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喝醉酒的人是不可能有那段記憶的,坑爹的宴歡啊,你他媽是打了胭脂裝酒醉來套話的吧?套話也不豎起耳朵好好听,老子說的是天上地下,毛線的天上*人間。
邱楠開始一次詐尸︰「天上*人間你不懂?你對她而言是人間,因為除了柴米油鹽現實瑣事,生老病死各種苦難,毫無幻想可言,年洲就是她的天上,各種小清新,小浪漫啊,無憂無慮海闊天空啊,哪是你這個俗物能比的。」說完,又恢復了萬念俱灰狀。
我跪了,邱楠啊,你真他媽一語中的啊,連赫不要你,白瞎了你這個人兒了。
「對對對,就好比蘇蕾是你的天上啦,蘇曼婷是你的人間啦,哈哈哈……」我打了個自認為無比貼切的比喻,被宴歡一道冷眼射過來才發現自己提了兩個他不想提起的人物,連忙噤聲。
邱楠二次詐尸,因為她突然想起今晚是她會情郎的日子,怎麼的情郎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倒是讓我見著魂牽夢縈的「舊情人」悄悄地來了?
「靠!路小笙啊,老娘又當了你的炮灰啊,你要是跟年洲能苟合,記得給老娘謝媒紅包啊。」說完,眼角抹淚地往房里跑。
我心疼地看著她的背影,一句「今晚我陪你睡吧」還沒說出口,那貨已經將門砰地關上了。
那晚,我零零碎碎做了很多夢,夢里居然還有吉他伴奏,彈得無法言喻的悲傷,我居然在睡夢中流下了眼淚。
當我醒來,吉他聲還在繼續,是從樓上傳來的,我靜靜躺在床上听著,仿佛听到了回憶的聲音……
那年夏天的球場上,閔柔猶似一只雪白的蝴蝶,翩翩地走向年洲,微風吹起她干淨的發梢,裙角飄起的流蘇真好看,看得我眼楮好痛,心里好酸。
年洲從人群中走出來,出人意料地抱起閔柔轉了三圈才放下來,後來我才知道,那叫公主抱,那一刻的她,嘴角的笑意甜蜜醉人……
球場中四處都是L中勝利的歡呼,我的耳朵里卻只听得見年洲和閔柔的輕笑聲,呢喃聲,那麼輕,卻聲聲砸在我的耳膜上。
那晚的慶祝派對上,年洲被蒙住了雙眼,他溫熱的指尖觸到了我的手心,當他的手準備收回時,我其實有那麼一瞬的勇氣想要握住他,只是那股勇氣太微不足道了,被他驚呼的一聲「這是我妹妹的!」給擊碎了。
妹妹……妹妹……
年洲,我從來不是你的妹妹,請不要隨便塞給我一個身份,讓我看似在你身邊,卻永遠也不能和你接近,好不好?
那晚,年洲送閔柔回家,那個畫面其實很和諧,如果擦去我的部分的話。
無限美好的少男少女並肩走在校外的柏油路上,卑微的女孩遠遠跟著,沒有停止的決心,沒有上前的勇氣,腦子里噴發著木屑燃著時的 啪聲,煙氣灼得眼楮生疼。
我的身後,遙遙跟著L中一幫醉鬼對月高歌,路易就在其中,他唱得最為動情,最為投入。
因為那晚,我和他一起失戀了,他愛慕的女子成了兄弟的女友,我深愛的年洲如我所願松開了王小紅的手,卻轉眼牽住了閔柔的……
我只是妹妹,只是妹妹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