飄飄地浮至空中,來到櫻的手上。

「這也是那個女人做的東西嗎?居然留下好幾個這種東西,那女人也真是機敏……愈來愈惹人厭了。」

櫻皺起眉頭,用手指模著長劍的刀背。

「算了,這個余也收下。」

「你想做什麼?!你為什麼要攻擊我們!」

「余之心願為力量及永恆……所以余需要汝之**,做為余移植j ng神的容器。」

「容器……?!」

「沒錯,香沙薙及龍人的血脈給予汝強大的力量及永恆的**,力量雖然還在沉睡——」

「你開什麼玩笑!什麼叫做容器!」

手被抓住的燐以蒼藍的眼瞪著櫻。

「該怎麼處置這個女孩?」

「余不需要,殺了她。」

櫻下達指令,黃金僵尸的鉤爪按上燐的喉嚨。

「住手!」

「不要!」

桂和燐的叫聲重疊,剎那間,另一聲慘叫響起。

是全身噴出蒼藍火焰的黃金僵尸的叫聲。

「呃哇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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