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清月 第十五章 建房

作者 ︰ 零零六六

還未等蕭俊等人從獲得如此多建築材料的驚訝中恢復過來,本地蘇甲長從黑暗中興沖沖的「鑽」了出來,來到蕭俊面前,笑道︰「俊哥兒真是好樣的啊,剛才幾個本地的鄉坤找到我,打算各資助一點糧米銀錢,在東街開個粥棚,幫助我們重建家園,這有了吃的,大伙便有力氣干活,這些翻倒的房屋,地基還在,許多材料還可以再用,而且那幾個鄉坤也答應幫忙用籌來的銀錢買些建房所需之物。若是一切順利,估模著過冬之前,家里壯勞力多些的,便能將房子建起來。」

蘇甲長看了一眼蕭俊腳下的一堆建築材料說道︰「蕭哥兒家沒有壯勞力,不過俊哥兒不用擔心,我必定會協調好,每天派幾個人輪流來幫你造屋。」

蕭俊搖頭道︰「蘇甲長的好意,俊哥兒心領了,俊哥兒這里糧食充足,可自己招些工匠,冬天快到了,還是讓鄉親們趕快把自己的房屋造好,或是騰出人手幫助其它老弱才是。」

蘇甲長笑道︰「俊哥兒小小年紀,便如此心善,長大了一定會有好報,我還要召集東街的鄉親們好好討論一下建房之事,就先告辭了。」說完滿臉興奮之色的匆匆離去。

目送著蘇甲長離去,燕氏的眼中卻是露出迷惘和復雜的神色。

杜氏望了一眼神色復雜的燕氏,勸道︰「姐姐也都看到了,俊哥兒說的書雖然粗俗了些,但效果卻是極好的,不僅救活了不少百姓,連東街百姓們的房子都有了著落,要我說,姐姐糊涂啊,俊哥兒言語粗俗又怎麼了,這話糙理不糙,俊哥兒若不是用這種投其所好的法子,又如何喚醒這許多人的良心?難不成就憑著那些空洞的說教,這些人就肯發善心了?」

蕭俊見母親一付似乎被杜氏說服的模樣,忙趁熱打鐵,湊到母親身旁,「誠懇」的說道︰「娘,您確是太迂腐了,這凡事都要講個變通,只要心里面想著扶危濟困,惠及眾生,便是方法差了些,自己的清名受到些污損,又有何妨?我聞程朱理學,滾瓜爛熟,唯有天理良心四字,兒子所為順天理,守良心,口中雖然一片穢語,心中卻是一片清明。母親莫要想多了。」

燕氏雖然心中覺得似乎有些不妥,但還是被兒子的夸夸其談忽悠得有些頭暈,嘆道︰「為娘相信,你這孩子,心地是善良的,只是以後切記要克己修身,莫要入了邪道。」

杜氏此時卻已是忙著在灶內升起了火,大聲道︰「都這麼晚了,月芽兒早就吵著要餅子吃了,要我說,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啊,眼看著俊哥兒想出了法子,我們的房子,也有了著落,明天咱們就雇人蓋房子,只是你們家的房子蓋好後,今年冬天,我和月芽兒怕是要先住在你們這里了,姐姐莫要嫌棄我們哦。」

燕氏一想到房子有了著落,臉上也泛起了笑容︰「妹妹說的哪里話來,這些日子我們共患難,已是情同姐妹一般,待我們家的房子造好後,便幫妹妹造,若是冬天之前造不好,便住到姐姐這里來,正好和姐姐做個伴兒。」

不久之後,香噴噴的肉湯被擺上了桌面,燕氏特意放了一整塊肉干,蕭俊和月芽兒確是有些餓得狠了,均是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看著兩個孩子狼吞虎咽的模樣,燕氏和杜氏眼中均是露出慈愛之色。

吃罷飯食之後,蕭俊開始絞盡腦汁,著手準備新的段子,燕氏和杜氏則是商量起了招募工匠一事。

…………………………

第二日清晨,只在昨夜睡了極短時間的燕氏,杜氏還有蕭俊,便開始了忙碌了起來,三個人先是做了許多的糖人兒,之後蕭俊便尋到了錢先生,給他加了一個餅子,開始了第二天的表演,新段子還沒準備好,蕭俊便仍然說昨日的段子,反正縣城內船客流動性極強,今天的船客大都是沒听過的,而城內的百姓昨天也只是有一部分听過蕭俊的段子。

燕氏和杜氏卻是分成了兩路,杜氏領著月芽兒去賣糖人,燕氏則是到城中四處招募工匠,卻沒有料到她人緣居然出奇的好,報名之人十分的踴躍,她手中的糧食不多,也沒敢多找,只要挑了十個身強力壯,為人憨厚,又懂些建房手藝的。

燕氏帶著這些工匠往回走的時候,還未走到一半,忽然見齊虎帶著四個外鄉人攔住了她,齊虎笑道︰「蕭家大嫂,前些日子分家產的時候,俊哥兒幫了不少忙,正巧听說您要建房,我便幫您雇了四個手藝精熟的工匠,您放心,工錢我已付完了,這飯食嘛,也是我管。」

燕氏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妾身確實急需人手,但怎好意思讓您破費。」

齊虎擺了擺手說道︰「大嫂切莫這樣講,俊哥兒說得對,這做人吶,得講個知恩圖報,您就甭客氣了。」齊家三兄弟分家產的時候,雖然齊龍絞盡了腦汁,但如此復雜的家產,又豈能分得勻?結果齊虎第一個先挑,佔了不少便宜,齊龍雖然憤恨,但家產是他分的,卻也是只能無可奈何。

有擅長建房的手藝人幫忙,燕氏自然是十分的高興,推諉了幾句之後,最終還是福了一福,說道︰「您帶來這幾位幫忙,妾身自是感激不盡,妾身這糧食雖然不多,但茶水還是能夠供應上的,妾身在這里先謝過齊二爺了。」

齊虎和燕氏客氣了兩句之後,便轉身離去,身後的四名工匠則是隨著燕氏一同來到了蕭俊家小院的廢墟之前,這四人顯然極富經驗,略略勘察了一番之後,四名外鄉人中,一位三旬左右的精壯漢子沖著工地上的眾人說道︰「諸位若是信得過我祁三,這處工地便由我來負責,如何?」

燕氏挑選的都是極憨厚樸實之人,這些人倒也沒有什麼異議,祁三見狀,沖著另一名與自己同來的外鄉人說道︰「戚二,你帶六個人,負責清理廢墟,我帶另外六個負責整理歸類各類材料。」

戚二是個看起來二十余歲的黑面壯漢,嗡聲嗡氣的應了一聲,便挑了六個人,熱火朝天的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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