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牧人宮崎因為蘇瑾年的異樣而發愁的時候,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千重櫻……到底還是找上了門來。舒 玒
只是牧人宮崎沒有料到,他會以那麼突兀的方式出現在眼前,打了他一個搓手不及!
事情,是這樣發生的。
牧人宮崎接手天琪影視還不久,很多場合都要親自出面協商處理,除了那部他一門心思想要拍攝的電影之外,一些原定的計劃在短時間內也不能更改,因此手頭還有一部在籌備階段的大型神話電視劇,以及一部諜戰電影。
所以這段時間他都非常忙,早晨不到九點就要出門工作。
第二天,牧人宮崎像往常一樣,煎了雞蛋,煮好豆漿,擺好果盤放在餐桌上,見蘇瑾年還沒有醒來,便留了張便簽放在床前,親了一下她的額頭,這才換好衣服準備出門。
不料!
在他開門的一剎那,一個他最不想見的人筆直站在門外,冰冷的面容,仿佛就等著他自投羅網。
因為太過意外,牧人宮崎不由變了臉色,盡管半秒之後他就強自鎮定了下來,卻還是逃不出對方銳利的雙眼。
「大小姐在房里?」
「開什麼玩笑!自從那次分開之後,我就沒再見過她。你們自己搞丟了人,跟我有什麼關系?」
「呵,」千重櫻冷笑了一聲,一貫溫潤如玉的面容上是雪一般的冰冷,神情沉峻而恐怖,「你別演戲了,我知道她在里面。」
說著,千重櫻就伸手推開了他,試圖闖進屋子里。
「站住!」牧人宮崎一把拉住他,臉色瞬間也跟著冷了下來,「這是我的公寓,沒有我的允許,你沒有資格進門!」
「所以……」千重櫻回眸,淡淡一笑,「你這是心虛了?」
「這跟心虛有什麼關系?是你做得太過分了!」
千重櫻的目的是盡快找到蘇瑾年,因此並不想跟這個男人動手,聞言不由微微挑起眉梢︰「那要怎麼做才不算過分?剛才確實是我心急了一些,只不過牧人先生攔著我不讓進門,似乎也不是什麼合適的迎客之道吧?」
此地無銀三百兩,牧人宮崎知道他正在干這種蠢事。
但千重櫻明顯是有目的而來的,要是不把他的公寓翻個遍,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可要是他真的讓這個男人進了門,蘇瑾年肯定就暴露了!
見牧人宮崎猶豫,千重櫻又沉聲加了一句。
「不要逼我動手,你應該很清楚,你不是我的對手。」
聞言,牧人宮崎不由一震,第一次痛恨起了自己的無能,只能故意拔高聲音,試圖把房間里的蘇瑾年喚醒,然後盡可能地拖延時間,暗自祈禱她能想辦法先躲起來。
「難道千重先生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做客之道嗎?或者說,你只會用這種無聊的把戲威脅人嗎?我是打不過你,可要是我按想了警報,我不認為你能輕易離開這棟大樓……所以,我們一定要用這麼暴力的方式進行交流嗎?」
「呃……」
兩個對峙間,立川剛好開門走了出來。
一般情況下他都要比牧人宮崎早半個小時到辦公室,然而昨天晚上耍得有些晚了,就睡過了頭,等他醒來的時候孟梓悅已經不見了,結果一開門就看到在走廊上僵持的兩人,不免心頭一蕩,愣了楞。
「總裁,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見到有外人出現,千重櫻目光微凜,不好鬧得太過,便又笑了一笑。
「你應該很清楚我來這里的目的,我既然來了,就不會徒勞而返,如果真的如你所說,大小姐不在這里,那為什麼不讓我進去看看?不過就是兩分鐘的時間,我想牧人先生也不是那麼斤斤計較的人吧?」
在情理上,對于千重櫻這種無禮的要求,牧人宮崎當然可以拒絕。
然而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千重櫻看起來雖然風度翩翩溫文爾雅,可骨子里卻不是那麼容易應付的家伙,就算他要攔也不見得能攔住。
無法,牧人宮崎只得沉然應下。
「那麼,就給你三分鐘!」
緩緩推開門,牧人宮崎心有不甘,手中似乎有千鈞之重。
然而,在徹底打開門的瞬間,他卻奇異的瞟見餐桌上放著的早餐盤子不見了蹤影——這就意味著,蘇瑾年已經醒來了!
牧人宮崎心下一喜,然而表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不然前後態度的明顯落差更容易引起千重櫻的懷疑。
黑著臉站在一邊,牧宮崎面帶嘲諷和鄙夷,對著千重櫻冷哼了一聲。
「你自己找吧!」
千重櫻沒再說話,迅速走到各個房間轉了一圈,臥室,書房,儲藏室,陽台,盥洗室,廚房……探測儀般的視線在房間的每個角落來來回回掃了好幾遍,非但沒有找到蘇瑾年,甚至沒有發現任何的端倪,公寓收拾得干干淨淨,標準的黃金單身漢住宅。
就在千重櫻走到鞋櫃邊要打開鞋櫃的時候,牧人宮崎毫不客氣地開口提醒他。
「三分鐘的時間已經到了,你可以出去了……不過,既然你還不肯死心,我可以再給你半分鐘,讓你把所有的櫃子都打開看一遍。」
他這麼說,其實是激將法。
但千重櫻是何等謹慎的人,到底還是把鞋櫃的門打了開。
卻是……又一次的失望了。
牧人宮崎冷笑︰「這下你該相信我說的了吧?我有什麼理由,要把那個女人藏起來?」
千重櫻抬起頭,目光如炬。
「那你為什麼,要接受這家公司?你不是說不稀罕嗎?」
「白送的東西什麼不要?當時那麼說不過是為了激怒那個自大的女人,後來她被氣走了,我的目的也達到了,干嘛還要自己跟自己過不去?怎麼,你該不會是想把這家公司拿回去吧?」
「你想多了,大小姐丟給你的骨頭,我拿回來做什麼?」
找不到蘇瑾年,千重櫻心頭一陣不快,忍不住把火氣撒在了牧人宮崎的頭上。
而事實上,他確實挑對了人。
但牧人宮崎也不是好惹的!
「給你的時間已經夠多了,那麼……是不是可以請你這只忠心耿耿的看門狗滾出去了呢?」
「哼!」
千重櫻一甩手,終是摔門而去。
牧人宮崎這才徹底松了一口氣,轉頭看了一圈室內,上面把打開的鞋櫃門關了上去,心底下跟著涌起一陣奇異——蘇瑾年的動作也太快了吧,而且竟然還做得這麼周密,就連他都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在這里住過!
「總裁……這……」
一看到千重櫻找上門來,立川就覺得不太對勁。
第一反應就是聯想到昨天晚上跟孟梓悅說的那一番話,所以不免有些心虛,就算進門察覺到了什麼也不敢吭一聲,唯恐說錯了話。
直到千重櫻離開,立川才敢開口詢問牧人宮崎。
「沒什麼,去上班吧。」
擔心千重櫻沒有走遠,牧人宮崎不敢大意,就當做是屋子里確實沒有別人,片刻後就帶著立川一起下了樓。
走廊的一角,千重櫻藏在牆壁後面,看著兩人走出門,進了樓梯,才陰沉著一張俊臉邁了出來。
回眸看了眼那扇門,心頭在剎那涌起無限傷感。
姐姐……
你究竟……在哪里?
心情復雜地看著千重櫻走出大樓,上了車揚長而去,蘇瑾年才拎著箱子從樓頂跳到了陽台,本著多年當殺手所歷練出來的謹慎,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做迅速的應對措施並不是什麼難事,要是這麼容易就能被千重櫻找到,她大概早就已經死去地獄跟閻王喝酒了。
把箱子往地上一扔,蘇瑾年走到客廳,從冰箱里拿出牧人宮崎幫她做好的早飯,也不管是不是冷了,夾起荷包蛋就送到嘴邊咬了一口。
然而不等嚼了兩下,胃里就猛地涌上來一陣惡心,蘇瑾年捂著嘴巴撲倒一邊的垃圾桶里,嘔了一陣,卻是什麼都沒嘔出來。
好不容易喘了口氣坐直身體,早飯卻是怎麼也吃不下去了。
蒼白著臉色,蘇瑾年坐在餐桌前,琉璃色的雙眼有些茫然,不知道在看什麼。
真晦氣。
這幾天她的身體很反常,頭暈,乏力,嗜睡,食欲不振,厭惡油膩,又惡心嘔吐,而在早晨的時候反應最為最明顯……就算她沒有經驗,可是看了那麼多泡沫劇,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也就是說,***,她很有可能意外懷孕了!
所以昨天晚上她撇開牧人宮崎,去醫院買了驗孕棒化驗,又詢問了醫生一些事項,得出的結論是她真的懷孕了,並且孕期差不多是一個月左右的樣子。
對蘇瑾年而言,懷孕不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是,她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是阿晟的!
蘇瑾年雖然一直都沒怎麼想要孩子,可是打胎這種事,她也絕對做不出來,如果是牧人宮崎的孩子,她就用不著這麼心煩了,但是現在偏偏不能確定,這個孩子的爹……尼瑪是誰啊!
她要抓狂了!
一確定千重櫻已經離開了公司大樓,牧人宮崎立刻就趕了回來,一進門看見蘇瑾年坐在餐桌前,頓時騰起一股劫後余生般的歡喜。
然而走近了才看見蘇瑾年的面色慘白得嚇人,頓時心頭一沉,趕了上前︰「瑾年!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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