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閆德利、馬佔奎分兵出擊.攻佔甘泉縣、富縣、洛川縣.還圍攻楊大娃子的兵馬.起義軍差點活捉楊大娃子.讓楊大娃子損兵折將.逃之夭夭.起義形勢一片大好.兵馬雄壯.人馬擴充至一萬人.士氣為之一振.可是這些只是表面現象.沒有戰略要地.幾座城鎮並不能得以擺月兌四方壓過來的清軍.他們非常清楚所處的位子.隨時會被左宗棠的大軍圍殲.
在起義前期.雷恆、閆德利、馬佔奎等人已經商量好了.要跑到四川發展隊伍.四川是哥老會的老巢.地方勢力龐大.再有川軍主力在金積堡一線.只要讓他們入川.猶如蛟龍出海.有得好翻騰了.可以成為一方霸主.爭雄天下就有了底蘊.尚能投靠大英帝國這個主子.
現在他們付諸實施.閆德利帶領一部分主力部隊不打旗號進入迭部縣.起義軍才進入迭部縣.就發覺事態不妙.清軍采取堅壁清野.竟然放棄沿途城鎮.大戶跑光.百姓也十戶里空了六七戶.打探下來湘軍猛將余恩虎來了.帶領數萬大軍.正在全力防守岷州府城.
這岷州府城同樣是入川門口.是為正門.以起義軍現在的實力.攻打一座府城.有點強人所難.回軍千軍萬馬也打不下一座府城.閆德利不敢向岷州府城挺進.轉而向臘子口進發.如今只有臘子口情況不明.閆德利只有祈禱臘子口的內應能夠發揮作用.
閆德利率領六百多起義軍.數天沒有剃須.人已經像野人.一路上抓民夫.村莊里的馬匹搶不著.毛驢也要.馬車上裝滿手榴彈.新戰士每人四顆手榴彈.大刀、長矛已經算精兵強將.新抓來的民夫.用繩子串在一起.教育三天就能成為合格的起義軍戰士.
讓人義無反顧走上造反之路.燒殺搶掠奸見效最快.有瓦房的村民罪大惡極.娶兩個老婆的人罪該萬死.做過村官的人死罪難逃.起義軍要抄家滅族.理由充沛.萬惡的大清.滿人該死.有錢人該殺.女人該抓.各個民族團結在一起.共同反抗滿清的暴政.
起義軍經過一個村落.燒毀一座座瓦房.押著抓捕的民夫.驅趕的一群群牛羊.擴軍、搶糧是起義軍的必修課.要想建立美好的新世界.就要把舊世界砸爛.讓田地不長莊稼.徹底的解放老百姓.
流竄的起義軍禍害最大.無所顧忌.把老百姓的家園燒毀.就此斷了這些民夫回家的渴望.拴在繩索上的民夫回頭望著煙霧彌漫的家園.不知未來路在何方.
起義軍就是這樣發展壯大的.不同的階段走不同的路.回民起義剛開始也是這麼干的.有了根據地才會對老百姓好一點.至于偉大的政治主張.要有實力才會有人听.起義軍想要發展壯大.哪會對老百姓磨嘴皮子.讓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用大義感召老百姓.那是不切實際的幻想.起義軍用槍桿子抓壯丁.膽敢不從者就是反動派.一個字「殺.」
起義軍需要新鮮血液.因為他們使用原始的戰術肉搏戰殺敵.消耗巨大.如今閆德利帶領起義軍就在臘子口附近的村落抓捕民夫.他要擴軍.靠大量的起義軍沖鋒陷陣.攻佔臘子口天險.想想就膽寒.一條羊腸小道.要用數千條生命去填.閆德利已經擴充至二千人馬.還不敢攻打臘子口.繼續在迭部縣村落抓壯丁.
臘子口附近生活的居民以藏人、羌人居多.民風凶悍.家家戶戶使用獵槍.起義軍抓民夫的舉動.遭受頑強抵抗.但起義軍人多勢眾.武器精良.還有榴彈炮、銅炮、手榴彈.一座座村落遭到血洗.閆德利一瞧人手不夠.被現狀逼急了.連女人也要.起義軍善待抓到的婦女.讓婦女同胞也參加起義軍.一起反抗滿清的暴政.
閆德利沒有攻打臘子口.也沒有離開迭部縣.如今起義軍已經徹底改變面貌.拿著兩顆手榴彈就敢沖鋒.無窮無盡的兵源.讓起義軍膽略過人.一到晚上.沒有哪路神仙敢擋起義軍的道.白天還能看見清軍的影子.到了晚上廣博的農村都是起義軍的蹤影.
清軍最勇敢的湘軍不願走出城防工事.主動攻擊起義軍.劉錦棠固守臘子口.對外界烽火不聞不問.余恩虎對于迭部縣烽火熟視無睹.依然采取老鼠不出動的戰術.加強岷州府城的防務.
清軍對付起義軍已經模透規律.先固守戰略要地.然後調遣大軍.壓縮起義軍回旋空間.而後才會主動發起攻擊.這樣才能消滅起義軍.否則逃竄的流寇.殺也殺不完.還會反過來被一股股消滅.
這些天閆德利沒有遇到清軍主動攻擊.有些忘乎所以.以為清軍被起義軍的氣勢嚇倒了.晚上在一座名叫旺藏的村落布置了一道崗哨.摟著一名村姑.干完房事倒頭睡覺.
村外起義軍的一道崗哨有一伍人馬.十個人看守一個出口.應該算不少了.可是這一次他們被董福祥的清軍盯上了.董福祥率領一哨人馬.潛伏在迭部縣農村里.沒有暴露實力.最多抓一些叛軍的游騎.有時還裝扮成起義軍模樣.在村落四處游蕩.他在等機會.不想消滅起義軍抓來的那些炮灰.而是想抓一條大魚.起義軍的二當家閆德利.已經進入董福祥眼簾.
在得到今晚閆德利住宿在旺藏的確切消息之後.憑借夜色.董福祥率領一百多名清軍.悄悄接近村口.他手下的清軍.皆是回民.都是百戰老兵.屬于精兵中的精兵.
村口.一棵老槐樹處.十名守卒昏昏欲睡.打著哈氣.努力睜大眼楮.好似前面的人胸口多了一支箭矢.一名守卒剛想呼喊.喉嚨處 濺出一抹飛血.連叫喊的機會也沒有.
起義軍的十名守衛.連槍都沒開一槍.就被十幾支箭矢射中.連報警也沒發出.全部倒斃在村口.
董福祥留下一隊人馬.看守村口.親自率領帶著三隊戰士.提著大刀.步行模進村莊.村莊里看家護院的狗.早就被起義軍打牙祭吃光了.耳听幾聲戰馬的嘶鳴.至于毛驢的怪叫.起義軍早已習以為常.發春的母驢該操.男女戰士已經速配成夫妻.摟在一起睡得香甜.
「 嚓.」兩聲.睡得香甜的兩名戰士.頭顱與脖子分離.變成喪命鴛鴦.赴陰間做夫妻了.董福祥手下人.翻牆潛進一間間屋子里.見人就殺.不留活口.在夜色中.九十多人猶如從陰曹地府魔鬼.來到人間作亂.殘殺一切生靈.沿著村落的布局.憑借依稀的月光.由東往西一路掃蕩.他們就是殺神.這種大屠殺.嫻熟無比.一個手勢就能互相呼應.不用語言交流.殺伐果斷.不留後患.男女一個不留.甚至院落里那些被捆綁的百姓.也被這些清軍屠盡.
董福祥不要俘虜.也不是人民的大救星.他是三晉地區人神懼怕的殺人大魔頭.小孩子听見董福祥的名字.立刻止哭.大人聞風喪膽.只敢對地上吐一口唾沫.咒罵蒼天無眼.壞人也能在大清當官.
夜色中有兩盞馬燈掛在門楣下.那就是有人住宿的標志.門口還有兩名崗哨.閆德利一定在這棟宅子里.董福祥目露凶光.看向懸掛在門楣之上的馬燈.好似夜狼游蕩在薄薄的空氣里.朦朦朧朧看不清.
「嗖.嗖.」兩支利箭破空劃過.門口兩名守卒心口中箭.四名清軍急速前行.搭起人梯.他們沒有打開大門.而起翻牆進入院落.輕如狸貓.動如月兌兔.
蹭蹭蹭.三十名清軍翻牆進入院落.準備展開一場殺戮.地主老財的宅子里面.一定有閆德利的一隊戈什哈.這里是起義軍的一個窩點.
董福祥手提大刀.直奔南面的臥室.一名清軍手持一根薄薄的鐵片.插入門縫里.靈活的挑開門閂.幾名清軍魚貫而入.躡手躡腳的潛行至床邊.
「 嚓」一聲.董福祥手起刀落.把一名男子的脖子砍斷.手里拎著一顆頭顱.這一定是閆德利的頭顱.大功告成.村里傳來一陣陣槍聲.
「轟.轟.」
既然暴露行蹤.清軍把一顆顆手榴彈從窗戶扔進房間.旺藏村里爆炸聲此起彼伏.這支清軍善于野戰.敢于肉搏戰.沖入硝煙彌漫的屋子.猛砍猛殺.大刀上下翻飛.招招致命.睡著通鋪上的十幾名戈什哈.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大刀砍死.
董福祥鬼魅的身影跨馬而行.轉身看向火光熊熊的村莊.揚聲大笑.打蛇打七寸.這次斬頭行動勝利完成.聞著晨露的清香.踏著青草地.這支清軍消失在晨曦的紅霞之中.留下一座殘破的村莊.以及失魂落魄的一群起義軍.傷亡三百多人.連主將的腦袋也沒有了.
董福祥給予敵人沉重的打擊.一擊而中.暗殺了起義軍二當家閆德利.給予起義軍沉重的一擊.讓起義軍知道.他們身邊有一道鬼魂.董福祥陰魂不散.隨時會要他們的命.
雷恆率領八千多名主力軍來到迭部縣.留給他的時間不得多了.左宗棠的大軍已經到達延安.號稱十萬.他把最後的希望放在臘子口.哥老會的復興之路.就是要回到家鄉.四川是中華崛起的希望.
「先去勸降秦罐.不行的話.給我打下臘子口.再大的代價也值得.」雷恆看著崇山峻嶺.翻越過這座山脈.他就能從爬蟲化為黃龍.一飛沖天.成為真命天子.
「大哥.如今臘子口的守將是劉錦棠.不是秦罐了.我看還是不要勸降了.」留守在迭部縣的一名將領牧野充滿恐懼.湘軍坐鎮臘子口.攻破險關隘道的希望渺茫.
「劉錦棠.」跟隨雷恆一起來到的將官一起尖叫.氣血上涌.渾身哆嗦.坐在馬匹上晃了晃.差點摔下戰馬.
「乳臭味干的小兒.不足掛齒.臘子口必將被我軍攻佔.」雷恆馬鞭直指臘子口關隘.意氣奮發.唯獨我尊.他有一萬多人馬.還拿不下一座小小的關隘嗎.用手榴彈扔.用榴彈炮轟.炸也要把臘子口炸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