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色沖天 280、劉桐的應對

作者 ︰ 紅運關頭

秦初越可不知道劉桐的官聲不怎麼樣,但這政治敏感性會是如此之強烈,僅僅是從安平一晃而過的身影中就能分析出這麼多的道道出來。還以為劉桐是受了北江省委某位大員的暗示來向自己檢討投誠。若真是那樣的話,這是不是說北江省委有人對自己在清江磨刀霍霍而心懷不滿了,借著劉桐的嘴來隱喻的向自己表示抗議。

雖然有些不確定,但秦初越可不敢大意,政治斗爭來不得半點馬虎大意,一個小問題都可能引發意想不到的連鎖反應,劉桐跑來檢討求援,看似是個小問題,但牽一發而動全身,有些事情必須得掰開了,揉碎了,連貫起來,站在全局的視角去仔細斟琢,方方面面都考慮周全了才行,所謂謀定後動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而且,秦初越雖然鄙視劉桐的人品,但也不得不對他的檢討表示認可。正如他所說的,如今的清江突逢巨變,四大家族所屬的勢力被連根拔起,整個清江官場人人自危,都怕哪一天被工作組帶走了,根本無心工作。在這個時候,若是把劉桐再摟下去,黨委政府的工作都出現了斷層,這清江怕是真要破敗下去了。

中央高層也好,北江省委也好,都對秦家所開展的血債血償,報仇雪恨保持著支持或默許的態度,雖然徹查案件是由中紀委牽頭,但這會兒怕是誰都認為,隱藏在清江的自己才是真正地指揮者。那麼清江的這個案子辦的怎麼樣,以及經歷了陣痛後的清江是繼續保持著高速的發展,還是千瘡百孔,入眼處滿是蕭條,這似乎也可以被上面視為自己掌控全局能力的一個檢驗。

人品代表了官品,名聲代表了官聲,若是自己遙控指揮著工作組在清江橫掃一切,然後丟下一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揚長而去,怕是北江省委的高層們嘴上不說,心里也要翹腳罵娘。那麼,秦初越這三個字在北江省委可就算臭到家了,今後就算是入了政治局,進了中央常委,怕也難以將這一省的膏腴之地的人心收入囊中了。

再有就是安平,一場延續了二十余年的血案已經揭開,等待洪家的將是法律審判,那接下來安平該怎麼安置,是繼續扔在北江模爬滾打,鋒從磨勵,還是護在羽翼之下,悉心呵護。連日來,秦初越一直忙著在背後遙控指揮工作組清理洪家余孽,這個問題還沒倒出時間來跟父親進行探討。但以父親對後輩培養所展露的一貫性格,哪怕再疼愛安平,再想補償安平,也不會將他當成溫室的花朵一般悉心呵護。寶劍鋒從磨勵出,梅花香自苦寒來,父親是尸山血海中走出來的將軍,這麼淺顯的道理又哪能不懂。

更重要的是安平自身,從一個孤苦伶仃的孤兒,僅用短短幾年的時間就當上了鎮長,而且還把貧窮落後的隆興鎮打理的蒸蒸日上,紅紅火火,若是沒有玲瓏玉引來洪家的覷視,以安平的能力和展現出的成績,怕是用不了兩三年就能出任副縣長,今後就是守著郊縣一畝三分地,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也能混個副廳局級,如此的能力能心甘情願的跟自己回京城當溫室里的花朵嗎?

而如果安平仍選擇留在清江,秦家不說傾其所有的提供助力,至少也要為他遮起一片成長的天空來。所謂做熟不做生,綜合幾方面因素看,留著這個劉桐還是利大于弊的。至少,有了這樣的一次經驗和教訓,他應該懂得他的應該往哪邊坐,也應該知道他接下來應該去做什麼。

幾乎在一瞬間,秦初越的心思百轉,心中已然有了計劃,手指輕輕敲擊著沙發的扶手,仿佛洞悉一切的雙眼緊緊盯著劉桐半晌無語,直讓劉桐有了一種瞬間被戳穿的緊張,額頭,背脊和手心中都悄然的布滿了冷汗,最終還是沒能抵住對權勢的留戀,硬著的頭皮弱弱的說道︰「秦主任,我知道我的所作所為有失偏頗,每每思及都悔恨不已,清江的基礎不錯,發展的勢頭也良好,請給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我會盡全力掃清種種不穩定因素,將清江打造成經濟發展的樣板城市……」

劉桐模不準安平怎麼抱上了秦初越的大腿,暫時也弄不清兩個之間關系的親厚,在這個節骨眼上提及安平明顯不合適,只能含糊其詞的拍著胸脯表決心。別說,到底是一點一點磨勵而出的高級領導干部,深刻把握了要臉別當官,當官就別要臉的精髓,對于秦初越這個一言就能決定他身死的高官顯貴,他算是徹底豁出去了。

「紀檢工作有其自身的特性,涉及到黨紀國法,我這個局外人是不好干涉的。洪氏兄弟狼子野心,必須得死,這沒什麼好說的,可你這個市委書記放任自流,落井下石,也好不到哪去,清江爛在了根子上,就是徹底打碎了,也沒什麼值得可惜的。不過,你既然找到我這里來,想來你也知道了問題出自哪里,看在北江省委的面子,我給你一次機會,希望你能夠把握住……」駁下是個技術活,秦初越沉浸此道也算是有年頭了,既然明知道不能摟草打兔子了,那就敲山震虎,狠狠的敲打敲打劉桐才行。別說,劉桐這廝倒是個識趣的人,自己這話還沒說出來呢,他倒主動過來抱大腿,這倒讓秦初越對自己的決定又有了幾分的認可。

「到底是將要入局的未來宰輔,這氣度,這威風,嚇煞個人啊。不對,安平,一定是安平,既使不是關鍵,也是一個重要因素,這個安平到底是何方神聖啊,連秦初越都替他跳出來打抱不平……」汗水浸透了衣背,膽顫心驚的劉桐雙腿發軟的走出了北山賓館,混身上下汗漉漉的感覺一點不覺,直到走到了車前,心有余悸的回頭眺望了一眼後,看到幽靜的小別墅中沒有異樣的聲響,才將壓抑在胸中的悶氣一口都吐了出去。

不管怎麼說,總算在秦初越嘴里得到了一個準確的答案,這個位子暫時來看算是保住了,中紀委工作組懸到自己腦袋上的矛頭怕是要拿挪開了。但是挪開了並不意味著從此可以高枕無憂了,接下來如何做到清風掃落葉一般的蕩清清江官場,消除洪益民折戟沉沙所帶來的不利影響,繼續保持住清江發展的勢頭,成為了考驗劉桐工作能力的一個標準。

而如何拔亂反正,替安平正名則成為了考驗劉桐政治素質的關鍵。給安平正名沒什麼難的,別說安平本身沒什麼原則性的錯誤,就是有,一紙紅頭文印發下去,黑的也能說成白的,倒是接下來對安平的安置,倒是一個棘手的難題,職務低了,安平不接受,秦初越不滿意,那無疑就等于自己把自己的政治生命判了死刑,可若是安排的太高了,也不行,畢竟安平的年紀在那擺著呢,基礎不牢,就有捧殺的嫌疑,最後難受的還是自己。

思來想去的也沒給安平找到一個既恰當又合適的位子,愁的劉桐本來就沒有幾根頭發的腦袋似乎又禿了幾分。可回到了辦公室以後,劉桐突然被攤在桌上的一件關于十強縣與十弱縣干部交流的文件吸引去住了目光。頓時,這份文件讓劉桐已然混沌的腦袋突然閃過了一抹靈光,突然間有了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給安平提上一級,直接上副縣長,郊縣能夠躋身全省十強,與隆興鎮的支撐作用有很大的關系,側重于全省十強符合省委對表現突出的年輕干部培養的大方向。然後就把安平交流出去,以安平的能力和成績,足以擋住任何人的質疑。這樣,安平人不在清江,可以有效避免違規提拔,讓人躲在背後嚼舌根的事情發生。

這還不止,掛職交流可是當前眼下干部轉換思想,變換工作思路,積攢經驗和閱歷的一個重要渠道,更是提拔重用的一個前提,換句話說,在現有資源越來越緊張的情況下,外派掛職交流就是一個體面的鍍金過程,在外面熬上兩年,不管干的怎麼樣,這層金都鍍上了,回來以後都可以名正言順的再進一步。所以說,這份交流文件,簡直就是給安平量身制訂出來的,相信就是秦初越的口再刁,也能滿意這個安排。

至于高晨光,這個人不能再留在郊縣了,幾次三番拿安平當勞力,最後毫不留情的落井下石,安平對他的怨念很深,雖然他的所作所為都是遵從著自己的暗示而開展的,但今時不同往日,為了平息安平心中的不憤,說不得要委屈他了。好在以洪家為首的四大家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大大小小的位子空出了不少,找個差點的縣讓他先去避避風頭,試著今後慢慢地跟安平緩和一下關系吧。

至于郊縣,雷旭突然跟安平走到了一起,更跟著安平進了北山別墅,想來與安平之間的關系匪淺,值此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該送的人情,必須得送。何況他在郊縣盤踞了十幾年,情況也熟悉,讓他再回郊縣去,想來也能迅速地穩定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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