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你懷疑我之前,我就已經上了姐姐了!
擲地有聲的一句話如同箭矢般穿透陸宗睿的腦海,隨即轟然炸開,燃起熊熊烈焰!
「你這個……」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字,陸宗睿怒容滿面,目露凶光,一拳揮到千重櫻臉上,有種想要殺人的沖動,「——混蛋!」
千重櫻來不及閃避,被他砸中了嘴角,頓時嘴里一咸,充滿了咸澀的腥味。
抬手抹了一把嘴角,斑駁的鮮血刺激著人的眼球。
看著面前怒火中燒的某人,千重櫻忽然冷冷一笑,月兌下西裝外套丟到了地上,擺開決斗的姿勢,對陸宗睿招了招手。
「有種你就打贏我,不然……趁早給我滾出這里!」
陸宗睿沉著臉,冰冷如刀。
「要是你輸了,那就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一個是跆拳道高手,一個身懷十八般絕技,縱然比起干架技巧陸宗睿不及執事出身的千重櫻,經驗也不如對方豐富,然後千重櫻早先身體有疾,現在就是治好了在體力上也存在劣勢,加之陸宗睿拼著一腔怒火出手又狠又重,兩人之間的這一場決斗可謂激烈至極,絕對要比電視中那些假惺惺的花拳繡腿刺激得多……
不過十多分鐘,兩人身上就都負了傷,喘著粗氣倒在草地上,全身上下一片火熱,挨了拳頭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疼。
喘了好一陣子,千重櫻睜著眼楮緩緩聚焦,有些茫然地看著天上湛藍澄澈的碧空,忽然間笑了起來,繼而越笑越大聲,止也止不住。
「沒想到……你還挺厲害的。」
「哼,」陸宗睿冷冷一哼,從草地上坐了起來,瞥了那個滿臉傷痕卻依舊耀眼優雅的男人一眼,「你也不賴。」
打架也打了,挨揍也挨了,這一口氣發泄出來以後,心里忽然就落空了下來。
別說沒打贏,就算打贏了又能怎麼樣呢?
說起情敵,說起對手,何止在面前的這一個,而且……現在連蘇瑾年在哪里都還不知道,他們卻蠢得可以地在這里打架,難怪會被嫌棄,會被人趁虛而入。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一塊,兩個男人冷靜下來之後,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互相對視了一眼。
本質上陸宗睿和千重櫻都不是那種容易沖動的人,唯一能讓他們失去理智大亂方寸的,也就只有一個蘇瑾年。
在對方的眼眸中,他們看到各自對那個女人同樣的在乎,深入骨髓,烙入靈魂……此生不滅。
千重櫻的愛絕望而偏執,如同飛蛾撲火,哪怕前方是萬劫不復,卻依舊是義無反顧。
而陸宗睿的愛,深沉而無奈,明知那是一潭沼澤,也心甘情願地陪著蘇瑾年一起沉淪,一起墮落。
躺在草地上,千重櫻一手搭在胸口,一手擋著陽光,一直笑,一直笑。
只是那張掛著傷痕的臉上尋不見一絲的笑意。
笑到後來,狹長的眼角泛起了點點淚光,淒絕而美艷,帶著一種自戕般殘忍的哀慟。
看著他這樣,陸宗睿仿佛也能感受到他那種難以言述的悲戚,有愛不能說,有情不得表,被被世俗倫理扼住了喉嚨,無時無刻不承受著來自禁忌之愛的煎熬……
這樣的蘇司晟,就連他這個情敵都覺得有些可憐了。
站起身,陸宗睿走過去立在千重櫻身邊,黑羽翎般的睫毛緩緩垂下,看似輕巧,卻透露出一種宛如高山般的巍峨。
伸出手,對著躺在地上的笑得無可自制的某人,陸宗睿撇了撇嘴角,淡淡地吐出幾個字。
「別笑了,起來。瑾年是你弄丟的,你必須負責把她找回來。」
千重櫻挪開手,眯著眼楮看像那個擋著太陽的人影,背對著光線,他看不清陸宗睿臉上的神色。
然而就在眸光聚焦的一剎,他忽然間覺得。
這個臉上帶傷的男人,也有帥到讓人炫目的時候。
止住笑,嘴角依舊保持著上揚的姿態,千重櫻抬起手臂搭上陸宗睿伸向他的手,稍一用力便從地上爬了起來,繼而朝著陸宗睿淡淡一笑,面上的神情優雅至極。
「謝了,」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慢慢捏緊,仿佛在剎那間達成了什麼協議,盡管沒有耗費一言一語,「……姐夫。」
男人是很奇怪的物種。
為了一句話,可以大打出手反目成仇。
也可以為了一句話,甚至是為了一個眼神,就冰釋前嫌,締結同好,從此高山流水伯牙子期……咳咳,錯了,是同病相憐惺惺相惜。
艾瑪,如果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局,蘇瑾年肯定會一拍大腿,後悔得叫嚷——早知道就應該讓他們早點打這一架!
人生已經如此艱難,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了吧。
差不多過了半個月,蘇瑾年失蹤的消息再也隱瞞不住,對公,只能由蘇老爺子出面解釋蘇瑾年是因為身體的原因出國治療,而對私,別說是季家瞞騙不了,就連安奚容和白述冉也找上門來,要求坦白實情。
好在他們得到消息比較晚,且對于消息的真實性也不能肯定,所以還不至于沖動到跑到蘇老爺子面前質問,而是一前一後找上了蘇瑾年明媒正娶的丈夫——陸宗睿,以及那個慣常跟隨在蘇瑾年身邊寸步不離的執事大人——千重櫻。
有關千重櫻是蘇司晟的秘密,目前為止只有陸宗睿和西門烈知道,這種晦澀的秘密自然是不公開為好,所以陸宗睿幫著隱瞞了實情,沒有透露分毫,拿著千重櫻哄蘇老爺子的那一套跟另外那兩只在外頭跟蘇瑾年廝混的男人解釋。
安奚容和蘇瑾年的奸情早已在他眼皮子底下赤果果地袒露了。
但是白述冉和蘇瑾年的來往一直都很隱秘,而且大多數時候都掩藏在安奚容這把華麗的油紙傘下,因而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懷疑,就連asc集團瀕臨危機的時候,蘇瑾年都沒讓白述冉出手相助,所以陸夫人並不清楚兩人之間的內情,甚至不知道那天在電話那頭囂張狂妄地自我介紹「我是她的奸夫」的男人,就是眼前這位九龍集團的當家董事長!
在看到白述冉隨同安奚容找上門來的時候,陸宗睿一開始只當他是安奚容的密友,直到談及蘇瑾年不見了的事情時,白述冉的反應比安奚容還要激動——
轟的一聲。
陸宗睿頓時有種被雷劈焦的感覺!
臥槽這家伙又是哪里冒出來的?!他媽蘇瑾年到底在外頭搞了多少個男人?!給他戴了多少個綠帽子?!還有哪幾個是他不知道的?!草草草草草……!
捏了捏拳頭,陸宗睿忍無可忍,目光灼灼地盯著白述冉,一字一頓。
「我、可、以、說、髒、話、嗎?」
「先生……」
千重櫻上前一步,拍了拍陸宗睿的肩膀,遞給他一個「姐夫別哭,站起來擼」的眼神。
他家姐姐太沒節操了,已經超月兌了正常人的心態,要是陸宗睿跟不上蘇瑾年的步伐,很有可能真的會被逼瘋……但越是在這種關鍵時刻,作為正宮娘娘的陸夫人,就越應該拿出統率後宮的氣度與魄力來,不然這個位置遲早會被虎視眈眈之人奪了去!
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像之前僅僅是搶老婆那麼簡單了,還要顧全大局,忍辱負重,爭奪後宮正主的位置!
了解到了千重櫻傳遞過來的消息,陸宗睿的一張俊臉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才終于忍下了那一肚子悲憤,不跟這些個趾高氣揚的小妾們一般見識!
又過了半個月。
一群人幾乎把整個a市都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沒有蘇瑾年的半分蹤影,搞得他們都快大姨夫失常了!
安奚容甚至還動用了電視台的力量,在節目采訪中用當事人才听得明白的暗語,威脅蘇瑾年立刻馬上盡快回家!否則他就把他們做一愛的時候拍下來的視頻給陸宗睿看!
那個采訪節目來來回回重播了好幾次,蘇瑾年窩在牧人宮崎的家里整天看電視,就是沒打算看那個節目,也被迫了眼球。
安奚容說的那些暗喻,一般人听不懂,但作為當事人,蘇瑾年幾乎是听一遍就明白,當下手一抖潑了半杯牛女乃。
見她受了驚嚇,牧人宮崎的聯想能力何其豐富,很快就猜出了一個大概。
他早就見識過了蘇瑾年的荒唐,也多少耳聞了她跟市長三公子的風流韻事,因而對此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擔心安奚容這麼一威脅,蘇瑾年會不會真的就妥協投降了——
「喂,你不會被他這麼一哄,就真的豎白旗了吧?」
蘇瑾年緊張地握著玻璃杯,目光死死地盯著電視屏幕中那張欠扁的俊臉︰「不是哄我……安奚容那只該死的狐狸,絕對做得出來!」
听她這麼一說,就輪到牧人宮崎緊張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就這樣回去?會不會太……」
頓了頓,牧人宮崎沒好意思把「窩囊」兩個字吐出來。
蘇瑾年也不介意他怎麼說,只冷笑著一把將玻璃杯拍到了桌子上︰「你放心!打死我也不回去!」
尼瑪,在這種時候回去不是明擺著找死嗎?!
安奚容既然知道了她失蹤的消息,肯定已經跟陸宗睿或者千重櫻接過頭了,也就是說他們已經正式會兵了!
趕在這個節骨眼上回家,跟撞槍口有什麼區別?!
歐漏……她還很年輕,還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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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