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聲,鮮血迸濺,一條鮮血淋灕的胳膊緊緊握著一把長刀,當啷啷地墜在了地上。舒 滾出了數米遠。
豫若雙眸瞠大,鮮血潑濺了他傾城的容顏。而譚愛亞則是使勁地咬住了小手,這才不至于驚叫出聲。
「妖……妖怪!」那三大王撤天的慘叫回蕩在耳邊。眾山賊尋著三大王驚慌失措的視線朝一處荒草地望了過去,頓時也紛紛慌亂地丟盔棄甲調頭逃竄。
慘叫的也是五花八門。不過听的最清楚的一個字就是︰「蛇!」
「蛇?!妖怪?!」譚愛亞迅速地爬起來,順著眾人的視線望了去,秋風一吹,荒草搖曳,空空如也,哪里有什麼東西。
只是再看看替自己遮擋住那長刀的豫若,他擰起眉頭,緊緊地盯著那搖曳的荒草,表情是說不出的凝重。
「豫若?!」小女人輕輕地喚了一聲。
這一聲喚才將豫若叫回神來,他三步並作兩步沖上去,迅速扶起豫老夫人與小女人將她們推上馬車。
「包裹,豫若。咱們的包裹。」譚愛亞禁不住回過頭去,低低地叮囑道。那些銀票與碎銀子都被山賊搶走了,可是干糧不能不要,里面還藏著白玉鐲還有玉佩呢。
豫若使勁地點了點頭,將那散落的包裹拾了起來,系好,丟給馬車里的小女人,看也不看那條斷臂一眼,強忍住那刺鼻的鮮血味,迅速躍上馬車,使勁一扯韁繩,飛一般的離開了事發之地。平日里怯懦膽小的豫若,如今遇事竟然如此的沉穩鎮定,真是讓人不敢置信,只是這一點卻沒有被馬車里嚇破了膽的豫老夫人和小女人及時發現。
「莫非被發現了?」馬車離開後,一位老者的身影在草叢之中若隱若現。他禁不住抬起手,輕輕地撫了撫自己那光滑的下巴。「不應該,殿下如今是肉眼凡胎啊?!」三角眼斜下,直掃到那橫躺在地斷臂,老者唇角微微上翹︰「敢傷三界之主,真是嫌自己的小命活的不耐煩了。」
一條帶著花色和亮鱗的長尾巴,倏然橫掃而過,兜揚起一震大風,將那斷臂卷起,送上頭頂上方。巨大的花色蛇頭張開血盆大口,將那臂膀直接吞進月復中,連滴血都沒有掉。「哼,這東西可以留到以後邀功領賞,而現在……」那巨蛇再次化為一名老者,身軀隱隱散如秋風之中︰「保護殿下要緊。回來再收拾你們。」
===============(分割線出沒,請注意)===========
「少爺……大少爺……」那話少的家奴抱著一顆人頭,跌跌撞撞地跑進了豫府的花廳。
「媽呀。」水蓉兒驚叫一聲,眼楮上翻,頓時暈厥了過去。
「又……辦砸了?」豫祝看見話少家奴懷中的那顆人頭,也嚇的白了臉,卻故作鎮定地撇了撇嘴道。
「沒,是……是成了。」話少的家奴跪在地上磕磕絆絆道。
「那你怎麼抱著這麼個玩意回來?!我是讓你把那啞巴和女人,還有那老太太殺了,你怎麼把他……」豫祝狠狠地剜了話少的家奴一眼。
「大少爺是這樣的,我們買通了那客棧,可是不曾想,他們沒住客棧。于是我們就跟著他們一路……」話少的家奴就把事情的前因經過都說了一遍。
「那你還抱著這麼個玩意回來,路上就給他扔了不就完了。你不嫌晦氣啊!」豫祝一听家奴說,頓時明白了過來,沒想到不用自己動手,那啞巴一家就已經下黃泉了,這是天大的好事啊!豫祝的嘴都樂的快合不上了,可是這話少的家奴抱著這麼個玩意,真是讓他心中駭的厲害。
「這……他沒功勞也有苦勞,還望大少爺給他弄個薄棺……」兩人畢竟在一起為豫府為非作歹多年,交情也算深厚,這話少的家奴苦苦哀求道。
「行了,依你,趕緊給這玩意抱下去吧。看見就駭人。」豫祝擺了擺手。
「那少爺,這怎麼說啊?縣老爺若是問起來?!」那話少家奴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問道。
對。還有這事,這話少的家奴不提,豫祝倒是差點給忘了。「把他先放到那邊的小匣子里,你去換件衣服,趕緊歇息歇息,這剛回來怪辛苦的,他的喪事包我身上了。」
「那,大少爺,他就托付給您了,大少爺,您真是好人。」那話少的家奴連磕帶拜。取來一旁的一個空食匣把人頭裝了進去,又低低的念叨了幾句,這才退了出去。
至叫豫瞠。「蓉兒,蓉兒,你醒醒!」豫祝見那家奴走了,又是掐人中,又是灌茶水,這才把嚇昏的水蓉兒喚醒過來。
「他抱著……那東西走了?」水蓉兒臉色發白,唇角打顫,禁不住低低地詢問道。
「沒,那麼好的東西,我可得給留下來。」豫祝一臉得意的奸笑。
「好東西?!那人頭,那是什麼好東西,那可是掉腦袋的東西,你以為……」水蓉兒剛想開罵。
就听見豫祝低低道︰「蓉兒,你可要想明白,那花瞰月的事,可全憑這東西救咱們與干爹,干娘的命呢。你說這不是好東西又是什麼?!」
「相公,你是想?!」水蓉兒眸光一垂,咕嚕嚕地打轉道。
「沒錯,一個被剖了月復中胎兒的女人孤單單躺在那荒郊野地也太顯眼了,留個陪襯,到時候咱們都有的說,不是嗎?」豫祝笑盈盈道。
水蓉兒怎麼能不明白豫祝的心思,也是一臉笑容的接話道︰「就說被山上的野獸吃了。相公,這招真是高啊!」水蓉兒又一次給豫祝豎起了大拇指。
豫祝眸光橫掃,直望向那裝著人頭的食盒,心中暗道︰大少爺我給你找了個好去處,你可記住了做鬼別來找我!
===============(分割線出沒,請注意)===========
「豫若,進馬車來歇會吧。」這眼看著天就亮了,譚愛亞不由地開頭道,他們熬夜趕路,竟然馬不停蹄的走了一夜。
豫若使勁地搖了搖頭,依舊目視前方,他不想歇,一刻都不想!只想快點與小女人和母親到富林縣,快點回家。
「豫若,你這是怎麼了?」出了事後,他就一直怪怪的。
他們終于奔出了那危險的山路,步上了官道,豫若這才肯稍作休息,換下那染血的衣服,又尋到河邊洗了把臉。然後又跟與時間賽跑一般的帶著她們趕起路來。
他依舊使勁地搖了搖頭。
「豫若,你剛剛是不是看見了什麼?」若是剛剛沒記錯,譚愛亞記得豫若好像與那群山賊一起怔怔地望著那荒草地發呆,然後就跟中了邪似的。
豫若微微一愣,又使勁地搖了搖頭。
見豫若這樣,譚愛亞也就不好再問,只得重新爬回了車里。
「若兒是不是被剛剛的那一幕嚇到了?」豫老夫人一見兒媳回來了,趕緊關切地詢問道。
「娘,豫若說他沒事。讓咱們別擔心。」譚愛亞問不明白情況,只得先安撫車中的老婦人。
「那就好。愛亞,娘那時候是不是做錯了?娘不該把銀子送他們,換你們的命,娘……」豫老夫人想起剛剛那一幕,依舊心有畏懼。
「娘,別說了,不怪您,不是您的錯,您那麼做是人之常情。快點回家吧,到家就好了,咱們就都安心了。」譚愛亞低低地又勸了老婦人一句,便又掀開車簾,爬了出去,與豫若並肩而坐,她將小小的頭顱輕靠在男人的肩頭。
「豫若,到家喊我,我睡會。」只有這樣她才睡得著,只有靠在他的身邊,她才能閉上眼楮。那刀向下揮砍的一幕,真是讓她嚇破了膽,她真以為他們在劫難逃,可是她心中卻無憾,因為就算死,他們也是死在一起,起碼黃泉路上不會走散。可是……眼皮越來越沉,她漸漸睡去。
豫若側過頭,一手握住韁繩,一手橫起,將小女人輕輕的一擁,讓她可以靠在他的肩頭,睡的更舒服一些。他不能失去她,那刀下落的一刻,他深深的明白了這個道理,就算他不能為她撐起一片天地,他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在他的眼前。
而那駭人的一幕,他沒有說,也不敢說。他不明白為什麼只有自己還有那群山賊可以看見那條巨蛇。就在他替小女人擋刀的一瞬間,他看見一條碗口粗的蛇從他的肩頭掠過,速度之快如同一陣風一般,然後耳畔傳來的是那人的慘叫,斷臂飛起,鮮血迸裂而出。
他不明白它搭救他們的緣由,但是他覺得它沒有惡意,可是,他不願讓它跟著,因為他覺得隨著它的到來,他的生活也會隨之改變,像現在這樣的幸福生活會漸漸遠去,他不願意如此。所以才會日夜兼程,只是……他不由地朝後掃了一眼,他好像沒能如願的甩掉它!
「殿下,這是發現我了?」蛇伯跟了一段距離後,漸漸地發現那駕車之人的異樣。朝前望了望,那前方的一個若大的石碑,三個深紅大字赫然入眼——富林縣!既然如此,不如……蛇伯止步不前。任那前行的馬車與自己的距離越拉越遠。
豫若看著那漸漸映入眼簾的界碑,又禁不住回過頭去張望。它,竟然不見了。頓時,那懷揣在心中的巨石才算落了地。緊擰的眉頭,緩緩舒展,臉上逐漸有了笑容,他抬起手,輕輕地推了推那睡的甘甜的小女人。
「怎麼?到了?」譚愛亞抬起小手,使勁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伸長手臂,舒活了一下筋骨,歪過頭與男人尋求著答案。
他臉上掛著那宛似傾城一般的淺笑,使勁地點了點頭。
「恩,到家了就好。」小手抬起繞在他的頸項上,拉近,在他微揚的薄唇上輕輕地啄了一下,引得他臉上又漾開一片的緋紅。
她滿意的一笑,輕挑車簾︰「娘,我們到富林縣了。」語氣里滿是欣喜,只要他高興,那她心里的陰霾也會一掃而空了。
「恩,好。」見兒媳有了笑容,豫老夫人也跟著笑了起來。輕快的應了一聲。
車輪滾動,馬車不停向前行進︰「大叔,向您打听個事。您知道富林縣譚家怎麼走麼?」
那大叔回過頭,朝著馬車上望了一眼,看到豫若,先是微微一愣,心中暗道,這公子真俊!「前面,那巷子左拐,就到了。譚家可是咱們富林縣的大戶。」
「謝謝您了。」譚愛亞連連道謝。豫若也跟著從那指路人禮貌性的點了點頭。
「豫若,拐了那個彎,我們就到家了。」豫家三口此時此刻心中是難以掩飾的喜悅。
===============(分割線出沒,請注意)===========
「老爺,老爺,小姐……小姐回來了!」小丫鬟清脆如銀鈴一般的聲音在譚家寂靜的院中回蕩開來。
「愛亞,我的愛亞回來了?!」中年男子驚慌失措地將擦手巾摔進了銅盆里,三步並作兩步的就往府門口沖。
「老爺,真的,真的是小姐回來了。」譚府的老管家也是禁不住地熱淚縱橫。邊通報,邊跟在譚老爺身後往出跑。
「小姐,您可算回來了,妙兒,妙兒都想死您了!」譚愛亞剛邁進譚家的大門,就差點被奪門而出的小丫鬟撲了一個大跟頭。
「妙兒?!」譚愛亞哪里知道妙兒,她可不是以前的譚家千金。只得疑惑地跟著念著。
「小姐,您都兩年沒回過家了,您……您是不是都把妙兒忘了,妙兒可是一直惦記著您呢。小姐,您在那豫家過的好嗎?!小姐,您瘦了,是不是豫家虧待您了,小姐……」這叫做妙兒的小丫鬟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我……」譚愛亞有心一個個回答,可是剛答了一個我,就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拽到了另一邊。
「小姐,快讓周媽看看……小姐,您瘦了,是不是豫家讓您吃苦了?!」這老媽子拽過譚愛亞的手就看了她一眼就哭的跟個淚人似的。
一個妙兒就鬧得冒牌的譚愛亞腦袋大了。這再來個周媽,一會兒不定……譚愛亞正想著呢。
「小姐!」又一聲帶著哭腔的聲音介入。
天啊,譚愛亞真是叫苦連天了!這譚家的輪番轟炸,她要怎麼能應付過關啊!她可不知道這譚府的譚大小姐到底是個什麼樣啊!
「小姐……老爺想您想的都快茶不思飯不想了,每天就巴望著您回來,您……這可把您盼回來了!」是譚家的老管家。他本是跑在譚老爺的後面的,可是一見譚愛亞的身影便再也跟不下去了,緊跑幾步就把譚老爺丟在了後面,自己先沖過來了。
譚愛亞還來不及咧嘴呢。就听見這邊的正主兒開口了。
「愛亞,我的愛亞啊!」譚老爺使勁地跑,努力地跑,可還是跑在了眾人的後面。
「爹。」听這稱呼,譚愛亞還能不明白這是誰麼?這準是譚老爺啊!
「愛亞,你這可是要想死爹了。」譚老爺將被下人簇擁著的女兒奪進了手里。就差抱頭失聲痛哭了。
「爹,女兒也想您啊!」譚愛亞只得順桿爬,她可不敢東拉西扯,就怕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被人拆穿作假的身份來。
「想爹還不知道回來看看?!」譚老爺不高興的一扁嘴。「這是?!」見家奴都目瞪口呆地望著門口,譚老爺也禁不住朝後望了一眼。登時也傻了眼,只木呆呆地吐出了兩個字。
譚愛亞一回頭,趕緊走上去,牽起豫若的手,連忙介紹道︰「爹,這是豫……」
那豫字剛剛出口,就見譚老爺宛如川劇大變臉一般,瞬間吹胡子瞪眼了起來︰「姓豫的,你還有臉進我譚家的大門,你給我滾,滾的遠遠的!我當初就是瞎了眼,才會把女兒嫁給你,你這豬*狗*不如的東西,簡直就是……」譚老爺雙目圓睜努力地在腦中尋找著詞匯︰「你滾!滾!我譚家不歡迎你!」說著,譚老爺禁不住抬起手,作勢要打豫若。
那譚愛亞哪里肯依︰「爹。您弄錯了,他不是豫祝,他是豫家的二少爺,叫豫若,爹……」
「原來是她小叔。小叔也不行,滾!總之我譚家不歡迎姓豫的,只要是姓豫的全是混賬王八蛋。全都給我滾,滾的遠遠的!」譚老爺禁不住跺著腳地喊道。「老慶,抄家伙,送這姓豫的混賬出去!」
「明白。」譚家的家奴非常同心,一開始他們看這公子覺得他俊似謫仙,如今知道他姓豫,倒是覺得橫看豎看都不順眼了。不但老慶應了聲,就連周媽也跟這垂頭找家伙準備一起趕人。wzvz。
倒是妙兒精明一些在一旁緊攔著慢攔著︰「周媽,慶叔別這樣啊,先听小姐把話說明啊!」
「這還有什麼可說的,他豫家娶了咱們的小姐,還霸了咱家的木材生意,這還是人干的事嗎?」周媽心中不平,禁不住大聲地嚷嚷道。
「爹,周媽,慶叔,他不是我的小叔,他是我夫家啊!打不得,打不得啊!」譚愛亞見妙兒這樣稱呼,自己也跟著這樣叫。
听了譚愛亞的話,老慶剛拾起的木棒沒握住當啷啷的掉在了地上,嘴中喃喃低語道︰「姑爺?!」他真是被嚇傻了,小姐不是嫁給豫家大少爺的嗎?怎麼如今小叔子反倒成了姑爺了?!
「你給爹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譚老爺也嚇得不清。莫非是自己錯怪了豫祝,是自己的女兒對不起人家豫家了。
「爹,是豫祝他喜新厭舊,討了個小替了女兒的位置,將女兒給休了不說,又許給了小叔叔。」譚愛亞不敢隱瞞,只得全盤托出。
「這畜生,這禽獸不如的東西,竟然能做出這樣喪天良的事情來。他……他這是要活活的氣死我啊!」譚老爺怒氣沖沖,怨聲載道。抬起手一橫,直指向豫若︰「老慶,給他趕出去。」
「老爺,您沒听小姐說嗎?這是姑爺啊!」老慶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以下犯上。
「好,你們不趕,我趕。家伙呢?!」譚老爺朝下一望,一眼就瞥到老慶掉下的木棒,彎腰直接拾起,嘴中還禁不住地念叨著︰「姑爺?這麼丟人的事情,若是傳出去,我譚家還要不要做人啊!你給我說說,你跟我女兒到底有沒有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啊?!」木棒橫起直指向豫若。
豫若使勁地搖了搖頭,又微微一愣,使勁地點了點頭。
「王八蛋,我叫你說。你搖頭點頭算什麼?!」譚老爺怒氣沖沖大步向前,抬起手使勁一拽,將護在豫若面前的譚愛亞甩到了一旁。
豫若心急的朝著小女人奔了一步。可是譚老爺卻如同示*威一般的揮起了木棒攆趕著豫若,不讓豫若靠近自己的女兒半步。「你說啊。」嘴中依舊憤恨地叫囂著。
「爹,您到底要豫若說什麼?他是個啞巴,他說不來的,您別為難他!」譚愛亞哪里顧得上自己,爬起來撲了上去,一把抱住譚老爺的腳,就苦苦地哀求道。
「原來,他還是個啞巴。還……就這麼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你也肯嫁,你是不是鬼迷心竅了你!」譚老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14059465
「爹,您怎麼可以這樣說豫若,豫若他……」
「住口。」譚老爺一喝,譚愛亞只得閉上了嘴巴︰「你現在就給我滾,有多遠就滾多遠,我的女兒從此與你恩斷義絕!」
豫若白齒叩著下唇,臉上一片的慘白,他天真的以為到了富林縣,譚家就會接受他,沒想到,譚家對豫家恨之入骨又怎肯接納他,更何況,他是她的小叔,這有違常理。更是不會被譚家人接受。再加上他身有殘疾,又怎能高攀。眸光輕顫,最後望了小女人一眼。
「豫若……」他絕然轉身,她哀聲輕喚。「等我,要走一起走。」若是娘家不肯留,那她就隨他一起走。使勁地爬了起來。她迅速奔到他的身邊。小手緊緊地扒住他的衣角,說什麼都不肯松。
他狠狠地一咬下唇,想說你這又是何苦呢?!可是他卻說不來。
見跟著男人一門心思要離家出走的女兒,譚老爺淚水濕了臉頰,宛似一瞬間老了十歲低低地詢問道︰「愛亞,你真的要丟下爹爹跟他走嗎?!」見女兒鐵了心思,譚老爺只得對豫若厲聲喝道︰「姓豫的,這是我譚某人唯一的女兒啊。」
譚家一脈單傳,譚老爺的正房夫人走的早,他一直想得個兒子,卻一直未能如願,人到中年,只有譚愛亞這一個寶貝女兒,也是一直捧在手心里。本想招贅,可是卻招不到好的,畢竟譚愛亞長相平平,譚家也只算是小富人家,招贅容易招個好贅就難了。譚愛亞的年紀漸大,待到出嫁之時已經二十有三了。媒婆三番兩次登門,一直說豫家如何如何的好。這才說動了譚老爺忍痛割愛,可是……
豫若狠狠地一咬牙,他若真帶小女人走了,那不等于害了人家嗎?!他不是那種不仁不義之人。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小女人的小手,狠下心思,使勁一揮。
「豫若,我們明明說好的,你明明答應我的。」他轉身向外,她對著他的背影,低低地念叨著。
他朝外走的身影,倏然止在當下,禁不住地仰頭向天。初秋的清晨,天氣微涼,秋風輕蕩打在他的臉上,沁心的涼,熱淚從眼角淌下來。不一會兒就冷了。
譚老爺走上去,使勁地扯住女兒的小手︰「謝豫公子成全。」譚老爺一個勁地對著豫若道謝。
豫若不敢回頭,只是使勁地點了點頭,絕然地邁步朝外走。
「豫若!」她再喚,他卻不肯回頭。「豫若……」她不肯善罷甘休地想追了出去。可是譚老爺就拴著她的手,不許她靠近那離去的男人半步。
「爹,女兒不能沒有他,女兒已經是他的人了,爹……」沒了法子,又喚不回豫若的譚愛亞只得跪地哭著哀求譚老爺成全。
「女兒啊,听爹的話,爹不能沒有你,爹也不能留下他,讓人看咱們譚家的笑話。爹會叫人多給他們銀子。保證不會虧待他們的,你回來就好,爹只要你回來就好。」譚老爺說著手探進懷里,捏出幾張銀票來︰「老慶,給那公子送去。」
「是。」老慶跑過來,接了銀票就追了上去。
「妙兒帶小姐回房。」譚老爺又吩咐了一聲,將譚愛亞交到了妙兒的手里。譚愛亞一步三回頭,她真的不願意相信,豫若就這樣的把她拋棄了。
「老爺,不好了,那公子,那公子他……他暈死過去了!」老慶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邊跑邊喊。
「豫若……」使勁一甩,掙開妙兒牽扯的小女人撩著裙擺就火急火燎的往出奔。
「你……真不會辦事!」譚老爺怒斥了老慶一句︰「女兒啊,慢點,等等爹啊。」也邊喊邊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