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界自從被宋人征服之後,新一任的統治階級就用自己的方法繼續尋仙訪道來,較之之前的修羅人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你看這里本來是修羅人歷代的祭祀場所,成仙得道的密地,但是自從宋人佔領之後,也將此地穿鑿附會成了道教中的泰山府君,傳說能知過去未來之事,雖有人慕名前來尋訪,但水中有巨蟒環守,多年來無人能夠接近,即便僥幸接近也可能如同眼前這二位,「木棍」瞥了瞥眼前僵死的二人!
「根據《金山勝跡圖》的提示,這里是通往東瀛神州的必經之途!」我跟胖子一听到這里大喜過望,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呀!胖子倒直接月兌口而出︰「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自打下來到現在為止,心情從沒有如此的舒暢過,胖子神情似乎還有喜憂參半,我當然理解他的心情,千辛萬苦的來到這里,卻一無所獲,真如同是入寶山空手而返,怎麼不叫人懊惱呢?
正欲上前安慰他一番,只見那貨從那供奉太乙救苦天尊塑像前的半本殘破的經書卷進了自己的背包之中,然後將那帷幔一把扯了下來,用刀裁成等體的尺寸,然後搭在身上,活像是印度的僧侶,我大惑不解︰「你拿這個有什麼用?到不成你也要當道士?如果要經書的話,我那里多的是」
「嘿嘿」胖子賊笑道︰「棍爺你有所不知,不是所有的經書都這般值錢的,告訴你吧,世界上最昂貴的書籍,並非金箔的印刷品,而是中國的久負盛名的宋版書,這種珍奇的版本幾乎可以用「價值連城」來形容也不為過,有一頁宋書一頁金的說法」听的他這麼說,我也不由圍著那神龕不斷轉悠著,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經書,卻是大失所望!
待我們收拾停當就眼巴巴等「木棍」給我們帶路了,心想他可能知道什麼密道機關之類的,可遲遲不見他的行動,不由心下煩躁起來,胖子沒有好聲氣的說︰「不是說從這里可以回到外界地面上去嗎?怎麼還不快走」「木棍」道︰「我們得原路返回!」听到這里我差點被氣暈過去,胖子正要發作,我上前勸阻道︰「如果我們就這樣一走了之,鳴鏑還留在這里怎麼辦?」胖子听到這里情緒才得以慢慢緩和下來
人的饑餓感一過,迫切尋找吃食的緊迫感就沒有先前那般強烈了,但是過往的經驗告訴我,如果持續三天不飲不食,那麼人很可能就會虛月兌,可這平整的山頂除了石廟外那幾株峭壁上的老松樹之外,沒有任何活物,也就是說沒有任何的生態系統可言,這樣哪會有什麼可吃的東西?而胖子的眼神卻被那掛在山頂上蟒蛇軀干吸引了,想到在它腔子里的情形,我不由的一陣反胃!
那貨大踏步向前,抽出了卡巴刀,這種美**刀的強度與鋒利度是任何其他的刀具所無法比擬的,只見胖子此時舞動著那「卡巴刀」,對著那蟒蛇的軀干一陣亂劈,肉屑四濺,看到先前被那蟒蛇嘔吐出來的那些個斷臂殘肢,我把臉別了過去,假裝欣賞山頂上的風景,胖子直呼我過去幫手,我只裝作沒有听見,胖子氣呼呼道︰「再不過來幫忙,到時候就別想著吃現成的」我嗤之以鼻,給我吃我還未必會吃呢,之前苗疆的那條所謂的「攝」給我的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胖子撿來松針堆放在石坪之上,但是頂上的山風實在過于強勁,莫說是生火,就是把松針堆在一起都困難,沒一會兒就被狂風給吹的四散開來,莫可奈何之下,胖子只好移師石廟之內,這貨為了口吃食啥也不顧忌了,而此刻「木棍」正在屋內將那兩具尸體平放好用帷幔正在往那兩人身上蓋去,看的其中一人也是同道中人,我也不禁默然,然後為兩人念起了《拔地獄咒》,不管今世如何作孽,希望來生能夠消月兌所以的罪孽,以免墮落于無間地獄之中,受那永世輪回之苦。浪客中文網
胖子從「木棍」那里奪來了個火折子,正趴在那青條石的角落里吹火呢,殊不知那些松針都泛著青色,哪那麼容易就給引著,胖子本來就性急再加上饑火攻心,也不講究什麼方法了,一味的想將那火給引燃,可越著急越是引不燃,反而被煙火給燻嗆咳嗽連連,用身上裹著的帷幔去擦拭,結果沒成想那帷幔在神像背後年月日久,早就被煙火燻得看不出本來的面目了,這下可好,胖子一擦之下如同從灶火里爬出來的灶王爺!
看到這情形,我感到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如果這時還不上去幫忙,胖子肯定會懷恨在心的,那樣也顯得我太不夠仗義了,想到這里,于是撿起了被胖子撕剩下的帷幔,團了起來,接過來胖子的火折子一晃,然後引燃了這團帷幔。
整個兒塞進了那團蓬松的松針之內,漸漸的火苗逐漸大了起來,那些松針在胖子先前的燻烘之下,早就快月兌水半干了,這一下便吱吱的燃了起來,這東西雖然極易燃燒,但是燃燒效率並不高,很可能一下子就燃燒殆盡了。
于是奪過胖子的「卡巴刀」,來到先前的松樹之前,用刀刮削一些松樹皮來,這些松樹一看都是上了好幾百年的老樹了,上邊分泌了大量的松脂,有些已經被風吹干了,晶瑩剔透的掛在樹干上,要是這些玩意掉進了土里,過若干年的地質運動,就會變成價值不菲的琥珀了,剛剛被砍開的樹干上也流了不少的松脂,粘稠的很,這玩意是引火的好材料,此外還是純天然的傷口處理劑,反正也不佔地方,于是用手拳了好大的一團,連同那些樹皮帶了回去
在樹脂與樹皮的作用下,火燒的劈啪作響,胖子將那去皮的蟒蛇肉用松木棍穿了起來,看這貨還煞費心思的竄了三串,不由心頭一熱,這貨純粹是刀子嘴豆腐心嘛,那肉像是上好的雞脯肉,乳白色的肌理,中間間或幾條蛇刺,那蟒蛇本來就大,因此這蛇刺看起來就像是小豬的肋條一般粗細,那肉在燃燒的松針火力的催逼之下,吱吱的冒出了金黃的油脂,那些油滴進火堆,火苗頓時再躥上去好高。
胖子擔心蛇肉會被烤焦,不停的翻滾著燒烤架,香氣頓時在這不大的石房子里彌漫開來,我也不由自主的吞了幾口口水,胖子用手撕下來小小塊嘗了嘗,「火候還不夠」那貨嘟嘟囔囔道,不一會,混合著松脂清香的烤蟒蛇肉新鮮出爐了,像從胃里伸出手來了,我早就忘了我們剛剛從這巨蟒的胃里逃出生天的,也將胖子的威脅忘到了九霄雲外
我先前听別人說蛇肉跟雞肉一樣,如果真是那樣我覺得實在是沒勁的很,雞肉縴維比較粗,也比較柴,反正現在集體大農場養出來的肉雞就是這個味,一口咬下去,發覺這蟒蛇肉卻似有不同,肌肉的紋理跟雞肉相似,但是咬起來就像是豬的里脊肉,十分有嚼頭,我將手指頭的油脂吮吸了一下,掉頭發現「木棍」也站在邊上,我遞給他一根肉串,胖子不屑的瞥了一眼,便埋頭苦干起來
這蟒蛇肉外焦里女敕,比雞肉更有嚼頭,沒有豬肉般的經絡粘牙,那蛇刺上的肉用舌頭一舌忝即月兌,十分好打理,先前還嫌胖子割下來的分量少了,現在才發現這分量不是一般的足,漸漸的我們放緩了速度,變得細嚼慢咽起來,將最後一塊肉填進了嘴里,我們便心滿意足的走出了石屋,躺在背風的一塊平台上想著怎麼消磨這飯後的時間,隨便問問「木棍」我們該如何走出這里!
如果真如他先前所言,原路返回的話,那似乎很不現實,也不知道這峭壁之下的湖水里還有沒有這巨蟒的同類,想到這里我不由心下打了個突,一般而言蟒蛇有一定的地域意識,擔一公一母除外,不知道被我們弄死的是公的還是母的,如果是這樣那在那湖底肯定還潛伏著另外一條,會不會上來尋仇呢?想到這里不由心里一陣發毛。
「木棍」說從這里可以回到東瀛神州的地面上去,是不是根據所謂的修羅人信仰理論胡謅出來的,以安定軍心的呢?如果到時候出不去,莫說是我就是胖子那關他就過不去的,這個我到不用擔心,即便現在讓我們出去我也要擔心一同進來的賴鳴鏑呢!
「「木棍」先生,這里的太陽似乎永遠也不會下山,我們什麼時候原路返回呢?」我還是客客氣氣的問道「木棍」,他也剛剛受了我們的恩惠,應該不至于對我提出的合理的問題避而不談吧,其實我還想知道是當時我們三人都被蟒蛇給卷起來了,從他身上的衣服看來,似乎沒有被蟒蛇給吞進去的跡象,那他當時又是怎麼樣的一番際遇呢?
「劉先生,其實你的能力不在我等之下,難道你自己沒有發現?」「木棍」道,我心想,這是哪兒跟哪兒呀!我問東你答西,要打太極,我們中國人還是老祖宗咧,「我想「木棍」先生沒有听清楚我的話,我想問的是「木棍」先生有什麼方法讓我們月兌身?」這次我也不文縐縐的跟他打馬虎眼了,便**果的問道。
「劉先生請別激動,請听我說完!」「木棍」道,一听的這里,我更是火冒三丈,雖然他在這句話里連連用了兩個請字,按理說是客氣之極,但是我听來卻是十分的刺耳,激動?難不成我就是那種有頭無腦,見到石頭也要踹三腳,隨時興起就要跟人火拼的赳赳莽夫?我暗壓住自己的無名業火,且听他說完再發火也不遲!
「我知道你道行不淺,只是在危機關頭,我就很納悶你為什麼不用到那些法術?」「木棍」反問道,听到這里我心下恍然大悟,原來,這日本陰陽師被蟒蛇圍困的時候用了法術月兌身的,但是我知道道家法術,說白了就是障眼法,不能改變事物的本質,只是在受法者的心理造成一定影響,從而借助受法者之力道而完成自己的任務。
想必木棍」是用了**之術將那蟒蛇給蠱惑了,隨後這蟒蛇帶著我們上到山來,當時我跟胖子正在這畜生的胃里,我們借機結果了這條巨蟒,以免生出更多的是非來,這樣也可以在我們面前表明他跟我們是一條船上的!看樣子這貨還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哦,如果我猜測的沒錯,「木棍」先生口中所說的原路返回是不是利用這巨蟒作為代步工具呀,可惜呀,這畜生招惹誰不好,非要招惹我們,這不一命嗚呼了,可憐吶?」我一邊揶揄著「木棍」,一邊斜眼看他的表情,果然見到他的表情極度不自然,那緊抿的嘴唇顯得更大而單薄。
原本是他想給我透露的東西一下子被我給揭穿了,原本想賣的關子,被我一語道破,之前端著的形象似乎一下子掛不住了,胖子似乎也知道了什麼端倪也湊過來打趣道︰「結果還被我們給吃了下去,味道還真是不錯,不過你也有份哦!」胖子將手指著「木棍」,這更使他難堪!
「「木棍」先生,如果我猜測的沒錯,這孤壁之下的湖底是不是還有另外的一條巨蟒?」我為了打破僵局問道,「木棍」驚訝的看了看我,語氣沉緩︰「如你所言,底下的確有另外一條,但是下邊的那條肯定是報仇心切,如果要對它施用迷幻法術,恐怕很難再次奏效了!」
听到這里我又納悶了︰「那你當時說的原路返回究竟是什麼意思?」「盡管很難奏效,但是我們也得試一試,這下就靠劉先生你了」又是靠我,這貨似乎從來就沒有按過什麼好心。
那如果真的在山腳下的湖底有另外一條巨蟒在守望著我們,那我們究竟是下山自投羅網呢,還是留在原地守株待兔?剛剛吃的太飽了,又經過這樣那樣的一番折騰,睡意漸漸襲來,兩個眼皮直打架,我心理暗暗支撐著,但是石板上實在太涼爽了,山風獵獵,艷陽當空,頭頂綠樹搖曳,光影婆娑,我心里只好招架道︰只睡五分鐘,只睡五分鐘,絕不貪多一分鐘!
眼前的景物逐漸模糊了起來,我干脆把眼閉上了,沒過多久,便昏昏沉沉的睡死過去,迷糊中,我發現自己身在一團飄渺升騰的霧氣當中,無所適從的東張西望,卻是望不穿這綿綿不絕的帷幔狀的霧氣。
正在這時,從濃霧中走出了兩個人,兩人一黑一白的裝束煞是惹眼,兩人均戴著高高的帽子,上邊似乎有些依稀可辨的字跡,只見那白衣裝扮的帽子上寫「你也來了」四字。黑衣裝扮者則是一臉凶相,長帽上有「正在捉你」四個字,那衣服正像是古人入殮時候穿的凶服,飄飄蕩蕩的將四肢隱匿其中,我再次仔細辨認那兩個人的面容,感覺煞是面熟的緊。
再看時,那兩人已經快要飄到我的面前了,這時我才看清楚,原來那兩個人就是躺在那石廟中的兩具尸體,我心下大駭,用力掐自己的大腿,但是怎麼也醒不過來。
見那兩人飄飄蕩蕩的來到我的跟前,鮮紅的舌頭拖在胸前煞是嚇人,這不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嘛?傳說中白無常名叫謝必安,黑無常名叫範無救,也稱七爺、八爺。據說,謝範二人自幼結義,情同手足。有一天,兩人相偕走至南台橋下,天將下雨,七爺要八爺稍待,回家拿傘,豈料七爺走後,雷雨傾盆,河水暴漲,八爺不願失約,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不久七爺取傘趕來,八爺已失蹤,七爺痛不欲生,吊死在橋柱(所以很多白無常的形象是伸著長長的紅舌)。閻王爺嘉勛其信義深重,命他們在城隍爺前捉拿不法之徒。有人說,謝必安,就是酬謝神明則必安;範無救,就是犯法的人無救,必定遭到報應。
本道爺自問平素也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呀!也談不上破戒,畢竟我就是一火居道士嘛,又不是和尚,娶妻生子,葷腥油膩是沒有什麼忌諱的嘛,也沒有害死什麼無辜生命之類的,螻蟻當然不在此列,一般那些人命喪我手也是咎由自取而已,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想到這里,膽氣一壯
听的鐵鏈的抖動聲,看樣子這下是我命休矣!卻又不甘心束手就擒,就一路狂奔起來,「哎喲棍爺你跟我有仇是吧?你是想把我給踹下去是吧?」原來我在夢中一路狂奔,一腳就踹在了胖子身上,那貨被踹的嗷嗷直叫喚,我趕緊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原來是南柯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