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胖子的這般敘述看來,難不成我們還是在向王天子墓的地宮之中,並沒有進入中陰而進行所謂的輪回,那飛行員筆記上記載的還有其他的人難不成就是說的六叔他們幾個,但是從那飛行員生活的四幾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六十好幾年,那最後一篇日記是在一九四四年七月十二號的,怎麼可能有六叔他們的記載!
如果攫魂鳥代表的是守護土司王陵的朱雀,那麼歷代土司王的魂魄就是白虎了,那青龍應該就是我們在頭嘎吊腳樓前見到的那條叫攝的類似蛇一般的東西,那就還缺少最後一種守護神獸︰玄武。
其他的守護神獸雖然沒有見過,但是也比較好想象,但是據說玄武是一種由龜和蛇組合成的一種靈物。玄武的本意就是玄冥,武、冥古音是相通的。玄,是黑的意思;冥,就是陰的意思。玄冥起初是對龜卜的形容︰龜背是黑色的,龜卜就是請龜到冥間去詣問袓先,將答案帶回來,以卜兆的形式顯給世人,在道教形勢宗中,為鎮守北方神名,結合起來這北方的就是玄武所在也是溝通陰陽的關鍵方位!
我掏出了羅盤,奇怪的是那天池(指南針)不再胡亂跳動了,穩穩當當的顯示了東南西北的方位,用來的驗證的指北針也映證了羅盤的方位,胖子湊了過來︰「我說棍爺,怎麼樣?找到了土司王殮葬的方位沒有?」如果按照邢中和的「五音利姓」的葬制,那麼對應的方位就是在西方,不可能是在北方!
我踟躇了,在這地宮之中,稍有差池就會玉石俱焚,六叔之前進出過這里好多回,想必他應該最清楚不過了,雖然六叔見到「四季紅」慘死當場,心如死灰,但是他似乎更加擔心我,這個所謂的佷兒。
作為搬山道人的他也算是參破了生死,卻唯獨這個情字放不下,算是個痴情的情種了,那「四季紅」生性也並不怎麼純良,在她眼里,六叔也許僅僅形同之前的侗族款首一般,只是她玩弄于股掌間的一顆棋子而已!
六叔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物,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不像是老胡那般一條死胡同走到黑,撞到了南牆也不回頭,見到了棺材也不落淚,六叔此刻擔心我的安危,所以當我湊到他身邊的時候,發現他也在四下查看,想找出蛛絲馬跡!
「奇怪了!」六叔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循著那泥濘的墓室查看,我腦海里對眼前的這地宮似乎似曾相似,究竟在哪里見過卻一時想不起來了,鳴鏑攙扶著老胡也走了過來︰「六叔!這是你之前來過的地宮嗎?」六叔搖搖頭,神情卻十分的嚴峻。
「找到啦!找到了啦!」是胖子跟皮特癢在一旁歡呼著,找到什麼啦?我心下這樣想著,加快了步伐循著胖子的聲音找了過去,就見到了兩個綠瑩瑩的人影在一個耳室般的甬道地上摳模著什麼東西,我走過去一看,原來是地上散落著一些玉石,有玉璧有玉龍,玉琮等,這些感覺十分的眼熟。
只見胖子隨手撿起了一塊長條形二指寬的玉石來,在手電的映照下,那玉石散發出了溫潤的光澤,一股往事愈千年的幽遠感油然而生,沒想到胖子那貨將那玉石用衣角擦了擦,然後放在嘴里舌忝了舌忝,我大驚失色︰「你你有毛病呀?」胖子愣住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真是玉石,不信你舌忝舌忝,這種方法是我自己模索出來的,真正的好玉石放在口里會有一種含著女乃酪的感覺,十分的細膩」
看著胖子眉飛色舞的賣弄著自己的學問,我實在忍不住了︰「還虧你說自己是文物界的老元良,那你可知道,你手里拿的是什麼東西?」胖子愣了愣︰「這這應該是是」卻支支吾吾半天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告訴你吧!這是一個玉肛塞!」我有點幸災樂禍了,在道教里,頭頂脈輪有通往極樂世界之道;額部有通往天國之道;喉部乃阿修羅之道;心間有生于人類之道;月復部有畜生道的種子;輪有通往惡鬼之道;腳面輪有通往地獄之道。
做超度的時候,先要進行招魂儀式,魂招了之後,就封閉通往六道的所有出口,包括兩只眼楮、兩個鼻孔、兩只耳朵、嘴巴、腔門、尿道,就是除了通往極樂世界的頂輪,所有出口都要封閉。
所以在古代的墓葬中會發現在眼眶的位置會有兩枚銅錢,不是穿鑿附會「見錢眼開」之類的說法,而是為了封閉靈魂出竅,胖子手里拿著這個玉石正是用來封閉死者的肛門的,想想就覺得一股惡寒涌上心頭。
胖子听完果真扶著牆壁翻江倒海的干嘔起來,我搖搖頭不忘揶揄道︰「沒文化真可怕!」胖子肚子里也沒有什麼存貨,就是先前在墓室的走廊上吃了幾塊干 餅,此刻連綠色的膽汁都快嘔吐出來了,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听到「嗶 」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了過來,在這死寂般的地宮里十分的刺耳!
我的那台摩托羅拉大漢顯被六叔給沒收了,我循著聲音走向了六叔,只見他低頭盯著那台bp機,臉色有異,我們幾個人也面面相覷,這里難道不是六叔來過的好幾次的向王天子墓的地宮嗎?怎麼從他現在舉止看來,跟我們一樣是個睜眼瞎!
六叔拿著那台bp機來我的面前,並將那台bp機遞給我,機子里是皮特癢給我裝上的電池,當時忘了關機,所以這機子一直是開著的,之所以叫大漢顯,就是因為在這款當時最先進最拉風的bp機的大屏幕上能夠像現在手機一般顯示短信的內容,而不像是其他的數字機那般需要轉接人工台,上邊的短信息內容,讓我大驚失色︰我這邊搞定了,你那邊怎麼樣?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眼楮直愣愣的盯著六叔道,腦海里也在不斷的盤旋,難不成在這地宮之中還有其他人,這機子據說當年是那個叫「蟹殼臉」的旅社經理的,也就是說是有人在外邊給「蟹殼臉」發送信息?但是旋即又否定了,這中尋呼台的技術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就已經停滯了,現在怎麼還能接受到信息?難不成是這里特殊的磁場環境造成的!
「海伢子!這機子究竟是怎麼來的?」六叔不依不饒,我也就不好再跟他打痞子腔了,于是一五一十的將怎麼在杜長生私人會所偷听到的,然後胖子順回這機子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六叔听完了嘆了口氣道︰「終于物歸原主了!」說罷將那台bp機朝我的手中一塞!我又是听不懂六叔在說什麼,什麼物歸原主,難不成這台機子本來就是我的。
六叔從鳴鏑的手里要過來那台藏箱︰「海伢子!你想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毫不遲疑的點點頭,我當然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們明明是在向王天子墓的地宮,怎麼又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地宮中,那台bp機明明是「蟹殼臉」的,為什麼六叔說是物歸原主了,還有就是那台bp機為什麼現在能夠接受到訊息?
這一切都太過匪夷所思了,都說好奇害死貓,人何嘗不是,要是我不現在弄清楚這些疑團,在若干年後午夜夢回,我肯定會後悔不已的,所以我回答的十分的堅毅,我必須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六叔盤膝而坐著,手里不斷擺弄著藏箱,就好比當初老胡在杜長生的私人會所里做的那樣,我們隱隱約約見到了里邊紅光閃現,這藏箱原本是道教修真滅度之時用來殺三尸的輔助工具,想必也能收攝認得記憶,作為搬山道人的六叔對此也深諳此道。
過了一會兒,我也恍惚入定了般,一幕景象浮現在我的腦海里︰在一個僅容一人回旋的洞里,一個男子赤膊揮汗如雨的舞動著手中的鶴嘴鋤,將松軟的土層給撬松動,之後再用鐵鍬將松動後的黃泥土裝進了事先準備好的簸箕里,裝滿之後,晃了晃系在那簸箕上的粗麻繩,然後躍在一邊,讓上邊的人將這筐土給拽了上去。
就在這時,我看清楚了那人的五官,約莫二十四五的樣子,茄瓜臉,掃帚眉,豆芽眼,臉上長滿了青春痘,依照我有限的麻衣神相的相面術,知道這種面相屬于賤格,看來此人頂多也是一個小嘍般的配角,只見他**著上身,汗流浹背,從褲兜里掏模出揉的皺巴巴的煙盒來,叼上一根,就要點燃
一個黑影陡然從洞口躍然而下,打掉了他手中的打火機︰「你想死是不是?這地下萬一有沼氣怎麼辦?」這聲音怎麼這般耳熟呀,待到那人轉過身來,我不由大驚失色,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我自己,我在什麼時候挖過這樣的地道呀,絞盡了腦汁依舊想不起來了,只好繼續看著兩人的舉止。
「海伢子!你說干完這票,我能分多少錢?」那個茄瓜臉問我道,「我」說︰「現在八字還沒有一撇,等到見了真家伙再說!」「這要挖到何年何月啊?」「這沒辦法,誰叫你家老杜不肯施以援手咧,按輩分你還是他叔咧!」
那茄瓜臉哭喪著臉︰「沒想到他連親情也不顧,待我回老家好好告他一狀!」我頓時明白過來,之前在杜長生位于石庫門的私人會所里,那杜長生一見面就詫異,問我不是去了山東了麼,我當時還以為是他拿話來編我的,再後來六叔出現,討要他的佷子的時候,杜長生老謀深算,愣是不告訴六叔我當時就在樓上,那麼現在看到的這個茄瓜臉應該就是杜長生的那個遠房表叔了。
如果是這樣,眼前的地道就是位于山東境內的某個地方,我發誓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去過山東,泰山位于山東,難不成這里果真是泰山府君的所在地,那安倍並沒有打誑語,現在輪到了「我」在下邊開挖了,茄瓜臉像是一只猿猴般揉身爬上了麻繩。
「我」挖了一陣,就將身上的汗衫給月兌掉了,我清晰的看到了自己上次在修羅界奮戰八歧大蛇而留下來的傷疤,我心中駭然,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是我還是另有其人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就好比莊生夢蝶一般。
其大意就是莊子一天做夢夢見自己變成了蝴蝶,夢醒之後發現自己還是莊子,于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夢到莊子的蝴蝶呢,還是夢到蝴蝶的莊子。在這里,莊子提出一個哲學問題——人如何認識真實,如果夢足夠真實,人沒有任何能力知道自己是在做夢,我現在處境就是這樣的。
我現在也搞不清楚哪個是真的我了,哪個僅僅是我的幻象罷了,就好比之前在「泰山府君」的祭台上見到的異象一般,就在這個時候「我」腰間的突然發出了「嗶 」的聲響,我心下大駭,幻象中的「我」,手里拿著那台熟悉的大漢顯,在上邊清晰的有一行字︰我這邊搞定了,你那邊怎麼樣?
我心神一渙散,眼前的幻象頓時煙消雲散,喃喃道︰「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六叔關切的問道︰「你真不知道現在在哪里?」我搖搖頭,六叔收起了藏箱嘆了口氣︰「唉!看樣子你也真的失了魂!」接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我娓娓道來。
那還是在半年前,六叔因為也正好從九頂鐵剎山鎩羽而歸,手下的盤口也鬧得不可開交,均是各自為政,打著六叔的名號到處招搖撞騙,六叔一手創建起來的招標制也在旦夕之間土崩瓦解。
之前說了六叔的招標制,就是誰每年承諾該盤口上繳給他的利潤最多,這個盤口就承包給誰,完全市場化的體系導致了起初能者居上的良好競爭氛圍,六叔每年也賺的盆滿缽滿,但是也導致了惡性循環!
在這個體系的食物鏈中,六叔位于食物鏈的頂端,而那些盤口的承包人就位于食物鏈的下端,譬如他繳納了五千萬拿下了這個盤口的一年經營權,他當然要認為有利可圖,而且除了連本帶利撈回來之外,還不擇手段將自己的利潤最大化。
更可恨的是那些生意不好的盤口,想著自己每年繳納巨額的承包費,卻連本錢都撈回不來,干脆也不改換門庭,利用手頭信息的靈通便利,直接打著六叔的旗號做起了販賣白粉的勾當,引起了公安機關的強烈關注,六叔終于嘗到了自己釀造的苦酒!
所幸的是自己還有一個單傳的佷兒鄭納海,天賦異稟,有雙瞳能視鬼神,還有就是能感應異象,對這盜墓的行當像是無師自通,還往往能夠融會貫通,創造性的發明一些盜墓技法,不再拾人牙慧,似乎有力挽狂瀾,扶大廈之將傾的趨勢。
這讓六叔很是欣慰,正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也就默認了佷兒這種行為,但是鑒于這個行當的危險系數實在是太高了,面對這種情形,這六叔是又愛又怕,生怕自己的寶貝佷兒有什麼閃失鄭家就要絕後了,所以一直如影隨形的跟在身後!
那日,鄭納海在一則新聞里看到了陝西扶風縣法門寺的地宮里出土了大量唐代密宗的奇珍異寶,有那有據可靠的武則天欽賜的羽衣繡裙,還有大量皇家的金銀器,當然要數轟動世界的阿育王供奉在八重寶函里的釋迦牟尼佛的指骨舍利了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鄭納海腦中盤旋︰古代所有的浮屠佛塔似乎都有地宮,地宮,又稱「龍宮」,建于塔身地面下部,是最下層的一個小型塔室。一般情況下,每座佛塔都有一個地宮。地宮作為佛塔的重要組成部分,用來保存重要文物,諸如舍利、佛經、給養人供奉的金銀珠寶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