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爺子平靜的看了蘇徵一眼,輕嘆了一聲說︰「看你小子的臉色,怎麼像是一點都不相信爺爺我說的話呢?」
問題是爺爺大人您真的像是在生氣。
不過既然他老人家都一再強調說不生氣了,于是他就當他真的是不生氣了行不行?不過他一點都沒想到的是蘇老爺子這邊剛過去,他剛端起碗想喝一口粥那邊自己的母親大人就開始發話了︰「蘇徵,你是不是需要跟我解釋一下最近的事情?」
所謂的最近的事情,當然是君慈和君慈的那個兒子的事情。
蘇徵一點也沒想到他這個最愛面子的母親大人會選擇有其他叔叔和嬸嬸在的時候對他發難,不過……這個時候也似乎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于是他淡淡的說︰「阿慈的孩子是我的,就是這樣。」
于是其他在座的諸位也都少不得臉色變了下。
突然多了一個兒子,這在蘇家也不能算是小事情,而且關鍵是……那是和君慈生的孩子。
蘇老爺子還是沒有說話的意思,但是也沒有阻止蘇徵母親的意圖,他老人家今天似乎打定了主意就是要冷眼旁觀了。于是蘇徵放下碗說︰「五歲的兒子。」
許婉月瞬間握緊了手心,向來保養得宜的容貌今天看上去都有些暗淡,甚至還有一些黑眼圈,顯然沒少為這事兒揪心。本來她就是打定主意今天要去文家一趟的,不然她覺得在她的立場上說不過去,可是見蘇徵這麼一點都沒有跟她解釋的意思,甚至直接說出來這種「事實」來,當即氣呼呼的說︰「不管是你是不兒子,我都不會承認君慈那個兒媳婦的!」
孫子又怎麼了?兒子都不听話要孫子又有什麼用!
她這話一出,讓蘇徵的兩個叔叔都有些蹙起了眉頭,可是因為蘇徵在場,而且蘇徵的父親也不在,老爺子也沒有發話的緣故兩個人也就沒有吱聲,不過老三卻是給蘇徵了一個眼色。
蘇徵看著自己三叔那眼神分明是懂了,直接對許婉月說︰「您說這話就跟人家君慈現在就要嫁給我也一樣,可是實施情況是您兒子根本就沒被人放在眼里,人家有人追,有人要,還有人巴不得當您孫子現成的繼父,干爹都排到第五個了,您擔心這個擔心的有點早了。」
「噗,你小子果然沒被君家那丫頭看上?嘿,我就說那小丫頭小時候見到你就恨不得想咬你一口,怎麼會突然瞧得上你小子。」蘇老爺子突然笑著說,堪稱鶴發童顏的臉上帶著孩子一樣的幸災樂禍。
「恩,那個小丫頭人還是不錯的,也不怕她家那個死老頭不高興也會陪我聊天,難得了。」
他老人家這一打岔再一感嘆,許婉月的臉色盡管不太好看可是也沒有再說什麼,畢竟在場的還有她兩個妯娌和小叔,甚至還有其他的兩個小輩。
「爺爺您就巴不得看著您孫子我吃癟是吧?」蘇徵笑都笑不出來了,剛剛被他媽那高嗓門嚎了兩嗓子,他的頭啊……好疼……再看老爺子笑成這樣,顯然是已經等著他吃癟很久了。
蘇老爺子笑眯眯的說︰「那必須是等著看你小子吃癟很久了,還真可惜,居然讓你真闖蕩出來了不少家業,可是這個世界上哪里有什麼事情都是十全十美的?我就喜歡看你小子跌倒幾次,受創幾次,不過要是因為這個就起不來了也沒干勁了……嘿,那也不是我孫子。」
當初按著這小子的頭讓他學會看清腳下的時候,蘇老爺子其實就是希望他摔兩下,可是沒想到他雖然跌跌撞撞的,可還真的成功的跌跌撞撞出了現在的家業,當初被人說成「狂妄的過份的小子」也再次變成了人家稱贊的對象。
他對孫子到底是成功還是失敗其實都覺得無所謂,孫子就是孫子,每個小輩在他面前都沒有高低之分,能力高下只是能力的問題,親情的面前能力再有高下都應該是一樣的。
當初他對待兒子犯過的錯誤,已經不想在孫子面前重蹈覆轍。
可是似乎並沒有人懂得他的苦心……
「我還不至于真的會讓我兒子喊別人喊爸爸,您就甭擔心了,回頭有機會我把孩子帶給您來看看?」
蘇徵瞧著他老人家說,他老人家多少也會期待著看看他的兒子吧?
老爺子笑眯著眸眼放下手中的碗筷說︰「你要是帶來我自然是要看的,不過我想看的還是蘇家的孩子,那孩子……姓君吧?君家那個老東西現在得意著的吧?」
完蛋!
所謂姜還是老的辣。
所謂吃過的鹽比吃過的飯還多。
種種倚老賣老的詞兒現在放多少都不能足以形容蘇徵悲痛的心情,他這個狡猾的爺爺大人喲,果然還是一點都不容易糊弄啊,居然一下子就發現了核心問題——還是他極力規避的核心問題。
于是他頓時清咳了一下,順帶無視掉叔叔嬸嬸外帶兩個堂兄弟的詭異視線,低聲道︰「那個,您就崩刺激君老爺子了,您不覺得現在您已經很成功了?」
比起只有一個女兒外帶一個外孫女……好吧,還有一個外孫的君老爺子,蘇老爺子在兒孫這方面絕對是人生贏家啊。
您都已經贏了就別跟小孩子一樣斤斤計較了,您那麼多曾孫……好吧,蘇徵其實還是能理解一些蘇老爺子的心情的,畢竟如果曾孫不跟自己一個姓,又有那麼多曾孫在,為什麼非要見那個叫君素的小鬼不可呢?
他的眼神沉了下來,雖然早怕老爺子不高興,但現在麼……
「爸爸,您還惦記著跟君叔叔斗氣那事兒呢?都多少年了,您看現在不是挺好的嗎?」蘇徵的二叔蘇子雲笑著對蘇老爺子說,不過那語氣也像是在哄小孩一樣。須知他們家老爺子雖然還是一個明白人,絲毫都不糊涂,但是心性吧,反而越來越像是小孩子了。不管是跟他說話也好,還是規勸也好,哄孩子的語氣那是越來越無法避免的了。
「對啊,君叔叔那個事兒說起來不是也……怪不得人家麼。」外人不知道的事情,不代表蘇家人自己心里沒個數兒。雖然自己現在的嫂子就在身邊,但是蘇家老三還是幫蘇徵說了句話。
怎麼說呢,都是陳年的爛谷子,非要扯到小輩身上做什麼?
蘇家老二和老三的話也讓在場的其他兩個小輩有了說話的勇氣,一個笑著說︰「爺爺,听說素素那個孩子長得可像徵哥了,您也不想瞧瞧?您當初可是都說孫子輩里當時徵哥長得是最漂亮的,話說回來,我可還想欺負一下那小子呢,畢竟徵哥當年可是沒少欺負我,您可別不給我這機會啊。」
這是老三家的二兒子,蘇晏。
坦白說蘇家的基因還是相當不錯的,蘇老爺子本身就容貌儒雅,而夫人也是有名的美人,到了三個兒子那兒,再到了孫子這邊,幾乎每一個孩子都是出挑的。
可是蘇晏這麼帶這點酸氣的說出了當年蘇老爺子最喜歡的孫子是蘇徵這種話,也自然而然的讓蘇老爺子想起了當年。
當年啊,徵兒的確是他最漂亮的孫子,其實現在也是。
這倒和偏不偏心沒關系,只是畢竟是好看不好看這種事兒不是誰都能用眼楮辨別出來的嗎?蘇徵也順帶給了他一個感謝的眼神,兄弟你今天真夠意思。
另外以為蘇攸也跟著說︰「還真別說,爺爺您當年雖然一直都說沒偏心,可是總覺得您還是對徵哥最好,現在徵哥都有兒子了您反而都不想瞧了,可我們稀罕著呢,有了他您可就別整天逼著我們相親去了,現成的曾孫不是都有一個了?」
這是蘇徵二叔的大兒子,一點都不像是蘇家人,對念書這種事情格外鐘情,讀到了博士後似乎也沒有放棄繼續死在書海中的念頭,以至于對相親這種事情格外排斥,倒是比他小了幾個月的蘇晏反而已經有了一個兒子,年紀比君素要小兩歲。
「你們兩個小子也說他的好話,小時候誰整天哭著喊爺爺偏心的?」蘇老爺子斜了他們兩個一眼,再次端起碗來說︰「蘇徵,你小子現在可是要給我背水一戰了,听到了沒!」
蘇徵瞬間笑了起來,大聲說︰「知道了,孫子才不會讓您丟臉。」
孫媳婦什麼的,一定會給您拐回來的。
許婉月看著老爺子這一錘定音也明白他老人家從來都沒有排斥蘇徵和君慈之間的關系,只是剛剛會「生氣」也顯然是在敲打蘇徵,而且關于君素孩子姓的問題他老人家也應該是在意的吧?
只是在場的人估計沒人知道蘇徵和老爺子的盤算,剛剛蘇徵分明覺得老爺子剛剛那話有些深意。
蘇家的男孩子現在頂著君家的姓的,何止只有一個君素呢?
于是吃了早飯之後本來還想在家里睡個回籠覺的他想了想還是來了公司——再在家里呆下去被他老媽再轟炸幾下怎麼辦?畢竟是他媽媽,他還不想跟她把關系鬧太僵,而且……她也有她的不容易。
可來到公司他本來還想一個人靜一靜,結果最近都喜氣洋洋一副我幸福我花痴我要結婚了的表弟居然還不停的在他眼皮子下面晃來晃去——早知道就應該早點把這家伙從他的助理名單上除名。
明明早能勝任分公司的老總職務卻整天只肯做個助理,比他這當老板的還要大牌,現在居然還要干涉他私事。
于是扭頭過去對許岩說︰「表弟,燕雪漫這家伙你說可恨不可恨?」
許岩拍拍他肩膀說︰「你差不多一點吧,人家已經算是給你面子了,沒直接踹你。」畢竟麼,人家燕雪漫也是喜歡君慈那麼多年的了,你這插出來一杠子也就算了,還弄的人家現在跟第三者插足一樣,搞不好誰是燕雪漫現在都想跟你玩命吧?
蘇徵哼了一聲︰「你看白無憂多省心,直接都沒有把喜歡放臉上。」
白無憂?這三個字瞬間把許岩給震懾了一下,以至于他嘀咕著說︰「我怎麼以前沒發現君慈那麼大的魅力?呃,你這什麼眼神?我對我家親愛的可是忠心耿耿,絕對不會喜歡這種母老虎的!」
蘇徵冷笑了一下︰「母老虎?」
許岩一頓,難道這形容詞用的不對?還是說他因為這個就生氣了?
「當然不是母老虎,分明是個小貓,雖然整天也是裝腔作勢順帶露出來個爪子看著想撓人,可是沒事兒跟人撒嬌啊使性啊也不比旁人少,不過你對你家親愛的繼續忠心耿耿也最好不要覺得你表哥我的眼光有問題。」否則是表弟也抽你小子。
許岩的嘴角動了一下,懶得再跟這男人說什麼了。
有燕雪漫那樣的情敵說真的如果不是因為有了一個兒子在那兒放著,他還真是一點都不看好自己的表哥,你說喜歡就喜歡唄,也不至于當時把人這樣那樣啊。不過……當時掐算起來,也是他們創業最艱難的時候了吧?
「後悔沒?」他問,順帶仁慈的遞過去一杯茶,臉色都難看成這樣了還睡不著的老男人也不知道照顧下自己。
「說沒有是坑你,說有的話……也是坑你。」後悔這種事情要看是後悔哪一方面了。
許岩覺得自己是搞不懂自己表哥這種人生哲學的,也懶得繼續把自己的時間放在規勸他身上,以及這貨也不是一個會識好人心的,少不得你勸了他操了心這人還會給你個驢肝肺。
他覺得為了自己能多活一段時間內還是少管這人的事情比較好。
不過……「我親愛的姑媽沒事兒吧?我是說你今天如果是從玉泉山回來的話,那豈不是要跟她踫面了?」許岩有些緊張的問。
「恩,她不太高興,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估計我那個老頭也快回來了。」他還有些事情要跟老頭子好好問一問呢,畢竟君微……他覺得必須要說清楚。
君老爺子會跟他沒事兒談君微一定不是心血來潮,是不是老爺子也知道他爺爺的心思呢?他都能知道君微的事情,也想當然耳的不會是能瞞得過爺爺和老頭這兩個人的。
「你還是別氣著她,她性格傲,又硬,你是她唯一的兒子再不體貼一點——」
「表弟,其他的事情也就算了,但是這一件事情我是絕對不會讓步的。」蘇徵打斷了他的話,明白他是擔心自己的母親,可是難道他真要因為順著母親的心意過上一輩子?
他不是那種愚孝的人。
「算了,也沒指望你真能听我的,不過我只是說你也換著點法子別直接跟她頂嘴,她什麼性格你不是不知道。回頭我讓我媽跟她聊一聊吧,琢磨著她們兩個人還是能有點共同語言的。」許岩輕聲說。
他不是不能理解蘇徵,因為自己的姑媽什麼性格他也很懂,事實上……蘇徵的性格不也有一部分像極了她嗎?
「燕雪漫的話,你打算怎麼辦?」白無憂這三個字怎麼從自己表哥嘴巴里蹦出來的先放一邊吧,對于這個比他們輩分都高的燕家老五其實許岩也一點都不陌生,因為之前燕雪漫和蘇徵的關系甚至稱得上非常不錯,最少比蘇徵和白無憂兩個人之間和諧多了。
可是眼下一下子舊友變情敵,也太狗血了吧?
「不打算怎麼辦啊,那家伙的心其實很細,看他打算怎麼辦吧,大不了回頭跟他單獨談談,不過被他揍一頓估計是少不了的了。」蘇徵不免苦笑,他能和白無憂打個平手,但是燕雪漫嘛……
雖然小時候他們三個人都是勢鈞力敵不錯,但是白無憂終究要在政治上有所作為的人,而他是當了一介商人,只有燕雪漫被他大哥送入軍隊,而且還是尖刀部隊中的尖刀的教官。
這三個區別可就大了去了。
許岩同情的拍了拍他肩膀,其實心里想的卻是另外兩個字——活該。
「所以最近我什麼應酬都不要,全部都給我推了,推不了的你上。」恩,自己的表弟外帶助理全權代表,我對你的信任是如此深啊表弟。
「別啊,我最近可是忙著求婚——呃,你該不會就是看我這點不順眼吧?」許岩瞪眼,越想這人直接把事情丟給自己一定是不安好心!
喝了一口已經快要轉涼的濃茶蘇徵轉眸冷笑著看了他一眼說︰「在我這麼郁悶的時候,兒子都快喊人家爹的時候,你這個當表弟順帶兼下屬的還想結婚?你想的美。」
他才不會放他去甜蜜。
許岩瞬間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這混蛋表哥粉碎了自己的美夢,他甚至都開始計劃著要請幾號到幾號的婚假了,不然現在也不會先忙著指定蘇徵的行程,可眼下——「算你狠!」
他惡聲惡氣的說,可是卻看著蘇徵絲毫不為所動的樣子,最後只能不甘心的嘆了一聲。這家伙雖然偶爾會遷怒人,但是通常的時候還是很好對付的,這就是為嘛他這個股東只想做個助理也懶得去兢兢業業了,可壞處現在也顯現了出來,他不高興的時候第一個死的炮灰就是自己。
「等下我直接去休息室睡一下好了,午飯也不吃了,下班的時候記得喊給我,我要去看我兒子。」蘇徵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在兒子的面前刷新一下出勤率的,就算是討厭也要天天在他眼皮子下面晃兩下。
許岩直接翻了一個白眼丟給他,懶得再理這人,直接出門去看有多少應酬是要推掉的,以及……怎麼給他減少點工作。
這種時候如非必要的事情還是別打擾這個既要追老婆又要討好兒子的可憐男人了。
許岩出門之後本來說要去休息室休息的那男人輕輕的轉著手中的杯子,這是他最喜歡的那個蓮花杯,對他來說也有特殊意義的蓮花杯,只是君慈應該已經不記得了吧?
雪漫,你小子又是怎麼想的呢,我怎麼覺得你這回來之後的態度有點不太對啊,怎麼反而像是在幫我?
我希望我的預感沒錯。
※※※
許婉月的到訪文家自然是早有準備,文老太太甚至親自在客廳門口等待,這樣的屈尊也已經讓身為小輩的許婉月覺得更加歉疚,十分不好意思。
而文雅身為今天的當事人之一自然也是早就在家里等待了,也親自幫許婉月奉茶,客套完畢之後許婉月端著茶杯看著文老太太非常歉意的說︰「文阿姨,雅雅的事情是我對不住她,沒想到那小子居然已經……」
她沒有把話說全,但是在場的人誰又沒听懂其中的意思呢?
文雅依然垂著頭,但是文老太太卻輕笑了一下,一雙老而彌堅的眼楮看著許婉月說︰「許丫頭,這事情也怨不得你,當娘的未必能做兒子的主,更何況你家蘇徵又是一個從小都很有主見的孩子,不然我們家雅雅也不會喜歡。只是現在你看,事情變成這樣……」
許婉月苦笑了一下,低聲說︰「說來說去還是那小子的錯,只是眼下他怕是不肯回頭了。」
早晨見到蘇徵對她的確有些沖擊,她並不是看不出兒子一臉疲倦,甚至眼楮中還有些血絲,當時在全家人面前失態也是因為他的態度分明一點都沒有把她這個當媽媽的放在眼里,出現在餐廳里跟全家人打招呼的時候對她也不過只是淡淡的喊了一聲媽,讓她覺得極為敷衍。
她不喜歡君慈,不喜歡任何一個君家的人,更不待見那個素未謀面的孫子,可是這也不代表她就能奈何的了蘇徵,也能在眼下干涉的了。
沒看老爺子都發話了?
她現在再說什麼似乎都已經是沒用的事了。不過既然說好了要來文家,她還是來了。
而且如果說先前她還想讓文雅再試試的話,今早讓她徹底絕了這心思,老爺子的話說著是說給蘇徵听的,但是多少也有些說給她在听——事情的主動權根本就不在蘇徵的手里,你當人家君家稀罕著蘇徵?
盡管覺得會不甘心,可是事實就是如此。
「我想著也是這樣。」文老太太淡淡的說,她本來就沒對許婉月今天會來有什麼希望。「文家和君家之前就結了梁子,眼下雅雅的事情也因為君慈的事情弄成了這樣,我這老太婆多少也不太舒服你孫子那個媽,所以少不得問一句,你家老爺子和蘇徵他爸爸又是個什麼態度?」
許婉月輕嘆了一聲,苦笑道︰「一個已經算是應下了,另外一個還沒回來,不過應該也是這兩天的事情了,這麼大的事兒他是不可能不回來的。」
文老太太對這對夫妻之間的事情也多少有些明白,也沒再繼續下去,反而看著文雅說︰「丫頭,你應該明白了?」
許婉月都已經這樣說了,這事情估計就是真的沒有任何機會可以逆轉了。
文雅攥著手心點點頭,然後低聲說︰「我先出去一下。」
文老太太知道她現在心里不舒坦,于是就對她點了點頭。
文雅一出房門眼淚就再也抑制不住,直接落個不停,最後一點的希望也終究是落空了。其實她知道,是自己跟蘇徵沒什麼緣分,可是現在她面對的情況可不只是一個單純的失戀這麼簡單,女乃女乃之前對她說的話,已經是非常非常明顯的暗示了。
她想到這兒不禁心中一酸,可是這個時候不忍耐還能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