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色沖天 284、長者賜

作者 ︰ 紅運關頭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短短的幾天時間里,清江市高層的圈子里就傳出了一股風聲,大體上說的就是郊縣的安平靠上了大樹,手眼接上了天,以洪市長為代表的清江四大家族就是因為招惹了安平,引得他背後的勢力雷霆振怒,才轟然倒塌的,連帶著對整個清江官場進行了清洗。

言者煞有介事,听者將信將疑,但官場中人,大都是人精,都知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的淺顯道理,本著謹小慎微的心態,帶著小心無大錯的想法,紛紛將懷疑的目光轉向了安平,而有些擅于鑽營的人,甚至對安平采取了試探性的接觸。于是,福利院里賓客迎門,安平疲于應付。

「院長,把這糯米收起來吧,回頭組織大家一起包點粽子,不管怎麼說,人家何局長有這份心思,咱們不能辜負了人家的好心。不過,院長,咱家現在的日子好了,您的年紀也大了,是不是該……」送走了民政局的何局長,安平跟打了一場硬仗似的,骨子里透著疲憊。而看著撂在院子里的幾個麻包,更有了了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這幾天福利院里人來人往,認識的,不認識的,熟悉的,不熟悉的,一古腦的跳出來,大包小包的往福利院里扎,打的旗號都是關懷孤寡老人,但旁敲側擊的都是打听安平的情況,老院長貪圖蠅頭小利,毫不客氣的就把安平拉了出來。對于客人的想法,安平多少也能猜到幾分,雖然對這些投機者有些不齒,但社會就是這樣現實,說不上誰對誰錯,本著擴展人脈網絡,拓寬社交渠道的想法,對每一拔客人都是笑臉相迎。

不過,人家可是拿錢拿物,送來的都是真金白銀,像何局長這樣,心眼小的扛來幾包糯米的還真沒有,他也不想想,福利院里的老人,一個個七老八十的,包了粽子也得有人能吃得下才算,哪一個又能享受得了這種不易消化的糯米啊。

更重要的是,何局長如此做法,讓安平有些莫不開臉,幫親不幫理,不管何局長出于什麼目的考慮,整出了如此的花活,憑著他這幾年來對福利院處處的關照,都足以讓安平感動的一塌糊涂,這種形式上的接觸,根本無礙于彼此深厚地感情,大可不要也罷。

只是,不管笑也好,哭也好,何局長有一句話說到了點子上,那就是老院長的年紀,縱有千般的不舍,萬般的放不下,人到了退休的年齡,也該好好的歇歇了。而事實也恰恰如此,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老院長的背已經微微的駝了起來,清轍的眼神也漸漸變得混濁,時常多走上幾步,就要停下來喘上半天,事實告訴安平,老院長的年紀大了,精力也大不如從前了,真的不再年輕了,為福利院操持了半輩子,這副擔子也該放下了。

「你個壞小子,听你這麼一說,好像我都七老八十,行將就木了似的,好了,我的事不用你管了,你還是去應付堂屋里的那些吵翻天女人吧,哎呀,一大早就吵的我腦袋瓜都大了,可真受不了了……」養兒防老,老院長雖然沒有兒子,但一直將安平視如己出,三十年前父敬子,三十年後子敬父,能听到安平發自內腑,充滿孝心的關懷,臉上不由地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過,老院長到底是老派作風的人,哪怕心中有千般的高興,也不願在孩子面前表露出分毫,輕輕地揮了揮手,自顧的轉身離去。

「一個女人等于五百只鴨子,堂屋里坐著八個女人,那若是吵起來,豈不就是四千只鴨子,我的天啊……」老院長的話恰恰戳中了安平的軟肋,撓著腦袋,一臉的無奈。

一大早,福利院里就跟開了鍋似的,一大群年齡各異的女人組團沖進了福利院,為首的一個雍容華貴,處處透著大家風度的中年婦人一進院了,就一把將安平抱在懷中痛哭流泣,聲淚俱下,旁邊兩個略顯年輕的貴婦同樣拉扯著安平,情緒不受控制的又哭又笑,而跟在她們身後的幾個年輕女子同樣聲淚俱下的掩面而泣,整個院子里回蕩著一種悲傷的氣氛。

突然間,身子被三個貴婦緊緊的摟在懷中,高聳的胸部擠壓著安平的腦袋,讓人好不尷尬,但從眾人聲淚俱下的表述中,安平的腦子里再沒有一絲的雜念,同樣淚流滿面,也知道了為首的貴婦就是秦初越的夫人李如萍,也是自己的大伯母,旁邊兩個快要哭抽過去的貴婦則是自己的親姑姑,父母雖然沒有了,但伯伯,舅舅,姑姑卻是自己親的不能再親的親人。這麼多的親人環擁著自己,安平有了一種躺在母親溫柔懷中的幸福感。

不過,很快安平的這種幸福感就被爭執不休的吵鬧聲取代了,整個腦袋有如要炸開了一般。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從京城殺到北江的娘子軍有一個伯母,兩個姑姑,還有嫂子,姐姐和妹妹,再加上春紅姐和李紅佳,八個女人圍繞著安平的婚禮,眾口一詞的將安平做出的規劃徹底推翻,隨後你來我往,唇槍舌劍的展開了激烈的討論,福利院的房蓋都快被鼓開了。若非時不時的有客來訪,需要安平出去露露面,做下接待,怕是都有了一種舍生取義的沖動。

「安平啊,听你大伯的意思,你還打算留在北江工作,這工作的事情關系到一輩子的發展,大娘一個女人說不好,就是心里舍不得你留在這受苦,也會尊重你的選擇。不過,這婚房,嗚嗚,我可憐的孩兒啊,從小沒爹沒媽,受了二十多年的苦,結婚還要讓新娘子跟著受罪,連個像樣的窩窩都沒有,這可不行。紅佳啊,大娘忙道了大半輩子,也沒攢下什麼,在京城有一個小院子,雖然不太大,好在是獨門獨院,以後到京城也算有個地安身……」回到堂屋,排成一行的女人停止了爭吵,俱是把目光轉向了安平,可還沒等安平說上句客套話,就見伯母李如萍抹了一把眼淚,憐惜的臉上寫滿了心酸。

李如萍是烈士的後代,打小就養在秦家,年紀比秦初越還大上兩歲,就是不嫁給秦初越,也能當秦家大半個家,就是有這層關系,她待年紀尚小的小叔、小姑如同親弟妹一般。當年若非她身懷六甲,身體不便,說什麼她也不能讓秦初原代替丈夫去遼河口。

特別是在知道秦初原橫死他鄉,尸骨無存以後,李如萍是痛不欲生,一直耿耿于懷了二十多年,而尋找安平的事情,一直都是她在主持,雖然沒看到成果,但二十多年來,始終持之以恆的不肯輕言放棄,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這會兒安平要成家立業,開枝散葉,這婚禮的主導權,當仁不讓的要由她這個伯母接手過去,跟所有新人的家長一樣,房子問題是最迫切需要解決的事情。

「不用了,伯母,我在北江工作,一年到頭也去不了京城幾次,就是去了,就住您哪,您該不會不歡迎我吧……」看到李紅佳投來的無奈和求助的眼神,安平知道,在這場由三個貴婦所主導的討論中,根本由不得紅佳這個尚未過門的新媳婦有半點的個人主張。只是,這事落到安平的身上同樣有些無奈,只能試探著去拒絕,畢竟大家的主張都是從自己的角度考慮,這份親情難能可貴。

「這孩子,大娘哪能不歡迎你呢,我從小長在秦家,就是不嫁給你伯伯,也是秦家的人,你不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但跟我親生的也沒區別,現如今你父母不在了,我當然要擔起照顧你的責任,這事听大娘的,沒商量,大鳳,小鳳,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果然跟安平想的差不多,一听安平拒而不受,李如萍的臉上就是一緊,一聲長嘆,又有飆淚的跡象,更拉著兩個姑姑一起來壯聲勢。

「行行,長者賜,不敢辭,伯母您說怎麼著就怎麼著……」安平發現,秦家的規矩很嚴謹,伯母一開口說話,兩個姑姑立刻停止了爭論,而她的一句反問,兩個姑姑又齊聲附和,沒有一點反對的意思,由此可見伯母在秦家的地位很高,威信很重,拒絕的太堅決了,容易傷了長輩那份關愛的心。

「呵呵,這就對了,跟大娘可不用外道了。好了,這事就這麼定了。下面再說說婚禮的問題,小蓮,你小弟結婚,你這個當嫂子的該幫著操持,這事就交給你來打理,務必要辦的周到,風光,有什麼不懂的,多向你姑姑請教……」看到安平不再堅持的接受了,李如萍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在她看來,送房子也好,送什麼禮物也好,不過都是形式上的東西,作為頂級的紅色家族,最不缺的就是物質上的東西,重要的是安平能接受這份禮物,就等于在情感上認下了自己這個伯母,這才是她內心中最期待的。至于其余的事情,則一古腦的丟給了後輩去完成。出發點雖然很好,但她和兩個姑姑卻沒發現兒媳听到如此安排之後,雙眼的瞳孔驟然就是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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