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九十四夜半听車心不定
董胡聲正在想著心事，忽然听到從公路上傳來開開停停的摩托車聲，跟著又听到自家的狗，吼著出去的狂吠聲。住在公路邊，時常听到車聲是正常事。狗吠幾聲也是正常事，可董胡聲覺得這夜的狗叫聲有點異常。
「這是干什麼？」董胡聲自言自語的說著，把身子挨到窗前，臉孔湊著玻窗向外望了望。他家的窗緊挨著公路，公路從他家的屋背斜斜的穿過。董胡聲往窗外看一陣，窗外黑咕咕的，看不到什麼。董胡聲閉著眼，搖了搖頭，再睜開眼時，看窗外的景物時，有了點影子，可還是看不清楚。「狗！——阿黃……」董胡聲隔著窗，想起了自家的狗，吆喝了兩聲，也不理有回應的，還是沒有回應的。
不想，董胡聲的吆喝聲，倒是把楊喜鳳驚醒了。
「三更夜四的，叫什麼的叫！」楊喜鳳對董胡聲的吆喝，有點不滿。楊喜鳳在床上翻了個身，抬頭望了一眼，繼續睡去。
董胡聲對楊喜鳳的話，不理不睬，繼續盯著窗外，正看著，忽然看到一輛摩托車的車燈從路上劃過，跟著又是一輛。
「一伙夜游神！」董胡聲說著從窗前轉過身來，在床邊坐了一會，听窗外，由于有了一聲狗吠聲，驚動全村的狗都跟著狂叫起來。頓時，全村都是狗的聲音。在一片狗吠聲中，董胡聲又听到有兩輛摩托車的聲音從屋邊經過。而他家的狗的叫聲叫過一陣之後，就歸于平靜了。
董胡聲听了听，覺得這可不好，近來盜狗賊成風，——會不會？董胡聲想著，心有點不安起來，拖著還不是太靈光的身子來到門前，把門打開。
「阿黃，阿黃！」董胡聲叫了兩聲。不見狗的回應。
這可不對，董胡聲心里說道，以往這個時候，只要他一叫，他的狗必搖著大尾巴來到跟前應卯的啊？這是怎麼了？董胡聲想著，又叫喚了幾聲。還好，過了一會兒，董胡聲家的狗「嗖」的一聲從夜色中竄了回來。它搖著尾巴，使勁的抖動的身子，在董胡聲跟前跳上跳下，借著燈光，還在地上打了個滾！
「去了哪里？叫了你這麼久也不見你！——守門去！」董胡聲說著，心安的把狗支開，關上門。
「嘻！我還以為這畜生著了別人的道兒……」董胡聲想著回到床前，側著身，慢慢的坐下。自從那次摔跤之後，他的身子就由不了自己，要是以往，他一坐下去，也沒事，可是現在……，他不得不耐著性子，慢慢的來，一切都是輕手輕腳。
「哎，身不由己——也莫過此了吧？」董胡聲想著上了床，慢慢地給自己蓋了被捂著腳，靠著床壁，坐著。才坐下，屋外又響起了車聲，而狗的叫聲也跟著燥起來了。董有聲好像還听到狗叫著跑的跡像。
「這畜生，又跑到路上去干什麼！——真是的，剛才忘記了給它帶上鏈了。」董胡聲想到這，想起要去叫喚狗回來，可看了一眼睡在另一張床上楊喜鳳，撓了撓頭，把這件事按下不再去理會，無牽無掛的安下心來看他的電視。
「算了吧，隨它去……」董胡聲想著，看了一眼電視機。夜深人靜，平時听起來不怎麼大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听起來，也是很入耳的。董胡聲看著電視的圖像，覺得電視的聲音開得大了，可動了動身，又覺得沒什麼，也就懶得去調節它，也不再去理會它的聲音是大還是細。董胡聲慢慢的在床上躺下，閉著眼楮，用心去听電視演播的進程，听到心動的節目，偶爾也睜開眼，扭頭去看看激烈的畫面。董胡聲就這樣听听看看的躺著，把狗的事也丟開了，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竟睡了過去。
董胡聲也不知道他自己睡了幾分鐘，還是幾個鐘頭。當他再次醒過來時，看到楊喜鳳正從床上起來，走到電視機前把電視關了。
「你怎麼把它關了，我正在看哩。」董胡聲看著楊喜鳳，睜了睜惺松眼，晃了晃頭，說道。
「看什麼看，你這是看嗎？——是在浪費電！」楊喜鳳關了電視，轉身走開，順手把燈也關了。
——原來，天亮了。
「喔，天亮了？」董胡聲看了一眼室里室外。
冬季淡淡的微光透過窗戶進屋里來。楊喜鳳關了電視，熄了燈，穿好衣服，開了門出去。她在開門時，一陣寒風從室外卷進來。風中還夾著雨的氣息。
「又下雨了？」董胡聲嗅了嗅裹著寒氣的晨風，想著並問了楊喜鳳一句