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安土城通往木葉隱之里的平整官道上,一列人馬護送著一輛豪華馬車在不緊不慢地走著。說是「人馬」當真不假,因為除了身穿忍者制服的木葉和渦隱村忍者是靠單純的腳力行走之外,其他的武士都在騎著威風凜凜的高頭大馬。
武士的腳力怎麼樣也比不過忍者,而且騎馬代步本是戰國時代遺留下來的武士道傳統之一,安土城城主本多平八郎乃是武士世家出身的武士豪杰,自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在這渦之國使節團的護衛上也下了很大的功夫。
且不說別的,那輛專供漩渦千尋公主一人乘坐的豪華馬車就價值不菲。
「排出對火之國盟國公主的正常禮遇,這恐怕更多也是因為本多城主在賣給千手利國面子……」不知火月悠閑地跟在馬車的左側信步走著,心中暗自忖度起來,「不過千手利國的眼界還是太低,以他自己和其父初代積累下來的人脈,他最好的出路應該是在火之國獲得政治地位而不是只把眼光盯著一個火影的位置上。」
不過再細想,這也很好理解。因為千手利國對于這個「三代目火影」的位置的追求更多是因為他出生的大環境,千手一族曾經連任兩任火影,想必即便他要退出,千手一族里的那些老骨頭和愣頭青也都不會同意。族長的壓力大啊……曾經假設過自己如果成為不知火一族的族長會有多大的壓力,不知火月都覺得有些慶幸,不知火•真田一族的氣氛比木葉普遍的忍者大家族要融洽許多,而且因為人丁不旺,所以也不會出現什麼分家互相殘殺的事情,這倒是一個優勢。
不過,劣勢依舊明顯……那就是整個家族缺乏競爭的憂患意識,從家族因為自己考取中忍復蘇開始,家里的絕大部分族人倒像升斗小民一般輕易滿足,以為有了錢和猿飛日斬以及大名的支持就能夠安逸地樂享生活,甚至連家族里最具權力的父母姨夫小姨四人也是如此。整個家族都太過松懈了!
讓不知火月有這樣的想法,還是因為之前露營時看到千手利國、秋道取風和山中嵐一三人的風餐露宿帶來的震撼!千手一族的族長,這是在木葉身份何等尊貴的太*子,他依然不忘本……身為忍者就該時刻保持這種強烈的自省意識,而從這一點來說,宇智波鏡和猿飛日斬做得都遠遠不如千手利國。
那麼如果這次的戰爭中千手利國成為了三代火影呢?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不過和大部分不敢改寫命運片面追求「歷史劇情」一成不變的穿越眾不同,不知火月沒有任何要刻意插手所謂「歷史」的意思。既然自己來到了這里,很可能因為自己的強使得千手利國對于培養出了自己這樣的天才的師父宇智波鏡產生了巨大的忌憚,而這從而導致了原著里可能荒廢了的千手利國在這個世界里毫不松懈,那麼按照整個的「蝴蝶效應」理論來看,到打贏霧隱之後千手利國成為三代火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千手利國最後做不得火影,但是也成倍數地增加了猿飛日斬上任火影的難度系數,有了這樣慘烈的政治角逐,這樣下來,很可能老年時代的猿飛日斬會減少許多原著里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而一個領導人的思維的一丁點變化,絕對會影響整個忍界的歷史走向!雖然不知道原著里綱手的「無名父親」是個什麼形象,但是這個世界里的千手利國就絕對可以顛覆原著里後來的所有歷史!
不知火月驚人地意識到了自己起到的作用,「蝴蝶效應」在自己重生到這里的時候就已經在起作用了!原著里大蛇丸的表哥是沒有提到的,連龍套都不算,而在這時,這個注定會在忍界成為炮灰的「原本的自己」卻成為了「史上最年的中忍」……也就是說,如果自己是主角,自己已經在悄然創造了歷史而不是成為所謂原著歷史的注腳!
「嘿嘿嘿……」想到個中妙處,不知火月莫名其妙地笑出了聲。別人看不出來,結果只有自己一分析才驚然發覺自己並不是打醬油的一個無名過客,能夠全然改寫忍界的運勢,這種蝴蝶效應豈是一般人能夠輕易看出來的?
不過不知火月的詭異笑聲倒是讓周圍的同伴有些不明所以,紛紛投來奇怪的目光。
鞍馬茜和綱手這兩個小美女歪腦袋看自己的樣子很「萌」啊!不知火月心中快意無比,這兩個美人坯子倒還是挺關心自己的。不過仔細想想這里面卻有著更深層的悲哀……假如自己不是6歲就成為了「史上最年輕的中忍」,假如自己沒有足夠的冷靜和智慧,假如自己不是和猿飛日斬、宇智波鏡、志村團藏、轉寢小春、水戶門炎等木葉的頭臉長輩人物交好,她們還會如此重視自己一個白蛇皮一樣的少年嗎?
悲哀的事情越是細想就越是沒法活,人生在世的很多事情都不能細想。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人和人的既定命數不同,你爸叫李剛還是叫李陽,這里完全就是兩種不同的人生起點,就注定了你是在讓人家破人亡還是自己經歷家破人亡的本質區別。
什麼是既定命數?
性別、種族、民族、基因、家世……這些你沒法改變,也無力改變,更關鍵的是,你沒有改變他們的必要。
因為雖然既定命數不變,但是人的後天選擇才是決定人生走向的真正key(鑰匙、關鍵)。
雖然在忍界英豪無數的這個亂世,6歲的不知火月能夠主動出擊的能量很小,但是他在這個世界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資本和財富,重生者還需要別的外掛嗎?
有了再活一次的覺悟,卻沒有改變命運的覺悟,一味地順著「原著劇情」走的穿越者,是世界上最弱小的弱者,型雖為人,卻是智慧的侏儒,腦中的智力甚至不及豬狗。
「自來也,讓你趕馬車看來是對了!」再次想通了一些人生本質認知的問題,不知火月再次變得極為開朗健談。一邊夸贊著一臉榮幸能為公主駕車的自來也,同時他也在體會著自來也那簡單的幸福和滿足,人生在世,不就是要快意而為嗎?自己堅定走自己的路才能夠闖出一片天,何必邯鄲學步學豬狗?
「月君,過來一下。」走在隊伍前面的油女志華的聲音傳來。
對于這個大哥哥一樣的隊長,不知火月還是有著幾分好感和感激的。身為17歲的上忍,而且是油女志黑的親傳弟子,可是這個少年郎卻沒有木葉天才的普遍高傲態度,反倒是極為謙遜,面對自己這些「九小強」時甚至還很平易近人。而且,對自己,他也說了,有著欣賞和看到了自己小時候的影子,說實話,有種莫名的親近感,這種感覺甚至比起自幼長大的大蛇丸和舞還要強烈許多。
排除這些,油女志華的指揮作戰能力雖然只是展露了一點,但是明顯他受到過很好的軍事教育。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誰能夠猜到這麼老練指揮木葉族長級人物的油女志華不過是第一次帶領上忍作戰?
任何世界都是講究強者為尊的,至少,在沒有受到猿飛日斬後來脾氣影響下的現在的木葉也是奉行這個原則。所以不知火月對于油女志華也有著打心眼里的尊重,態度上除了尊敬之外,也多了幾分朋友間的自然。
畢竟有這麼樣的一個好友在,在木葉也多了一個有力的人脈。現在的不知火月,已經在為自己未來的人脈和勢力做著計劃和行動了,而這,是其他小強所完全不可能具備的戰略眼光。這就是穿越重生者最大的「掛」!(說主角沒掛的同學,嘿嘿……)
「志華哥,怎麼了?」用最自然的語氣喊出最親昵的稱呼,不知火月在這一點上可以說深得猿飛日斬的為人處事的精髓。
這一聲「哥」倒是讓油女志華有些意外,他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不知火月,卻多了幾分發自內心的笑意,但是想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他還是搭過不知火月的肩膀,就像一對相差10歲的兄弟一般走著,卻在低聲地道出他的意圖,那聲音之微小,似乎只有離他最近的不知火月才能夠听到︰「剛才我還並不確定,但是現在這一路的4個小時用寄壞蟲觀察,我才斷定了後面跟著我們的朋友們不是和我們踫巧順路。」
「!」從安土城出發,後面有追蹤者?那麼,顯而易見,他們是沖著漩渦千尋來的。「可是,」不知火月驚奇之下,也不忘壓低聲音,因為他相信油女志華不張揚這一點自有道理,「除非是安土城內藏有霧隱的內奸,否則他們怎麼會盯上千尋姬?」
油女志華這才正色道︰「所以,我認為,他們的目標不是千尋公主,而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不知火月這時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瞬間寒毛直豎!
可是疑惑地看了看油女志華,對方也明白了不知火月的意圖︰「你在奇怪我怎麼知道上了你賞金獵殺名單的事情?要知道,你們這9個新人里,不都是像月君你這樣的。」
「是誰泄密了?」想想就知道,那就是剛才這一路上油女志華看似和每一個人都閑聊問出了一些東西,包括了昨夜在安土城Link道出的這個秘密。在佩服油女志華的情報收集能力的同時,不知火月也有了一點哭笑不得,現在的「九小強」,還是有那麼幾個嘴不嚴實的蠢蛋的。
已經經過殺人洗禮過後的自來也有了明顯的進步,不可能是他。不知火月搖頭笑道︰「是御手洗烈這個大嘴巴說的吧?這臭嘴,和秋道一族的褲腰一樣松。」
「月君的推理能力倒是很強……」
油女志華的這個答案已經說明了一切,不過不知火月不再關心這個,而是擔憂道︰「我听我父親說過,賞金獵人公會的分據點在世界各地無孔不入,渦之國使節團的到達和我們到了安土城的事情那麼大,肯定被他們知曉了。安土城是火之國一等一的大都會,按照這個推測,他們在安土城駐守的賞金獵人肯定人多實力強……依照他們的胃口來看,不光是我,千尋姬也同時是他的目標,沒準志華哥的人頭他們也不嫌棄呢。」
「呵呵,臭小子,」油女志華反倒沒有生氣地笑道,「你的推測大致不錯,看來令尊和你說過不少有用的知識。既然如此,他們沒有遲遲動手,一定是在等待我們放松警惕的最佳時機做到一擊必殺!現在是白天,我們剛才一路上的休息也沒有放松警惕,他們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因為據我所知……賞金獵人中忍者出身的人很少,很大一部分是武士,面對我們這一支建制完整的忍者護衛隊,他們絕對不敢胡來。」
「除了一白天消耗我們的心智讓我們晚上放松警惕外,也意味著他們在呼叫更多的幫手?」不知火月不假思索地問道。
「沒錯,」油女志華笑著捏了捏不知火月的肩膀,「既然他們畏縮不前,敢不敢和我主動殺他們個回馬槍?」
乖乖……這個油女志華好大的膽子!
不知火月初時有些愕然,進而一想便覺得有道理。這幫賞金獵人之所以沒動手,還是因為現在人手不夠、實力不足,等到他們拖到了晚上招來了足夠的人包圍能夠十拿九穩地完成獵殺。但是他們不知道他們的跟蹤早已被這附近廣布蟲子耳目的油女志華發現了,這樣來個突襲回馬槍殺過去,是最佳的解決時機!而且,這樣一來,這伙人後至的幫手也因為這伙人的死亡而失去了自己這邊護衛隊的跟蹤痕跡。
妙計,戰略眼光和對時機的捕捉都讓人敬佩!真不愧是油女志黑這個木葉的軍事掌權者教育出來的弟子,不知火月現在越來越覺得油女志華的強大,也越來越明白油女志黑在出發木葉前對于這個弟子的信心來源于何處了。
「不過,就我們兩個這麼闖過去?」不知火月有些不敢相信道。
「那倒不必,我再叫上大蛇丸和朔茂一起,」油女志華看著不知火月的疑慮,緩緩道,「之所以不派出太多的人,是因為怕敵人調虎離山。而你們三個的實力足夠,我們四人的危險也在可掌控範圍治內。我們的第一任務先是偵查敵情,如果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可以武力剪除。」
「好!」雖然並不迷戀殺人,但是不知火月對于賞金獵人這麼一伙人也絕對不會有憐憫和好感,那是一幫會取自己性命的亡命徒,自己也絕對不會手軟。
「朔茂和大蛇丸跟我們來一趟。」油女志華突然一臉焦躁地往馬車相反的方向走著,不知火月顯然看出了他的意圖,也有樣學樣地一臉焦躁。
「怎麼了,哥哥?」大蛇丸不解地問道,剛才看到不知火月和油女志華在商量著什麼,他多疑地問道。
「你們要干什麼,我們也要去。」綱手、不知火舞、鞍馬茜三個恢復了活蹦亂跳一臉旅游心態的小丫頭興奮地嚷了起來。
「人有三急,」油女志華的焦躁原來是這個目的,「我和月要去尿尿,我叫上大蛇丸和朔茂負責給我們把風,防止你們這樣的小丫頭偷窺。」
一听到是男孩子上廁所,三個小女孩兒都略帶尷尬地不作理會,而旗木朔茂和大蛇丸二人也似乎察覺出了點什麼非同尋常的意味,二人相顧對視一眼後,同時點頭跟上。
「志華隊長,事情沒這麼簡單吧?」直到走出了馬車隊的範圍,大蛇丸才開口問道,這份洞察力倒是讓不知火月也點頭稱贊,看來殺過人後,不只是自來也,大蛇丸也有了心智上的成長。旗木朔茂雖然一言不發,但是不知火月絕對相信他也看出了事情的端倪。
「我們隊伍的後方有一些身份不明的朋友,我想帶著你們三個去一起會一會他們,怕不怕?」油女志華道。
「哥哥不怕我也不怕!」大蛇丸看著不知火月道,語氣中略帶一些興奮。
旗木朔茂依舊詮釋著沉默是金的定義,但是他的行動證明了立場。
「好,跟我出發!」
四個年齡相加還不到35的少年沖進了樹林,而在不知火月的心中則是另一個想法︰
「賞金獵人嗎?你們想怎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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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