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反神州聯盟。
聯盟中這幾日一條極為振奮人心的消息迅速流傳,那便是,在京城廣場上曾和小刀戰平的神秘高手,加入聯盟了。聯盟眾人一掃之前被小刀打擊的頹廢沮喪的心境,在驚喜交集中對聯盟前途再無擔憂。同時也對這位新晉的高手充滿好奇,于是互相聯絡打听此人信息。很快,聯盟劍閣分院駐地內來往之人數量大增,都是各找關系進來劍閣駐地打探那人過往事跡。
傷心斷腸等聯盟高層離開後不幾日,清淡便從駐地內一名毫不起眼的幫眾口中收到神州幫的見面請求,來人是神州幫劍堂堂主。問過青冥意思後,將其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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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閣後方庭榭中,青冥與九暗相對而坐。九暗自加入華山派後,很快學到高級功法然後下山,接收清淡派過來的百余人後,自他人眼中消失。此刻出現,乃是因為接到青冥傳音。
青冥問道︰「你那里發展如何?」
九暗神色平靜道︰「大約千余人。人手訓練較難,資金不充足,發展受到限制。」
青冥點頭,知道九暗不是抱怨,而是陳說實情。自成長院中起,九暗便是如此,很少說話,說話也只是指點事實。
對其道︰「如今加入聯盟,你可以借用其勢,發展加快一些。至于資金,聯盟盟主每年薪資八千萬兩,前期敷用應該足夠。這是聯盟令牌,可以憑此在各地錢莊支領。」
九暗點頭,接過令牌,身影無聲無息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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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主閣樓中,一名幫眾急急行來,躬身行禮,道︰「稟幫主,您要的書籍已經收集完畢,整理好後放在書房中。」聲音中充滿了激動。
青冥睜開雙眼,微微點頭。
幫眾躬身退下去,在走廊轉身時余光中看到那道青色身影一動不動,周圍閃爍著微弱紅光,不禁心中充滿敬仰。這就是名震整個江湖的絕頂高手,同時也是自家劍閣的幫主。只要看到那個身影,自己心中就再無沮悶,有的全是奮發向上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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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門京城分部,幫主庭院。
無垢背負雙手,仰頭看著蔚藍天空。晴空萬里,卻不能稍稍消散他心中陰雲。
自從兩年前,自己下定決心剪除劍閣臂助,覆滅昆河幫後,劍閣果然不敢再與九天門爭鋒,不論是京城還是成都,九天門到處,劍閣之人退避。雖然與劍閣定下盟約,但恐怕誰也沒有將其當真。自那之後,九天門發展一帆風順,劍閣則處處被壓,事事只能跟在九天門身後。想起其時,自己志得意滿,為一番奇謀徹底壓過對方而自矜。此時看來,那是多麼可笑。
無垢不禁悔恨當初沒有一鼓作氣,拼著九天門受些折損將劍閣徹底絞滅。不然哪里還會有今日自己這般進退兩難?
吁出一口氣,無垢心神稍緩,卻是不由苦笑。便是真的能將劍閣覆滅,只要有那人在,其重新崛起又有何難?
為何偏偏你要在成都發展?無垢腦海中浮現出莫名的想法,卻是心知自己已生出退縮之意。
看著晴空中唯一的一朵潔白雲彩,無垢身形久久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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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南山下,寧海縣城中。
一池酒手提長劍走進客棧中,點了一壺酒,坐在角落處獨飲。
約半個時辰後,客棧中進來一群人,卻是七名全真弟子。幾人中一人招呼小二,余人在靠窗空著的一桌落座。
其中一人道︰「最近天氣暖和許多,後山也開始見到桃花開放了,倒是頗為鮮艷。」
另一人笑道︰「林兄真是好興致。閑雲野鶴,羨煞我等江湖勞碌之人也。」
先前之人笑罵道︰「酸!酸!你這是成心叫咱們吃不得酒菜了。好惡毒心思。」
旁邊一人嘆道︰「他這口氣恐怕到死都改不了了。我說凡塵老弟,今天你又得多喝幾杯了。」
笑凡塵揮揮手道︰「幾杯酒而已,哪里難得住我。」
幾人都笑。林海余暉對未說話一人道︰「雨兄未在江湖上行走,不知道凡塵老弟最近可是鬧出好大一個笑話。」
雨夜笑問道︰「哦?是什麼笑話?」
一人搶道︰「我來說。那天咱們在蘇州,交了任務後大家沿街閑逛。這時看到前面一名恆山女子,影似波濤,步若金蓮,凡塵老哥他一激動,直接上去叫住。結果那女子一轉頭,嚇了大家一跳,好一張如花容顏。我們幾個站的遠倒還好,凡塵老哥直接站她面前,卻是面不改色。你猜他怎麼說?」
雨夜搖頭示意不知。
說話之人聲音變高道︰「凡塵老哥說︰‘姑娘,你真是跟我媽一樣美麗。’」
座中幾人都是笑出聲來。雨夜笑了笑,問道︰「結果如何?」
說話之人笑道︰「那還有的說。那女子連劍帶鞘砸在他胳膊上,到現在還沒好。」
雨夜若有所思道︰「那女子竟然沒用劍砍他?」
笑凡塵一直笑著看幾人拿他說笑,也不介意,這時卻是嘆道︰「還是雨夜兄知我。那恆山女子到真是個好脾氣的。其實她也沒他們幾個說的那麼可怕,這里面哪里有什麼真正難看的女子?只不過不合他們心意,便要這般貶她。真是不當人子。」
林海余暉等人笑道︰「咱們的確不當人子,不過這話得等你什麼時候像雨兄一樣,攜得美人歸隱門派的時候再說。」
笑凡塵笑了笑,也不答話。其余幾人都是微笑,放過他此事不提。
幾人正等酒菜上來,突然客棧角落中一個聲音道︰「雨夜兄,晚兒近來可好?」
林海余暉等人都是皺眉。晚兒是雨夜妻子斜陽晚的小名,幾人與雨夜相熟,自是都知道的。這人突然冒出來用這麼親近的稱呼問候,真夠不客氣的。
雨夜轉身,看了片刻,道︰「原來是你。」隨即皺眉道︰「你重生換門派了?」
一池酒自角落站起,點頭道︰「不錯。你應該知道為了什麼。」
雨夜點頭,道︰「看樣子你很有把握?」
一池酒道︰「試試不就知道了?」當先向客棧外走去。
雨夜緩緩起身,也提劍出門。林海余暉等幾人互相看了看,也跟著出去。
到客棧外面,只見雨夜和那人相隔三丈站定。
雨夜嘆道︰「收手吧。你不是我對手。更何況你還重生過。」
一池酒拔出長劍,將劍鞘仍在一邊,道︰「你還是這麼多廢話。」身影一晃,手中長劍閃電一般向雨夜刺去。雨夜拔劍攔住,揮劍間顯出重重劍影。
一池酒腳步微錯,身影向後退開,隨即手中長劍劍光閃動,再次向雨夜刺去。雨夜輕嘆一聲,身法變化避開此劍,卻是從這兩劍中看出其威力極大,于是不再留手。
數十招後,一池酒一劍打掉雨夜手中長劍,劍尖掠過其頸側,劃出一道血痕。雨夜沉默不語。
一池酒緩緩收起長劍,哈哈狂笑聲中向遠方行去,突然低聲長吟︰「漫漫長路遠,眾醉身獨醒,冷眼看世間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