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卻是東行 010-殺人等一句隨便

作者 ︰ 安靜的雅痞

更新時間︰2012-11-11

圍觀群眾原本大多意興闌珊,本欲散去,半路殺出的丁克己又挑起他們的興致,這個土包子從褲兜里拿出的一打字錢著實讓他們心下顫了顫,即便不經自己的手,可也是在場大多人一個月的收入吶。

等漢子將子擺好,便執紅先行。

漢子和丁克己你來我往,約莫十來個回合,旁人看不出什麼來,覺得在不分伯仲間,只是有了上兩次棋局的教訓,他們知道紅子一般都在二十至三十手間開始發力,最後將黑子將軍將的死死的,沒有活路。

丁克己對付跟前的漢子游刃有余,落子如飛,行雲流水,沒半分停頓。雖有人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可此刻人群里,除了陳慶之是旁觀了然者,其余多是一頭霧水。那漢子知道,自己是遇見了老江湖,他此刻布的棋路,本該能為自己爭取三手優勢,而不知怎的,丁克己的幾手不爭過河先爭走卒的路數硬是讓他的布局遇見障礙,如同炮要過河先要吃卒,吃卒被象守,黑子的車馬炮卻會形成一個行動自如的局面,如此他便會大劣。

言而總之,此刻的漢子心亂如麻,毫無頭緒。

不足五分鐘,丁克己吃了漢子的一炮一馬,繼而犧牲一個馬巧妙換來三個過河的卒子。過河之卒悍不畏死,攻勢凶猛,配合車炮將紅子逐一殘殺,最後以雙士悶宮的尷尬局面收尾。也是這一局棋罷,外人才算看明白一二,知道黑子的布局和幾手漂亮的偽攻實守的守株待兔路數甚是高明。

「伙計,給錢了吧,我還急著回去呢。」丁克己心不在焉道,手里握著先前丟出來的十幾張票子隨便甩著,一臉暗藏騷-勁的模樣,讓陳慶之在邊上暗笑片刻,這禿子有點小賤的。

漢子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目光先在丁克己身上停留了片刻,再是看了看人群里的幾個托兒,給了幾個眼色,夾在人群里兩個身材高壯的漢子立馬走上前來,其中一人直接拎起丁克己的衣領罵道︰「媽的,你欠了老子幾千塊,現在沒還上,倒敢跑這兒來賭錢了。」說著,便推搡起來,邊上的另一個托兒幫襯著,像模像樣,當真是訓練有素的演員。

丁克己跳腳大罵,奈何武力值跟八百半斤八兩,挺裝逼的給拎著他衣領的漢子一拳,結果被踩在地上當咸菜。好在抗擊打能力有夠驚人,半天沒吭聲,心想叔不可能見死不救,先挨一陣子就一陣子吧,只是可惜了手中的一袋子餅皮和大蔥,都被踩爛了。

這像模像樣的一出鬧劇,圍觀人群更多了,而那輸了棋的漢子也已經迅雷不及掩耳收拾好棋盤打算開溜,陳慶之耐心等的就是這一出,雖然看見地上被打的挺慘的丁克己,卻還是狠下心想︰你挨一頓打換來一千多塊錢,還是挺劃算的買賣,晚點給你吃些好的便是了。

人群中,漢子逃的飛快,走時還說了幾句方言,緊跟而上的陳慶之並沒听懂,只是看見許多人跟著他一塊逃離,連帶踩丁克己的兩人都迅速撤退,丁克己心下叫苦,低罵一句︰「媽的,叔還真是見死不救啊。」

這群江湖騙子訓練有素,撤退都井然有序。而蹲點的人都注意到追趕上來的陳慶之,也沒問個由來,便沖上去準備教訓這個長得比西施還漂亮的光頭一頓,後果情理之中,兩個高壯漢子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怎麼都爬不起來了。

畢竟是小團體,團隊紀律和抱團素質還是有的,所以他們都沒拋下瞬間失去戰斗力的兩個兄弟,原本都上了面包車的漢子嚷罵一聲便跳下車來,直奔陳慶之而去,算上其余十來號人,一時間形成圍堵之勢。可惜的是他們並沒有意識到陳慶之的非比常人,所以下場仍舊是意料之中的。十來號人都只挨了一下,便失去戰斗力。陳慶之逐一從那些人的兜里模錢,一共拿了一千五百塊,一千二算是丁克己挨打的報酬,還有三百是方才倒霉中年男人的,當然,若是一會回去找不見那中年男人,這三百塊就當外塊好了。

不知是這營口市的警方工作態度太好還是有心人早早報了警,警車的鳴叫聲已經從遠方傳來,陳慶之知道若還待在這里一會兒警察來了許多話都說不清楚,快步跑回方才的綠樹蔭下,四處找尋那個被騙了錢的中年男人,運氣不差,很快便找到那個還沒走遠的中年男人,把三百塊塞給他也顧不上說話,喊上丁克己便往集市外跑。七繞八拐一下,幾個原本看見他們行動不軌的警察都丟失了他們的蹤跡。

頭疼的是陳慶之這個路痴領頭跑,所以他是沒目的的奔跑,等到了安靜的小巷里,他轉過頭看著身上滿是塵土的丁克己,說了一句找不到路了,然後把一千兩百塊塞給此刻狼狽的禿子。

丁克己哭笑不得,先是胡亂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將陳慶之遞來的錢放回褲兜里,憑著印象里的路線和記在腦海里的幾個路名,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找了回去。

剛到面包車十幾米開外,八百便下了車大老遠的笑,「禿子,被叔教訓了?怎麼跟個大黃狗一樣。」

「對,惹叔生氣了,被打了一頓,不許笑。」丁克己表現的異常淡定,點頭回道。他自覺讓八百以為自己是被陳慶之打一頓遠比被一群江湖騙子毆打一頓來得好听些。

陳慶之心中本就有些慚愧,于是沒有拆穿禿子,沖車上的小白龍招了招手,然後陪它在邊上玩耍起來。

八百沒再搭理丁克己,跑到陳慶之邊上死纏爛打問禿子是怎麼招惹他了,畢竟這回丁克己被打的不輕,臉上還有逐漸現出來的淤青。

陳慶之找了個借口糊弄過去,丁克己听後松了口氣,發現原本打算買的餅皮和大蔥現在都沒了,有些惱火,撒腿又跑出去準備購置。

轉眼就是半天,三千只睡了十個小時便醒了,醒了先是問陳慶之要不要把張三瘋喊醒繼續趕路,陳慶之只是說讓張三瘋睡到自然醒,三千便沒再強求,說要出去逛逛,問丁克己討來幾百塊往外走了,陳慶之百無聊賴,于是跟三千一塊出去了,丁克己自顧自抽旱煙,八百看書看的有些疲憊,便和丁克己下起象棋,二人的水平其實還是有些差距,八百要弱一些,不過棋路劍走偏鋒,有陳慶之的皮毛路數,所以丁克己也樂得跟他下著玩玩。下了有十幾把,最後實在厭了八百便問丁克己討幾百塊,說是要去買書,丁克己異常堅決的搖頭,三千問他討錢,那是因為那廝的武力值有些變態,跟前這個臃腫胖子,跟自己戰斗力半斤八兩,沒什麼威懾力,他自然不肯給。打早上挨了一頓打後,他才算明白賺錢的不易。

八百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愣是沒從丁克己這邊討到半毛錢,一怒之下,跟丁克己打起架來,兩個傻叉都只懂一些皮毛拳路,還是依葫蘆畫瓢的那種,毫無戰斗力可言,打的不亦樂乎,外行人還以為是絕世高手的生死大決斗,其實就是腦殘決戰腦殘。

一直到夜里七點多,四個人早已經吃飽了喝足了,張三瘋才伸了個爽到爆炸的懶腰睜開眼,陳慶之有心,給他留了份吃的,是附近買的盒飯,七塊錢一份,一葷兩素,肉還不少。張三瘋心里暖洋洋,狼吞虎咽後便啟程了。

因為先前丁克己和八百的戰斗曠日持久,所以兩人都很疲憊,第一時間睡著,三千沉默不語看窗外景色,陳慶之倒和張三瘋有一句沒一句聊著。這白女敕胖子是個挺有趣的人,總說些南方遇見的瑣事,多是斤斤計較的小故事,聊下來也算解乏。最後又聊到張三瘋自己這個工作,枯燥,乏味,日復一日。知道張三瘋已經有個上幼兒園的女兒,老婆早早離世,孩子讓老人家養著,一個人在外面賺錢,挺不容易。

陳慶之向來感性,黑夜中車廂內,他的眼眶泛紅,誰都沒注意到。

本聊的興起,在車道上面包車始終保持高速,前方卻莫名其妙有強光燈照過來,張三瘋嘴里胡亂罵了幾句停下車,以為是道路施工。

事與願違的是,等張三瘋適應了強光燈的強度後,才發現燈前的一伙人來者不善,多是一些面露凶相的東北漢子,一個個穿著背心褲衩,幾個手里頭儼然握著大號西瓜刀,心下知道中彩票遇見蹲點的強盜了,異常後悔,早知道就不為了省一次過站費走這偏僻小車道了。

「慶之兄弟,真是對不住你,我們撞見強盜了。」張三瘋看著正往他這走來手中握著西瓜刀的一個板寸頭漢子,話語中的緊張和苦惱一展無遺。

此時車里除了張三瘋,就陳慶之和三千醒著,他們都沒在多去在意張三瘋的話。

「沒事,你走小道也是為了省錢,給你自己省錢就是給我們省錢,這麻煩事我們來解決便是了。」陳慶之笑著回道,語氣波瀾不驚,讓張三瘋心里叫苦不迭︰我的慶之大爺,你倒還真是冷靜啊,人家十幾號人,手里還有凶器,你一個瘦弱的光頭,哪里是他們的對手。

即便算上車後一米九的三千,張三瘋還是覺得這次凶多吉少,錢沒了也罷,若是這些人越貨以後要殺人,那就慘了。

「下車。」手里握著西瓜刀的寸頭漢子沖車里嚷道。

不等張三瘋打開車門,三千推開車門走出來,掃了眼跟前十來號正靠近的東北漢子,隨後看向車里的陳慶之,問道︰「叔,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月黑風高的,我能宰了他們不。」

「隨便。」陳慶之眯著眼,看著窗外的天空,仿佛在說家常便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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