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卻是東行 017-我不是大學生阿

作者 ︰ 安靜的雅痞

更新時間︰2013-03-01

上海,楊浦區復旦大學,人流熙攘。

雙子大樓正對花園小廣場,無數學子以及晨起在校區里步行鍛煉的中年抑或年邁卻健壯的老人走走停停。轎車鳴笛不止,自行車有序穿梭,鬧而不喧。

但凡是這座城市土生土長之人,大多都以這所百年歷史的名校自豪。

正是開學的第二個星期,這年的學生素質與往年並無太多出入,僅是有個北京高考總成績第三的女生踏足這所學校,一些半退休有著正處級待遇的老領導都知道這名學生的家庭背景,是早早來之前便被各種方式告知了的。其實也就是幾個老家伙茶余飯後打牌下棋時的談資,他們了然那燕京城上的海東青此時如日中天,與機關和部門的幾個常青樹也都有著共進退的關系。況且家里還有個革命時期過來的老槐樹,自個兒雖無多大的權利,可早早埋下的那些徒兒種子早在燕京生根發芽,一個個茁長成長成參天大樹了。種種緣由,這些老領導都不會對那叫季憶的妮子視而不見,卻也深知人情世故點到即止,做足了不聞不問的勁,只是偶爾點楮給了那個長的傾城動人的妮子一些稍好的待遇。

玩偶鬧鐘響起,季憶微微在床上掙扎了十來秒,輕吐一口氣,嘟囔下小嘴便起身將鬧鐘按掉。拿起床頭邊的米色針織衫和修身牛仔褲,折騰一番,便去衛生間洗漱了。她是復旦僅有的幾個能住學校提供的單身宿舍的學生。也因這個緣故,同班的同學至今沒誰跟她有太多交集,除了幾個自詡相貌堂堂成績不賴的男生對她有些許攻勢再無其他。當然,班長是個和藹可親又大氣的上海女生,與她爺爺說的上海女生不大氣多少有些出入,挺好說話,是班里唯一主動與她說話的女生。長得落落大方也很漂亮,有北方姑娘的豪爽南方姑娘的臉龐。而照這班長的原話評論季憶的話便是你這姑娘是北方人卻長得比南方人還要柔弱縴細,性子也更似南方人,安靜的出奇。當時季憶只是微揚嘴角,並未在這個問題上有所牽扯,她的母親,便是南方人。除去這些漢語言文學專業的同學,便是那個略古板的輔導員了,三十多歲的眼鏡斯文男,倒是一視同仁,不似高中那些老師那般殷勤,讓季憶心中好受些許。不然千里迢迢來上海讀書,最後與在北京無異,那真是有些郁悶了。仍讓她有些郁悶的是,自上次從杭州回來,攝影社的那些社員與她的關系便一落千丈,仿佛隔了層什麼東西似的,別扭的很。但她並不後悔,因為那個光著腦袋有著一口潔白牙齒笑起來陰柔又美得荒唐的男人說會照顧她。一想到這兒,正刷牙的季憶自己都沒注意到鏡子里的自己目光中都帶著柔情。

那天夜里,是她背著渾身濕透的陳慶之從如廬走回去,陳慶之不足一百二十斤的身子骨壓在她身上,腦袋微微枕在她的右肩上,像個孩子。那一刻,她前所未有的安穩,即便步履維艱。那是她要求的,她就是想背一背這個脊梁承載了許多東西卻從來不曾彎曲分毫的小光頭。

洗漱整理完畢,看了眼鏡子里並未上妝的自己,微微握緊右拳暗暗說了聲加油,走向冰箱拿出牛女乃面包和藍莓醬,涂抹了一片便將其余的放回冰箱,細嚼慢咽。大致掃了眼桌上的課程表,上午是基礎課,下午則是文學概論,一天的行程並不匆忙。

看了看時間,背上包便出門了。

單身宿舍與學生宿舍緊密連在一塊起,是位于同舟大廈邊上的小宿舍樓棟,半公寓性質的學生宿舍,一般對外來留學生開放,所以這邊兒出去的學生多是黃色頭發藍色瞳孔的多些,當然也有特長生與特殊情況的學生在這兒。因為宿舍樓就在復旦大學正門對面,一個紅綠燈的事兒,季憶走的並不急忙,下樓時恰巧遇上一個同為中文系的同學,有過幾面之緣,對方很有禮貌用有些生硬的中文向她問了聲好,季憶微笑回應。

在人流中往教學樓緩步走去,人群中,總有幾個不經意看見她的臉龐從而面露驚艷的臉龐。對此,季憶神情總是安靜冷淡,其實心中一度都會覺得尷尬。她也是個普通孩子,雖會因為自己漂亮的臉蛋竊喜,卻也害怕那些**且不禮貌的目光。

上午的兩節課是季憶感興趣的英語,倒不是這個選修科目有多了不起,只是今年教課的老師委實了不得。因為新生會上校領導曾著重提及過,所以大多會上不開小差的學生都知道這英語老師的來頭。

是加利福尼亞大學舊金山校區的雙學位博士,主攻英語文學,副攻英語語言文學。對于英語的駕馭能力如同中文是國人的母語一般,又是個芳齡二十八的超級有為青年,頭頂這些光環,自然容易拉到許多帶著好感的「仇恨」。所以打選修時搶課,對于中文系學生冷門的英語課竟變得炙手可熱。于是以往的選課制度換作模底考制度,分數不達標的大多被排除在外了。即便如此,開學的第一節英語課,還是有許多未曾報到專業的學子爭先去教室搶座位,最後造成那次教室的人滿為患,而其他課程的老師紛紛抱怨今年的學習風氣不如往年,開學第一堂課便有為數不少逃課的學生。

事實證明,不論那些逃課還是選中這堂課的學生,都沒有失望,任課的老師確實是個年輕有為的英俊爺們,教學風格盡是美國人骨子里的幽默,偶爾神來一筆的說辭更是能逗的學生一陣歡騰。兩節小課100分鐘,中途連起身上廁所的人都沒有,可見一斑。而這個老師的名字,也是大多學子津津樂道的談資之一,叫趙鳳,同相貌很是極端。

季憶只是學生一員,無非能在名單上被趙鳳點到名。她總喜歡挑在教室中排的位置坐著,通常坐最左邊,如若沒了,便往後一排,依此類推,若仍是沒有,那她就會選擇坐到最後一排的角落,其實那是听課很吃力的一個位置,但安靜慣了,她並不是很習慣夾在幾個學生之中,尤其是男生之中。

今天運氣相對好些,因為出門早,教室空位還有許多,大多學生都將前排座位挑去了,不乏一些佔座的,卻也沒誰對角落冷門感甚興趣,將包塞進抽屜拿出紙筆便順著書簽開始翻閱陳慶之推薦的一本外文書籍——《圖夫航行記》

若是有人稍稍注意,便能知曉這本書並非英譯中書籍,而是原文書籍。對于大一學生而言,若不是裝模作樣,真真切切讀一本原文的外文讀物,決計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件事了。季憶起初很納悶陳慶之為何會推薦她讀一本玄幻的外文讀物,可讀至三分之一,她自己都深入故事其中。書籍中的故事幽默詼諧,卻含著引人深思的寓意。兒時季北城便對她說過,不論什麼書,但凡能讀出生活中的道理真諦亦或是提升到生命層面的道理的,便是好書。不能對任何書籍有所偏見,這才是一個讀書人。而其實這句話,是季北城的爺爺告訴他的,他再轉告給季憶,前不久,季憶卻在陳慶之的嘴里听到這句話,心中總會冒出不謀而合的小竊喜,卻也有些小生氣,只因那天陳慶之說了那句話的同時,亦說了一句這世上唯獨義務教育的書不能讀不能踫不能看,害人不淺毀人不倦。她好歹也讀了九年的義務教育,不也好端端的,算是有些賭氣,但還是認可多于否定。以當下教育情況而言,陳慶之所言不差嘛。

沒翻幾頁,教室不知不覺人滿為患,季憶邊上坐著一個中規中距的男同學,可惜目光不如他的外表那般,偶爾會假意借著脖子酸扭頭偷瞥季憶一眼,一看便入神片刻,只是季憶全然當他空氣,全身心投入在書中文字,並無注意到,這男同學也有些氣餒,心中郁郁,就差寡歡了。

趙鳳在鈴聲截止前踏入教室,因為是周一,著一身筆挺西裝系著精致的美式領帶,一米七八的身材被熨燙得當的黑色西服襯托的異常健朗,清爽的寸頭也給剛毅的臉龐加了幾分。例行點名,完畢措辭一改,一口比之他中文都要流利的英文月兌口而出,粉筆在組合黑板上龍飛鳳舞,便將今天的幾個重點大抵標識開始上課。

趙鳳向來不反感旁听生,所以明知教室學生的數量遠遠高于點名單上的數目,也就裝傻當作並未發生。畢竟自己上的課能有更多的人喜歡听同樣是一份榮幸,雖然某種程度讓他們拉下了別的科目,卻也只能怪那老師的水平不行嘛。而一個星期六節小課下來,他早對班上能跟上進度的幾個學生有了大致了解,讓他最為滿意的無疑是總喜歡坐在中排最左邊的那個連淡妝都沒化就美的不行的女生了。而滿意並非季憶的容貌,而是季憶目光跟他所說所到之處的那份契合,那不是平日里做做筆記死讀書的傻孩子能辦到的,必然在英語語言上有了一定程度的水平才行。除去季憶,便是幾個比季憶差些的男生了,算是比他期望來得高,大一里頭能有這麼幾個冒尖的學生,著實不易。而今天課只是上到一半,他便發現了一張新面孔,往常看見新面孔他也並不在意,只是今天的這個新面孔著實讓他感興趣,他的目光總能恰到好處的與自己撞上,而今天說的是外文讀物和英譯中讀物的出入,大多學生滿臉糾結,僅靠他神來的幾句幽默措辭才能舒緩神色,而那微胖的年輕人鏡片下的目光,卻有神的很,仿佛自己說的千言萬語,他都听得進去。

課至最後二十分鐘,趙鳳示意同學將黑板上圈劃的幾個重點稍稍記錄下便可以休息至下課了。他看著最後排的微胖年輕人微微笑了笑,對著講台上的麥克風道︰「同學,你是哪個系的?」

祝八百一臉郁悶,心想咋就被給拎出來了。邊上顧著發呆的祝三千一陣偷笑,氣得八百手下一陣捶打,只可惜這廝抗擊打能力太過凶悍,八百的攻勢撓癢無二。他徑自站起身,撓了撓頭,提了提黑框眼鏡尷尬笑笑回道︰「我不是學生。」說著,用眼角余光瞅了眼季憶的背影,心想嬸真是勤奮,還在埋頭苦讀呢。

季憶原本低頭在回味方才趙鳳說的幾個有趣的外文知識,卻在听到身後那個熟悉的聲音後一陣詫異,遂而回頭,面露詫異,片刻後變作溫暖的笑容,看著祝三千和祝八百二人。

「嬸。」八百又撓了撓頭,憨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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