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專案組的努力下,李東石的犯罪實事一筆一筆的躍于紙面上,並且,這些供詞經過了專案組的核實後,很快就形成了總結材料,呈報到了縣委一干領導的案前,高晨光想要迅速了結這件案子,平息在社會上造成的不良影響,基本沒有任何異議的批示轉交檢察院提起公訴,一度在郊縣傳的沸沸揚的大案,前前後後調查了不過一個月,就悄無聲息的落下了帷幕,
權力的爭奪是最殘酷無情的事,為了權力的**,父子可以相殘,兄弟可以倪牆,人們在看不見硝煙的戰場上互相廝殺搏斗,最後的結局通常只有一個,那就是成王敗寇,安平和張效嚴、李東石之間進行的就是這樣斗爭,值得慶幸的是,成王的是安平,敗寇的是李東石,還有張效嚴,
隨著李東石、張勝被提起了公訴,重出江湖,意氣風發,準備大干一場的張效嚴又病了,這一次病的更嚴重,更徹底,不但請了病假,更向高晨光和縣委提交了退居二線的申請,這個舉動無疑是在向高晨光挑起了認輸的白旗,這卻是高晨光始料不及,卻又熱烈歡迎的,
于是,郊縣的政治格局因為張效嚴的黯然離場又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無論是為了鞏固基礎,還是擴大話語權,張效嚴空出來的黨群書記的位子,高晨光當仁不讓的要收入囊中,在他強勢的推薦下,農業書記牟中平前進了一小步,頂了張效嚴的缺,而作為平衡的條件,牟中平空出來的副書記讓給了雷縣長,由雷縣長的鐵桿,縣委常委,副縣長趙喻曉接任,
縣委權力格局的變化,對安平的影響不大,但安平的收獲也是巨大的,首先就是高晨光對安平更加倚重,更加滿意了,通過扳倒李東石,高晨光算是見識到了安平抓捕戰機的能力,只要對手露出一丁點的破綻,安平就能抓住機會,全面謀劃,周密部署,果斷出手,
而且,一出手就是狠辣和果決,極其的干脆,這成效自然是顯著的,每一個領導都希望有一個能干的,忠誠的下屬,高晨光在這方面最是迫切需要的,可以說,安平滿足了高晨光的所有要求,如此強兵悍將,高晨光哪能不高看一眼,
其次就是白婭茹的進步,在人們紛紛猜測趙喻曉空出來的位子,將由誰來接任的時候,高晨光和雷縣長仿佛忘了這個位子一般,突然間的揠旗息鼓了,任誰向高晨光旁敲側擊也好,向雷縣長直言不誨也好,總是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白婭茹悄然的去了市委黨校,參加清江市委青年干部進修班,不出意外的話,等轉過年來,白婭茹從進修班一畢業,郊縣的常委中就將要增添一位女常委,這是中央新近下發文件要求的,常委中必須配備一定比例的女性常委,是為了烘托婦女地位,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安平不清楚,但白婭茹即將要進步了,那就是好事,
第三就是老樹發新芽的劉忠和了,李東石的案子塵埃落定,張項男就從縣局返回了政法委,縣局的工作一古腦的都扔給了劉忠和負責,抓著全面整改的尚方寶劍,劉忠和開始了大肆的清除異已,用狠辣的手段和殘酷的事實,摘下了扣在他頭上十幾年的老面瓜的外號,
多少曾經瞧不起劉忠和,現在底下不干淨,還不听擺弄,不听指揮的干警,在夜半時分被檢察院悄無聲息的帶走了,這一走,就再也沒見到人影,一時之間,整個縣局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甚至很多心虛的干警一听到敲門聲就嚇得尿了褲子,畢竟不是誰都有魄力卻玩這種在天堂和地獄之間游走,深一腳可能是天堂,淺一腳可能就是地獄的危險游戲,
劉忠和主持了縣局的工作,對安平的好處實在是太多了,這種國家機器的存在,準軍事化的部門,有偵察權,有調查權,更有辦案權,掌握了這個力量,不說公器私用,打擊異己,至少不用再向之前似的擔心別人利用這個力量給自己下絆子了,
「***,這天,說冷一下子就冷了,這小風吹在臉上跟刀子割肉似的……」推開包間的門,劉忠和看到安平端坐在旁,突的咧嘴一笑,一邊用手指疏攏著蓬松的頭發,一邊喋喋不休的抱怨著天氣,以往畏畏縮縮,畏畏諾諾的性子突然間變得大氣了許多,
「哎,我說劉大局長,有你這麼請客的嗎,我在這都坐了半個多小時了,茶水都喝兩壺了,楞是沒看到你人影,有點誠意好不好……」風雨過後,彩虹滿天,劉忠和苦熬了大半輩子,終于迎來了事業上的春天,昨天縣委形成了決議,劉忠和擔任縣局黨委書記,代局長,今天這個酒局,就是劉忠和給安平擺的感謝酒,只是安平帶著李紅佳在這包間里坐了干半個多小時,才看到劉忠和的人影,
「有誠意,有誠意,嘿嘿,這不亂事多,又是開會,又是听匯報的,門都推不開,這才來晚了,一會兒,我自罰三杯,向老弟賠禮,這就是弟妹吧,哎呀,長的可真俊兒……」雖說官升脾氣長,但在安平的面前,劉忠和可不敢擺一點他的局長架子,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這個局長是怎麼來的,對于安平,劉忠和是除了感激,還是感激,特別是當著李紅佳的面,更是千方百計的抬高安平的地位,
「劉局長好……」李紅佳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像今天這類的應酬幾乎是沒參加過,當听到安平要帶她出席時,心里就覺得慌慌的,想去又不敢去,生怕哪塊做的不到位,讓主人笑話而丟了安平的臉,這會兒一看到劉忠和一把年紀,言語中還帶著幾分討好的意思,這心思才稍稍放了下來,只是畢竟與安平還沒結婚呢,這一被稱作了弟妹,心里雖然美滋滋的,但這臉上還是透著幾分的羞意,
「安鎮長啊,對不起啊,來晚了,你說老劉,這個老東西,說好了五點來,左等右等不見人影,急的我跟火上房似的……」包間再一次被推開,劉忠和的老婆點完了菜,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她早先是屠宰廠的工人,性子有點火爆,在這點上跟劉忠和不溫不火的軟性子有點互補,一看到安平就跟見了親人似的,手舞足蹈的透著親近,
「嬸子來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李紅佳……」看到老婆大大咧咧,沒什麼心計的順嘴胡說,劉忠和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尷尬,輕撫著腦門,擺著一張苦瓜臉的望著安平,眼神中盡是一副多擔待的無奈,對于劉嬸的開朗性格,安平倒是挺喜歡,沒心機,不做作,有一說一,直來直去,今後李紅佳幫著自己跟她打交道,也不怕她在背後使壞,
「哎喲,這閨女俊的,你說這是咋長的呢,也只有這天仙般的姑娘才能配上咱們安鎮長,來來,咱娘倆初次見面,嬸子送你個小物件,等哪天你出門子了,嬸子給你做行李去……」劉嬸性格雖然粗一些,但可不傻,安平能把李紅佳帶到這個場合來,那可就不是什麼普通女朋友那麼簡單,這打心眼里對李紅佳是加倍的結交,幾乎沒什麼猶豫就把腕上的金鐲子摘了下來,不由分說的往李紅佳手里塞,
「不行,不行,這太貴重了……」金銀首飾可是硬通貨,一個金鐲子少說也得值個兩三千,這麼貴重的物品,李紅佳可不敢收,推來推去的急的直向安平求助,
「你這俗不俗,人家紅佳長的跟仙女似的,帶上個俗不可耐的鐲子,身價都得往下掉……」一個硬是要送,一個說什麼也不收,兩個女人推來推去的,跟打太極拳似的,可把劉忠和愁的是不行,急忙板著臉的喝斥起來,雖然他也知道婆娘的本意是在變著法的感謝安平,但被她這麼一鬧,效果沒達到,反倒讓彼此的關系顯的疏遠了,
「嬸子送你的見面禮,你就收著吧,回頭你看到什麼好物件,也孝敬嬸子一下……」以安平如今的身價,一個鐲子還真算不上什麼貴重的東西,與其拒人千里,莫不如順勢收下了大家面上都好看,果然安平一放話,李紅佳停止了推托,劉忠和滿臉歡喜的笑道︰「哈哈,這就對了嗎,來來,快入席,今天咱們不醉不歸……」
有了良好的開端,加上劉嬸子性格開朗,很能張羅,作為女主人,一邊給安平和劉忠和倒著酒,一邊還不忘冷落李紅佳,時不時的往紅佳的菜碟里夾菜,不說面面俱到,卻也熱情洋溢,于是,推杯換盞,談笑風生,安平和劉忠和彼此心中早有默契,酒量又都不錯,這一放得開,酒就喝的就更多了一點,沒一會的功夫,一瓶白酒就見了底,簡單的一個晚宴頗有通家之好湊到一起吃團圓飯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