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洲送我到門口就上樓了,我站在樓道那里,呆呆看著他早已消失的背影,突然有種很虛無的感覺︰年洲,我終于等到你了麼?我們可以放下過去麼?
進了屋,宴歡正從浴室出來,客廳里空蕩蕩的,我以為邱楠和那小眼兒帥哥進展神速,眼下已經找瞎子算命測八字擇日完婚去了︰「那倆痴男怨女呢?」
宴歡表情淡淡的︰「痴男走了,怨女在屋里哭呢。」
「為什麼?」我嚇了一跳,難不成八字不合?
宴歡搖搖頭,迷死人的唇角孩子氣地撅起︰「見光死唄,那小子一進門我就感覺他表情怪怪的,你走後沒多久,他坐立不安垂頭喪氣,然後扯了個理由閃了。」
我一想,靠!那小子腦子里長了蛆吧?不是他先對邱楠一見鐘情才紙鶴傳情的嗎?見了光,要死也該死他自己啊,憑什麼是邱楠啊?
「蘇曼婷的哥哥更奇怪,跑你房里轉了一圈,剛剛才走。」宴歡不忘強調一句。
我額了一聲,靠!我的房間?
宴歡的臭鞋襪,還有床頭那副半羅寫真!
呀呀呀!我又開始頭疼了……
蘇錦成該不會見了年洲就笑得跟狐妖似的︰「喲,你跟路小笙認識啊?她那男朋友不錯啊,瞧那小胸肌露得,緣分吶,多年不見的朋友居然在你眼皮子底下跟人同居。」
我沒來得及吐血,邱楠已經鬼魅般失魂落魄地從房里奔出來往我懷里鑽,手里攥著連赫那一個禮拜寫給她的所有情書。
「別這樣,這年頭,閑得蛋疼的多了,改天哥們兒找人修理他一頓,給你報仇。」
宴歡伸出胳膊來插一杠子,可憐瘦弱的我被夾在中間,差點沒咽過氣兒去。
「是啊邱楠,還好你也沒有損失什麼。」我比較務實,當悲劇發生時,先算好帳比較實在。
邱楠瞅著我,喃喃地說︰「老娘虧大發了……」
這句叫人浮想聯翩的話令宴歡閃了舌頭︰「靠!什麼時候的事?」
邱楠一瞪眼︰「你少邪惡,老娘指的是老娘這顆芳心……」
我以為邱楠接下來會使出十成功力將連赫罵得乾坤失色,萬物凋零,一鼓作氣沖到三樓滅了丫的,最後剝光了那貨的衣衫,跟掛紙鶴似的掛在三樓陽台示眾。
事實證明,我低估了邱楠小說中毒的程度,只見她哀怨地舌忝了舌忝兔牙,眼神時而黯淡時而蹭地泛起了亮光,跟盞接觸不良的電燈泡似的,只是安靜地傾听我和宴歡的對話,偶爾跳出來詐尸玩兒。
「路小笙,老子嚴重懷疑你是不是眼瞎啊?當初老子問你,是年洲帥還是老子帥,你跟老子說天上*人間,靠,今日一見,天上那個大概是老子了。」宴歡碟也不看了,用毛巾揉擦滴著水珠的秀發,一門心思跟我杠上了。
當初他被蘇蕾甩了,那叫一個生無可戀,喝醉酒拉著我聲淚俱下,恨不得在我脖子上抵把刀︰「我不好嗎?我不好嗎?」
我點頭跟搗蒜似的︰「好好好……」
「那你做我女朋友。」
我搖頭跟篩糠似的︰「不行不行……」
「為什麼?難道我不好?」他大叫一聲,恨不得把我剁了送給他老爸當花肥。
我又點頭︰「你好你好……」
「那你說,我跟年洲誰帥?」他打了個酒嗝,那小俊臉紅得跟猴兒似的。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支吾著說了句模稜兩可的四個字︰天上地下。
老娘可精著呢,又沒指名道姓誰是天上誰是地下,由得你倆搶地盤兒去。
話音未落,那酒鬼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