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肖蓓蓓問我,當時為什麼要和周寒撒謊,甚至不惜當著孩子的面說出那樣狠心的話。我是這麼告訴蓓蓓的,我說,我不想讓周寒再多背負一個包袱,這個男人若是知道了莫北北的存在,一定不會撒開我的手的。
肖蓓蓓听完我的話之後,半晌之後問了我一句,她說,小西姐,你覺得精明如周寒的人,會相信你這麼蹩腳的謊言麼?
我笑了,我告訴小姑娘,他會的,他就算不想相信也會選擇相信。因為他是周寒,我是莫小西,我們之間曾經有過的經歷讓他總是習慣性的選擇相信我,哪怕心里明明有懷疑,明明不想相信,更何況,我們家莫北北隨著我,很配合的沒有喊出那一句媽媽。
「說的也是,沒有人會一成不變的,我說你變了,其實我自己怕是也變了,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楊雪自嘲一笑,她說「可是莫小西,我向來喜歡開門見山的習慣沒有變,這點想來你也是記得的。」
「也許吧……不過也許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楊雪說,眉眼一轉看向了我,眼神里閃過一絲情緒「我來,只是想知道你對雲翔到底是什麼想法。」
我微微一怔,回來一周不到的時間,我盡量保持的很低調,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還有訪客,可等來訪的人進來後,我的詫異越發厲害起來,我怎麼也想不到我回來後主動來見我的第一個人居然是楊雪。
明明前一瞬還在倔強的為了這個男人質問我的女人,現在卻說不在乎。我在心底淡淡涌過一陣苦澀,都說看別人就好像照鏡子,從前的我和周寒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的呢?明明在乎,卻硬是不願意承認,明明早就愛著了彼此,卻說不喜歡,還要各自找一個所謂的對的人來掩蓋。
「我……」楊雪抬眼張口,卻半晌說不出話來,她有些挫敗地垂下了肩膀,低頭將茶杯轉了一圈又一圈「我和他什麼都不是,這樣的答案,莫小西,你滿意了吧。」
「小西,你……沒事吧?」李雲翔朝我走來,一臉緊張的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見我沒有任何異樣後,才輕輕松了一口氣,他轉身,將我護在身後,口氣有些嚴厲的沖楊雪說道「如果你真的那麼放不下,當年就不該輕易放開周寒的手,現在來找小西算舊賬算怎麼回事?楊雪,我錯看你了,這些年,你看看你自己變成什麼樣子了。」
「是麼?我看不盡然吧。自從你回國之後,他就整天在你的身邊陪著,莫小西,如果你打算和他復合的話,我楊雪今天就把話撩在這里了,我不會像上次周寒那回似得善罷甘休的。有些人我本不想抓住,所以放手就不可惜,可有些人,我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想抓住,不會輕易讓他從我手里溜走。」楊雪說,眼神銳利。
我驚訝的抬眼看向了楊雪,我不知道她究竟想要試探什麼。可當她的話音剛落下的時候,我辦公室的門被人用力打開,一張嚴肅著讓人看不出喜怒的臉卻真的是李雲翔。
我清楚的看見楊雪臉上的黯然和苦澀,她仰頭,站起身搖晃了身體,「是啊,我變成什麼樣子還不是你害的。李雲翔,為什麼四年了,你始終不肯松口告訴我你的答案,你明知道那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大的讓步,我……不是你身邊的那些女人,如果你根本不愛我,那麼我們趁早結束,我楊雪不在乎。」
我淡淡一笑,將小玫送進來的綠茶朝她身前推了推「四年時間不算短也不算長,誰會一直停在過去不變呢。」
「好久不見,你變了。」楊雪坐下後看了我許久才開口說道,她說「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莫小西,我以為這輩子你都會是從前那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的。」zVXC。
我沒忍住輕笑了出來,我淡定地說「我想李雲翔應該還沒告訴你為什麼這幾天都和我在一起的原因吧?楊雪,我能先問問你們現在是什麼關系麼?男女朋友?我看不像,如若是的話,你不會今天這樣有所忌憚的來找我。」
楊雪蹬著高跟鞋走了,在她轉頭的瞬間我分明看見了這個女人微紅的眼眶。而我身前那個男人並沒有因為她的離開而松懈下來,反而越發緊繃了身子。
楊雪依舊是四年前的模樣,倒是在端莊高雅中多了幾分人氣,也多了幾分屬于女人的嫵媚,她穿著鵝黃色的連衣裙,站在門口喊我名字的時候,我忽然有一種恍然,好像時間沒有過去過,我和她還是在相親宴會上認識的連朋友都很勉強的「朋友」。
電視台里在一片波濤洶涌的風言流語中接受了我的重新回歸,只是我常常走到哪里都要接受眼神的洗禮。正所謂洗禮的次數多了,我倒也變得坦然起來了,反正以後都是要在屏幕上被公然評頭論足了,現在的這些權當是排練吧……我的辦公室在李雲翔的堅持下,依舊還是設在了民生新聞部的主編辦公室里,我這才知道,這四年,這間辦公室再沒有過新的主人,李雲翔幾乎是親自帶了這個部門整整四年,也難怪會和鄭方建立了深厚的革命情意。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友情不同,一旦建立了,就是根深蒂固的那種,不會輕易動搖改變。
我嘆了一口氣,伸手按住了那只白蔥縴細的手,我說「楊雪,我和李雲翔之間的感情在四年前就已經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結束了。你該知道的,我不愛他,而他……對我的感情更多的摻雜了夢想和職業理念在里面,我們可以是並肩作戰的戰友,卻不會是相依相偎過一生的愛人。我想他之所以沒有告訴你,我們這段時間在忙一檔即將上線的新節目無非是為了節目的保密性,或者是太忙了忘記了罷了,你不要胡思亂想。」
「李雲翔,我看的出來你是在乎楊雪的吧……可為什麼……」
「如果你和雲翔之間的問題是我的話,那麼楊雪,你盡管放心吧,我的心里不會再住得下別的男人了。我和雲翔現在只是好同事,好拍檔,我們有相同的夢想,有想一起登上的高峰,我們在共同努力中,僅此而已。」我說,帶著幾分懇切。
我點頭說道「楊雪,如果我們不是在那種情況下認識的,也許會成為好朋友也不一定的。」
新節目的錄制和剪輯工作在忙碌中進行,我也跟著忙碌起來。好在肖蓓蓓現在一個勁的喜歡著莫北北,根本不給我這個親媽勞煩的時間,將小家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倒是讓我省了不少心,只是莫北北和鄭方之間的關系好像沒有因為相處久了而變得融洽幾分,用鄭方的話來說,那就是他們爺倆大眼瞪小眼久了,反而越發相看兩厭起來。
「小西姐,外面有客人來訪。」民生部的新一批實習記者小玫敲開我的門,輕聲說道。
我沒有想到楊雪這樣的驕傲大小姐有一天也能用帶著些許哀怨淡淡卑微的聲音說出這些話來的。也許這就是愛情吧,它足夠改變一個人,讓她即便高昂的脖頸子也會因為想要得到愛而低下。
「是麼?新節目?」楊雪喃喃,她苦笑「他哪里是忙的忘記了要告訴我,莫小西,我和他現在的關系,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算什麼了。我們可以親密無間,但卻僅限晚上,第二天,他依舊是李雲翔,是電視台的新銳台長,而我只是楊家的大小姐,我們在別人的眼中怕是最沒有交際的兩個人了。說來好笑,這樣的關系,我竟然忍了整整四年……我一直以為他的心里還藏著一個人,而那個人就是你。」
李雲翔?我心底一愣,沒有想到楊雪卻是為了他而來的,也對,當年她即便頂著周寒未婚妻身份的時候,心里揣著的只怕也是李雲翔吧。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要和我這個早就過期的前女友談論這個問題。
「雲翔?我和他?」我愣著道「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上司下屬的關系。」
「是麼?那也只是你……他……也許對你仍沒有忘懷。莫小西,你這次回來,不就是他用盡全力努力的結果麼?」楊雪苦笑,她說「你不信?以為是我想多了?莫小西,不信的話,很快你就會知道我說的都是事實了。其實在進你辦公室之前,我已經給李雲翔發過一條短信了,我說,我來找你算舊賬了。」告定開讓。
「莫小西,那是我的事情,你,還是顧好自己吧。」李雲翔淡淡的丟下一句話,也大步走了出去。我無奈的搖頭,也許李雲翔說的對,現在的我哪有什麼資格說論別人的故事,一個連自己的故事都過的亂七八糟的人,是沒有立場說那些的。
***繁華夢燼****
剛看到有幾個新讀者送了小夢鮮花,愛你們,有你們真好!咳咳,喜歡的親們記得留言、打賞支持小夢哈,二更送上了,小夢要華麗麗的滾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