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歲的雲霓沒有絲毫猶豫向成熟穩重的商業驕子齊世撲去,卻意外揭開了姐姐夏荷憂傷疼痛的過往,十七歲的夏天,齊世要帶夏荷離開貧瘠的漁村,可是最終是誰背棄了誓言?當齊世擁十三歲的雲霓入懷,夏荷選擇了滅亡,因為,他曾是她最灰暗時光里唯一美好的過往花火小札。
1、和我跳舞吧/白色的海邊的沙/愛情還是要繼續吧/十七歲漫長夏
齊世用修長的手指轉動了一下琥珀色的酒杯,有點無聊的感覺。
舞會還沒有開始,從樓上的走廊看下去,流光溢彩的大型水晶燈緩緩旋轉著,過于耀眼的感覺令人仿佛置身不真實的世界,每一張美麗的面孔都像面具,再甜美的笑容也不覺生動。
齊世長長的嘆了口氣。
身為家世清白,性格嚴謹的商業新秀,他對這樣的舞會一向並不熱衷,然而受他最欣賞的年輕畫家阿傲的邀請,那當然有所不同。
「嘻!」身後某處傳來一聲輕輕的笑聲,齊世立刻敏感的側過頭去。
走廊一端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的女孩,看起來大概十二三歲的年紀,她正坐在靠近欄桿的另一張咖啡桌上,穿了漂亮小皮鞋的小腿一晃一晃的,柔軟的碎發在她燦若星辰的潔白臉頰上蕩過,她呼的一下嘟起粉女敕的嘴唇把它吹開去。
齊世一時間仲怔。
同樣是被燦爛燈光輝淹沒的女子,眼前的這個卻有著水晶般的透明肌膚與眼楮。
「你好!」齊世禁不出主動出聲招呼。
「你好,你也覺得這個舞會很無聊嗎?」女孩轉過臉來,很認真的問他。
不等他回答,女孩又偏過頭去看著下面的人群,微皺著小眉頭說︰「可是她要參加,我總是沒辦法。」
齊世一下子就笑了。
他是很好看的男人,笑起來的時候很少有女性能夠抵擋。
女孩也禁不住好奇地扭過臉來看著他。
「她是誰?」他問,說話間已經走到女孩的身邊去,向女孩伸出手來。
女孩卻就勢伸出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像樹袋熊一樣滑下地來花火小札。
這個動作多少讓齊世有點尷尬,雖然對方未成年,而自己的年齡已經足以做她的叔叔,但少女像梔子花般的體香仍然令他短暫窒息。
「她是我姐姐。」女孩渾然不覺不妥,突然伸手一指。
燈光就在這一刻暗了下來,四周同時亮起了柔光壁燈,人群的注意力都漸漸集中在了出現在一樓大廳中央的一對璧人身上。
男人英俊瀟灑,頭發微卷,正低頭溫柔的看著身邊的女人,那樣專注濃情的眼神在他放蕩不羈的生活中從未見過,他正是齊世的朋友,本場舞會的主人阿傲。
而他身邊的女人,青絲細挽,脖頸修長,當她抬起頭來仿佛尋找什麼似的將目光投向二樓時,齊世只覺得剛剛暗下去的燈光仿佛一瞬間全部復亮了。
不不,她比那水晶燈還要耀眼。
身邊的女孩已經揚聲︰「夏荷,我在這里。」
言罷她也不顧齊世的表情,拉著他的手就蹦蹦跳跳的下樓去。
「雲霓,不要亂跑。」叫夏荷的女人明顯松了口氣,臉上的表情溫柔動人。
齊世看得呆了,連阿傲向他打招呼都沒有注意。
「夏荷,這是我今天的舞伴哦。」叫雲霓的小女孩搖了搖齊世的手,把他從仲怔中喚醒。
夏荷。
夏荷?!
阮夏荷驚訝的把目光盈盈的移到這個穿著白衣的男子臉上。
「你……」
「你好,我叫齊世。」
梔子的香氣突然間濃郁起來,鋪天蓋地。
夏荷光華閃動的眼眸里,突然有東西迅速的流走,轉瞬只剩空白。
齊世,是他。
原來生命低頭抬頭間,已易經年。
「你好,我叫齊世。」二十歲的齊世艱難的欲撐起身子,努力保持著微笑向眼前的少女道謝。
十七歲的少女阮夏荷跪在他的身邊,有些不知所措的扶住他,誰料他身子一沉,自己也被帶倒在他的身上。
全身濕透,肌膚相親,彼此都能听到如雷的心跳聲。
齊世覺得自己要再次暈過去了。
作為某商業集團的繼承人,他居然天生恐水,不會游泳,更可悲的是,來這個海邊小城僅一周,卻童心大發跑到海邊畫什麼海鷗。
所以,溺了水也是活該的。
可是,如梔子花般清香的少女,于水底托起他的時候,他竟然有了恍然一夢的驚喜感。
她是美人魚,還是小公主?
待他真正看清將自己救上來的人的面目時,這種驚喜感轉化成一種莫名的心跳與幸福。
如海藻般長及腰部的黑發,純白接近透明的小小的臉,驚慌而關切的大眼楮,不同于任何海邊少女的細致的腳踝。
還有,她那散發著淡淡梔子香氣的柔軟身體。
阮夏荷,分明是江南女兒的閨名,她卻為何化成人魚,出沒于這荒涼海邊?
「謝謝你。」他虛弱的吐出這一句,眼楮卻緊緊的盯著她,不肯稍離。
她復又驚慌,羞澀,不知躲閃。
那時的他,正年輕,風華無雙,有著冒險的熱血和勇氣。
那時,夏荷從齊世所在的城市來到這海邊的一個偏僻村落居住,已經兩年。
母親倉促離世,將她托付千里之外獨居漁村的離婚父親,而父親終日不離醉鄉,自己的生活尚難保證,根本無心照顧孤女。
她早已不上學,有時就跑到這遠遠的海灘上找些零工來做,現在又有了一個妹妹,她便連這海灘也不常來了。
「雲霓,她叫雲霓。」說起那個小嬰兒,是她的眼楮最亮的時候。
「呀,雲霓要餓了,我回去了。」她忽又驚慌的跳起來,他也跟著跳起,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無大礙。
「我送你回去。」他說。
「不。」她斷然拒絕,低垂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雙足上,海邊潮濕的細沙自足趾間溢出,只憑增秀美。
「那,明天你來這里,我總要感謝你救命之恩。」他急。
她不回答,跑開去,想想又停住,回頭朝他羞澀的笑笑,然後就像一陣江南的楊柳風般,漸漸消失在海霧漸起的遠方。
那是他們的第一次相遇,像王子和小人魚,而他,自信滿滿可以給予她美好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