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第二章包子西施
1、街坊來了美西施包子稀粥生意隆
那場深山鴛鴦雨的十年以後，洛陽市區添了一位包子西施。
包子西施是這一片最美麗的少婦，也是這一片最勞累的少婦。她在18號街坊賣稀粥，賣包子，早上、中午、晚上，不停地做，不停地賣。
去踩她小攤的男人很多，因為她漂亮，也因為她的小籠包子好吃。
她個子高挑，至少有一米七二，瓜子臉，一對杏眼，皮膚白白，一腔柔軟的豫西口音。
她來自農村，在城市沒有房子，為了做點飲食生意養家糊口，就在一棟五十年代的舊樓，租了底層的兩間，一間臥室，一間工作坊，窗前就圍一個攤，賣包子，賣稀粥。
她的男人也很帥，大約有一米七八，瘦瘦的，不是很壯。
經常在她的攤前奔跑和玩耍的有幾個男孩，來吃早餐的都以為是她鄰居的孩子，後來她說，都是她的孩子。
一家五口人，有三個孩子，一個小小的稀粥攤，真不知道這位西施咋養家糊口？
這一片兒的女人就包子西施忙，就包子西施累，為了生計，為了三孩子，為了她愛的男人。她一大清早起來就頜面，做包子，熬小米稀粥。中午是這樣，晚上是這樣，在後方，她站作坊里拌包子餡，包包子；在前台，端蒸籠起包子，還要和顧客面對面，收錢找錢。
她男人都干什麼呢？清晨，他起來支棚子，搭桌子；早點開始，他收收碗筷，中午了，他洗洗碗筷。下午了，他到糧店扛一袋面粉回來，他干的都是力氣活。
女人最喜歡的就是看到男人干力氣活，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時候，最體現價值的時候，最讓女人心動的時候。男人們動腦筋，女人們看不到這種風采，那些科學家、學者、專家，為國家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並不引得女人們心動，你看很多漂亮的女人，她們並不愛科學家和學者，只覺得他們酸溜溜的。
包子西施的男人非常懶散，並不喜歡飲食服務這個行業，他是屬于大事干不了，小事又不願干的男人。熬稀粥，他不會，讓他熬，會把一鍋粥熬糊，包包子，他不會，讓他包包子，他會把一半肉餡露在包子外面。西施說︰「你過來，看我咋包的！」男人湊過去了，看一會就不耐煩，說︰「那鬼孩子又玩水去了，我去拽過來。」說完就溜了。
晚上，來粥攤的人很多，顧客們已吃完，碗筷隨便一丟，都跑了，于是幾張飯桌碗筷狼藉。包子西施喊叫到︰「根圈，死哪去了！快過來收碗。」
那男人一晃一晃地過來了。包子西施呵斥道︰「就知道耍！你個娘的眼楮里就沒有活！」
那男人沉默著，只管收碗，把吃剩的都倒在桶里。
有人在一邊稱贊她男人的脾氣︰「看人家都不還嘴，脾氣真好！」
包子西施哼了哼，用手指指胳膊︰「你看這傷。」她的胳膊確實有淤青的傷痕，因為是夏天，她穿的短袖衫。
2、夜半三更喊救命西施不甘做性奴
「打死人啦，打死人啦！」半夜三更的，誰家娘們在呼號？原來是包子西施被老公暴打，包子西施在叫喊。
「你算啥男人？你有啥本事？除了打老婆，你有啥本事！你連自己都養活不了！你還不早點往汽車上撞死！」
「好啊，你還有一張臭嘴！我叫你嘴臭！」「啪，啪，啪！又是一陣猛烈的扇嘴巴的聲音。
「你媽那b，我跟你拼了！」西施在做拼死反抗。
咚咚、咚咚……男人在拳打腳踢。
「打死人啦，打死人啦！」「我要離婚！離婚！」
「媽媽，媽媽……」「你個臭爸，我們不要你，我們只要媽媽。」孩子們醒來了，在屋子里哭成一團。
「好呀，張青梅，你不離，我還想離呢！跟你混在一起，我跟光棍有啥兩樣？你一躺在床上就跟豬一樣，你是管我的啥了？」
「張根圈，你一個沒良心的東西，沒有老娘，你喝西北風去！」
「你說我是豬，我是狗，你只要喂著我就一了百了？我是壯男人那，不是吃吃喝喝就夠了，你到晚上就睡得跟死狗一樣，我去馬路上拉一個女人睡覺吧，我去嫖娼吧？」
「你去吧，你是雞，你是滿大街跑的狗，誰你都上，啥時候都上。你媽的，昨天晚上你才美了，今晚上你還要！簡直就是畜生！」「老娘一天從早累到晚，半夜還要伺候你，讓你折磨，做你的夢去吧！」
「我今晚興奮，咋了，你不叫弄，就不要做我的老婆。早說呀，結婚登記，不是你嚷著要登記的？」
「你是喝幾泡貓尿就興奮！明天，你休想從我這里拿錢！想喝貓尿，自己掙錢去。」
經過了這樣一個痛苦的晚上後，包子攤上多了一位老太太。
這一個老太太不收錢不刷碗不掃地也不做包子，她就在大樓的牆根看孩子。
包子西施的男人比過去乖一點了，半夜里，鄰居們沒有再听到她那邊傳來的哭聲和打罵聲。
不過，有包子攤的顧客對包子西施的愛情感到迷惑，希望能揭開蓋子，為什麼在市場經濟時代，我們的美女生活竟如此淒慘，也許包子西施不覺得淒慘，她身在暴風雨中的廬山，不識廬山真面目……
就在陽光明媚的一天，有顧客接近那位老太太，也正好老太太所坐的位置背著包子攤，她的兩個孫子正在盡情玩耍。那位顧客和老太太年齡差距不大，能拉上家常，就蹲在了老太太的旁邊，老太太對這位常來的顧客也比較客氣，把旁邊孩子坐過的小凳子拉過來，讓他坐下︰「來，坐吧。說說話。」
顧客坐好了，就問︰「那兩個跑的小家伙是你的孫子吧。」
「啊，是我的外孫，攤上給你打稀飯的是我大姑娘。」
顧客嘆息道︰「你大姑娘的命苦啊，要養這麼多孩子。」
老太太一臉愁容︰「沒門兒，去年那兩個孩子還是我在鄉里給她帶著的，今年我帶過來，讓她們自己拖吧。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嘗到苦日子，她不知道鍋是鐵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