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第十六章面見孫立人
六月十一日晚上，龔劍誠被秘密邀請到孫立人的官邸，孫將軍和夫人張晶英設家宴款待了龔劍誠，這讓龔劍誠感覺到受寵若驚，也有極大的不安。浪客中文網
席間，龔劍誠一副謙恭的面孔讓孫立人更是敬佩，他欣賞龔劍誠，因為龔劍誠從來都沒有軍統特務的狡詐氣質，始終如一具有正直和仁義的品德。
「劍誠啊，如今你已經月兌離軍統保密局，屬于國防部情報局的上校，心情怎麼樣？」
孫立人關切地問。
「回孫將軍，學生感激不盡願為將軍效犬馬之勞。」
「你啊，還是那麼拘謹，來，別客氣，快坐下，」
孫夫人也過來為劍誠到了一杯白蘭地，又是夾菜，又是招呼，弄得龔劍誠更加局促不安。孫立人將軍卻談笑風生，他喝了半杯白蘭地，搖了搖頭，笑著說︰
「劍誠啊，這酒還是美國貨呢，可喝著真不如咱們在緬甸時候，老百姓釀造的米酒啊！」
龔劍誠也笑著回答︰「將軍說的是，其實許多人就是以為美國什麼都好，我覺得酒還是咱們中國傳統的酒喝起來爽口！」
「說的好啊，陟彼高岡，我馬玄黃。我姑酌彼兕觥，維以不永傷。」
孫立人將軍吟誦了一段《詩經》，讓龔劍誠感到不少淒涼。不過孫將軍今天的氣色很好，他放下酒杯，不無勉勵地笑著說︰
「劍誠，你沒變，中國的酒也沒變，你還是我的情報科長，那個密支那、曼德勒千錘百煉，讓日倭喪膽的家伙。」
說完，孫將軍還像過去一樣，拍了下龔劍誠的肩膀。
「將軍過獎，可能學生不善飲酒，故而不識金香玉。」
「洋貨不一定都是金香玉，國人未必不敵洋人。」
孫將軍感慨起來，望著客廳里當年在美國弗吉尼亞軍校時與美國同學的留影，心潮萬端地說︰「當年我在美國讀書，照樣是尖子生，中國人的智慧外國人很難理解，他們也不願意接受這一點。」
龔劍誠原來是孫將軍的老部下，對他的了解甚多，所以就接著將軍的話茬說道︰
「將軍，您雖然是留學美國的將官，可是跟我們下屬說話時卻沒有一點洋人的做派，當時我們三十八師的弟兄們都背地里說，咱們師長是純中國將軍，罵人都是他媽的，而不是美國人的**！」
「哈哈！」
孫立人大笑起來，「他媽的」的確是他的口頭禪，孫將軍來了興致，問龔劍誠道︰
「是不是還有人說，我孫立人其人很狂妄，中西學貫通，操著一口流利英語，又受史迪威器重，卻不買那個美國參謀長的帳？」
龔劍誠笑呵呵地回答︰「那不是，將軍，弟兄們就願意跟您打仗，三十八師就是不受洋人的氣！我們見到最多的，就是您與史迪威相處，大多時候都在吵架。而且用英語吵架，誰都听不懂，但是就覺得很干勁兒！」
「嗯，弟兄們說的好，其實在我孫某人的骨子里對美國人不服氣，如果我不和他講，他史迪威永遠不會明白中國人怎樣想。」
孫立人與龔劍誠敘談起戰爭歲月的往事，感情上又增加了一層。很久，孫將軍突然轉移了話題，問道︰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選你當我的私人情報官嗎？」
孫立人突然嚴肅起表情，雖然是家宴，可是龔劍誠一點都不敢隨便，畢竟他這是在總司令的家里。他趕緊回答︰
「學生愚鈍，猜不出將軍如此器重劍誠的用意，不過我知道，我有幸與將軍曾經在滇緬前線同甘共苦，生死相隨，所以比別人信得過。」
「說的對，劍誠，其實我有很多苦衷，不能對外說啊！」
孫立人將軍平素行為硬朗，走路矯健，說話落地成釘，不過今天看起來神色躊躇，一臉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