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準備怎麼做?有人可是設了天羅地網等著抓你呢?!」
北堂悠然听了不怒反笑,臉上揚起淡淡的笑容,明亮的鳳眸卻閃著寒光︰「那就試試看,雖然我對那死之爐沒有興趣,但也不能看著那些蠢貨去送死……我會盡量阻止的……」
月璃心里堵堵的,卻又說不出來,悶悶道︰「那就這樣吧,我該回去了……」
北堂悠然側臉看她,完美無暇的臉上卻毫無表情,兩人沉默良久,他黑玉般的眼瞳才移開,若有所思的看向遠處。浪客中文網
「回去吧!」
軒轅府里因家主軒轅凌霜對上官月璃的喜愛,上至老太君老太爺,下至佣人小廝,都對上官月璃一副未來少妻主的模樣,而且照軒轅凌霜的意思,軒轅無垢是下任家主的第一人選,因此……
新的安樂王府已建成,呈五星之態,眾星環月十分別致,女皇親自書寫的牌篇,又賞賜了一大堆的東西,跟軒轅凌霜商量讓兩人快點成親,喜上加喜。
這個時候,卻迎來了一個小生命。
凌皓月,上官月璃娶的第一任夫君,月璃本以為這個世界跟現代女子懷孕一樣需要十個月,卻沒想到只要六個多月,胎兒便會出世。
當護衛向她稟報時,她簡直不敢置信,產公早就請好了,月璃懷著復雜的心情到了凌皓月的院落,听著里面一聲比一聲慘的叫聲,她的心一抽一抽的。
雖然她對那個孩子沒有感情,但想到這是她前身做的好事,就像從大路上撿回一個孩子似的,完全迷糊不在狀態。
今夜的天氣非常冷,初塵著急的進進出出,下個人不停地端熱水進進出出,慘叫聲中不時夾雜著產公讓用力的聲音。
男人生孩子是用那個地方麼?想到就有些惡寒,孩子那麼小……步飛煙站在門外,臉色越來越古怪,甚至露出恐懼之色︰「有……有這麼痛苦嗎……听起來似乎……」
冷寒眉頭緊皺,依舊冰山般面無表情,但微微顫抖的身體,顯示出他也有些膽顫。
在門外等著,真的很著急,可是她如果回去睡覺的話,會不會顯得很沒良心,太過分了……可是在這里等著,听那聲音真令人毛骨悚然。
「初塵,初塵!」她叫道︰「情況怎麼樣了?」
初塵急得一頭汗,從里面出來,小心地關上門︰「產公說皓月的產道太小了,不易生產,一般的主夫在生產前都由妻主幫助開產道的……將產道慢慢開大,生產時就比較容易了……」
月璃無語,又是她的錯麼?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忙說道︰「讓人去拿那千年人參,切成片讓他含著……喊了那麼久,應該沒力氣了吧?要不要歇一會兒……吃點東西?」
初塵眼里冒出幾股火光,卻又發作不得,只低聲道︰「這個時候哪有心思吃東西,疼都疼死了……」
月璃有種說多錯多的感覺,嘆氣道︰「那你告訴我,我能幫他什麼?」
初塵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有王爺這份心就足夠了,累了就回去休息吧!這里我們守著,一定平安將孩子生下來……」
月璃很累了,眼楮都快睜不開了,徑自往里走,「那我進去看看他吧!」
「不行!產房是污穢之地,女人不能進的,出去出去!」初塵乍然反應過來,忙攔著不讓進。
「啊……啊……」又傳來凌皓月的叫聲,卻明顯有氣無力,听得眾人又是一個哆嗦。
「堅持住,王夫,馬上就快了,快了……」
「我……好累……讓我……休息會……」凌皓月的聲音斷斷續續,顯得虛弱又快斷氣的感覺。
初塵急了,眼一紅,看向月璃︰「王爺,你跟他說說話,這個時候,他需要的是你的鼓勵,你的信任與聲音就是他力量的源泉。」
「凌皓月,你振作點,加油,一定要平安生下孩子,我就在外面等著你,好好調整呼吸,你可以的,一定可以的!」月璃在微愣之下,隔著門大聲喊道。她甚至有種錯覺,仿佛再也看不到那張桃花般的絕美容顏,他的音容笑貌,一顰一笑都漸漸遠去了似的。
「啊!」凌皓月听到上官月璃的聲音,心中一暖,痛意已不是那麼明顯了,唇都咬爛了,最後一個用力,然後,身體一輕,整個世界都變輕了。
一聲嘹亮的啼哭聲從房中傳出來,初塵推開門,闖了進去,去查看床上凌皓月的情況。
月璃從門外看到凌皓月發絲盡濕貼在臉上,憔悴的臉上毫無血色,唇咬得鮮血四流,床單上也沾了點點血跡,產公抱著一個小小的通紅的肉團小心的清洗著,然後用襁褓包起,眉開眼笑的沖凌皓月報喜︰「恭喜凌王夫,是個健康的小郡主。」
另個產公清理著凌皓月的身子,小心地上著藥,「產道撕裂了,這幾天王夫不要下床不要吃硬的食物,休養一個月,不然會留下病根的……」
初塵緊張地問︰「傷得很嚴重嗎?」
「王夫的產道太小了,都沒怎麼開過,受傷太嚴重了,里面看不到,可能傷得更重,小心養著吧,不然以後都不能生了……」
「啊……」初塵吃驚地捂著嘴,心疼得看向凌皓月。
凌皓月神情淡淡的,依舊蒼白的一張臉,無神的黑眸似乎在尋找著什麼,當看到門外的上官月璃時,才有了一點兒神采。
月璃听到了,心里自責極了,她不知道這些事,也沒人告訴她。凌皓月為什麼不說,就算他不好意思說,難道府里就沒人知道嗎?他以後不能生了,這對一個人來說是多麼的殘忍,剝奪了做父親的權力……
是她的失職才會造成今天這個場面,他,會怎麼樣?
「沒關系!」凌皓月閉上眼,輕輕地說。
月璃招手喚來一個護衛,吩咐道︰「去請對男子疾病比較精通的太醫來!」
護衛一愣,為難道︰「王爺,我國並沒有專門治男子的太醫……就是普通的大夫也沒有……」
「為什麼?」很是驚訝,男子佔了大半,又要生孩子這些事,為什麼沒有專門的大夫。
「每個男人都會生孩子啊,而且大夫一般都是女的,覺得治男子比較穢氣……生孩子不用看大夫的……」護衛越說頭越低,甚至有些哭音︰「當年……當年我爹生下我……就去了……」
不會吧!這跟以年的古老的中國這麼像,女人生孩子就是拿命換命,而且不找醫生,都在家里自己生,活就活,活不了就是命不好?
「太不公平了!也太落後了!」她決定了,她一定要改變這個國家,醫術不完善,會多死很多人的。
「那應該有男的大夫吧?去請一個來!」
「是!屬下遵命!」
當她踏入房門,一股特別的血腥味撲鼻而來,產公看到她,忙抱著那小小的一團上前抱喜︰「恭喜王爺,是個健康又漂亮的郡主!」
月璃低頭看那皺巴巴的一團,紅通通的,眼楮緊閉著,身體浮腫著,哪里看出漂亮了?這孩子……她的頭發竟然也是褐色的,那就是皇室的血脈無疑,更加深了這個孩子是她的念頭,想到這里,她的心里軟了軟,伸出手指輕輕湊近她的鼻間,深怕這個脆弱的小東西突然間就沒了呼吸。
小家伙皺了皺鼻子,伸出粉女敕帶著皺皮的小手抓住了她的手指,很快地塞到嘴巴里頭去了,感覺手指滑滑的膩膩的,甚至還吸吮,她不禁愣住了,愣完之後才傻傻地說︰「她……她好像餓了……」
產公很有經驗地接過,說︰「剛出生的孩子第一天只能喝水清清胎糞,第二天才能喝女乃,女乃公已在府里候著了。」
凌皓月微微皺了皺眉,虛弱地張了張眼,復又閉上。初塵眼楮發亮的接過來,臉上閃著慈愛的光芒︰「讓我來喂吧!」
「呃……皓月他什麼時候有女乃?」月璃承認她嘴賤了,問完看別人那像看怪物的臉色,就知道她似乎說錯話了。
初塵驚訝道︰「王爺,你是想讓他親自喂嗎?」
產公也一副不相信的神色︰「像富貴人家沒有自己喂養的,催女乃的藥很傷身子的,除非家里很窮,不然都請人來喂的……」
月璃忙搖頭︰「不不,我只是不太懂,隨口問問。」
初塵才展露笑顏,如水洗新月︰「王爺,小郡主長得很像你呢,看這眉這眼,這鼻子這耳朵……你別看她這樣,過幾天就會變得又白又好看了……」
月璃橫看豎看,就沒看到這寶寶哪里長得像她,眉如柳黛,淡淡的,睫毛長長的成半月緊閉著,紅通通的小鼻子,還有帶著干巴巴皮的小嘴,皺巴巴的皮膚,褐色發絲緊緊貼在頭上,一呼一吸間,周身卻散發出淡淡靈氣……這孩子,竟然天生帶著靈力,真不知是喜是悲。
讓凌皓月好好休息,命人炖補品調養身子的藥,凌皓月身子虛弱,起不了身,那憔悴蒼白的模樣真惹人憐惜,初塵抱著孩子小心地喂水,孩子喝飽了咂咂嘴,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就睡了。
月璃只好端起藥碗,一勺一勺地喂,凌皓月怔怔地看著她,似乎也不覺得苦,竟然一口口吞了,月璃心里懷疑,他是不是傻了,要不,怎麼不覺得苦,好似麻木了一般,還還還將眼淚掉進碗里。
「你怎麼了?這藥有這麼苦嗎?喝個藥都哭,又不是三歲小孩,喏,這是蜜餞,吃一顆吧!」將一顆蜜餞塞進他的嘴里,將制止他的眼淚,卻惹來更大的眼淚,月璃憤怒地把藥碗一放,喝道︰「來人!這是哪個蒙古大夫開的藥,難喝的都把人喝哭了……」
她的聲音剛落,就听‘哇’的一聲,把孩子吵醒了,初塵忙抱著哄哄,又喂水,又咂咂嘴,又搖晃著,才哄睡了。
「王爺稍等,屬下這就去……」護衛身子一顫,轉向就要外走,凌皓月悠悠道︰「慢著!」
月璃疑惑地看向他,「你想怎麼處置那個大夫?」
凌皓月定定地望著她,又移開視線,沙啞低沉道︰「王爺,不是藥的事……是……」吱唔半天也沒說出啥。
「是身體還痛嗎?」
凌皓月臉一紅,低頭不語。
初塵看上官月璃越來越迷惑的臉,好心提醒道︰「王爺,皓月他是喜極而泣……想不到王爺會親自喂他吃藥,就是毒藥他也會如飲瓊漿……才高興地哭了……」
月璃心一疼,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淡笑道︰「這才多點兒的事就哭成這樣,你要是願意,我天天喂你也沒問題。」
凌皓月震驚地張開如櫻花的唇瓣,半天才回過神來,︰「不……不敢勞煩……」
初塵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笑眯眯道︰「皓月,你終于苦盡甘來了,就不要口是心非了,明明心里樂開花了不是嗎?」
凌皓月嗔怪地看了初塵一眼,初塵清透的紫眸上現出他此刻的身影,讓他臉色變了又變,顫動道︰「里面那瘋子……啊……」
他蒙頭蓋上被子,悶聲道︰「王爺……您去休息吧!」
月璃打趣道︰「出來,你想悶死嗎?」
「不,我不出去,王爺先回去吧!皓月這樣子實在有礙贍顏……羞愧至極……」
月璃也不勉強,男人跟女人都是愛美的,不管什麼時候都想要美美的,很正常,她也不勉強,「其實你什麼樣都無所謂,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你!」然後吩咐護衛,「讓大夫在藥里多加一味甘草,別弄太苦了。」
「是!王爺遵命!」
听聞安樂王府喜添一小郡主,還是天生帶強大靈力的,把整個瑤國都震奮了,女皇更是高興,親自去奉天請卦,演算她一生的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