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之大宗師 第一章 肩扛山中白額虎

作者 ︰ 西川一片雲

《山海經》曰︰小華之山,其木多荊杞,其獸多如牛,其陰多磬石,其陽多枎之玉。

少華山以其險絕高峻,為古代眾多文人所為之贊嘆不己。其與西岳華山峰勢相連,遙遙相對,並稱「二華」。

時正六月,酷暑難消。蜿蜒曲折的山道上只見一位文弱清秀的少年竟然光著膀子,與其氣質大有違和之感,再看他肩扛一頭吊楮白額虎,神態輕松,步履輕盈,施施然從從少華山上走下去,這情景令人駭然,教人疑其為鬼魅。這時少年突然看見前面有一樵夫,細眼一瞧,原來是村里的李吉。少年急忙叫住「李大哥請留步」

李吉轉身一看,見到虎頭,直駭的三魂少了兩魂七魄散作一魄。呆了半響,發現老虎眼珠死寂,氣息全無,才定下神來,再仔細一瞧,原來是村里杜太公的大郎杜顯把剛打死的老虎扛著。

李吉心里暗思︰「久聞大郎有屠熊搏虎的氣力,只把這還把他小瞧了去,這陣勢把楚霸王都比下去了。」李吉思量罷開口問道︰「大郎喚我何事?你這可把小的嚇得不輕」

杜顯見自己扛著一大蟲也確實驚世駭俗了些,難怪李吉嚇呆了半響。不好意思的模了模鼻子,羞澀的笑道「李大哥你可是要去華陰縣城賣薪沽酒,晚間好自酌飲陶情,不如賣給我如何,你隨我到莊上拿錢,豈不是省得一路輕便?「

李吉看了看大蟲,心中頓時明白「大郎可是要熬一鍋虎骨湯,這柴,你既發話拿去便是,還說什麼錢不錢的!」華陰人自古慷慨激昂,出了不少好漢,隋末豪杰王伯當就是此地人。

「那好,待我把這傢伙剝了皮,抽了筋,剔了骨給李大哥送些虎骨虎肉可好?」杜顯不拘一格,是‘人贈我桃李,我還之以明珠’的脾性。

「那就多謝大郎了」李吉感激他的心意,勉然受之。

「得還煩請李大哥幫我把柴送去莊里」杜顯說道。

「自不在話下」李吉自然應道。

杜顯腳程較快,李吉跟在後面,見他走路姿勢十分特別。每次都是腳尖先著地,將全身力量寄于一點,下腳快偏又落地無聲,讓他不住稱奇。約莫到午時杜顯和李吉到了杜家莊。只見門上一聯︰

家有余糧雞犬飽,戶多書籍子孫賢。

莊客見了少莊主回來,連忙開把杜顯兩人迎了進去。對杜顯肩扛老虎的事仿佛已經習以為常,接下來的伙計干的有條有理極為順溜。

莊客照杜顯的吩咐,招待了李吉茶水,臨走時送了些虎骨虎肉給李吉。杜顯自顧回到院子,在院里站了個形意三體式,頭尖、指尖、足尖相互呼應,全身精氣神斂藏,進入了混混沌沌,進入了無思無想之境。不知過了多久,杜顯忽然听見體內一陣脆響,

于是連忙斂神歸竅,感受體內氣血運行。這氣血直如江河,浩浩湯湯,沖破了某處關隘。杜顯頓時心思空靈,仿佛站在另一個視角看見了自身。

氣血越行越快,渾身的力量似乎要爆炸開來,杜顯喉嚨一動,仰天長嘯,狀若龍吟虎嘯,嘯聲連綿不停,激人熱血澎湃。

杜顯縱使一慣不為外物所動,也不得不感嘆

自己重生這具身體實是天生的武學之材,居然能讓自己在十八歲練成了虎形拳,打通了督脈(注︰虎形拳︰虎形者,有伏虎離穴之式,而又有撲食之勇,在月復內為腎水.丹書雲:虎向水中升是也.又為風,風從虎,在拳中而為虎撲,臀尾(名督脈,又名長強).起落不見形,猛虎坐臥出洞中是也.其拳順,則清氣上升,而腦筋足也.其拳逆,則濁氣不降,而諸脈亦不貫通也.醫書也:督脈為百脈之原,督脈一通,諸脈皆通,即此意也.學者務格虎形之至理,而淂之身心,以通諸竅門.)

不過突破境界最耗費精氣神,並不是像普通人想的那樣立馬精神百倍,功力暴增。所謂得道易事,守道艱難,練虛合道難、難、難!

杜顯已經感覺到自身消耗太大,于是用最後的精神吩咐下人準備好大量吃食,而自己回到房中,沉沉睡去。

所謂窮文富武,是因為練武初期是煉精化氣的階段,通過攝取大量食物才能獲得許多能量來改善身體成為以後階段的基礎,至于武學向更上一層境界只有長年累月不間斷的堅持和一部分運氣才能窺得。杜顯接連幾日服食虎肉,氣血愈加強盛,隨即琢磨下一步的修行。所謂風從虎,雲從龍,風雲聚散,龍虎金丹。所以杜顯決定練龍形拳,好與虎形拳陰陽相濟,從而更上一層。

形意十二形乃是龍、虎、猴、馬,鼉,雞,燕,鷂,蛇,鳥台,鷹,熊。較五形拳練習,又增加了許多手法、身法、腿法和步法,形象豐富、勁力全面,是提高身體素質、改變人的精神氣質,進而達到延年益壽的不二法門,其又鍛煉和掌握多種勁力,搞攻防實戰能力可謂博大精深。這十二形尤意龍形最為難練。虎、猴、馬,鼉,雞,燕,鷂,蛇,鳥台,鷹,熊這十一形現實都有參照,只要多觀察總會有所得,唯獨龍沒有實物參照,很難得到真意。但凡國人都有龍的情結,所謂形意形意,這個意就是龍的意。

當年曹孟德煮酒論英雄以龍比諸當時英雄,「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于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方今春深,龍乘時變化,猶人得志而縱橫四海。龍之為物,可比世之英雄。」曹操這段話千古之下猶然振聾發聵,說盡了真龍之意,這也是習武之人最向往的大義!所以要練龍形拳得在紅塵俗世中打滾,若能其人如龍不悟自得。

不過那是大成之後的事了,杜顯還是得先練好基本功。人體龍形,龍形造拳,取其輕靈沉靜,升飛降伏,千姿百態,變化之靈,實屬輕重、剛柔虛實奇正之術,龍身就是形與性。其動作輕靈奇巧,體態綿軟,內剛外柔,意動氣行,而後形動。龍形練神,決不是傳眼神,或以目傳神,而是以知覺和理智為主與蛇形練氣相輔而成,以使神思敏,神氣足。

杜顯前世乃是形意門的一只別傳,不過起步太晚,加上前世俗事纏身。一直沒能有什麼成就。只比常人健康些罷了。這一世出身在地主階級,所謂窮文富武,自六歲築基以來,加上時時進補,尤其是兩年前筋骨練就以來,常進山中打獵,或采些黃精等藥材,練得一身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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