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工作還差一點兒才能做完,陸驀北把遙遙放在沙發上,又找來幾張紙和一套早就備好的彩色鉛筆,丫頭趴在沙發上畫畫,特別老實。浪客中文網舒虺璩
其實以前白淺工作的時候,常常都是這樣,這丫頭比一般孩子要乖,不鬧人,陸驀北帶起來也非常省心。
他抬頭看一眼撅著墩的丫頭,不由抿起嘴角。遙遙埋頭畫著畫,不知想起什麼,抬起頭,眨巴著大眼楮看陸驀北,
「爸爸,咱們去吃冰激凌吧。」
小吃貨就是小吃貨,到哪兒也忘不了。也不是不行。陸驀北放下手中的筆,柔柔看著小丫頭,「媽媽讓吃嘛?嬗」
「讓的,讓的。」腦袋搗的跟小鼓似的。
陸驀北笑笑,簽完最後一個字,合上文件,「想吃什麼口味的?」他策動輪椅,丫頭抱著畫一半的畫跑過來跳上他的腿,吧唧一口親臉上,「遙遙最愛爸爸了!」
陸驀北不由大笑。尤其是看到她畫一半的彩色冰激凌。真是個饞嘴鬼。他沒等片刻,叫來泰羅備車。直接就去了名下的酒店覽。
記得白淺說過丫頭不能吃太多涼的,陸驀北特意吩咐廚師做了一個迷你型的。並且給白淺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晚上九點之前把丫頭送回去。
有些日子沒有見面,其實白淺一直有些擔心陸驀北的腿,說不上多麼急切,每當想起來心里總是淡淡的愁。不管先前發生什麼,他是為她才傷的。
所以,吃過晚飯,差不多快九點的時候,白淺下樓來坐在一旁的石登上,一邊等著,忍不住想起白天莫俊昊說的話。
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勾心斗角她不懂,也想不了他們那麼復雜,其實,她真的只是希望每個人都好。但事情走到這一步,好像無論如何都會有一個不完美,也或許是兩個。想要簡單的生活,卻一次比一次麻煩,
她長嘆一口氣,站起來。
正巧,看到一輛車向這里開過來。她走了兩步,車停在前面,門一打開,遙遙就喊著媽媽下來。
白淺牽過她的手。陸驀北坐在車里,他在笑著,從白淺的角度看過去,微黃的燈光下,他的眉眼有些疲憊。
「最近很累嗎?」她目光落在他臉上。
「不累。」陸驀北答著,眉眼似乎彎了起來。
「有沒有去看醫生?」
「已經看過了,沒事。我挺好的。」
「哦,那就好。」白淺點著頭,一時不知要說什麼。
陸驀北靜靜看著她,腦子里轉過幾個問題,默了片刻,什麼也沒問,只開口道,「我听說白赫的案子快開庭了,有什麼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跟我不用這麼客氣。」
白淺點頭。心里有些不舒服。
「快上去吧。早點休息。」
陸驀北揮揮手,遙遙回回,小嗓子喊著,「爸爸,再見。」
「恩,遙遙再見。」陸驀北溫柔的笑,目光落回白淺臉上,白淺抱起遙遙,「那你路上小心。」
陸驀北應著,剛讓泰羅開車,白淺突然回過頭,「你還記得張昊嗎?」
「他怎麼了?」陸驀北半側過身子,對著白淺,白淺走進兩步,在門前半俯子,「今天在莫俊昊那邊踫到了他,他正暗中找人合作想吞並陸氏,你小心點兒。」
陸驀北沉下眼,極快恢復,眼里似乎閃過一絲冷光,「他們還沒有這個本事。他今天去找莫俊昊是談這件事。」
「恩,他沒答應。」
白淺說著,陸驀北詫異的挑了一下眉角,隨即明了,「張昊只不過是一條看門狗,憑他也想跟莫俊昊合作,他未免把莫俊昊看得太低了。」
不管私人恩怨怎麼,站在另一個角度,陸驀北其實很欣賞莫俊昊那樣的人。是一個很好的對手。
看他絲毫不放在眼里,白淺放松了些,不過還是稍有些擔心,「不管怎麼樣,你還是注意些。」
「我會小心的。你上去吧,玩了大半天,遙遙有些困了。」陸驀北看著正在打哈欠的丫頭說。
沒再多停,白淺抱起遙遙,跟陸驀北打了招呼,上樓,直到人看不見,陸驀北才讓泰羅開車。
快到家的時候,陸驀北忽然開口說,「白赫的事情你留點意。沈家沒那麼容易放棄。」
泰羅應著,在後視鏡里看到陸驀北,他嘴角微彎,心情似乎很不錯。
這一路上,好幾次他都看到陸驀北笑了。
其實,這個男人,很容易滿足。
只要她對他關心那麼一點兒,他可以扛起所有的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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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白淺才想起白赫的事情,其實剛才她想讓他幫忙的,只是,他家里發生變故,所有的人都虎視眈眈看著那塊肥肉,想要一口吞下去,他已經夠累,她不想再給他添負擔。
盡管這麼想,但她並不知道,陸驀北已經吩咐了泰羅留意。確切的說,關于白淺的消息,他從未停止過注意。盡管,她現在是莫俊昊的未婚妻。
關于這個頭餃,白淺也是有點煩惱。不過接下來幾天,忙的她暈頭轉向,壓根來不及煩惱,她甚至連睡覺的時間都非常少。
為了和國際珠寶節接軌,公司要出三場秀,其中一場是由白淺出,這是她打從進到這一行,第一次**的出專場。她很興奮,同時也有些緊張。生怕做不好。
所以,每天晚上回到家,把孩子哄上床,她都要把自己關進書房,呆上那麼一兩個小時。才沒幾天,重重的黑眼圈已經冒了出來。有時候遇到瓶頸,她沒來由的會想起陸驀北。
在這界,他是她的啟蒙師。
好幾次忍不住想打電話,最終拿起電話又放下。然後投入更多的精力進去。而事實證明,她有這個能力,能夠獨自完成的很好。
整場秀,網絡與電視直播,當白淺最後帶領著她的模特們出場時,全場一片掌聲。
無疑,她是成功的。
而在某個地方的人,在此時,恨得差點咬斷了牙。
她笑得越燦爛,她就越恨!她真的恨不得,爬進電視里把她臉上的笑撕爛!
房間里的沈熙,握緊拳頭,瞪著眼楮,眼里滿是深切刻骨的恨意,令得她的模樣十分丑陋,護士走進來就看到她這樣,以為又犯病了。「喂,該吃藥了。」護士端著藥遞給她。她一把揮開,從床上跳下來,受不了的大喊著,「我沒病!我不吃!你們把何以深給我叫過來,我沒病!」
「每個進來的都說自己沒病,沒病誰會上這兒來,乖,別鬧了,趕緊吃藥。」這個護士脾氣好。換做別的,早就叫醫生過來,強制性的打針。
先前就有。不過這會兒的沈熙早忘了這教訓,她還在鬧,又是哭,心里連帶著恨起何以深,明明知道她沒病,還把她送進這地方。
其實她早就知道他狠心,那個時候她沒事,她身體早就好了,是他在她飯菜里加了避孕藥,所以這麼幾年她都沒法懷孕。她知道,也怨過,可就是恨不起來,直到此時,她絕望的想發瘋,才真真切切的恨起來。
她的反應太激烈,好脾氣的護士弄不住,趕緊跑出去叫了醫生過來,幾個人按住她,打了一針鎮定劑。這才沒事。
空白白的房間里,一張床,旁邊散著兩個沙發。都是白的。
沈熙仰面躺著,意識有些模糊,腦袋反應也慢,但即便這樣,心里還是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恨!
不知道該恨誰,所以,就一塊。
透過窗戶,護士看到沈熙已經沒事,舒了口氣,轉身對旁邊的女人說,「她剛才打過鎮定劑,應該沒事,如果看她不對勁,你就按門邊的按鈕。」
「恩,我知道了。謝謝你。」
「不用客氣。」說話間,護士打開、房間的門。
沈熙躺在床上,像是根本沒注意到房間里的變化。眼楮只盯著空白的屋頂。
「我說,你不會真瘋了吧?」一句女聲,尖銳略帶諷刺。
沈熙收回視線,轉過頭,看到來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問,「你怎麼會過來?」
「來看你,老朋友。其實,說實話,咱倆是同病相憐哪。」
女人說著話,做到旁邊的沙發上,她一身紅色衣裙,及腰的栗色卷發,眉宇間帶著些妖嬈嫵媚,正是孫薔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